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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箱里翻来翻去找到根娃娃头的巧克力冰棍,林放就又看他不顺眼了,“你是三岁小孩吗?这么幼稚!”转头自己精挑细选了块“成熟”的奶砖,不知道在冰箱里积压了多久,咬都咬不动。林放一路上都在跟这块奶砖较劲,咬得牙都要缺了,蹙眉接了个电话,“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现在?我没空。干嘛非得是今天,我叫人去你那取。有什么见不得人……”他想到什么,脸色骤变,转了口风,“行,我就来了。”林放挂了电话,看着已经把娃娃头啃掉一半的江沅,气得把纹丝不动的奶砖丢进了垃圾桶,“喂,我现在有个事,得绕路去拿趟东西,那地方挺乱的,你要不先回去?”还没等江沅回答又说,“你认不认路?我给你叫辆车?”江沅摇头。“那我叫个人来送你回去?”江沅只看着他,跟只乞食的小狗。“那你怎么办!?”林放烦不胜烦,“cao,算了,你跟我来吧。你就在路口等我,远远的啊,不准跟我进去。”江沅津着“娃娃头”如愿以偿地点头。林放带着他,半路上又接了电话,骂骂咧咧不停。他原本让江沅等在街头,又有些不放心,让他站在路口那棵树下面,老母亲似的嘱咐,“就这,你就老实待在这,我马上就来了,不准乱跑也不准跟别人走,听见没有?”江沅乖顺地点头,信任地看着他,“你要快点回来呀。”“知道了。”林放把他安置好,边走边把手机贴到耳边,不耐烦地说,“马上来了,你急什么!?”他仍然觉得不安,握着手机回头看树下的江沅,男孩听话地站在那吃“娃娃头”,一见他回头立马笑了起来,手朝他挥呀挥。跟知青回城时,身后追着送行的农村相好似的,傻傻等着这个再不回头的负心汉回来娶“他”。想到这里,林放狠狠甩了两下头,我可不是负心汉,我二十分钟就回来了。走了两步又发现不对,神特么知青和农村相好,这该是他俩的角色吗?可等林放一刻钟后拿着东西再回来时,树下的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江沅那个傻得可怕的乌龟钱包,经常被他捏着嘀咕的粉红章鱼还挂在上头,周围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林放把钱包捡起来,仓皇地左右瞧了瞧,“人呢?”林放心里头虽然鄙夷他是个傻子,没事喜欢吓他,可吓都吓出感情来了。他这人脾气骄纵了点,倒不是真坏,而且对段既行马首是瞻,要不然当初段既行也不可能让他陪着江沅练琴。“傻子!傻子!江沅!你躲哪去了?”林放意识到有些不妙,喉头滚了滚,手心都出了把虚汗,先在附近到处找了一圈。发现到处没人以后,边打电话叫人赶紧去找边自己马上跑回江家,果然又扑了个空。小饼看见他乐颠颠地迎了上来,他连见到这条只会吐着舌头来蹭他的傻狗都心虚,抱着侥幸心理囫囵找了一圈。江岩汐还躺在床上,他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地准备出去。突然江岩汐嘶着嗓子问,“是谁?”林放心都跳到喉咙口,生怕她问江沅回来没有,“阿姨,是我啊,林放。”房间里撕心裂肺一阵咳,说话时有种虚弱的温柔,“林放,能帮忙把阿姨送去医院吗?”林放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打电话叫人立马开车过来,又风驰电掣把江岩汐送到了医院。他这会儿慌得六神无主,只恨不得江沅突然跳出来告诉他这是在捉迷藏,真把人丢了他怎么给段既行交差啊?距离江沅不见过了快一小时,仍然一无所获,接到段既行的电话时林放还大喘着气,满身冷汗。他哭丧着脸,缓缓把手机贴到了耳边,像死刑犯在拖延上刑时间。“既行。”林放心下凄冷一片,说出的话都带颤,“江沅不见了。”第十五章回复他的是一阵扼住咽喉的沉默。“既行,既行,你别急,我会把他找回来的。你信我,我……”那边回得冷静而克制,“在哪里?”“啊?我在医……”段既行的声音沉而稳,“在哪里不见的?”“在、在九一那。”那个治安奇差,破败老旧,乌烟瘴气的棚户区。他胆战心惊,生怕段既行接着问他为什么要带江沅去那。段既行的语气冷静得林放胆颤,“联系人去找没有?”就算段既行看不到,林放还是狗腿似的忙不迭地点头,“联系了联系了,我这边能帮上忙的所有人都联系了”电话挂了。林放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真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没事干嘛带傻子去那!又猛地想起什么来,蹿进车里就赶紧打转往回冲。他一脚踹开桌球室的门,昏暗的小房间天花板吊着一盏老旧弱光的白炽灯,被这豪气干云的一脚踢得屋内的灯影都晃了几晃,室内烟雾缭绕显得乌烟瘴气,一伙人扭过头拿着桌球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林放沉着脸挥开那些呛人的烟雾,又蛮不客气地挤开几个嬉皮笑脸和他打招呼的手下,终于在里头那张二手的按摩椅上找着了人。高大的男人原本用帽子遮着脸在打盹,被他砸场子似的这么一吵顿时清醒了,落拓不羁的匪气,外露的精壮臂膀和几道盘踞的刀疤,莫名有种粗暴直接的性吸引力。他朝林放抬了抬下巴,眼底有点稀疏的笑意,逗小狗似的招呼他,“哟,少爷,怎么杀个回马枪啊?有东西落这了?”林放一把提起他前襟,“妈的狗逼,你死了!”“嘿,怎么骂人啊?”“人在你这不见的,我找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你给我装不知道?”“不是,少爷你要找人还不容易?你哥手下那么多人,找我个退伍伤兵做什么?缺我手下这几个歪瓜裂枣啊?”他倒会避重就轻,平时干的什么勾当不说,单说自己是个退伍“伤”兵。“我不管,人在你这丢的,你难辞其咎!”“哎呦,说成语来压我啊?我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书,人粗,少爷教教我这‘难辞其咎’什么意思呗?”后头一伙打桌球的哄笑了起来。林放不吃他这不分轻重缓急的一逗,狠狠在他那张二手按摩椅上蹬了一脚,他惯会使唤人,“我没空跟你在这打哈哈,我把人给丢了,你得给我找!”少年皮肤薄嫩,一急眼就泛红,“我知道你藏人厉害,之前你稀里糊涂把我给绑错了,我哥都找了大半个月。但他不行,他是个傻子,受不了吓。”“啧,这都一年前的事了,你还抓着我呢。再说,这跟我会藏人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干的。”林放只看着他,少年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