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对方这一眼平平淡淡，但其自带的威慑力不可小觑。小心脏一跳，慕雀求生欲发作，下意识松开腰带退后一步就跪下去：“是奴婢服侍不力，请殿下恕罪。”这一套请罪动作下来堪称流畅，就像是已经在脑海内演示过了千百遍，今天终于用上了似的。 不过慕雀显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抓着的是人的腰带，腰带一松，先前整理好的外衫再度敞开来，澹台烬似乎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眸光微微波动。 鸦雀无声，场景有瞬间的寂静。 慕雀察觉到手里抓着的东西才感觉出不妙，这不是澹台烬的黑色腰带吗？她抬眸一看，哦豁，办事不力先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还好对方里面还穿着白色内衫，不然还能更尴尬。 僵持了一会儿，慕雀低下脑袋不敢看澹台烬眼睛里都有什么情绪，心想暴露就暴露了吧，顶多就是一个笨手笨脚。 “起来吧。” 直至听到脑袋顶上传来那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她才慢慢站起身。澹台烬似乎没什么要怪罪她的打算，只把她手中的腰带取了自顾自地整理外衫，然后随手在腰间一扎便算是穿好了衣裳。 慕雀眼睛微微睁大：“……” 可别看对方只是随手，腰带在人家手里就是妥帖，腰带勒出一截细腰在前端正中央打了一个怪好看的结，她眼睛都没看过来。 慕雀看见他走向水盆架，自行洗漱起来。那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罩住了细腰，轻轻晃荡在她的眼底。不得了了，屏幕内外就如同相隔了一个世界，这个人的美丽如同危险一样，极其摄人心魄。 不过，澹台烬方才是在嘲笑她吗？虽然慕雀没敢与之对视，但从对方的行动看来，她办不到的事情在他手里却轻轻松松，怎么都有一种嘲笑的意味。他的脾气还怪好的嘞，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揭过去了。 待人走出房间后，慕雀开始收拾房间。说是收拾房间其实也用不上她动手，澹台烬自己挺爱干净的，再加上房间东西不多，看起来规规矩矩整整齐齐，连床铺都没有显而易见的汗渍与臭味，一根头发丝也没见，反而透着皂荚的淡淡香气。 皂荚？不要告诉她这一床被褥经常拿去洗啊，慕雀比较担心自己干活累死。她左看右看齐活了，最后端着水盆出去关上了房门。 慕雀再一次去找澹台烬的时候，对方拿着本书在窗边翻阅，天光打在这人身上，勾勒出无尽的雍雅风姿。他的面孔毫无遗漏地暴露在她的眼底，这是她第一次完全看清他的脸。 称得上精雕玉琢，尤其是这一身风骨。模仿其人之形，若无其神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他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神，也就是心中自有沟壑。不然怎可表现如此芳华摄人？ 尽管他没了情丝便没了情感，懂得却感觉不到，可他果真是一个人物。端看他阅尽书籍，不知都有什么领会。 慕雀一直以来都对澹台烬有所好奇，但她知道，好奇不能流露于表面。这一次，她又跪在了他面前。 ——她是来向他请罪的。 “恳请殿下恕奴婢欺瞒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