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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严于晞) 国二下学期结束,随之赶来的是沉甸甸的课业压力。国三,这名词对我来说还太生疏些。 现在大家都担心着未来高中职的出路,虽然有些人老神在在,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担忧的模样,但其实他们的内心可比我们更慌张了。 下课间的喧嚣声,依然热闹,可明明外头是如此喧闹,但我总能感觉到不平衡感呢? 我低头看了看桌上摆着那些一张张的高中职广告,这些广告不乏都是私立居多,所有广告都有共通点,上头总写着──进入我们的学校,是你们的好选择。 儘管如此,但对我来说根本狗屁不通,毕竟我心里早有想念的学校,且这些广告中学校的科系并没有一科是我的兴趣。 我想唸的是什么呢……?或许说来,会惹来民怨和笑话,毕竟很多人听见我的志愿后,全部都是用着像是「淡定的看见魔鬼后,夸张式的踉蹌三步,惊悚的大叫」。 「天哪于晞,我郑重的和你说,将来你找到医院工作后,请和我连络,跟我说你在哪一间,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捧场的。」涵轩一脸正经八百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重的说着。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大家这么害怕,那就让他们害怕好了,反正我的志向就是非「护校」不读。 我顰眉,不解的语气说着:「我就真的这么粗鲁?」 不管是谁听见我这样问,大家都非常不约而同的用力点头,甚至到了我在怀疑他们的头会不会因此断掉!如果断掉的话那可是一件罪过啊。 「你不是粗鲁,而是你根本毫无气质可言。」我记得这句话是由班上某个男生说出口的。 我非常非常想吐槽他,但话卡在我的喉咙正要吐出来时,我犹豫的又吞了进去,虽然不想去相信,但是那男的说的对,我上了国中后从未有气质过,毕竟我觉得「气质」这种,只在十八九世纪才会出现在少女们身上的东西,套用在我的身上根本不合理。 一日復一日,我的内心更加肯定了这个方向,或许是因为我天生体弱多病,常常只要一个小感冒,就能把我搞的鸡飞狗跳,也或者是老爸希望我去唸,所以浅意识悄悄的埋在我心中。 这一天我心血来潮的问着我周遭的人志愿,很多人是一问三不知,完全没有方向可以去想。 我坐在位置上,拖着腮帮子,无奈的看着黑板上被同学们恶搞的涂鸦,此时雅静和涵轩走到我旁边。 「于晞你是真的想唸护校哦?你有没有其他方向?」雅静是这样问着我。 我噘起嘴,淡淡的说:「有啊,商科学校。」 「哪间哪间?」一听见我的话,第一个反应起来的是涵轩,她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因为她就是要念商科学校。 「南商啊。」我没有犹豫的直接脱口而出。 她开心的拍了拍手,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这样太棒了,假如于晞也一起来唸的话,这样加上我的话有三个人欸。」 「另一个是谁啊?」雅静说。 涵轩神秘的邪邪笑了一下,眼神斜看着我,「张、骏、玄、啊。」 突然间我感受到我心脏强而有力的碰跳了一下,我垂下眼睫,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了起来,虽然如此,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感到一丝丝的兴奋和喜悦。 也许她们看见我怪异的模样,起了疑心吧……?涵轩以她过于常人的第六感,轻声细语的开口问我说:「怎么听见他的名字反应这么……大啊?」 「对呀为什么呢?」雅静野开始附和了起来。 欸就算你们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我沉默了起来,我压低了头,不是抿嘴就是就是咬下唇。 涵轩大笑了三声,而我抬起头,刚好看见她骄傲的神情,她儼然古代女王,她用食指比着我,像是对我下达命令一样。 「你,喜欢他。」涵轩压低了声音,果断的审判出这个罪名。 我吃惊的拼命眨眼,然后结巴的回答说:「我我我……什么?」 「没错,你喜欢上张骏玄了。」这句话徘徊在我的脑海理许久,都不肯离去…… 这一年,我过得非常精彩也非常令人无言。我第一次感受到叫做「暗恋」的滋味;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既甜又苦的恋爱感…… ╳ 我惊醒了起来,冷汗附在我额上,我用手抹去了汗水后,才发现房里的电灯和电视都没有关掉。 好险是一场梦……我竟然梦见我对张、张骏玄告白欸。 此刻电视正播放着经典棒球赛,我看见站在球场上的台湾球员,他们那正经、凝重的眼神,感染到我。 我的眼神虽然没有离开电视萤幕,可我的手在床头上随意乱摸,为的只是想找到我的手机。 当我摸到我的手机时,台湾球员刚好被三振,结束了四局下半场。 真惨。 我诚心的为他们祈祷了三秒后,我低下头,用指腹滑着萤幕,不经意被我看见「未接电话」有五通,且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我愣了一下,直接按下通话键,我大约等了一分鐘后,彼端才不急不徐传来了声音。 「喂?」他说。 「打给我做什么?」我直接切入重点。 他沉默了大概三秒后,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我甚至能想像出他在沙发上又跳又笑的样子。 「欸欸中华队拉开分数局离耶。」他开心的对我说着。 我有点无奈的乾笑了一下,「我知道。」 「太棒了投手直接ko了打击者,等等换中华队攻哦。」 我看着电视,手里还握着手机,耳朵贴在手机上,听着他鬼吼鬼叫的欢呼声。第一次,我听见他如此开心失控的声音。 「啊挥棒落空,可惜了。」我不由自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球场上的那位挥棒落空的球员,直接被三振出局,落寞的低着头,走回了休息区,可其他球员纷纷围绕在他身边,替他加油打气。 这就是……团队吧? 「欸看见了没?安打欸。」再一次的他又失控的叫了起来。 我非常没耐心的回答说:「有有有,张骏玄控制点,现在都十一点多了。」 他或许听了我的劝告,收敛了些,他压低声音说:「好啦,喔对了,刚刚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叫你看棒球啦。」 突然间我愣了,我耳朵离开手机,看着手机萤幕一下,随即又立刻贴上耳朵,我不知道是要骂他该死呢?还是笨蛋? 「就这样?」我不禁蹙眉。 我听见彼端电视传来球迷的尖叫声,我愤愤的掛上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毫不留情的快速转台。 但最终我还是乖乖切回经典棒球赛,虽然刚刚是有点小生气,可这不能怪棒球,只能怪那该死的张骏玄。 随着中华队比数越来越高,我的心脏也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霎时间我那手机铃声破坏了我看球赛的好兴致,我接起电话,「喂?」 「欸要出来吗?我在你家外的小公园哦。」这傢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我可以清楚听见冷风不断灌进张骏玄外套里的声音。 我又皱眉了,骂着:「现在多冷啊,笨蛋。」 「哈哈反正中华队赢定了,我们先替他们庆祝庆祝。」 「啊算了,我五分鐘就到。」我懒得跟他争辩,我起身下床,直接套上羽绒外套,关好电视和电灯后,下楼走到玄关。 当我一打开大门时,冷风颼颼的吹了进来,我打了一个大寒颤后,才踏出门,我双手插入了口袋,低着头,勉强抵挡了冷风来袭。 这一座小公园只需花十分鐘就可以全部逛完,当我脚踩着枯叶、泥地,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来过了,一排排的路灯,照亮着公园各个小角落,光线缓缓打在我的身上,在溜滑梯的左手边可以看见两个长木椅,而张骏玄选择了离溜滑梯最近的。 张骏玄看见我,用力的摆动着双臂,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他身穿深咖啡色的长外套,脖子围绕着显眼的深红色的手工围巾,双手捧着一杯超商的咖啡杯,双颊红的不像话。 「欸白痴。」我带着甜甜的笑容,走到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他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手溜进了身边的超商袋子,取出一瓶阿华田递给了我,「我还记得你得份哦。」 我挑眉,双手捧着他给我的阿华田,阿华田的温度从我指尖传到了我的感觉神经,我没有太多的考虑,就直接拉开瓶盖,「谢了。」 他一脸不好意思,用手搔了搔后脑勺说:「唉哦,谢什么……?」 我没有答覆他的话,我一屁股的就坐在他的旁边,将超商袋子搁在我的脚边,或许是因为我先前的感冒没有完全好,导致现在我遇到冷风,鼻子就禁不起冷,开始哈啾哈啾的打了起来。 每当我只要打了哈啾,我的眼眶一定会红起来,且会有一种眼泪快掉的感觉。 真的,我好讨厌这种感觉。 我不服气的用手揉了揉鼻子,突然间有某种温暖的东西,围绕在我的脖子上,我低下头才看见是一条红色的手工围巾。 这……不是张骏玄的那条吗? 我纳闷着,抬起头看见他脖子上的那条早已失去了踪影,他蹙起眉,「干嘛啊?」 我用食指比着他的脖子,说不出话来:「你……」 「好像变热了吼?」张骏玄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仰起头望着天空,他的双脚不断摆动。 我笑了。 我下意识的捉住手工围巾,似乎能感受到张骏玄的体温和味道,我沉溺在围巾世界里头,脸庞不禁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