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状

    “你受伤了？”万乔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好像有血的味道。

    “没——”连澜答到一半忽想起自己的经期。

    早上看过还没来啊。

    再一想，可能就是“虫”的长处吧，比如——嗅觉灵敏。

    “没事，就是小口子。”连澜改口。

    “药箱在储物柜第三格。”血的味道确实不浓郁，淡淡的若有若无，万乔指了指柜子。

    连澜点头道谢。

    既然已经来了，或者即将来。那么还有一件事……就不得不提了。

    连澜做足心理准备，开口：“老板，你，您的发情期，连续一周吗？”

    万乔其实也正愁该怎么提起这件事，如今连澜一开口，他心内不知为何微微一松：“按理……是一周吧……”

    “按理？”连澜不解。

    “咳咳，其实有短的……”万乔接着说，偷偷观察连澜的脸色，“也有更长的。短则几天，长则半月吧。”

    “几天？半月？”连澜喃喃，自己完全无法在月经期间还能够——性！高！潮！啊。

    “不过说来也奇怪，看时间今天本来应该……咳，来了的。”医生说的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过没感觉嘛，更好。

    万乔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让连澜自便，转身去工作室了。

    连澜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心想不如保持沉默到下午，老板自己也会明白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误事，说不定这会功夫还能再找到一个“试用者”呢？

    自己身份有异，他没追究，说明此事于双方都有益；且，高级雄虫过发情期，只要有过贡献（指捐精），政府会采取两种方式，一是牵线，二是分配。牵线是发起相亲，分配则是派受过训练的高级雌虫解决雄虫发情期。像老板这样需要自己“招聘”的，不敢说绝无仅有，也绝对少得很。而且分配和招聘有什么区别？老板就算是异性恋，对这样的方式也不太喜欢吧。可他还是接受了。

    此事有隐情。

    连澜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点——老板对政府隐瞒了自己“高级雄虫”的身份。

    只要有信息，都能想到这一点，他几乎是明示。只有自己，之前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同样的义务……是指身为“高级雌虫”却不愿意捐卵吗？看来这种“义务”是强制的。

    那自己确实不会去。连澜冷笑。

    权衡了半天，连澜心说万乔不像是那种捡到恐龙蛋会交给国家的人，于是准备将自己是“灭绝了几百年的雌虫”的事告诉万乔。

    万乔在工作室里面刻一个玉质阳具，阳具的手柄花纹已经完成了大半，依稀看得出是一种花。

    他并没有关门。

    连澜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万乔放下刻刀，看向连澜。

    “什么？”万乔结结巴巴，“那、那血？你是说你流血了？现在？”

    “是月经，一个月来一次。”连澜沉痛道。

    “一个月……每个月？！”

    “每个月。”

    两人在沙发坐下。

    万乔思索了一会开口：“我不需要重新找人。”

    “我的发情期短时间不会有了。因为你来了……来了月经。因为这附近只有你一个‘高级雌虫’，你不方便，也是在告诉我，我也不能发情。基因如此。”

    万乔苦笑了声：“什么高级低级的，在我看来，就应该顺应天命，灭族又如何。”

    他又自嘲：“算了，我这样不顺应天命的人，怎么有资格说其他人？”

    连澜只是微微一笑，在她看来，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高级雌虫远不如低级雌虫自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场颠倒的性爱，一次陌生的交流。

    “既来之则安之”远远没有说得那样容易。

    连澜想，她必须拿到正规的身份证了，否则厌倦和怀疑，连夫妻之间也免不了，又何况两个因一时之利意外走到一起的陌生人呢？

    退一万步，即使对他心存好感，也绝不能继续现在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