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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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次进京还押送了一批囚犯,若我没猜错,此举定是为了方便中途掉包。接应他的,正是那些名义上要去原州拜见观察使的镇将之一。” 姜珣叹了一声:“不愧是大都督,一兵一卒,用起来都这般谨慎。” 白衣人道:“霍老大的消息,小的会尽快去查,就怕咱们之前的行动已经引起了裴镇的怀疑,如今他人到了长安,又备受圣宠,会为难东家。” “为难我?”姜珣微微一笑,将帕子过了热水拧干,重新盖到面上,悠悠道:“那他试试……” …… 次日,姜珣比以往更早进宫,见到太子后,第一件事情是请罪。 春宴的事,知情者如李星娆和太子,自然清楚所谓的爱慕痴缠只是无稽之谈,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事实。 所以,姜珣此举反倒显得知情识趣,演戏演全套,太子看在眼里,反而不好苛责。 当着众人之面,太子表了态,大意是说,你此劫因公主之怒而起,也因公主息怒而消,既然公主都点头放了你,那此事便可就此揭过。 姜珣万分感动,恭敬顿首。 殊不知,这一幕在旁观者看来,俨然又生出一番新的猜想。 犹记姜珣刚入狱时,长宁公主是何等的恼怒,可随着姜珣一首又一首深情荡漾的诗词从狱中传出,公主的怒火竟一日日消减,甚至主动表示姜珣可放。 现在,连太子都不作追究了。 正所谓烈女怕缠男,说不准长宁公主正是被姜珣那些情诗打动,接下来,姜珣极有可能从弘文馆一个小小的校书,摇身一变成为长宁公主的驸马爷。 那他可就惹不得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自然没有人敢就春宴之事同姜珣落井下石,姜珣从容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处理这些日子挤压的公务。 这时,内侍来报,宣安侯求见。 太子:“快请。”旋即领一众僚佐接见,姜珣亦在其中。 裴镇昨日安顿好后便立刻进宫面圣,永嘉帝给足了他颜面,不仅没有追究大理寺狱的意外,还当众赐下宣安侯府,今日早朝后,更是单独留裴镇聊了许久,他是才从永嘉帝那里告退,转而就来了东宫。 好巧不巧的,他也是来请罪的。 太子失笑,目光扫过姜珣:“你们一个个是约好了不成,都赶着今日来同孤告罪。” 裴镇将太子的目光转向尽收眼底,只道:“看来微臣连请罪都不会挑时候,论起来,又是一桩罪了。” 太子摇摇手:“宣安侯言重了,昨日之事孤并无责怪之意,今日就此揭过,不要再提。” “对了,”太子适时的转移话题:“宣安侯这会儿是从御书房过来的吧?听说父皇专程留了你说话,说起来,孤很少见到父皇这般健谈。” 裴镇淡淡道:“聊的都是些民间风土人情,陛下体恤民情,自然更关注于此,不知不觉就聊多了。” “孤对民间风土人情也很感兴趣,不知宣安侯是否有兴致同孤聊一聊?” 裴镇:“殿下说笑了,即便微臣少在京中,也知陛下对殿下的倚重和信赖,为殿下选定的,皆是有真材实料的能臣异士,岂会有不知民间风土人情者?” “微臣一介武夫,不善言辞,亦不及殿下身边的能臣会道,殿下听了只会觉得枯燥。” 太子眼神微动。 此前,朝中争论重建东都之事,他曾与宫中僚佐私下谈过,从而发现姜珣对各地风土民情的了解十分深刻,而姜珣之见解之所以切实适用,也都源于他积攒丰厚的真实见闻。 裴镇这番话,太子立马就想到了姜珣。 “什么风土人情,本宫能听吗?”李星娆身着素雅宫装,款款走来,原本守在殿外的内侍就跟在后头,一副阻拦不及的为难模样。 “皇兄莫怪,方才我走到外头,听到里面正在谈话,怕扰了皇兄谈正事,这才按下宫人不许通报,没想一时听入了神,自己倒是插了话,多有失礼,诸位见谅。” 长宁公主驾到,众人纷纷起身参拜。 李星娆扫过东宫众臣,在姜珣身上停顿片刻,又很快移开,转而落在裴镇身上,表情欣喜又自责:“原来是宣安侯,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皇兄和侯爷谈事情。” 太子故作沉脸:“知道你还来。” 李星娆委屈皱眉,“不该来也来了,皇兄罚我呗。” 太子哼笑,顺势转话道:“那你来作甚?” “借书呀。”李星娆明媚一笑,虚假的委屈荡然无存:“见识了皇兄书库中的珍藏,叫我每日都有远行万里之感,不由沉迷生了兴趣。皇兄借是不借?” 太子一副打发人的姿态:“自去取吧。” 不想她眉梢一挑,得寸进尺:“书自然是要借的,我是问皇兄,能借个人吗?那书盒笨重得很,我来的急忘了多带人,皇兄不至于叫我自己搬吧?” 忽然,李星娆感觉身边的人朝她的方向侧首,似在看她。 她转眼瞄去,只见裴镇向着皇兄方向,垂眼敛眸,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太子没脾气的问:“你想借谁?” 要求都被满足的公主只剩愉悦,也不管谁在看她,眼神定在一人身上,笑容更深:“姜校书,有劳了。” 姜珣从容出列,搭手拜道:“愿为殿下效力。” 第21章 没跑了!这下没跑了! 公主八成真的看上姜珣,想和他深入发展了! 眼见长宁公主用一个假的不能更假的理由,大大方方从太子身边把姜珣带走,东宫众臣顿时对之前的猜测有了更肯定的认知。 姜珣他,要飞黄腾达了! “长宁还是小孩子脾气,宣安侯莫要见怪。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静默无言。 太子眼神一凝:“宣安侯?” 裴镇眉眼一动,应答如流:“方才殿下提及风土人情,看起来极有兴趣,臣怕扫了殿下兴致,在想有什么能讲的。” 太子拍手:“那太好了!”说着,直接命人上茶点,似有促膝长谈之意。 另一边,姜珣领着公主来到弘文馆藏书地,拿过索引册子,温声道:“殿下今日想看什么书?” 李星娆抬手摆了摆,伍溪会意,带着所有人出去,只剩他二人在此。 笨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在内里构筑出一个静谧无扰的空间。 李星娆走到姜珣跟前,嫣然一笑:“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本宫只是来借书的吧?” 姜珣有了教训,选择明话明说:“请殿下指教。” 李星娆哼笑一声,往书架间走去,姜珣眼一动,转身跟上。 公主漫无目的闲逛,边逛边说:“当然是来看看,有些人脱了牢狱之灾,会不会过河拆桥,倒打一耙呀。” 姜珣了然。 他身在狱中时,以诗词道尽爱意,若出了牢狱反而安静下来,不免让人再生疑窦。 一排书架走到头,李星娆刚要转身绕去下一排,身后的人忽然抢了两步,横在面前拦住去路。 姜珣虽是文官,但绝不文弱,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时,竟像一堵高墙,挡住了公主眼中所有的光,不期然的与噩梦里穿着喜服从殿外走进大殿,一步一步脚踏鲜血逼近的高大人影重合。 李星娆瞳孔一震,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踩到曳地的裙摆,趔趄中飞快攀住一旁的书架。 “殿下……”姜珣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伸手欲扶。 就这一个动作,似是刺激到李星娆,她几乎本能的反手抽过来,姜珣猝不及防,啪的一声响,他的脸被抽的侧向一边,人都抽蒙了。 “别碰我!!!” 姜珣眼底划过一丝讶然,转头看向公主。 眼前的李星娆,全无往日的明媚动人,反倒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兔子。 这一巴掌,并不是盛气凌人的欺辱,更像是被绝望愤怒催出的反抗。 姜珣飞快退开一步,作拜请罪:“微臣惊扰殿下,罪该万死。” 李星娆回过神来,动了动手指,这一把掌抽的手都在发麻。 她试着松开书架,站稳后,又借整理衣裙的动作垂下眼,并不看姜珣,只冷声警告:“本宫不喜外人随意触碰,你若再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 姜珣郑重道:“微臣定当谨记在心。” 这处实在有些逼仄,李星娆轻轻舒气,绕过他走了出去:“你方才想说什么?” 这次,姜珣老老实实跟在后面,闻言怅然一笑。 “笑什么?” 姜珣答:“若是刚才,微臣还答的上来,眼下,似是无话可说了。” 李星娆驻足,姜珣立马跟着她一起停下。 她转过身,“为何?” 姜珣老实道:“因为这话有些唐突,微臣怕再挨一巴掌。” 李星娆:“你站远些,本宫打不到,不就不怕了。” 姜珣并未对这句玩笑较真,“殿下真的想听?” “想说就说,别卖关子。” 姜珣又思考片刻,这才道:“微臣在想,要如何做,才能让殿下不再有类似的疑虑。” 他缓缓抬眼,温和的目光坚定的看向公主:“比如,假戏真做?” 话音未落,李星娆忽然抬手! 说时迟那时快,姜珣猛地后移,警惕的盯着那只手! 这次,公主抬起的手并没有挥向他,而是优哉游哉落在头上,扶了扶发间的金钗。 姜珣一怔,目光下移,果见公主并不像刚才那般恼怒,脸上皆是玩味笑意。 他被耍了。 李星娆:“知道是讨打的话还敢说,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姜珣如实道:“是殿下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