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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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房里静得可怕,唯能听见沈老太爷忿忿的呼气声。 最后还是沈仲屿先上了前。 “叔峤,过来搭把手。” 沈叔峤愣愣回神,应好。 他匆忙上前,两人正欲扶沈老太爷,就见他摆手。 “我……歇会儿,歇会儿。”沈老太爷眼睛一闭,气喘吁吁道,“到底年纪大了,想耍次威风都要了我半条命。” 好半晌,他才掀开眼帘。 看的却是虞沛。 “方才是你摔了那盏灯?” 沈仲屿下意识往旁挪了步,把她挡在身后。 “爷爷,师妹摔灯,是为放出锁在灯里的另一半魂魄。” “老夫知道,没想找她麻烦。”沈爷爷睨他,“方才没听见你唤声爷爷,这下倒喊得好听。” 不同于沈叔峤俩兄妹的局促不安,沈仲屿面上带笑,轻声道:“只是怕误伤了沈家恩人——您身上多为外伤,不若先叫孙儿替您疗伤。” 只一眼,沈爷爷就瞧出他的不对劲儿。 但他面上未显:“忍了这多些年,再忍会儿也要不了我的命——总得先让我知晓恩人名姓。” 沈仲屿还欲说话,虞沛拽了下他的袖子,说:“晚辈虞沛,与沈师兄同在御灵宗。” “原是虞小友。按着规矩,我当先以叩拜言谢,只是小友也瞧见了,我这把病骨头实属动不得。小友莫怪,此份恩情,沈家必当重谢。”沈爷爷的语气慈和许多,又问,“还不知小友家在何处?” 他这一问,引得沈仲屿也偏过头细听。 “我不是池隐人。”虞沛答得含糊,怕他深问,她话锋一转,“老祖君,您如何会把一半魂魄锁在锁魂灯里?” 沈爷爷怔怔不言。 良久,他才长叹一气。 “俱是我犹豫不决,才闹得这般下场。” 他垂下浊黄的眼珠,涩声道。 “思典从小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却总差他幼弟一步。长大了便拿伯屹与别人比,伯屹的母亲逝世后,他越发偏执。伯屹体弱,他便天南海北地找药给他吃,又日日打骂,斥他无用。 “那孽种太过轻视一个孩子的情绪,以为年轻便万事无忧。” 殊不知父亲的剑最利,扎得沈伯屹痛不欲生。 他也因此生了邪心。 可哪怕他已出现乱灵之兆,沈思典也要逼着他继续精进修为。 直到东街生乱,沈老太爷才察觉到不对。 一番调查后,他出面将已化成邪祟的孙儿捉回了沈府。 邪魔当杀,但念及沈伯屹年幼,他寻出了另一条法子—— 把他的一半魂魄锁进锁魂灯,用此灯将沈伯屹封入棺内,埋在地底。 四年过后,再由血亲在棺木上滴血,开棺后取出锁魂灯。 灯碎灵聚,就能彻底散尽沈伯屹体内的邪息。 此法的唯一弊害,便是沈伯屹会修为大跌。 刚开始,沈思典同意了这法子,并与弟弟沈劭悉心照料着散去一半魂魄的父亲。 直到沈劭的妻子生下一对双生子。 不同于沈伯屹,那对双生子生来便康健,在修灵上更是天赋异禀。 妒意滋长,就再难扼住。 数年后,恰逢启棺,沈劭又有了第三个孩子。 就在沈劭割开手臂,往棺木上滴血时,沈伯屹反了悔。 他不仅没摔碎灯,以此掣制沈老太爷。还狠心杀了沈劭夫妇,抢走他的孩子,改了名姓,擅养在自己膝下。 - 许是想到沈劭二人,沈老太爷眼泛泪意,声音哽咽:“早知如此,我便应亲手了结了那孽种,如今害得这般多人,老夫也罪责难逃!” 其他人皆戚戚然。 许久,沈舒凝踌躇上前,握住了那枯枝般的胳膊。 “之前没来找过你。”她抵着红通通的眼,视线始终没落在他身上,“对不起。” 听见这瓮声瓮气的一句歉言,沈老太爷却笑:“怎的没找过,如今不是见着了?” 这之后,沈仲屿背着沈爷爷去了沈家药堂,沈叔峤留下处理余下的死士、 沈舒凝则是东奔西跑。 先是拽着虞沛让她在沈家歇一晚,拉着她闲聊,再去药堂看两眼,又往沈叔峤那儿跑两趟。将近天黑,才打着哈欠回屋了。 - 夜里凉快,虞沛仔细把房门锁好,然后取出三道瞬移符。 白天沈舒凝留她时,她没作过多推脱——离任务截止没多久了,她须得找个不会被人搅扰的地方。 她捏住三道符,脑中竭力思索着石阁的景象,然后一把撕碎。 天旋地转。 虞沛紧闭起眼,忍着翻涌在心间的恶心感。 不多时,她感觉到一阵失重。 她对瞬移符掌握得并不算好,还没摸透平稳落地的窍门。在石阁落地的瞬间,她打了个趔趄,摔落在地。 对面,正用铁片给那朵野茉莉搭房子的小毛团抬起了头。 毛团脑袋一歪:“咕?” 咦? 怎么没开门就进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符箓释录: 【瞬移符】:常用于长距离移动。使用条件:1.具有中阶以上的灵力2.知道明确目标点,且瞬移过程保持专注。[ps.因为思维太活跃、想象力过强,化物道(土灵)修士通常很少使用瞬移符] 第51章 ◎好个古板正经的呆子。◎ 虞沛扶着被她扫倒的伏魔宝器, 踉跄起身。 她把撕碎的瞬移符一股脑儿塞进储物囊里——这些用剩的符纸要不了多久就会散作气流,消失不见——然后谨慎地盯着小毛团子。 她试图从它的脸上分辨出情绪。 但可惜,除了能瞧见眼睛和鼻子在哪儿外, 她什么都看不出。 还有那个“铁片屋”。 不知它从哪些伏魔宝器上拆下了许多铁片,又拼凑在一块儿, 搭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屋子。 小屋子里面, 端放着她送它的那小枝野茉莉。 虞沛打量着那个歪屋子。 …… 合着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它却搁这儿玩过家家是吧。 此时, 毛团儿也回过神,意识到她是来赴约的。 “咕叽!”它丢下一大块铁片,蹦蹦跳跳地靠近她,还有两三步距离时,突然被她一把揪住, 揣进了怀里。 跌进温暖的怀抱中,“嘭——”一声, 毛团儿浑身都炸了起来,变成浅浅的粉红色。 可高兴劲儿还没过,它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抬眼一瞧,它看见她的左肩缠着圈圈绢帛,半掩在宽松外袍底下。 受伤了?! 怎么会受伤呢? 它身上的粉色一下褪得干净, 漆黑的毛隐隐泛出灰白。 难怪它白日里一直很不安。 毛团儿慌忙看她, 却发现她已经靠在墙边,阖上眼了。 “叽……”它挤出声微弱的呼唤。 睡着了吗? 见她没反应, 它轻轻嗅起绢帛。在嗅到草药香后, 它温顺地拱了下她的下颌, 伸出两条雾状触手。 触手尖儿离她的伤口越来越近, 近到仅有半拳距离时, 毛团顿住了。 奇怪。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呀。 像有人把刀架它脖子上一样。 它尽量忽略掉那股凉意,不大熟练地夹住她的衣襟口,再小心翼翼地往上一提。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