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哥哥生气了
赵锦辛从医院回来魂不守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人不是他，此刻坐在偌大的房子里，四处空荡荡的，轻飘飘的不知道身在何处，如此陌生。 赵锦辛就那么坐了一下午，他抱着自己的双腿缩在沙发里，痛苦地回想着，他哥深情温柔的吻着李程秀的画面，内心如撕裂般痛楚。 给他的信息如此决绝，对待别人这样柔情似水，满心满眼是那个人，他叫那个人宝宝… 他很想冲出去，揪着邵群的衣领子，质问他，凭什么，为什么，最后什么也没做，落荒而逃，背影仓促难看。 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一遍遍重复，他行动机械地拿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挂了，然后倒在沙发上，随便用一个抱枕蒙住头，在窒息里泪水潸然而落。 他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告白的，他把他们的关系搞得一团糟，人果然是在刚认识的时候才会拥有虚伪的浪漫，久了，连当初什么模样也记不起，几句轻飘飘的理由，就能否定许多年的信仰。 但是他不悔，不去争取，他和邵群一丝可能也无，不到最后，谁知道结局是笑是哭！ 次日他顶着一双核桃眼去公司，往日爱笑的他，今天面无表情，桃花眼也失了光泽，李文逊见了这样的赵锦辛，差点儿吓出冷汗来。 “小心心，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哥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啊？” “不过他现在自己也自顾不暇，哪能管到你呢！” “文逊哥，找我有事？”赵锦辛没有心情应付他，他哥？他哥现在温柔乡里梦缠绵，不知道多幸福，哪儿有空管他。 “昨晚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只好亲自跑一趟，这公司不错啊，以后可不能管你叫小心心，得改口称赵总了，怎么样？小赵总，给哥哥一个不接电话的理由？” “……” 赵锦辛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除了开头黎朔给他来过一个电话外，后面李文逊打过三次，最后一个是个陌生号码，凌晨一点钟打过来的。 “抱歉，文逊哥，我昨晚可能忙忘了，一直没看手机，你有话直说吧！”赵锦辛揉揉眼睛，眼球酸胀，昨晚失眠了。 “没事儿，你哥出院后被你舅舅带回邵家了，他叫我帮他买套房子，你也知道你哥那德行，以前居无定所的，现在好不容易能找个管住他的定下来，也算可喜可贺。”李文逊也不确定，凭李程秀那软弱的样子，能不能管得住邵群这头大尾巴狼唉！ “是吗…我哥出院了…”要不要回邵家？赵锦辛舔舔嘴角，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所以弟弟，你陪哥哥一起去吧，参谋参谋，挑一栋你哥喜欢的，作为新房，不能马虎不是？况且你哥为了李程秀连自己的腿都能不要，非要自己作死，撞伤一条腿去挽留人家，可见这回他是认真的。” “文逊哥？你说什么？我哥的腿不是被车撞的吗？” “啊，啊？你还不知道，瞧我这张破嘴，邵群交待不能告诉任何人…唉算了，既然你知道了，我告诉你好了，反正弟弟不是外人，是这样…” …… 原来他哥的腿伤不是车祸，是他自己弄的，只为了留住李程秀，如此大费周章。那是骨头不是棉花，得多疼…他哥为了李程秀，连自己的身体也可以随意伤害了… 他哥打算在外面买房子“金屋藏娇”，李文逊甚至邀请他去帮忙看一看房子，邵群好不容易有个家，作为他的兄弟，上心是应该的。 可是作为喜欢的对象，他一万个不愿意，“文逊哥，我没空，抱歉！” 赵锦辛拒绝，他要去邵家，去见他哥，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这么好吗？ 京城的早春乍暖还寒，一些稀稀拉拉的人群裹紧了衣服匆忙赶路，赵锦辛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 车窗上结住一层薄雾，他坐在车里发呆，雾气汇聚成一副奇怪的图案，指尖冰凉，拂不去心里的疲惫。 邵家一如既往，邵将军去了军部，邵夫人和闺蜜去学茶艺，她最近迷上了茶道文化，为家里添置了许多茶具。 赵锦辛踏进邵家大门，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走去，越靠近二楼心里越急，他哥见了他会生气吗？ 之前发信息打电话自己没搭理他，实在是自己也在住院，他怕自己忍不住会露了马脚，他不想让邵群知道自己受伤了，然他哥惯会伤害他。 出院的第二天忍不住偷偷跑去看他，结果只看到他哥叫别人宝宝，搂着心上人亲热，他想，是不是互不打扰比较好，想来想去，最终不想放弃，舍不得！ 他已经无法自拔，深深陷在男人给他编织过的梦里，即便知道那是个错误的虚幻，他也不想回头了。 回头的路遍布荆棘，前面是悬崖绝壁，他义无反顾往下跳，这条路他走得很辛苦，一直是一个人。 他像站在荒原里，进退维谷，心里充满荒凉茫然，找不着方向，他需要那双温暖的手继续牵着他往前走，但是男人不愿。 邵群怕是要把手机捏爆了，把轮椅踹得哗哗响，房间里空气闷躁，窗帘紧闭，想捞一根烟才发现，被他姐早就没收了。 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不来看他哥，是跟黎朔过得太好是不是？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昨天夜里他睡不着，忍不住又换了个号码打过去，依然没人接，邵群冷笑，等着，等他亲自去抓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谁才是他最亲的人。 “哥…” 他正想得面容扭曲，仿佛马上能抓到人揍一顿出气时，门口那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怒气。 他出现的猝不及防，没有想象中把他抓过来教训一顿，也没有想收拾他，只是那么看着，像在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锦辛？”他蹙了蹙眉，垂下眸子再抬眼去看，人并没有消失，直直杵在那儿，不是幻觉。 “哥…”这次邵群听清了，锦辛是在叫他，他俩有十多天没见，怎么好像半个世纪那么久？ 心里的火气没了，邵群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甚至有点喘，这十多天积累的烦躁和火气消失殆尽，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很快偏过头，不再看他，嘴上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赵锦辛咬着唇轻轻走过去，垂着头走到男人面前站定，“哥，你生我气了么？”微微仰头，“对不起哥哥，别生我气。” 这话问的，邵群看着他泛红的眼睛跟苍白憔悴的脸色，刚舒展开的眉头皱得更紧，“怎么瘦了这么多？黎朔没有好好照顾你么？” 下一秒眸色一沉，“你不是跟黎朔走了么？还回来干什么？”那声哥哥叫得他心狠狠一跳。 赵锦辛摇头，很想扑进他哥怀里，但是男人看他的眼神很冷，从来是自己往上凑的，不在乎多一次少一回，即使下一秒会被甩开，他还是粘上去，越抱越紧。 “黎叔叔不是故意的，我这几天很忙，所以才忘了给你回电话，你不要生我气，我忙完就来找你了，哥，我好想你啊！” 说着他微微仰头在邵群嘴上亲了口，然后又抱紧了他，两人站着，邵群一条腿晃晃悠悠，承受着两个大男人的重量，被带着往后摇，好在床就在旁边，两人一起跌了进去。 赵锦辛把头埋在男人颈窝里蹭了蹭，呼吸间全是他哥的味道，好想他，不见他其实是最难熬的事。 邵群的气息也跟着凌乱了，他推开赵锦辛，就像一阵狂风卷起一片叶，骤然而来，迅猛无比，“赵锦辛，你他妈别想敷衍我，忙？哼，是忙着跟黎朔约会吧？现在才想起来我这个哥，赵锦辛你是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 赵锦辛被他推开只是一愣，看着那张令他着迷的脸，那张薄唇吻过他很多次，也说出过很多伤人的话，如利剑毒刺。 他试着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摆，可惜男人的唇和眼尾更冷，房子里有暖气，他打了个冷颤，寒意从心里散开，熊熊怒火也能冻人。 这个男人的冷淡似乎能透过肌肤渗入骨髓，寒冷的气息仿佛把暖气都吞噬了。 “哥，我，我没有…”赵锦辛语无伦次，脸色更白了。 “没有？没有他会在病房里抱你？我叫了你你还跟他走，你有没有脑子？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之前拐走了程秀，现在把你忽悠的跟着一起跑，你他妈就由着他抱你，你他妈就是…”一想到那日赵锦辛在别的男人怀里那乖顺样儿，邵群气得能把屋顶掀了。 他哥这是在生气？但是为什么？是气自己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还是气自己又把黎朔带到李程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