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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平君

    怎么说呢,学校突然通知开学,真的是措手不及,把准备好的计划几乎全盘打乱。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开学的事情,什么核酸检测,清理衣物都是麻烦的事情。而且XJ的网络监察特别严格,是绝对不允许翻墙的。作者菌在学校上个小H网都是提心吊胆的。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过来更新了,我还真有点怕在大学的第一次通报处分是因为这个。先把第二个男主李平君和女主见面的情节发上来给大家看看吧。

以下正文:

我叫李平君。木子李,不平的平,君临天下的君。

你要问我为什么会来看锦皇登基大典,这事可真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李平君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要往哪里去。因为师傅告诉他,他一定会是天下第一剑客。

他原是沧州城里乞丐窝里的一个小乞丐。吃的是糟糠剩菜,穿的是破衣褴褛。每天讨得一些零钱,勉强维持生计。

但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无论在哪里都有无数个圈子。做乞丐也没有那么好做,你是哪个圈子的乞丐你就只能在固定的一块地方乞讨。讨不到钱就只能和其他圈子的乞丐抢地盘。

李平君自幼就发觉自己的反应很灵敏,在打斗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平日的抢地盘都是他身先士卒。但有一次他失算了。

对头的乞丐们不甘心将自己的地盘拱手相送,三十多人一同埋伏了他。这是他打的最艰难的一次架。

他没有怕,也没有跑。在乞丐窝里的这几年让他明白弱者只会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他捡起地上的木棍,握紧,然后几乎本能般地战斗。

拳拳到rou,棍棍见血。那帮乞丐也是疯了,自己的地盘已经被李平君抢了这么多次。在别的乞丐眼里他们已经属于好欺负的类型了,多次来找他们的麻烦。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当他把那些人都放倒之后,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跟他说他是天生的剑客,他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在这里。他应该让天下人都看到他手中的剑光。

于是他被师傅带走了。师傅从来不教他什么精妙的剑术,他说剑馆里教的那些剑术,起的些好听的名字,其实都是唬人卖钱的玩意。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是花架子,一触即破。

一个合格的剑道大师没有剑术一说,他出手毫无章法,他剑尖所指只有敌人的“眼”。事物都有自己的破绽,在武道里“眼”即是敌人出手时的破绽。任你万千剑术变换,我皆一剑破之,敌人是避无可避。刺向“眼”的一剑乃是无懈可击。

师傅说他有天赋好,不需要庸人的教法。经常是两人人手一把木剑,师傅喂招,李平君拆招。一开始的李平君只有被虐打的份,一双手从早到晚都是紫青色,后面慢慢的,李平君能在师傅手里走上几招了。师傅便加大难度,认真几分,李平君继续适应,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找“眼”的方法。师傅夸他是天生剑心,武道奇才。

练剑无岁月,寒暑难自知。李平君已经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直到自己刺“眼”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自己好像和剑融为了一体,直到自己已经知道什么是出剑最好的时机和速度时,师傅送给自己一把剑。

这把剑用了天外陨铁打造,又施与特殊药剂淬火。日光下不见剑身,黑夜里不反月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李平君一握在手里就知道这是把天生用来杀人的剑。名剑含光!

天下第一美人要配天下第一英雄。天下第一名剑当配天下第一剑客。李平君突然明白了师傅的身份。在师傅的家里,李平君和他进行了最后一场比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剑招,只有杀气肆意的短兵相接。这一次,是李平君第一次刺中了师傅的“眼”,也是他第一次将手里的剑送入师傅的胸膛里。

李平君扶着吐血的师傅慢慢倒地,师傅脸上没有一点痛苦,有的只是徒弟成材的欣慰。李平君心里也没有一点痛苦,因为他明白这就是剑客之间的传承。天下第一剑客只会有一个。师傅用自己的性命为自己上了最后一课——剑客的剑,是要见血的。

亲眼看到师傅断气后,李平君把他葬在后山,然后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给他立的碑上没有刻字,李平君也不知道要写什么好。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师傅之间只有拆招喂招,有时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自己对师傅实在是不了解,就只在碑上刻下一道剑痕作为纪念。

站起身来,眼前夕日欲颓,苍山当道。一股莫名的豪迈涌上心头,李平君长啸一声,负剑下山,眼中战意激增。目光所至,都是他的江湖!

而后的江湖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他转武当,败少林,战峨眉,溃嵩山,四路问剑寻求敌手。一时之间四大门派竟都不是其对手。最要命的是他手里的佩剑,与曾经的天下第一名剑颇为相似。江湖人都知道那是天下第一的象征。于是便有人尊其为天下第一剑客。

但李平君知道他还不是天下第一剑客。师傅是在很年轻的时候拿下这名头的。这么多年的时间足够后起之秀崛起了。江南的分雪剑客就是最有可能夺下天下第一名头的人。在师傅教自己练剑之前他已经几乎击败中原所有剑道世家了,他雄心勃勃要找师傅比剑,但师傅回绝了。

拳怕少壮,武怕年轻。师傅曾经笑着说,我一看那小子的架势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要输给他,可老子不甘心,他不过就是欺负我比他老嘛。要是晚生个十几年老子早把他头给剁下来了。师傅往地上猛啐了几口,又拍着李平君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徒儿啊,你可得给老子争气,等你出师之后给老子劈了他!”

分雪剑客听闻李平君的事迹后只放出一句话——“孤在揽星楼等你。”李平君自是要去找分雪剑客一较高下的。他找四大门派试剑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剑术,为最后一战做好准备。但在下江南时,他遇见了一个女子。

起因是他没有路引。李平君是在乞丐窝里长大的,之后就被师傅带回了家,没日没夜的练剑,自然不会去官府办什么路引。但这些年来官府对户籍的把控越来越严,出入城以及官道上都必须要路引。自己本可以走小路而去,但小路地势崎岖很是难走,自己时间不够,只能走官道。

没有路引的他自然被官兵拦下,又因手中持有凶器,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一定要把他带回官府问讯。李平君很是无奈,他们与他无冤无仇,又不是剑道对手,他自然不能拔剑杀人。正郁闷着,一个女人走到了他面前。

李平君从匮乏的词库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形容她的词来。那是——漂亮!

那女子笑着说这些矛盾她都可以摆平,只要他留下来给自己作护卫,她正好也要去江南。说实话以他的剑术做护卫已经是屈才了,毕竟已经没有几个蟊贼强盗可以从他手上过几招了,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平君还是答应了。

刚开始倒是风平浪静,李平君顺手杀了几批找事的强盗,就无所事事起来。后面那女子对自己越来越奇怪,把她烤的半生不熟的鱼递给自己吃,自己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又天天给自己泡茶喝,说是什么雨前龙井,自己倒喝不出什么味来,只觉得还没有凉白开好喝;到最后竟然还给自己下迷药,还好自己够机警没有喝下,佯装被迷倒却只听了一同稀奇古怪的话。

李平君越来越觉着不对劲,终于在到达江南后他提出了分别。离开时尽管他是背对着那女子的,但武者的心眼仍然可以看到她眼角的一滴泪。她哭什么?李平君想不出答案,还是觉得手里的含光知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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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凤和畅,银月高悬。清冷的月光如银河倒泄,揽星楼下湖面微微波动,映着方圆几里的湖光山色,真是一派水天清明之景。

揽星楼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人们在激烈的讨论着双方的胜算。中间划出一大片空地,李平君和分雪剑客遥相对立,负剑而站,双目平视着对方。这是两个顶尖剑客的宿命之战。只会有一个人从里面活着出来。

“我觉得应该是分雪剑客的胜算要大些。毕竟他准备了这么些年。”

“胡说,这李平君比他年轻几岁,更是剑挑四大门派,应该是他的胜面大一点。”

“年轻怎么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

李平君和分雪剑客都没有在意众人的讨论,这些话早已入不了他们的心。他们是纯粹的剑客,心里只有一把剑。只想着怎么杀死眼前的敌人。

他们对视的时间很长,渐渐地,揽星楼上无声地起了风。那一阵阵轻柔、缓慢的风拂过人群,不知怎地让人群都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而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有暖流涌出,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开了道道裂口。

两人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自己的剑意,向着对方施加泰山欲崩的威压。原本轻柔的微风逐渐变得狂躁,二人的衣衫被呼啸着鼓起,手默默地悬在剑上。

人们连忙又退了几十步,这才感觉退出了二人的剑意领域,脸上的血都不敢去擦,聚精会神地看着二人。

“出手吧。”李平君道。

“可。”几乎同时,分雪剑客沙哑着嗓子回道。

分雪剑客的剑意带着非常强烈的对胜利的渴望。就如同他沙哑难听的嗓音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岁月里只有练剑练剑练剑。被李平君的师傅拒绝后,他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欲望推动着他,也折磨着他。他渴望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李平君的剑意里带着唯我独尊的孤傲。他相信他会赢,仅此而已。

向死而生,一往无前。

两人同时动了起来,身形向着对方疾驰而去,右手都死死地按着剑柄,眼睛里弥漫的是如斯杀机。

李平君浑身热血沸腾,胸膛里的心跳像战鼓一样在擂,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刻。

很多民间的话本子写到武侠时总喜欢把两个人的打斗写的很是惊心动魄,写成大战几百回合的那种。但实际上对真正顶尖的剑客来说,没有那么多的招式碰撞,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李平君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白光,习剑这么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分雪剑客的剑光。惨白透亮,仿佛将天上的月光都引了下来,又带着最深的恶意前来。

分雪剑客出剑了,那凌厉的剑光下一瞬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

在死亡的威胁下,李平君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他的大脑飞速运作,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抹剑光,想要找出它的“眼”。那把剑来的路线很是寻常,像是剑客的随手一挥,但这随手一挥凝结了分雪剑客十几年的刻苦练习,凝结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寒霜暑去的痛苦,此刻已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必中此剑。

自己要死了吗?李平君已经可以预见那把剑刺进自己后的结果了。就像自己刺进师傅胸膛时一样,凌冽的剑气会瞬间撕碎他的内脏,体表还是好的,里面会碎成渣滓。这样的伤势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李平君曾经听说人死之前自己所过的一生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可自己在这一瞬间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只有一把剑,竟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在乞丐窝里摸爬滚打,在师傅漫天的剑雨下苦苦挣扎。茫茫红尘十几余载,此刻尽付东流。问道者,朝生夕死尔。

不,你有的,你有的。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话。无数破裂的记忆碎片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慢慢拼合成一个个熟悉的画面。

他看到了那女子烤鱼时生怕自己不喜欢那惶恐的表情,眼眸低垂。

他看到了她为自己泡茶时藏在眉眼里羞涩的笑,顾盼流转。

他看到她把自己迷晕后眼里的痛苦和彷徨,暗自神伤。

那是……

心里好像有什么桎梏被打破了。

又好像是无形的锁链被撕碎。

心里的战意熊熊燃烧,李平君的眼里精光暴闪,他扬起头猛地深吸一口气。在生与死之间,在女子明媚的笑里,他看到了分雪剑客那抹剑光的“眼”。

以浴火重生之心,破而后立之势,出明知不可出之剑,破明知不可破之死局!

含光无声出鞘,带着避无可避的气势,剑指中宫!

那是比月光还要绚烂万分的日光,从少年瘦小的身上迸发出来,刹那间吞噬所有月光。接着便是满楼生白,金乌倒悬。

当众人们终于回过神来时才看到二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分雪剑客的脸上还带着胜券在握的笑,不过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李平君的含光已经击碎了他的剑,然后直插进他的胸膛。

他的眼里闪过不甘、遗憾和落寞,但最后又变成了欣喜。这是一个剑客对另一个剑客最高的尊重。能死在你的剑下,是我的荣幸。李平君从他的眼里仿佛读出了这句话。

李平君慢慢抽出含光,伸手闭上了分雪剑客的双眼,然后背起他,一步一顿的走下楼。拥挤的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道,目送着天下第一剑客的诞生和离去。

天地间悠悠一声喟叹——“分雪剑客,你必不太寂寞!”

这一晚,李平君一剑杀分雪剑客,登陆地剑仙之境!

分雪剑客无父无母,江湖人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嗜剑如痴,一心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李平君便把他和师傅葬在了一起,这也算是二人最好的归宿了。

师傅曾说,情是剑客的大忌。剑客一旦动情,剑心就会不稳。心乱了,剑就会慢,就会不准。这样的剑客,此生不得登堂入室之境。可为何自己在最后关头想到了那女子,自己的剑心就好像突然进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身体恍然没有阻塞滞后之感。

李平君想不出答案,但他是个剑客,性子像剑一样最是直来直去。没有答案,他便自己来寻。

一路北上来到京城,听闻锦皇登基大典在即,邀请天下武者祝贺。若能得其所爱,便可求其一事。李平君猜测那个女子定是名门闺秀,若是自己一介武夫之身恐怕难能与之见面。还是给那个锦皇祝贺,以自己的实力得其一事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却不料当年的那个女子,如今正是登基的锦皇!

那女子穿着一身赤红的朱雀凤袍,金色的丝线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朱雀,衣服下摆平顺柔滑,在宫女们一次又一次的熨烫下无一丝多余的褶皱。头上戴的是鎏金凤冠,高高竖起的美人髻上斜插着一根凤尾流苏金钗。脸上的妆容清冷高贵而疏远,微微翘起的眼角带着睥睨天下的高傲,不复当年娇小清丽的模样。

李平君心里有些惆怅,高傲得永不垂下的头低了下来。自己和她的身份相差如此之大,他们难道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吗?她成了锦皇,哪怕是妇人也可学男帝一般纳后宫三千美男,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李平君眼睛的余光突然看到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他抬起头,就看到那女人不着边际地笑了一下,然后脸上立马恢复到标准的庄严。那极浅的一笑,好似九天的玄女恍然间踏足烈烈红尘之中,在李平君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那位还在笑着的女子就是他的“眼”,是他成为陆地剑仙后唯一的弱点。

眉眼颦蹙温柔刀,屠尽天下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