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火并蒂莲

    江沫发现了一块石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但上面没有一个字，它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和周围景物相比，显得尤为突兀。

    两人研究半天无果，侯狄干脆一拳头砸到了碑上，随后白光一闪，他们进了一个石窟。

    石窟里面堆满了宝物，法宝灵植、功法药物，应有尽有。

    正中央的蒲团上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对着他们发出一声长叹，“几千年了，终于有人来到这里了。”

    江沫拧起眉，侯狄握紧双拳。

    他看得出来，这老道早就死了，眼前只是他留下的一抹神识，不过这抹神识深不可测，对方生前的境界，绝对在他之上。

    老道笑着说：“别紧张，老夫现在就只剩一抹神识了，这儿的东西都是老夫毕生收藏，相逢既是有缘，老夫会收你们中的一位为徒，这些东西就作为我给徒儿的见面礼。”

    侯狄问他，“不知前辈要收哪位为徒？”

    老道说：“自然是哪个强，老夫就收哪个。”

    侯狄侧目看向江沫，后者退后了半步，侯狄当时就气笑了，“江绮罗，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退什么退！防我呢？”

    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从不讲所谓的道义，又心动面前这些宝贝，可也不至于恩将仇报，现在对她出手。

    他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

    “你给我站过来！”

    侯狄色厉内荏，凶巴巴骂了句，江沫乖乖走到他身边。

    人在眼皮子底下，侯狄这才算气顺。

    “前辈，您的珍藏还是留给其他有缘人吧，比起这些身外物，我们更想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老道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原本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悉数消失，竟全是幻像。

    “若是能够离开，老夫何至于被困在这里，直到寿元耗尽？”

    两人面色皆是一变，老道摆摆手，“别着急，那时候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老道说他生前已是化神，破开禁制后飞升上界，本以为是和在下界时一样的天才，然而事实上，上界境界比他高天赋比他好的大有人在。他无奈加入了散修盟，在一次围剿蛟族的行动中，遭遇天谴，空间被撕裂成许多片，他和一条幼蛟一起掉入了其中一片破碎空间，随后就被困死在这里。

    江沫和侯狄不约而同想到那片湖里的黑蛟。

    破碎空间自成一体，哪怕化神境，到了这绝灵地中也一样无能为力，能尝试的方法，老道都试过了，日子实在难熬，他还造出了许多不死石人消磨时间，就在他寿元将尽时，他发现湖心长出了一株冰火并蒂莲。

    江沫讶然，“冰火并蒂莲！”

    老道意外挑眉，“小友也曾听过？”

    “有所耳闻，相传此物长在阴阳交界处，并蒂双花，一花极寒，一花极烈，服下双花花身可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最难得的是，双花开时，其花蕊乃是两种天地异火，分别为赤阳神火和永冻冰炎。”

    “不错不错。”老道目露赞赏之色，“绝灵地分阴阳，本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东西，恰恰长在此地，这片空间所有的养分都用来养育双花了，一旦双花成熟，被采摘下，这片空间也会瓦解，可惜老夫没能等到，倒是那头幼蛟，因为寿命冗长，还有离开的机会，算算时间，并蒂莲应该是快成熟了。”

    江沫和侯狄双眼微亮，老道目光落在了二人身上，“此等异宝，成熟时必遇雷劫，幼蛟会为它挡下七道天雷，随后若还想采下双花，又得经受住两种异火锻体，妖兽身躯再强劲在这步也是凶多吉少，但如果有人帮它分担，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是那幼蛟命不该绝啊。”

    老道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这世间因果报应，冥冥中自有天定，当初他和别人端了幼蛟老巢，现在就送它一线生机。

    江沫和侯狄抱拳致谢，“多谢前辈告知！”

    “别急，老夫告诉你们这些，也是有条件的。”

    老道并非中原人士，而是来自海的另一面，一个名叫云襄的地方，他曾风光无限，得道化神，却在上界籍籍无名，陨落于此，再多的遗憾都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他的神识撑不了太久，只希望能够魂归故里，将他的遗骨和遗物都带回曾经的宗门，作为报酬，他会把自己一生的修炼心得都教给他们。

    江沫和侯狄应下了这个要求。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一边在老道那里学习，一边等着并蒂莲成熟，眨眼就过了两年多。

    这天，江沫坐在河边发呆，侯狄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到她身侧。

    “想什么呢？”

    这是侯狄第一次和一个女性朝夕相对这么长时间，他的爱意值已经到了70，两个人相处时早时就没了最初的猜疑生分，甚至侯狄总是不自知地向她靠近，想要了解她更多一点。

    江沫问他，“你有徒弟吗？”

    “没有。”

    “我有个徒弟。”江沫说起楚胜，“那孩子天赋其实很好，他刚入门那几年我受丹毒的影响，常年闭关，没能亲自教导，后来找了机会打算一点点教，又被关在这里，这两年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侯狄沉默半晌，问了句：“男的女的？”

    “男孩子，今年应该快十八了。”

    侯狄说：“我十六岁的时候，被师父扔进万毒窟，拼了半条命才爬出来，休息两个月，又被扔进冽风谷，然后是食人峰、刺荆林，魔域的险地我基本都去过，他很少亲自教导我，更多是让我自由生长，这么多年，我也的确一步步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所以说，修行这件事，更多还是靠自己，你放宽心吧。”

    ……

    在江沫担忧楚胜的时候，后者已经在仙魔之争中崭露头角。

    如原剧情那样，燕惊寒的结婴大典上混入魔修，杀害诸多修士，成为仙魔之争的导火索，仙门空前团结，纷纷派出弟子去往前线，而楚胜在闭关结束后就直奔战场，冲锋陷阵、勇猛无匹，立下赫赫战功，在中原年轻一辈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前线的战士每隔三月轮换一次，楚胜却次次申请留守，没有比实战更好的提升实力的方式了，他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宗门，但每回破云宗轮换弟子前来交接时，他都要去找领队长老那里询问莫师姐的消息。

    “师叔，请问最近门中有没有新晋的金丹长老？”

    领队长老摇摇头，“不曾听说。”

    楚胜有些失望，师姐说她要闭关结丹，这么久了还没消息，难道失败了？

    “那师叔可知道剑峰一位莫姓女修的消息？她天赋很好，是冰属性灵根。”

    “冰属性？”领队长老拧眉纳闷，“你是不是搞错了，别说剑峰了，就是整个破云宗门里，也只有一个冰灵根，那就是你师父绮罗真人。”

    楚胜如遭雷击，领队长老还有事忙，先行一步，楚胜却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一下。

    他的心很乱，莫师姐和江绮罗两个人在他脑海里来回切换，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可一旦放在一起，就能发现两人的相似之处。

    比如她们相仿的身形，比如一样浅淡的眼睛，比如同样冰属性的灵根。

    可更多的还是不同，莫师姐温柔大方，耐心沉稳，她身上总萦绕着一股若隐若无的幽香，她总是认真聆听自己说话，她毫不吝啬地教导自己，将他保护在羽翼之下。

    莫师姐和上辈子记忆里的那个江绮罗差别太大了，他宁愿相信师姐是混进宗门中的外人，只是和江绮罗有些相像，他也不愿意承认，她们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