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那我还有机会吗
你从办公室出来,往楼下走,脑子一直乱糟糟的。你怎么也想不明白,边伯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能占掉科主任的位置。明明当时分手的时候闹得很难看,两个人都吵红了眼,甚至他还放出狠话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今天又突然跑到你面前来,还说出那些匪夷所思的话,究竟想干嘛。 总不可能是吃醋了吧,你想到。随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谈恋爱三年多就没见他吃过醋。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他脑子有病。果然最可恨的还是他抢了名额!"边伯贤你这个狗崽子!"你恨骂了一句粘牙的西八,但在气头上的你根本没注意看路,毫不意外撞到人了。 你忙不迭道歉,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抬起头,金钟仁正含笑看着你。 完蛋了!那刚才那句脏话他岂不是全听见了!都怪边伯贤,一碰上他准没好事!"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金钟仁并没有怪你,而是伸出手帮你正了正衣领。"我..."你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手指揉了揉鼻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这样忽略了他刚才过分自然的动作。 而他也看出你的为难,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时间点外面可以选择的餐厅不太多,要不去我家吃饭吧。" 你点点头,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或者说你根本没在状态,直到你坐上他的车副驾的时候才猛然回神来。 等等,副驾驶?刚刚好像还是他帮我开的车门?你反复确认了几遍,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事实。你震惊地看向他,发现他居然是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嘴角也微微扬起。借着车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你斟酌着开口:"那个,钟仁呐,我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没想到,你才说了这一句,明显看见他愣了一下,气压也降下来了,他偏过头看着你,像是有话要说。 但这时不巧可以通行了,他只好先专心开车。久到你以为他不会在开口了的时候,车厢内传来他闷闷的声音:"难道你刚才,一直在想那个男人吗?"他罕见地没有喊你的名字。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的语气,你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委屈。你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新奇的感觉。 但在他看来你是默认了,感到危机的同时又有一点挫败。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直到车子平稳地停在他家楼下。 就在你还在怀疑是不是你感觉错了的时候,他已经帮你拉开车门,并且俯下身塞了一捧东西在你手上,又马上退至朋友间的距离。 "下车吧,南栀,我们到了。"他帮你挡住了车门框。 "哦哦,好。"你被他突然凑近的帅颜暴击,回了点神,乖乖下车,还没来得及看手里的东西。 应该是花吧,你理所当然的想到,但希望不要是玫瑰。你往手上看去——居然是薰衣草薄荷花束。鲜翠欲滴还带着水珠的薄荷环抱着礼服上镶嵌的淡紫水晶一般的薰衣草,用牛皮纸和白色毛线包成花束,你觉得它沉甸甸的。 这简直太出乎你的意料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你一边跟他上楼,一边惊喜地问。关于你对花的喜好,你只告诉过你的至交好友。 "其实,你可能不相信,这是我凭直觉选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你喜欢吗?"他有点紧张。但也不耽误他为你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毛绒拖鞋。像是怕你误会似的急忙跟你解释这是崭新的。 "我很喜欢。"你说,你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跳得有点快。你从玄关处走进来,顺手关好了门。他从你手上接过花束,把它摆在木质鞋柜上。 你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他给你端了一杯温水,"中午吃法式羊排可以吗?"你接过水,"可以的,我有一点不能吃辣,其他都好。" 他转身进了厨房。你抿了一口水,打量起他家的陈设。沙发上方的墙面挂着几个小巧的动物图案漆盘,还有一副鲜艳的花园景色油画。紧挨沙发立着一张不高的白色木质书架,上面摆着手工树皮台历、和几个小巧的暖色系烧蓝珐琅花瓶,还有一个不大的半身石膏塑像。沙发前的原木茶几上摆着手柄,窗台上的花盆里种着绿植,从长势能看得出主人平常对它们有多上心。电视柜前方铺着森林图案的羊毛地毯,上面随意扔着几个可爱的动物抱枕。 油脂的香气逐渐飘了出来,还隐约有罗勒的味道,再透过厨房的玻璃,可以看见那道系着围裙的身影。你心想,那样修长的腿,搭上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你觉得有点口干,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了。而金钟仁像是感觉到视线,往你这边看来。你冲他露出一个笑脸,看着他慌忙转头,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 —————————— 吃完饭后,照例是他开车送你回医院。到了你科室的楼层,暂时要分别的时候,你还是问出了那时在车上想问的:"钟仁呐,我今天坐了你的副驾,你女朋友那边...没关系吧?实在不行,我去跟她道个歉吧。" 这回你是实实在在的在他脸上看到明显的震惊,接着在他脸上头一回出现如此外露的开心。"我没有女朋友,南栀。" 轮到你震惊了,心又开始狂跳。你听见你自己认真地跟他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还有,今天的花,我很喜欢,谢谢你,钟仁。"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他的脸又红了。"好了,我该走了,对了,晚上来接我吧,我请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