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靠近
05/ 靠近
裴诫这个躲闪的动作,挑衅般的口吻,都让Nuna清醒,他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与包厢里的那个对比,无非是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些。 稍微犹豫了两秒,她抬手挥拳,重重砸在裴诫胸口,语气藏不住愤怒:“走开。” 裴诫实打实的挨了一拳,不气反笑,扬眉询问:“你确定?” Nuna嘴硬:“滚!” 男人唇线抿平,点点头,俊美面庞带着笑离开。没有回头看她,走得很笃定。 明明是自己让他走的,如今他真的走了,她心里又不舒服,扬手冲着空气打了好几下,还是没有发泄心中的愤懑。直到保洁提着桶进来打扫厕所,让她被迫放弃幼稚的胡闹。 看着桶里染脏的水,Nuna动了坏心,奋力拎起,朝着自己出来的包厢走去。 包厢内,裴诫没有回来,陈孟泽也走了。只有一个季端的朋友,正起身要走,就看到去而复返的Nuna提着水桶,忿忿走来。他脑中拉响警鸣,赶紧往旁边挪,离身边的男人远远的。 果然,在季端放下手机,还没反应过来时,从上方迎面泼来激昂的水柱,压塌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弄脏他名贵的手工外套。他低头流着脖子里的污水,五官几近扭曲,朝着洋洋得意的Nuna冲过来。 Nuna迅速反应,提起手中的水桶砸去,声音提高:“你敢动我,我就报警!” 这话让男人报复的动作停下。 就在Nuna以为对方有所顾忌时,季端直接拨了110,说Nuna寻衅滋事,故意伤害。 警察很快出警,Nuna作为外国人,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她第一次来这种庄严肃穆的单位,心里紧张,觉得说了十多年的中文都不通顺了,好几次语言系统混乱。 偶尔理智回笼的时候,她有想找朋友帮忙,但她在国内没什么关系,棠宁正新婚在国外度假,陈孟泽又是玩乐之交。想了半天,她没有靠谱的答案。 很快,做完笔录的Nuna保住清白身,警察说她的行为构不成故意伤害,双方私下和解就好。现在让她叫家属来警局接人,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 想到联系裴诫,Nuna不好意思,说自己和他吵架,拜托警察帮忙打电话。 警察只问了一个问题:“他是你什么人?” Nuna想了想,看不出半点心虚:“男朋友。” …… 二十分钟后,裴诫开车到本辖区的派出所。 进了一楼,他给刚刚通话的号码打电话,对方正好下楼,两人在楼梯口遇到。裴诫先是自我介绍,又顺着Nuna给的暗示,说是她的男友,现在来接人。 警察无奈接了句:“现在得麻烦你帮她签字,她说她不会写自己的中文名字。” 裴诫微愣:“中文名?” “林黛薇啊。”警察笑了声,“不过这字形对一个外国人来说,确实很复杂。” 这是裴诫第一次听Nuna的中文名字,莫名的,很符合她的气质,很攻,很美。 被裴诫从派出所接出来,Nuna感到尤为的羞耻,低垂着眼不说话,双手抠弄粘钻的指甲,小动作多的显得格外忙。 打开车窗,裴诫点了根烟,沉声道,“我和季端认识。” 白色烟雾袅袅飘到外面,Nuna的目光顺着其去,随口回应:“知道,他很重视你。” 季端表现出来了,那种过度的热情,都让当时作为女伴的她感到不适。好像他多舔裴诫,匆匆忙忙地贴过去,给足了笑脸。 岂料,裴诫轻笑一声,口吻嘲弄:“他不是看重我,他是想比过我。而很不巧,他这次压的筹码是你。” Nuna眉心敛起,没懂其中的联系。 裴诫抽了口烟,懒漫吐着烟圈,像悠闲在玩,缓缓道,“他是我某任女友的舔狗,心理阴暗嫉妒我,每次放假回来看到我就攀比,身边的漂亮女孩换了一个又一个。” 在Nuna怔然震惊的眼神中,裴诫挑眉,“你是最新一位,他想压我风头的工具。” 怪不得,怪不得裴诫一出现,季端就不装了,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故作亲昵,原来是抱着炫耀的心思。 过往的矛盾都说清,Nuna俯身向前,夺过裴诫手里的烟,丢到窗外。 她没退后,甜腻气息喷在男人泛着青茬的下巴,扬着调子问:“哪任女友?长什么样?和我比谁好看?” 裴诫暧昧垂眼,反应却平淡,“高中时候吧,长什么样记不清了,应该没你好看。” 每一句都回答了,但都不在Nuna想听的点上,觉得他不真诚。 她把玩着他衬衣扣子,语气发嗲:“你高中就谈恋爱?” 扶着她坐直身子,裴诫掸了掸被压出细微褶皱的衬衣,漫不经心地回着:“你没处?” Nuna很坦然地回答:“没有。” 她是高中毕业后开始放纵的。 得到算是意外的答案,裴诫笑了下,听起来答非所问,“挺好的。” “……” Nuna愈发得不到情绪上的满足。 自己反复在他这吃苦,但从不长记性,次次失望而归。 可审美是很刁钻的问题,一旦形成或是触发,很难改变,比移情别恋都难。 她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炮友?” 裴诫没说话,也没避开她直勾勾的眼神。 就在Nuna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或者,他是用沉默代替拒绝时,他杀人诛心:“你有点粘人,知道吗。” 言下之意,很难考虑和她发展亲密关系。 Nuna喜怒太形于色,根本藏不住,狠狠推了裴诫胸口一把。 他顺着她力道往后仰,这段时间已经习惯被她动手,笑得纵容。但没想到,下一秒,这女人紧紧攥住他衣领,把他拉到面前,上来堵住他的嘴,舌头沿着唇缝往里钻。 火热难抵。 Nuna强吻这个总是波动她情绪的坏男人,亲得又重又急。 裴诫的感受只有四个字:如狼似虎。 唇舌勾缠,暧昧的吻啧声充斥车厢每一角落,待两人分开,细长银丝挂在裴诫下巴上,被红着脸的Nuna抬手捻过,用柔软的指肚擦拭干净。 她抬眼看他,眼神柔媚,“你只是嘴上说不喜欢。” 其实身体很喜欢。 他裤裆支起的帐篷就是最好的证明。 裴诫顺着她眼神往胯间看,情绪平稳。从她的话中,他品出她寄托在他身上的诉求,需要他给予积极的情感答复,比如随时有来有往的调情。 最怕像谈恋爱一样做炮友,裴诫的调子显得不正经:“我和你说什么了。” 他从来没对Nuna说过喜欢与否的话题,是她自己,一直在他身边反复徘徊,一会好一会坏,打他又亲他,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主动。 Nuna眉眼一怔,感受到他话中的薄凉感,尝到几分自取其辱的滋味。 她气极反笑,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挑衅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让人舒服的男人多的是。” 话落,Nuna推开车门,忿忿离开。看得出,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是之前那几次的小打小闹。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车流中,裴诫关上车窗,仰头叹了口气。 还没做炮友呢,她就摆出女朋友的架子和他吵。她还说他没有炮友的基本素养,其实她连炮友的定义都不清楚。 * 最近心情不好,Nuna又接到哥哥的电话,情绪更差。 不想让家里人通过她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查到她的酒店,她托人租了个公寓,再把房租转给她,粗糙地掩饰自己的行踪。 她知道,哥哥不会细查。 换了新住处,Nuna不太适应,周围的外卖不好吃,逼得她开始自己在家下厨。 第一天尝试,她就搞砸,菜烧糊了,还被油迸溅到小臂,烫出两个水泡。 她决定饿死自己,冲洗一下伤口,回卧室睡觉。 迷迷糊糊时,Nuna好像听到一声急促的铃声,想起身,四肢瘫软,之后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袋里空落落的,呼吸笨重,浑身乏力。 就在她疑惑自己身在何处时,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入她视线,过来给她推开输氧面罩。 “你醒啦,现在什么感觉?” Nuna嗓子不舒服,说话声音有点粗:“头疼,好累。” 听她回自己的话,医生松了口气,“你真是命大,煤气泄漏被邻居报警。再晚几分钟,你人兴许就没了。” Nuna脑中还是一片浆糊,别人说什么,她就点点头,还没恢复自己的思维。 医生见她不舒服,没有多打扰,下巴指着病房外,“你男朋友在外面,我叫他进来陪你。”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Nuna猝不及防就看到裴诫。 她想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她不知道,煤气中毒后的人脸会不会有变化,她现在是不是会变丑,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焦虑。 可她手臂没有力气,抬不动,所有的想法都是内心戏。 裴诫不知道她现在的脆弱,坐到床边椅子上,神色正经:“你做饭不知道关煤气?” Nuna还在生他的气,加上美貌可能不保,情绪变化大,不耐烦道,“我关了,你别数落我行不行。” 她大难不死,想听的不是别人的责怪,她又不是故意放煤气,她现在中毒了也是很不舒服。 好想哭。 Nuna闭上眼睛,不和他说话。 见她态度封闭,裴诫没有恬不知耻在这陪床的善心,“给你找个陪护?” Nuna瞬间睁眼,左右找着什么。 “做什么?”裴诫站起身。 Nuna语气冷淡:“找我手机,我问棠宁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约她一起出去旅游,不愿意看见你。” 闻言,裴诫先一步拿走她的手机,教训她:“人家新婚度蜜月你也要打扰,你不怕人家嫌你烦。” Nuna直直看着他,最终谢了火,躺在床上自暴自弃。 裴诫没有把手机还给她,嗓调带着哄弄:“你好好修养,等恢复了,我陪你出去玩。” 恶劣的混蛋突然转性了? Nuna撇过来几分目光,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你是不想我去烦棠宁,献祭自己是吧?” 岂料,裴诫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她惨白的脸,眼神暧昧扫过,语气透着明晃晃的宠溺:“咱俩的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 Nuna不可否认的再次心软。 自己见色起意的毛病根本改不了。 …… 在医院检查无大碍后,Nuna跟着裴诫回家。她之前来过的那栋别墅,今日再来,几乎没什么变化。 让她想到那次在他脸上留下的划痕,不知不觉,连疤都没留下,恢复得很好。 那次事件,让她对裴诫高看一眼,他对女人的容忍度如此之高,没有秋后算账。 触景生情,Nuna有点小女孩心思的紧张:“你干嘛拿我手机加你微信,我不加男人联系方式的。” 脸不红心不跳。 裴诫喝了口冰水,给她拿常温饮料,笑荡着痞气:“那你把我删了啊。” “……” Nuna再次吃瘪,接过饮料,小口抿了下,就没再动。 捕捉到她客气的反应,裴诫眉眼多出几分散漫:“怕我下药?” Nuna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摇摇头,语气正经:“嗓子有点痛。” 一氧化碳中毒不是小事,裴诫没再逗她,起身,示意她一起上楼。 天快黑了,Nuna觉得上楼有点危险。平时她当然不会拒绝,但今天,她身体不舒服,不太适合发生剧烈运动。 她眼神犹豫,迟迟没有反应。 见她半天不动,裴诫回头,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怕挨cao?” 说出来了,一般就不会做。 Nuna眼神柔软:“你会吗?” 裴诫玩味地看着她,“你想要吗?” “……” 问题又抛给Nuna,她脸上泛起一抹嫣红,好像真在思考。 裴诫也不急着上楼,背靠扶手,慵懒地等她回答。他突然很好奇,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许久,Nuna微微笑了一下,“看我等会儿的心情。” 她的语气,简直他就是她召之即来的玩物。 听着,裴诫一脸懒散,声音漫然,带着一点点鼻音就显得吊儿郎当的:“那你可得想好了,别没被我cao两下,又晕进医院。” Nuna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那你真坏。” 半晌,裴诫唇角一挑,露出那标志性的略显戏谑和挑逗的上扬弧度,恶劣道,“知道,不然你床上也不会叫那么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