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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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一和及川彻默默地拉开食堂的椅子坐在了几人身旁。 乌养景双眸亮晶晶地和两人打招呼:“主将,副主将,中午好!” 及川彻轻轻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嗯,小景,中午好呀!” 好坚强,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这句话。 小小年纪就接连失去父母,现在更是连唯一照顾他的爷爷都住院了。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因为接连不断的打击而变得消沉,甚至自暴自弃了。 少年却仿佛是个开心果,每一天都积极乐观地活着;像是一块磁石,将周围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岩泉一看了眼少年的便当后,立即蹙起眉:“乌养!” “是!副主将!”少年条件反射地应道。 岩泉一被他紧张的模样弄得有些无奈,自己也没那么严肃啊,害怕什么。 但还是放缓了语气,温和道:“总吃这种东西可不行啊,你还在成长期,不想长高了吗?” 闻言,乌养景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 本来长得很高的自己,因为不再生长,而被身边人一个接一个超过的场景。甚至还脑补出,国见英和影山飞雄低头看着自己的画面。 想到这里,少年害怕的抖了抖身体,摇头道:“不要!我不要长不高!我要长到两米!” 被少年巨大的目标吓了一跳后,岩泉一冷静地开口:“两米吗?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你有这么高的家人吗?” 听到问话后,少年顿了下,仔细地回忆起来。 “我记得爷爷是180cm,爸爸是193cm,mama是178cm,系心哥是178cm。”说完,少年有些沮丧道:“我是不是没希望长到200cm了?” “怪不得你能长这么高,原来是遗传的。”,真就是基因强大,要不然光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可能长高个? 岩泉一鼓励道:“你很有潜力的!只要好好吃饭,多锻炼身体,就算长不到200cm,长到190cm以上应该没问题。” “我很注重补充营养的,蛋白质,脂肪和碳水的摄入量都有按照计划来。”,接着有些尴尬道:“就是厨艺不太行,可能浪费了一些材料。”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岩泉一很好奇,他吃了多久的黑暗料理。 “差不多6、7岁吧?那个时候,做的更难吃。”想起那些菜的味道,乌养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缓了一下,才道:“虽然现在做饭也不好吃,但真的进步很多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做出来的菜都是黑暗料理。” 有时候,连少年都会怀疑是遗传? 毕竟自己完美无缺的母亲大人,就不会做饭呢。 而且,说实话,她的料理,比自己做的还难吃。 岩泉一:“我会做,我来教你。”自己那么小的时候,还只顾着玩呢,他却已经开始照顾自己了。 “谢谢前辈,但我吧”,少年不好意思道:“更适合自己研究,有人教我的话,我就更不会了,而且和我一起做料理,其实挺危险的。” 说着,还举出实例来:“我曾在小学的烹饪课上,把我们小组的料理台给点着了,我都毕业了,那个料理台现在还是乌漆漆的。同学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Kitchen Killer。”从那以后,乌养景再没进过家政教室。当然,也没再出过事故。 岩泉一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没,没事,问题不大,我会看着你的。” “岩泉前辈,你做饭好吃吗?”要是前辈的手艺还没自己好,和他学有什么意义,菜鸡互啄吗? 岩泉一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点想揍他,但还是忍耐道:“放心吧,最起码比你做得好吃!” “岩泉前辈,如果我没做好,你会生气吗?” “不会!” 见少年还要继续问下去,岩泉一直接道:“不许再问了,闭嘴!等训练结束后,我就教你。” “场地和材料怎么办?做饭少不了这两点吧?”及川彻问道。 被要求不许说话的少年左手捂住嘴,右手则是高高地举了起来,示意他有话想说。 “岩酱,小景好像有话想说呢?” 闻言,少年双眸一亮,同时还用力地点头,是的,我有话说。 岩泉一叹了口气,“说吧。” 少年松开手后,大大地呼了口气,“不能说话,真是太痛苦了。” 及川彻暗笑,让爱说话的人闭嘴,可真是一件难受的事。 “我有办法找到场地。” 及川彻微歪头:“怎么办?” “找我的好朋友,这种时候特别可靠的。”说着,拿出手机打给自己小学时的好友,月野纱织。 电话接通的很快。 “纱织,我想学料理,能帮我在学校找一个合适的场地吗?”乌养景开门见山道。 甜美的女生传来,“OK!学料理的话,我可以借你家政教室的钥匙。” “岩泉前辈,家政教室可以吗?” 岩泉一点了点头,“可以。” “景酱,你什么时候用教室?”,女生问道。 “前辈,她问我们什么时候用教室?” “七点半以后。”岩泉一。 乌养景和女生道:“七点半以后用教室。” “那正好,和烹饪社的时间串开了。你过来拿钥匙,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我去拿吧,你在哪里?”乌养景问道。 “我在食堂,你呢?” 乌养景微愣:“我也在食堂。” 女生惊喜道:“我看到你了,等一会。” “好的。” 得到消息的乌养景耐心地等待起女生的到来。没几分钟,少年就感到有人趴到了自己后背上。 “好呀,景酱。” “纱织,中午好。” 两人旁若无闻地打着招呼,这是多年来的习惯,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妥。 但在周围人看来,两人像极了一对小情侣。活泼可爱的少女,与俊秀精致的少年,环在一起,画面充满了粉红泡泡。 因为眼前一幕,而略有些不爽的及川彻,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学妹,你好呀。” “景酱,这是谁?感觉好轻浮!” 乌养景笑着给她介绍道:“这是我们的主将,及川彻。他是有点轻浮,但为人很可靠的,是很值得信赖的前辈哦。” 及川彻呆住了。被人当面说轻浮,还不止一次。更过分的是,其中一次是自家可爱的后辈说的。 “哦!他就是你和我们提起过的二传吗?排球很厉害的那个?” “嗯,就是他。” “哦,他和白鸟泽的牛岛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听道牛岛的名字后,岩泉一立刻望向了及川彻。虽然他的表情毫无变化,但身为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岩泉一还是看出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我没见过那位选手,没办法比较啊。他也是二传吗?” 少年非常笃定道:“如果是二传的话,在我看来,及川前辈的技术已经是中学生的巅峰了,应该不会有比他更厉害的二传了。” 听完他的话,及川彻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看看,牛若,你也没多出名啊?我家后辈可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 月野纱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个人,是梨花和我说的。你知道吗?她被你气得直接跑到白鸟泽当经理去了。” 说着,月野纱织模仿起了梨花当时的语气。 “听说乌养景那家伙想去全国大赛?可笑,就凭他怎么可能打败我们白鸟泽。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看他被牛岛前辈打败后那副不甘心的模样呢。” 周围的男生们愣住了,这女生的样子好可怕! 乌养景叹了口气,“她还在生气吗?” 月野纱织同仇敌忾道:“我要是她,我也得生气。你直接给个回复不行吗?犯得着跑吗?” 女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对喜欢很久的人告白了。还在忐忑不安等待答案的时候,男生却噌地一下跑没影了。遇到这种事,女生不生气就怪了。 乌养景认真地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见面,我会找梨花好好谈一谈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办法呀,谁让我们五个人是挚友呢?”,说着,月野纱织从口袋里取出钥匙递给乌养景:“第三家政教室。注意安全啊,Kitchen Killer。” 乌养景无奈:“最后一句就不要说了。” 晚训结束后,及川彻和岩泉一并没有一起回家。 因为岩泉一带着Kitchen Killer去了家政教室。 顺便一提,两人练习时用的新鲜蔬菜,来自于乌养景的另一个好友,井上和彦。 一位忠实的种田爱好者,直接将植物研究会交给他负责的区域全都种上了蔬菜。 注意到身旁洗菜的少年总是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自己,岩泉一无奈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纱织说起白鸟泽的时候,及川前辈变得很奇怪。” 岩泉一择菜的手一顿,“嗯?为什么这么说?”及川彻要是想伪装的话,连在一起三年的队友都看不出来。可是,身边这个才认识他几天的后辈,却敏感地察觉到了。 少年给出一个很玄学的答案:“直觉!” “及川的事情,你去问他吧。” 乌养景点头:“好的。” “我和你说点其他的吧。” “嗯嗯!前辈,你说!” “乌养,我们能不能参加全国大赛,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打败白鸟泽。你朋友所说的牛岛,指的是白鸟泽的绝对王牌牛岛若利。” “白鸟泽很强,只要和他们对上,我们就必输无疑,甚至一局都没赢过。” 乌养景放下手里的菜刀,转头看向岩泉,一脸坚定道:“我们很强的!一定会打败白鸟泽,进入全国大赛的!” 岩泉一对今年的比赛也很有信心,队伍的完成度很高,而且还有乌养这样有实力的新人加入。 “前辈,你额头粘上面粉了!” 岩泉一用手背轻抹了一下,没擦掉不说,反而将手背上的面粉也蹭到脸上了。 乌养景见到,不禁莞尔一笑。 岩泉一很无奈,又在后辈面前丢脸了。 “我帮你擦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湿巾,将他脸上的面粉一一擦拭干净。 “抱歉,我失礼了。” 乌养景摇了摇手:“没有的。能见到另一面的前辈,让我很高兴。” 少年说的真诚,岩泉一这才没再尴尬下去。 “我们继续吧。” “哦!!” “前辈!!我,我要加水吗?” “嗯,对。” 见少年一脸肯定地倒入大半瓶水后,岩泉一抚了抚额,“太多了!” “对不起!!” “没事,倒出来一些吧。” “好的!!” 简单的大阪烧,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出锅了。 乌养景期待地咬了一口:“前辈!这个!!好好吃!!” “太稀了,这份放一边,再做一份!” “我感觉很好啦!”,但还是乖乖地又煎了一份。 把材料都用完后,岩泉一才道:“好了,做的不错。”,虽然火候还是不行,但最起码都熟了,后几份也没糊得那么离谱。 少年高兴道:“谢谢前辈!!” 岩泉前辈教的好细致,自己竟然听懂了! 看了眼教室里的钟表,乌养景赶紧说道:“前辈,你快回家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剩下的打扫交给我就好啦。” “晚上,家里只有你自己吗?” “这段时间是这样,爷爷出院就好啦。” 想到他回家以后,还得准备晚餐,岩泉一心有不忍,“我和你一起打扫吧,打扫完我带你去吃附近的拉面,味道很好的。” “前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过于照顾我,会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很可怜呢!”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感觉你太辛苦了。 看出他很纠结,乌养景笑着解围道:“拉面以后再吃吧,现在能麻烦前辈陪我一起打扫教室吗?” “嗯。” 乌养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考虑别人的心情,体谅他人的感受,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了。 岩泉一很看好这位后辈。 他有着称霸全国的野心,更重要的是,他有能实现这份野心的实力。这份实力来源于,他惊人的才能,和不懈的努力。毫无疑问,他有成为球队王牌的资质。 “乌养,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排球的?” 刷着手中的盘子,少年笑了下,“我不记事的时候,就开始接触排球了。” “嗯?” “mama和我说,我特别小的时候,只要让我抱着排球,就能笑一天。” 岩泉一想到,襁褓中的小乌养抱着排球不放手的模样,就有点想笑。他在小宝宝的时候,一定长得特别可爱吧。 “岩泉前辈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球的?” “小学二年级左右吧,和及川一起。” 少年好奇地问道:“前辈们打的位置不同呢?” “嗯,我们两个看过一场比赛。及川特别喜欢那场比赛的紧急球员Jose Blanco,从那以后,他就选择成一名二传了。我则是因为日本队的” “半田浩二选手,前辈是因为半田选手,才想当主攻手的吗?” “嗯,是这样没错。”岩泉一有些吃惊:“乌养,你知道那场比赛吗?” “是仙台那场吧?日本VS阿根廷!” “嗯,就是那场!” “我完全理解及川前辈的想法。Blanco实在太帅了!我还找他要签名了呢!” “欸?签名?”岩泉一睁大眼,看向少年问道:“你当时有没有给别人签名板?” 少年被问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 “对了!当时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小哥哥向布兰科要签名来着。我看他没有签名板,就把我多买的那个给他了。” 岩泉一怔怔地看向乌养。当年的小朋友原来是你吗? 五年前,仙台体育馆。 “Blanco叔叔,请帮我签名!”X2 及川彻看向身旁与自己异口同声的小豆丁,哼,这个小不点,还挺有眼光吗? 等布兰科叔叔给小豆丁签完名后,及川彻才想起来去拿自己的签名板,却发现已经被岩泉一给用了。 就在及川彻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哥哥,给你。” 及川彻诧异地望着递到自己身前的签名板,“给,给我吗?” 可爱的小孩子重重点头,“嗯!喜欢布兰科叔叔,给你。” 要到布兰科的签名后,再想去道谢的及川彻才发现身边的小朋友,早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二人的闲聊中,不知不觉间,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 岩泉一停下手上的动作,自己,竟然和别人聊了这么久?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就连和发小及川,岩泉一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问题是,自己并不想停,还想和他继续聊下去。 少年一边小声地哼着歌,一边将装了大阪烧的饭盒放进背包里,晚餐解决啦! 黄色的暖光灯倾泻在他身上,泛着光泽的墨色发丝显得越发柔软,垂在他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 不知为何,岩泉一觉得自己有点热,还有点渴,想喝水,但好像也不是缺水? “前辈?” 被少年的声音惊醒,岩泉一回神道:“我们走吧。” “前辈,今天太辛苦你啦,明天我自己来就行。” 少年充满干劲道:“我一定会做出好吃的大阪烧的!” 岩泉一拒绝:“我明天继续教你新菜,总不能只学一道菜吧。” 理由很合理,说得也义正言辞,但,岩泉一认为,还有别的原因在。 比如,看他做饭很有趣,和他聊天很轻松,好奇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是哦!!”,少年认同的点了点头。 少年加快脚步,站到岩泉身前。 双眸弯成月牙,清脆的声音念道:“前辈,以后请多多指教。” 岩泉一停住脚步,心脏剧烈跳了一下,“请,请多指教。” 岩泉一并不清楚,好奇也可以是某些事的开端。 更不清楚,当你想要和某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人对你其实已经很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