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
聚会
莉莉丝就这样在乔治家里住了下去。 他有时候会鞭打她，但有时候，也会对她态度很好。 乔治并非完全不通情理的人，他是歌手，是艺术创作者，他内心有很柔软热情的一面，只不过这些很少在莉莉丝面前展现。 坦白来讲，莉莉丝说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不过她很确定一点，她很依恋他。 有一天，乔治打算带她去一个聚会场地。 莉莉丝好奇地问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乔治说那是他们几个歌手、音乐人一起聚会的别墅，平时只要有时间，他们都会一起聚聚。 莉莉丝点了点头。 但其实，她心里升起了一点不安感。 她知道乔治的朋友中有很多不太好的人，其中有吸毒过的，还有因为犯法进过监狱的。 这个圈子里，没有所谓“非常干净”的人。 莉莉丝有点害怕，但她不能不去。 第二天，她和乔治出发了。 这天天气很好。 但莉莉丝由于害怕，在车上一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乔治不知道她为什么害怕，倒是奇怪，莉莉丝才询问：“是否有药品？” “你讨厌那个？”乔治笑了，“没什么的，你可以试试。” 莉莉丝不敢反驳了。 她也不敢再把难过表现出来，便在袖口下握紧了手指，装作轻松地看着窗外。 她和乔治到达聚会别墅，下了车。 外面铺满了白色的砖石，两侧有花园，还有被雕刻得十分漂亮的护栏，阳光照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一切都十分生机勃勃。 莉莉丝和乔治沿着洁白的砖石，走进了别墅。 刚刚走近大门，莉莉丝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音乐声。 乔治打开门，她看到客厅的光线并不是很明朗。里面的人们装扮不一，穿着夸张的服饰，有着松弛的皮肤、大面积的纹身。 “乔治，你来了。” 一个长发男人揽过了他的肩膀。乔治顺手拿了右边侍者手中的一个酒杯。 莉莉丝从没见过这阵势，下意识地就害怕了。 随后，大门在她身后关闭，屋里最后一点阳光也消失殆尽，仿佛所有希望也都被关闭。 愈加深入，莉莉丝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和臭味。 她知道，那种臭味是吸毒之后留下的。 她马上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乔治。但乔治根本没有看她，反而用手按在她的肩上，把她往外推了一把： “约克，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猫，莉莉丝。” 莉莉丝猝不及防地抬头，看到她面前站着一个长发男人。 男人身材很高，几乎比莉莉丝高三个头，瘦得像竹竿，但穿得很是得体，他眼窝深陷，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正用严肃深邃的目光盯着她。 “……你好，约克先生。”莉莉丝小声说道。 “你好，小猫咪。” 男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颌线，他的手指冰凉如雪，莉莉丝感到自己的下巴处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收的？”约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乔治。 “大约四天前吧。”乔治道。 “小猫咪，一会儿你有的玩了。” 长发男人笑着转身而去，马尾随着他的动作摆出一道轻微的弧线。 “嘿，乔治，来点爽快的吧。” 客厅深处，有人在沙发上招呼，乔治很快走了进去。 莉莉丝站在原地，不确定该不该跟过去，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客厅里的光线阴暗得几乎看不到路。 但她还是能勉强看清她右边的一对男同性恋者在当众性交。 她微微退后了几步。 当然，她知道他们可能并不是恋人，只是兴致来了，就开始随便找个人zuoai。 莉莉丝勉强镇定下来，刚想去找乔治，便听到乔治招呼了一声： “理查德，给我的小猫咪找个座。” 很快，一个短发男人走了过来，他头皮上有纹身，唇上和鼻子上都打了钉子，身材雄壮，只穿了件背心，手臂上能够看到明显的肱二头肌。 “她是我的猫，你还没见过吧。”乔治冲理查德笑了笑。 理查德打量着莉莉丝，牵起唇角：“嗯，打扮得不错啊。” 莉莉丝只穿了普通的短袖和短裤，露出修长洗白的手臂和双腿，她脸庞清澈，眼里还写着隐约的惊恐，在一众男女里，就像一块纯洁不染的水晶。 “那么，这个如何？”理查德在旁边的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白色的尿垫，看着莉莉丝。 尿垫呈长方形的，足够舒展打开，平日里应该是给猫猫狗狗用的。 莉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瞳仁颤抖。 她只觉得一瞬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能听见乔治畅快的笑声：“不错的主意。” 理查德把尿垫扔给了莉莉丝。 莉莉丝看着尿垫落在自己脚边，感觉眼角湿湿的。 她慢慢地蹲下身，刚想坐下，理查德又把尿垫抽走了。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 “说谢谢，小猫咪。” “谢谢您，理查德先生。” 莉莉丝声音颤抖。 理查德这才满意地离开。 莉莉丝再次望向乔治，但乔治根本没有再注意她，而是和其他朋友们闲谈起来。莉莉丝仔细辨认，确实看到了里面有几个乐坛的熟悉面孔。 他环顾四周，这个客厅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大家都在欢声笑语，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她孤单地抱着臂，缩在墙边。 客厅里吸毒的臭味她几乎已经闻不到了，但莉莉丝知道这并不代表臭味消失了，而是她的嗅觉习惯了。 “乔治，新的好货。”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莉莉丝思路的空虚。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递给乔治一样东西，乔治用右手接过。 乔治把那东西放在鼻尖前闻了闻，然后问了那个男人几句话。 随后，他笑起来。 其实乔治笑起来很好看。 他的唇边会浮现出隐隐可见的酒窝，眼里也尽是阳光，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孩童的纯粹。 莉莉丝跟随乔治这些日子里其实能看出来，乔治·奥多德不是一个非常“男人”的人。 所谓传统男性的那些阳刚、坚毅、粗糙、冷漠、如石头般强悍又硬朗的模样，在他身上并不会体现得特别明显。 相反，他喜欢穿色彩斑斓又艳丽的衣服，喜欢画天蓝色或红色的夸张风眼影，喜欢戴各种各样由他亲自设计的礼帽。 比起传统男性的阳刚霸道，他偏向于一种时而热情，时而阴邪之感。 这也是乔治吸引她的地方。 莉莉丝一直觉得，一个人的衣着打扮就是他的内心。 乔治的那些色彩斑斓的衣服，就是他的内心。 他的内在，一定是个十分细腻、浪漫、夸张、情感丰沛的人。 所以莉莉丝喜欢他。 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到乔治，就决定跟他走。 这个瞬间，烟雾从对面的沙发飘散过来，莉莉丝看着吸食毒品的乔治，脑子里掠过众多思绪。 当初乔治把她带回家之前，给了她选择权力。 乔治问她要不要跟她回家，如果她回答“不”，乔治也不会把她强行塞到自己的车里。 ……是吧？ 她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所以，她如今的处境是注定的。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命令她，只有乔治可以。 ……为什么只有乔治可以？ 这一瞬间，莉莉丝看着他。 乔治显然在这伙人里很受欢迎，坐在沙发靠中间的位置，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拿着毒品，和周围的人们聊着她并不知晓的话题。 他太阳xue的十字架纹身似乎变得十分显眼。 那一瞬，莉莉丝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有乔治右侧太阳xue上的十字架纹身，赤裸裸地存在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