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简】蝴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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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简蟹脚预警 不喜勿入 邵群X简隋英 简有女装部分 不是双星 不是双星 不是双星不适也请点X 灵感源自同名电影《蝴蝶君》 1921年4月,英国,伦敦 “我不知道是否爱她,但是我被她吸引了。" 台上的Pinkerton用高昂的男高音歌唱着,邵群莫名多了几分不耐,低低向他的同伴们问道。“我们该走了吧。” “再等等吧,蝴蝶夫人马上就要为荣誉而死了。“同伴们似乎被舞台上的剧情吸引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台上歌唱的人,只略微抽出空隙回答邵群的提问。 “好吧。”邵群无奈的继续倚靠在对他来说有些狭小的座椅上。他是理解他的同伴们喜爱《蝴蝶夫人》的 原因的,东方女子爱上西方大兵,多么坚贞不渝的爱,这大概是这些人对东方女子所有的憧憬与期待。 "宁可怀着荣誉而死,决不受屈辱而生。"巧巧桑终于把那柄象征着荣耀的匕首刺向了自己,倒在了血泊里。 “我们该走了吧。”邵群听着舞台上的上的声音,再次发问道。 “蝴蝶!蝴蝶!”台上的Pinkerton呼喊的声由远及近传来,幕布缓缓落下,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邵群的同伴们鼓着掌,更有甚者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邵群好不容易等到同伴们的激情褪去才一起走出了歌剧院,夜色还不晚,几个人决定散步走回去。 “邵,你们东方女性真的会这么忠贞吗?”一个叫Aaron的同伴问道。 邵群迷茫的想了想,他早早就来了英国求学,对东方女性的印象大抵只有他的母亲和jiejie,印象都不太深了。 Aaron继续问道。“邵喜欢的是东方女性吗?” 还没等邵群回答,他的另一个同伴Grover代为答道。“邵喜欢东方人是人尽皆知的。” Aaron失望的撇了撇嘴,不怀好意的说道。“东方女性这么温婉,我一直以为邵的性格喜欢的会是妖艳明媚的。” 听了Aaron的话,邵群笑了,Aaron对他的性格评价的很准确,于是点头道。“确实如此。” Grover和Aaron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他们一直认为邵群是个矛盾的人,或者说是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比如说女性,邵群既喜欢东方女子的温婉,又想要西方女子的明艳,亦或者,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夜已经深了,几个人一边走一边不时的调笑,偶尔有对蝴蝶夫人的评价,偶尔有邵群性向的取笑,邵群微微皱眉却也没做过多反驳。 几人散着步很快到了伦敦塔桥,邵群独自居住在桥对岸的公寓,而几个同伴则在附近,几人道了别便分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话题戳到了邵群隐秘的心事,他莫名的不想回去,而是独自停留在了悬空的人行道上,夜晚的伦敦很是静谧,泰晤士河上只有几条渔船路过。邵群闭上眼睛,觉得四周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了,接着几个词就传到了他的耳旁。 他似乎听到了几个还没走远同伴的声音。有他的名字,邵,有俄狄浦斯,有gay。邵群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刚才那些不适咽下去,可身体却已经转了过去,追上了那几个人,随后拍了拍Aaron的肩膀,面带微笑的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Aaron对他的去而复返很是惊异,正要张口解释,迎面就挨了邵群重重的一拳,鼻腔里的血液缓缓的流了出来,Aaron愤怒的大叫。“邵你是疯了吗?” 邵群依旧没有解释,扑了过去与Aaron扭打在了一起,Grover和其他几个人见状纷纷上前拉住了两个人。Grover架着邵群解释道。“Aaron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随意的猜测。”事情发展到这样,Grover已经猜出了邵群发火的原因,背后议论人还被当事人听到,理亏在先,于是道歉道。“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替Aaron向你说对不起。” 邵群让Grove放开了他,仰着头看了Aaron一眼,没有说接受道歉,也没有说不,只是扭过头去走向了塔桥,他听到了身后Aaron的叫骂,却不想再与他起任何争执。 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 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半长的乌黑的头发,随意挽了个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如雪,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身上穿一条暗红色的旗袍,领口上绣着黑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肩上搭了条深色的披肩,把整个人衬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那“女人”点了一支烟,歪着头戏谑的看着他,头上的流苏摇摇曳曳的,邵群不知道他在这看了多久,或许已经把刚才戏剧性的一幕也收在了眼里。邵群情不自禁的把沾了血丝的手背到了身后。 蝴蝶夫人真正来到了他的身旁,他却如此的狼狈,邵群本能的想躲开,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那个“女人”似乎对他的靠近并不意外,又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圈吐在了他的脸上,很不礼貌的动作,邵群却毫不在意。 “你叫什么?”邵群问道。 “隋英。”邵群听到他清朗的声音回答道。 “我叫……” “他们叫你邵,我听到了,足够了。”隋英阻止了他的自我介绍,继续发问。“会画画吗?” 邵群点点头,可又觉得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于是问道。“画什么?” “蝴蝶吧。” 邵群于是又点点头。 隋英向他伸出了手,他便牵住。 隋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华丽的公寓,倒了杯酒,递给了他。随后便缓缓的解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又背对着邵群轻轻把衣服下拉,一对突起的蝴蝶骨浮现在了邵群的眼前。 隋英随意的指了指散落在桌上的颜料和画笔说:“画一只蝴蝶吧,在我的肩膀上。” 邵群便依言的拿起笔,把他白皙的皮肤当成画布,将颜料一笔一划慎重的落在了他的画布上,蝴蝶翩翩的在隋英的肩膀上起舞。 “画好了。”邵群将唇角贴在了他的蝴蝶骨上。 隋英转过身来,他的姿势如同圣母,左手托着高的手,右手抚着邵群的后颈,邵群则温顺如圣子,左手环着隋英的腰,右手扶着她的左手,他的嘴唇逐渐向上,覆上了他的唇,他想一直就这样吻他,吻到他窒息,自己也溺死在他的吻中。 他把他抱在他的怀里,没有交谈,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有互相慰藉,他知道他们都是单飞的蝴蝶,华丽谢幕后,都只剩下午夜的落寞,直到困意席卷全身。 邵群醒来时已是正午,天光大亮,隋英已经不见了踪影,如若不是周围的环境确实与他的公寓不同,邵群甚至疑心自己做了一场绮丽的梦。他伸出手,看了看腕表,整个上午的课都已经旷掉了,于是起身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夜幕时分,他又来到了隋英所在的住所,依旧空无一人。 邵群的心里略微发沉,敲响了隔壁的门,打探起住在这里的神秘东方“女人。” 隔壁的老太太耳朵似乎有些问题,邵群不厌其烦的解释了半天她也没能从邵群的话里理解什么东方“女人”,烦躁的答了句“没有女人。”便关上了房门。 邵群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次,无一例外的空无一人,直到10月份这里搬来了新的租客,邵群也没了再来的理由。1921年,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1924年6月,中国,北京 "人们这样做,是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不愿意失去那可爱的蝴蝶。" 邵群毕业后回到了北京,邵雯把一些家族的事务交给了他。邵群做的得心应手,内心却被这些繁杂赘余的规矩磨的逐渐麻木,似乎再没有什么能令他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再普通不过的一次家族议事,邵家的祠堂里却多了个女孩子,邵雯笑着拉过那个女孩子向邵群介绍“这是你戚伯伯家的女儿,叫戚茗,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常在一起玩。” 叫戚茗的女孩羞涩的抬头看了眼邵群,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邵群皱了皱眉,当即明白了戚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的爸爸和他的jiejie要他成家了。 良好的教养和伪装的绅士品格让他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时间太久了,没有什么印象。” 戚茗面色有些尴尬,邵雯只好打着圆场,不外乎是邵群在国外太久了,家里的事都记不太清了等等他听了都觉得假的理由。戚茗似乎被说服了,留在这里吃了顿家宴。 邵群知道,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也许是在这顿饭后。果然,送走了戚茗,他的父亲邵将军拎着拐杖狠狠的质问道。“为什么对戚茗这么没有礼貌。” 他的无礼只不过是一个借口,邵群明白,只不过是他对联姻反抗的一种爆发,于是直言道。“那又为什么让我这么早结婚?” 邵将军从未被人顶撞过,即便这只是一个再普通的询问,长辈的威严也不容质疑,怒道。“成家立业是根本,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姐都好几岁了。” 邵群冷笑。“那就一定是对的吗?我的母亲这么早嫁给了你,结果呢?她在哪?” “逆子!”邵将军挥手重重的打到了邵群的脸上,愤怒道。“逆子!我送你去读书,你都学了什么回来,口不择言,顶撞长辈,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干的吗?” “那可多了。”邵群心想,他梦里出现的蝴蝶,朋友给他起的俄狄浦斯的绰号,校园里时不时传来关于他性向的流言。 “你真想知道吗?”邵群听到自己冷漠的开口,脸颊随后便又挨了一个巴掌。邵将军让他滚出去,于是他便听话的滚了出去。 邵群手里拎着外套,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几个带罩的灯盏挂在路旁,发出昏黄的幽光,映照着阴冷的地面,将对面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邵群抬头望去,一个身穿墨绿色旗袍的身影笑吟吟的依靠在红砖白墙之间,剪裁得体的旗袍贴在身上,裙摆只遮住膝盖,黑色的流苏披肩懒懒散散的搭在肩上,腰肢被衬得更加纤细。半长的头发,没有挽髻,披散在肩头。这些年他似乎长开了些,绝美的脸庞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他又见到了他。 隋英朝他笑笑,说。“好像每次遇到你,你都是一副和别人动过手的样子。” 邵群也笑,他上前握住他的手答非所问道。“第二天我去找过你,你不见了。” 隋英歪了歪头,说。“那天是我在英国的最后一天。” 邵群没有再问,任凭隋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这次是个二层的小洋楼。 邵群问“蝴蝶这次会再飞走吗?” 隋英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解开了扣子,再次露出了他雪白的肩膀,那里刺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邵群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只蝴蝶,他想,刺上去的蝴蝶永远都不会消失了。 他们拥抱,接吻,却依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邵群躺在床上抱着隋英纤细的腰肢,仿佛那里是他所有力量的来源。 他们聊天,聊蝴蝶夫人,聊绘画,甚至聊生意,却不聊彼此。 他在他的床头拿出一本《自深深处》①,王尔德的书,扉页写着“尽管我不完满,不完美,从我这儿你仍然还可以得到许多。当初你投向我,要学习生活的欢娱,艺术的欢愉。也许冥冥中安排了我来教你某种奇妙得多的东西,悲怆的意义,以及它的美好。” 他听他低声朗读,却不开口询问这书的出处。 此后,邵群会经常写便签托人送来,如若他愿见他便会让人带回任意的东西,没有任何答复。可他却心满意足。 8月12日这天,他第一次接到了隋英的便签,寥寥数语,只有时间地点,晚九点,他的家。邵群欣然赴约。 屋内没有开灯,他也没有穿旗袍,而是一袭白裙,微微垂着头,披散的半长的头发隐住了半边脸。他卧在宽大的沙发里,递给他一杯酒。 邵群的膝盖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缓缓地单膝跪倒在他面前,把头靠近他的手边,任凭他把那杯酒缓缓倒进自己的嘴里,随后扯下了领带,盖住了隋英的眼睛,他褪去他的衣衫,把手掌嵌到了他的皮肤里,泪水莫名其妙的流到了他刺着蝴蝶的肩膀上。 接着他咬上了那只蝴蝶,蝴蝶渗出淡淡的血丝,他听到他的“蝴蝶”发出低声的呻吟,于是他便亲吻他的脖颈,同时按住了他要开灯的那只手。 “别,别开灯。”邵群说。 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于是灯没有被打开。 他听到了隋英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随后点了支烟,隋英旖旎如画的脸被火光照映,却透着说不出的淡漠。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隋英压灭了最后一点火光,开口道。“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 邵群不知如何作答,摸黑穿好了衣服,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 他听到隋英的空荡的声音穿透在他耳边,他说。“如果欺骗别人算作卑鄙的话,那么欺骗自己,就只能是可悲了。” 邵群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几乎慌乱的逃离了隋英的住所,依言的再没有寻他。 隋英似乎也就此消失了,他也再寻不见他。 1927年4月,中国,北京 “她的确是一朵鲜花,我要不顾一切地把她摘下来。” 那天过后,邵群回到自己家里瞒着众人做了个决定,慢慢脱手了家族的事务,把自己的生意也逐渐从家族中脱离了出来。虽然过了几年,但好像,独立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 他也记不清家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不再关注了,甚至不再催促他的婚姻。邵家只有邵雯和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天,邵雯来到了他的住所,不问其他,只是递给了他一张请柬,简家的当家人50大寿。 这请柬落到邵群手里却像烫手似的,邵群几乎是立刻将它扔到了一边,很久没有的慌乱再次袭来。“我不去。”他说。 邵雯疑惑的看着邵群,她不明白邵群这么久都没有过的慌乱从何而来,却也不想再去询问,邵群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再是他们羽翼下的雏鸟,只是点点头开解道。“不去也好,简家最近不太平。” “简家出了什么事?”邵群立刻问道。 邵雯眯了眯眼睛,这个弟弟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不过依旧耐心的说道。“简家的大儿子最近从沿海回来了,听说积累了不少人脉和财产,这次回来是要夺权的。估计过不了多久,简家就要换当家人了,这个风口避避嫌也挺好的。” “他,回来了……”邵群喃喃道,随后拾起了那个请柬。“他真是来夺权的吗?算了,我去。” “随你吧。”邵雯不解,却没有阻止,似乎邵群独立后,他做什么,她都没有再阻止过。 简家当家人的整寿,办的很是隆重,邵群不是主角,只将自己的身形掩在人群中,默默的搜寻着那个身影,却是徒劳。 12点的钟声响起了,简家当家人站在正当中,拿着酒杯大腹便便的准备着自己的发言,门就是这时被推开的。 简隋英穿着一身西装,打着丝领带,凛冽桀骜却面带微笑缓缓走了进来,半长的头发已经被剪成了短些的碎发,灯光的照耀下,层次分明发顶上映着一圈儿很耀眼的亮光。 他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站到了台上。光彩夺目的微微朝台下的人颔首。随后发言道。“首先祝贺我的父亲50大寿,希望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他的嘴里说着祝福的话,语气却带着十成十的讽刺。 简家当家人简东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顾众人的目光就要扑过来抢走简隋英手里的话筒,可简隋英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做,只是轻轻闪了身,就把简东远闪到了一边。 简隋英弯了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件,随后语气平淡的一件一件的读着文件上的内容。说是阅读,倒不如说是宣告,宣告着台上简东远的罪行。 包括但不限于逼死原配妻子,气死自己的父亲,倒卖烟土,出售鸦片。 简东远似乎被逼急了,简隋英每说一句,他就要上前试图抢夺他手里的“证物。”之后甚至大吼着“来人,把他带下去。”可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不听他的指挥。 简隋英朗声的宣告完了他的罪行,把文件放回到自己的怀里,又是微微一笑,他说。“我的礼物还喜欢吗?是不是发现没人再听你的了?你老了,简家,也老了。” 邵群听着台下众人的窃窃私语,又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人,他早该猜到,他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夺权,而是要毁了简家。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他想穿女装就穿女装,想爱男人就爱男人,想要报复,就要彻底毁了他们,简隋英是不屑争夺这点东西的。他是如此耀眼,欺骗自己可悲的只有他。 台上的争执还在持续着,简东远恼羞成怒的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抵着简隋英的额头,他叫他“逆子。”他说。“把东西交出来,让我走。” 简隋英低低的笑着,随后笑声越来越大,那笑声充满了无限的讽刺,他说。“我的好父亲,你怎么还看不清,我是要毁了你,毁了简家,我也姓简,我也流着简家的血,咱们一起被毁了吧。” 他的笑声直击着邵群的心。“他为什么这么决绝。”邵群想。“可他和他们不一样。”于是他悄悄的潜到了简东远的身后,趁着简东远还在发愣的时间,一掌劈到了简东远的手腕上,简东远的枪应声而落,邵群和简东远一起向那支枪扑了过去。 简隋英面上这时才有了一丝慌张的神色。“邵群。”他喊道,随后便是一声枪响,邵群捂着肩膀握着枪爬了起来,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了出来。台下的人似乎被这声枪响吓坏了,纷纷四散开来,警察不知道从哪儿闯了进来,按住了简东远。 简隋英却没有心思理会那些,他飞快的扒开了邵群的衣服,看着邵群肩膀上的血迹。“你傻吗?警察是你找来的吗?”他说。“不是叫你别再找我,别再理我。” 邵群摇了摇头。“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欺骗自己的可悲的人,我不想骗自己了。所以你也别骗自己了,你和简家其他人不一样,你不需要自我毁灭。” 他抱住了简隋英,四散而逃的众人不时有停下脚步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们,可他们却不为所动,等人渐渐散开去,他拉着简隋英的手,离开了这个会场,也离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1934年8月,英国,伦敦 "现在我捉住了你,你再也无法逃避。" 邵群和简隋英的手掌紧扣,十根手指互相交缠着漫步在伦敦的塔桥上。这是他们搬来伦敦的第五年,那次事件过后,简家不复存在,邵群也慢慢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了英国,随后两人一起搬来了这里。 这天他们刚看完《蝴蝶夫人》,总觉得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便停靠在伦敦塔桥上看着泰晤士河上游走的渔船。 邵群倚靠在塔桥的一边眯着眼睛享受着微风。“13年前我就在这遇到你的,第一眼看到你还以为是蝴蝶夫人真来到我身边了,可后来啊又觉得太不一样了。” 简隋英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邵群把简隋英扳过来面对着他说。“如果你是巧巧桑,那柄象征着荣誉的刀不会插在自己胸口,而是插在Pinkerton身上。” 简隋英笑,他说。“也不一定吧。” 邵群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说。“一定是。” 简隋英又歪到了他身上,对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13年前,有个少年……” “你要是觉得说少年有点繁琐,把少年换成我也行。” “去你的,还听不听。” “听,听。” “13年前,我遇到你的那天是我母亲的祭日。”简隋英缓缓开口道,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隐秘的心事,邵群从来没问过,他也从来没提过,可事到如今,他却觉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了,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对那些过去,似乎也已经释然,他说。“那时候我母亲被简东远逼死,为了让那个小的上位还有那个更小的当简家当家人,于是我被放逐了,我是被遣送到英国的,爷爷身体不好,知道了我被送走,也知道了简东远暗地里的所作所为,不多久也被气死了。我母亲祭日的同一天,我知道了爷爷的去世,那天我穿上了我母亲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来到伦敦塔桥,是想一跃而下的。” “然后呢?”邵群情不自禁的握紧了简隋英的手。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为了捍卫自己尊严和几个人打架的小伙子。”简隋英想到当时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他在我的身上画了一只蝴蝶,他给了我勇气,于是我决定回去面对家里。不过还是很难,简家太顽固了,爷爷去世,没人再维护我,一切都只要靠自己,我觉得快撑不下去了,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然后就又遇到了你。” 简隋英轻轻的脱掉邵群的外套,又扯掉了他衬衫的一脚,邵群的肩膀上露出了蝴蝶纹身的一点,简隋英踮起脚,轻轻的吻了吻他肩上的蝴蝶纹身,他说。“于是蝴蝶有了牵挂,后来我和你说的那句话,不只是对你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也一直在骗自己,我说我想面对家里,期待着一丝丝亲情,可我内心确实是想毁了简家的。你说我比蝴蝶夫人更有勇气,其实不全对。”简隋英也握紧了邵群的手说道。“因为有你,我才有了牵挂和勇气。” 有的蝴蝶倒在了血泊中,可还有的蝴蝶因为遇到了对人,相依相伴,翩翩起舞。 ①是奥斯卡·王尔德在狱中写给他的同性恋人阿尔弗雷德的长信,文笔唯美,情感真挚,堪称一个唯美主义者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