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灾祸连连
夏日炎炎，正午的阳光格外灼热。 楚青云三人实力不俗，并不怎么受影响。 但地面炽热烫脚，城外的树林和草丛，都是一副干枯萎顿的景象。 偏偏在这燥热难耐的正午，一座名为‘清河’的城池外，聚集了数以万计的百姓。 三人从天空中俯瞰，只见城门外的草地和官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一副人头攒动的景象。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百姓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基本都是面黄肌瘦、形如干柴。 毫无疑问，那都是受了灾荒，流离失所的难民。 大多数青壮年的难民，都浩浩荡荡地涌向城门，口中呼喊着‘开门’‘救救我们’之类的话语。 一些孱弱的妇孺和老者，则瘫倒在路边、树林里，奄奄一息，发出痛苦的呻吟。 甚至，楚青云三人的目光顺着官道和山林向远处望去，还能隐约看到路旁的一些尸体。 炎炎烈日下，那些衣不蔽体、暴尸荒野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招来了大量的蚊虫。 尽管城门外的难民们苦苦哀求、跪地磕头，或是悲愤呐喊、痛哭咆哮。 但城门始终紧闭着，把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始终无动于衷。 见此情景，楚青云、乾若兰和鹿瑶都于心不忍。 尤其是乾若兰，不仅秀眉紧蹙，眼底还涌动着怒意。 楚青云语气低沉地道：“之前这数百里路，我们沿途偶尔见到一些灾民，都是往这个方向赶来。 没想到，这里竟然聚集了近五万灾民。 此处的城主，为何不开启城门，设法安抚和救治那些灾民？” 乾若兰沉声道：“这里是青阳郡的清河县，往东百里便是梅山郡。 之前我们在梅山郡，偶尔能看到一群又一群灾民。 就说明梅山郡发生了灾难，这些灾民都是来自梅山郡的，他们流离失所，才会逃难到这里来……” 楚青云皱眉问道：“难道这清河县的城主，觉得城外这些灾民，都是梅山郡的百姓，该梅山郡来救治。 他嫌麻烦，所以拒不开启城门？” 乾若兰寒声道：“依照乾国律法，各郡各县主官，但凡遇到流离失所的灾民，不论对方来自哪里，都应妥善安抚和救治。 不管这清河县的城主是何想法，他今日若不开城门救济灾民，便是大罪！” 楚青云点头表示明白，望向下方的灾民们，说道：“师姐，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打听一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遇到这样的事，他和乾若兰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尽快处置，绝不可能视而不见。 书院弟子以守护乾国、庇护黎民为己任，并不是一句空口号。 乾若兰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鹿瑶连忙表态。 于是，三人降落在一片树林中，让天马和灵鹤待在林中等待。 三人穿过树林，赶到灾民的后方，走向一群瘫坐在树荫下的老弱妇孺。 “老人家，你们从哪里来的？” 楚青云半蹲在一位蓬头垢面、枯瘦如柴的老妇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 老妇抱着一个襁褓，双眼呆滞无神地盯着地面，对楚青云的话毫无反应。 这时，乾若兰用灵识传音提醒道：“小师弟，她的骨龄才二十四岁。 而且，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断气几个时辰了……是活活饿死的。” 楚青云身躯一僵，心脏狠狠揪紧了一下。 他面露歉意，向妇人抱拳一礼，无声地退开了。 他知道，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 此刻的妇人，早就心如死灰，不管他说什么，对方恐怕都不会回应了。 与其道歉、安抚，不如默然离开，不再打扰。 当然，他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救治这些灾民。 尤其是这个麻木的妇人。 这时，乾若兰搀扶着一个满身尘土和草屑的老者，暗中给老者输了一股灵力。 原本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老者，这才恢复几分精神。 “小姑娘，多谢你，老朽感觉好多了，又能多撑两天了。” 老者十分虚弱，却还想站起来，向乾若兰躬身行礼。 乾若兰连忙让他坐在草地上，开口问道：“老人家，你们从何而来？这是遭了什么灾祸？” 老者和一般的穷苦百姓，有一点区别。 他和乾若兰攀谈时，讲述自身的经历，不仅思路清晰，口齿也还算利索。 原来，他来自梅山郡的某个小镇，本是一家学堂的教书先生。 以前他的生活还算安定，哪怕年近六十了，身体也一直挺硬朗。 可最近几个月，梅山郡各县都有妖兽作乱，更有妖族施展妖法，制造天灾人祸。 隔三岔五就有一些城镇遭到兽群袭击，百姓们死伤惨重，房屋损毁无数。 各城之间的道路被毁，商贸断绝，百姓们也无法生产。 不仅田地里的粮食被莫名其妙的大火焚烧，就连一些蓄水的大型水利，都会被破坏摧毁。 后来，事态越来越严重。 甚至有妖族施法，让某些地方赤地千里，干旱几个月、颗粒无收。 而有些地方，连续几个月大雨倾盆，爆发洪涝水灾。 总之，各县各城都是民不聊生的景象，失去家园、田地和亲人的灾民越来越多。 刚开始的时候，各县各城还会安抚、救济一些灾民。 可随着灾祸愈演愈烈，难民越来越多，各地的官府也无能为力了。 老者在逃荒的路上还听说，有些城镇的官员都收拾细软跑路了。 这几个月来，梅山郡的很多难民，都逃向了周围各郡。 老者的家乡和周围各县的灾民，离青阳郡比较近，又听说这里相对安全些，这才结伴逃到清河县来。 说到最后，老者满脸凄苦，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姑娘，看您的穿着和气质，想必是官宦之后，或是世家千金。 若您能与这清河城主搭上话，老朽恳求您帮帮这数万灾民吧！ 请您转告城主大人，我们一路逃难，翻山越岭地走了半个月，大半都饿死在了途中。 能逃到这里来的只是少数，全都是凭着一丝希望，强撑到现在的。 我们只想活命，只求一口饭吃，绝不会祸乱清河城。 若城主大人不放心，哪怕不开城门，帮我们在城外搭一些栖身的草屋和帐篷也好。 姑娘，求求您帮帮我们，老朽给您磕头了……” 说完，老者跪在乾若兰面前，痛哭流涕地连连叩首。 乾若兰早已听得内心揪紧，眼中满是悲悯之色。 她连忙将老者扶起，语气坚定地道：“老先生，你放心，我既然遇到这件事，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还请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会想办法解救大家。” 基本情况了解清楚了，乾若兰不再耽搁时间，带着楚青云和鹿瑶离开了。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老者满怀希冀的呢喃着：“这位姑娘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肯定的！” 乾若兰和楚青云、鹿瑶回到树林中，骑着天马和灵鹤，径直飞向清河城。 虽然三人很同情灾民们的遭遇，也对城主的见死不救很愤怒。 但他们并未失去理智，也知道救济五万灾民，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想办成这件事，还需要一些章法。 所以，三人没有赶往城门附近，去威逼城卫军开启城门。 他们直接飞进县城中，降落在城主府的院中。 城内本就气氛紧张，百姓们紧闭门窗，不敢抛头露面。 城墙四周和城主府内外，更是重兵把守、如临大敌。 见楚青云三人突然到来，众多护卫们立刻手执佩刀，将三人包围了。 “来者何人？” “尔等竟敢擅闯城主府？” 领头的两名护卫队长，语气严厉地喝问着，眼神很是警惕。 不过，两名队长也不傻。 他们看出乾若兰和楚青云气势非凡，肯定来历不俗，便不敢说些放肆的话。 乾若兰目光冰冷地望向两名队长，语气威严地说道：“城主何在？让他立刻来见我！” 听到这句话，两名队长对视一眼，都是心中‘咯噔’一下，冒出了‘果然如此’的念头。 两人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许多，连忙鞠躬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尊姓大名，来自何方？” “这位小姐，找城主大人有何事？” 乾若兰不想跟两个喽啰浪费时间，直接拿出一块金色的鸾凤令牌，对两人下令道：“告诉你们的城主，乾国长公主驾到。 无论他在何处，正在做什么，本宫只给他一炷香的时间。 若超出时限，他还未出现在本宫面前，那他就准备后事吧！” “长……长公主？” “天呐……卑职参见长公主殿下，请殿下恕罪！” 两名护卫队长直接吓傻了，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后背更是冷汗直流。 周围的十几个护卫们，也是‘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圈，都吓得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似他们这种身份，这辈子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公主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一时间，众人都是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见两位护卫队长只顾着磕头求饶，楚青云不得不开口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通知城主来觐见长公主殿下。” 两名队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道了声遵命，慌不迭地转身退下了。心无尘的太古吞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