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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节。暖色的光投射在他身上,细绒的光晕,眼睛下方有浅浅的阴影。面容不像在其他人面前那般冷漠,多了几分温和。察觉到书念的呆滞,谢如鹤垂眼,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像是突然贴上皮肤的一块冰,书念下意识瑟缩了下。谢如鹤的动作一顿,没有加重力道,指腹在她的手上轻轻一蹭。像是漫不经心的一个小动作,又像是刻意般的触碰。随后,谢如鹤把刚从她那拿过来的钥匙放回她的手里。“你来开门。”书念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到厨房洗了两个杯子,思绪有些乱。目光飘到自己的手腕上,刚刚被谢如鹤碰触过的手腕仿佛带了热度,灼热得发烫,源源不断的。书念觉得有点不自在,傻乎乎地用冷水冲了冲手腕。客厅很安静,从这隐隐能听到热水壶烧开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静。可她莫名觉得他的存在感格外明显,仿佛就在附近看着她。是令人觉得安定,又紧张到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存在。书念调整好情绪,拿着洗好的杯子回到客厅。谢如鹤坐在沙发上,此时正拿着她放在茶几上的一本在翻看。见她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书念迟疑地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拿起热水壶,把开水倒入杯子里,而后又兑了点冷水。谢如鹤把其中一杯放在书念的面前。他往四周扫了一圈,随口问:“你一个人住?”“嗯。”书念细声道,“我mama再婚了,刚好我…我那段时间生病,就搬到这了。没跟他们住一块。”谢如鹤嗯了声,没再问。书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等着他的答案。沉默了好一阵子。像是在很认真的考虑,谢如鹤一直没开口。这迟迟不来的答案,让书念的心情莫名焦虑。她垂头玩着手指,忍不住问:“你考虑好了吗?”谢如鹤的声音懒懒散散:“还在想。”“……”尽管知道他有他的考虑,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但他考虑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得出答案,大概是真的很为难。书念闷闷道:“好,你慢慢想。”下一秒,谢如鹤突然冒出了句:“要不你来考虑。”“啊?”书念呆滞地张着嘴,“我考虑什么……”谢如鹤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眼神不太自然:“考虑是让我现在就跟你告白,还是让我继续追你,直到你同意为止。”他的语气格外严肃,像是真的是在很认真地征询她的意见。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书念咽了咽口水,神情怯怯:“你的意思是,不介意吗?”“我要介意什么。”闻言,书念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站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哒哒地跑到书柜旁边,抽了好几本书出来。她走回去,像送礼物一样把书塞进谢如鹤的怀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谢如鹤愣愣道:“这是什么。”书念打开其中一本:“就是关于PTSD的书,有写症状的。”她翻到某处,小声给他读着:“会有抑郁的心理反应,常表现为绝望、无助、内疚、失去自信与自尊、没有安全感等,严重者还有自杀企图或行为……”她的语速加快,像是有些焦虑。谢如鹤忽然打断她,认真地说:“书念,我会去了解的。”书念垂着眼,低声说:“我一直有在看心理医生。之前吃了一年多的药,后来在医生的建议下慢慢停了,现在没吃药了。”“……”书念没什么底气地强调:“医生也说我的状况挺好的了……”谢如鹤说:“我知道。”“就是。”听着他的话,书念的眼眶一酸,忽然有点想哭,“我现在好很多了,没那么严重,不会像这上面说的这么吓人的……”想让他明白的清清楚楚。却又担心他了解过后,会打退堂鼓。总会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想要到,拼尽全力去解释,尽量让自己的缺陷在他眼里缩小,可却没底气,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谢如鹤抿了抿唇,直白道:“我不介意。”书念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很快又快开了口,尾音发颤:“我觉得这样说了,你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就算你不这样说。”谢如鹤平静地说,“我也不会有顾虑。”在这一瞬。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完全散去,只剩下绝后余生般的庆幸。书念红了眼,立刻低下头,呜咽着说:“我是想等病完全好之后再说的……”可却不一定能等到完全好的那一天。心理病很难彻底治愈,书念是知道的。“你想要等吗?”谢如鹤凑过去,用指尖擦掉她的眼泪,垂眼盯着她,“我之前跟你一样,也是想等腿彻底好了再考虑这个事情。”“……”“可现在觉得。”谢如鹤的唇角弯了起来,“确实是没必要的。”喜欢一个人,想跟他在一起,不应该有前提条件。这是任何人的权利,哪来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哪来那么多不必要的等待。那些想要变得更好,变得更完美的心态,是让感情升温的推动力,而不是限制的障碍。因为这些事情,都可以跟那个人一起去做,在那个人的陪伴下去完成。爱不仅仅是索取,还是不求回报的馈赠。书念的声音还带着鼻音:“这不一样的。”谢如鹤很耐心:“哪里不一样。”“你已经快好了。”书念自卑道,“可我却不一定。”谢如鹤歪着头,低声询问:“那我陪着你不好吗?”书念说:“这对你不是公平吗?”如果知道有一天会这么喜欢他。书念很想回到半年前,回到跟谢如鹤再次重逢的那天,在那个时候告诉他,自己是喜欢他的,然后陪着他慢慢变好。她也想陪着他,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那你就对我不公平一点。”“……”因为他这副坦然毫不介意的模样,书念内心的不安越发强烈,忍不住发着小脾气,“你不应该这样,你得认真想。”谢如鹤一愣:“什么。”书年心情郁闷,觉得自己紧张了那么久的事情,在他眼里就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你得好好考虑,这是人生大事。”“……”因为她的最后四个字,谢如鹤顿了好几秒,忽然笑出了声。书念的眼睛还红红的,猛地抬头,生气道:“你为什么笑我。”像只炸毛的小兔子。谢如鹤没说话,嘴角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