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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道:“没事,继续睡吧。”她脖子上的项链都忘了摘下,侧目望过去,流光溢彩的指环歪在颈窝,他便敛眸笑一笑,将项链的搭扣解开了,一整条都收拢到掌心里。这是他母亲从故乡带到王都的戒指。赫恩想。他想着想着便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去捉了贝茜的手,神思游回体的时候,已经将她五指轻轻揉搓了许多回。贝茜的手很小,手指纤细,因着平时不带指环,一道印子也无,像白白的软雪。这样一只手戴了戒指,其实也很漂亮。赫恩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贴了一下。不成想方才躺到身边说话这样大的动作没将她彻底唤醒,这会儿小心翼翼地连手都要轻拿轻放,一个吻便令得贝茜睁开眼睛来了。赫恩在亲她的手,她倒是刚刚脱离黑甜便知道。小吸血鬼除了饱餐和出去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如今醒来也没马上起身,也没收回手,还要懒懒地养一会儿神,任由赫恩亲亲自己的手。只是王子殿下尝过了她小手的绵软似乎并不很满足,见她睡醒,低声唤了句“伊丽莎白”,趁着她开口应答便凑过来,在粉唇上偷了个香。偷香的时间恐怕长了些。贝茜平日说许多的话也没有这样费唇舌,一开始还是很喜欢的,最后给撩得如同迟迟咬不着钩的小鱼,嘴巴很累,于是伸手去推一推他的胸膛。薄粉的嫩唇都成了鲜润可口的糖的颜色。“你的花长得很好。”赫恩在她小口小口喘气时道,唇边噙着笑懒懒瞧过来的样子越发诱人,“新生了两片叶子,大概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开花。”贝茜听他这么说,哪里还有心思留在他身上,快快地坐起身溜下床,跑到窗台上一看,果真见小花盆里多了两片随夜风轻轻摇摆的嫩绿。她伸手去轻轻抚一抚。今夜晴朗,夜风也轻柔,放眼望去能看见天上闪烁着的一大片繁星。她看得心满意足,脸上也有点笑意,正要捧了花盆去再给赫恩看看,忽觉眼帘里什么东西“嗖”一声快速飞过,抬眼捕捉,却是只拍打翅膀飞往另一个方向的黑乌鸦。近来是第二次看见这种鸟。春天虽然快来临,但它在城堡边缘盘旋,实在令人生不出愉快。贝茜就皱眉。她不喜欢。从那鸟如不速之客飞进视线里就不太喜欢,伸手将花盆拿下窗台,关紧了窗户。严格说来,钟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春神节便已经到来了。但真正感受到nongnong的节日氛围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清早。贝茜再没睡着,因而起床梳头换新衣服进行得比赫恩还早些。今天的裙子是纯白的叠纱,裙摆上绣了鲜活的绿意,在阳光下旋转一圈,还有光晕跟着一起转。配她再合适不过。裁缝恐怕盗取了仙女制衣的手艺。王子殿下起了床正刚刚洗漱完,走出来时正逢着卧室门突然打开,从外面探头的是这么个美得夺人眼球的,一时间也如同其他看见的人一般愣怔,但总不至于生生看呆了去,笑着向贝茜伸出手:“过来让我看看。”他刚刚用冷水洗过脸,面容上还残留着清新的水汽,一双黑眸尤其明亮,看着贝茜的时候便浮现出几分温柔来,将她上下瞧了一通。贝茜开始也觉得裙子好看,但既然已经穿在身上,也就不再自我欣赏,这会儿听见外头长廊压低了还很雀跃的说笑声,不由回头去看,看见装扮得或粉嫩可爱或浓丽惊艳的女仆们正飞快地走过,如同漂亮的雀鸟,踮脚跑着,一忽儿扇动翅膀便飞到外头去了。她们的心在外面不久之后就要开始的庆典上。不知扮演的都是什么女神。“是花神。”赫恩道。他一开口,贝茜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转回脸去看他,脸颊旁边擦过一只手,是他替她将头发上的发饰扶正了些。要说平易近人大概非眼前这个男人莫属,竟还知道女仆的打扮。赫恩见贝茜看自己,想想也知道她此刻心里骨碌冒的都是什么泡泡,道:“她们之前走过去的那一次还在讨论扮什么花好。觉得她们漂亮么?”贝茜很诚实地点头。门外又雀跃地走过去几个女仆,她却见赫恩连眼睛也没抬一下,心生好奇,问:“你不觉得么?”“觉得。”赫恩看她这样子可爱,没忍住又抚了抚她的脸颊,才接着道,“但我已经见过最漂亮的了。”庆典在城堡里举行。今日王都里的女神们都将聚集来这里,最受欢迎那位女神也将从她们中选出。按照惯例还应该有个人先致辞,这样公式化的工作往往由王后进行。宁芙成为王后的这些年,每次致辞,跟前都挤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今年并不例外。贝茜跟着赫恩到面向城堡外花园的高高塔楼上时,一席长裙的宁芙王后已经站在外头,往下俯瞰,全是盛装打扮了的少女们。贝茜往下面扫一眼,人太多,找不出哪个才是丽塔,便又去看王后。今天这样大的节日,宁芙戴了后冠,亮晶晶的宝石在她头顶闪耀着,却没能盖过她自身的光芒。这光芒令得国王陛下甘于往后退两步,将最显眼的位置都让以自己的妻子。钟敲响第十声的时候,城堡内外所有人都约好一般止了声息,静静悄悄,都在等着宁芙说话。即便她说的全是事先做好草稿背下来的公式化语言也有人愿意认真倾听,只要求站在这塔楼上的是宁芙本人罢了。但今年与往年似乎也有些不大相同的地方。众人的眼光都投到上头来,却并非所有的都聚集在王后身上,仍旧有不少暗含好奇或嫉妒或审视的,在看站得后些、与王子并肩而立的贝茜。贝茜不知道。太阳越来越大,她觉得刺眼得很。因着不排斥这样热闹的场合,还有些想听听王后要说些什么,便仍旧乖乖地站在那里。她这会儿已经不看下面了。所以更不知道在宁芙开口之前,底下还有过一阵安静的、很快便停止了的小小sao动。sao动是因为分开挤在最前面那些少女、缓缓走出来的银发男人。他终于没有骑马,也没有带着成群的士兵,更不屑于扮成什么虚假的神,不过还是那身挺拔的军装,对身旁涌过来暗藏兴奋的“弗雷德大人”置若罔闻,只抬头看着上方。希里兰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