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客人
第3章 客人
第3章 客人 “小鹤，慢点跑，别摔着了。” “噢。”姜鹤根本没有听清姜潮玉在说什么，就胡乱应着。她兴致勃勃地跑向刚刚她发现的蚂蚁洞，蚂蚁们正排着队搬运她扔下的面包屑。 “mama，快点过来，这里有一个蚂蚁洞。”姜鹤回头，晚霞铺满了天空，她看着不远处笑容明媚向她招手的女人，可能是嫌弃她走得太慢，又跑到她跟前，拉着她去看那个蚂蚁洞。 晚风带着些凉意，姜潮玉抬头看了看天色，拿过随从手上的外套给姜鹤穿上，“小鹤，太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mama，太阳公公都没有回家呢？我也不想回家。”姜鹤撅起了嘴，爸爸不在家，家里根本就没有陪她一起玩的人，mama每次也只是抽空陪她在公园玩耍。 姜潮玉半蹲着，帮姜鹤拢了拢头发，语气温柔地说，“小鹤，知道mama做的什么工作吗？” “爸爸说，是和大家都不一样的特别的工作。”这可是爸爸告诉她的呢，她记得可清楚了。 “那小鹤还记不记得，mama的白天和晚上有什么不一样？” “mama的白天是安静的，晚上是吵闹的，” “那小鹤呢？” 姜鹤想起了爸爸说的话，不情不愿地说，“小孩子到了晚上就该乖乖睡觉。” 姜潮玉拉起姜鹤的手，“小鹤真棒，那我们回家吧。” 姜鹤抬头问，“mama，夜晚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个吃不到糖果的世界，小鹤要去看看吗？” “不要不要，mama，我不要，我想吃糖果。” …… 顾言接待完客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姜鹤在休息室睡觉，他刚进门就看到姜鹤睡着沙发上，身上搭着的毯子早就掉在了地上。今天大家根本就无暇顾及她，所以也没人捡起来帮她盖上。 顾言走过去抱起姜鹤，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后，顾言才敢仔细打量姜鹤，他很少光明正大地瞧过姜鹤，因为他怕自己那些阴暗的心思被姜鹤察觉到。 姜鹤于他就是阳光之于青苔，太过灼热，青苔就会干枯，等太阳侧过身去，青苔才能借着那点光苟延残喘。 顾言坐在姜鹤床前，用眼神细细描绘姜鹤的眉眼，想将她烙在他心里。不知道姜鹤做了什么梦，原本嘴角是向上勾着的，可没一会就流着泪惊恐地叫喊着“我不要”，顾言凑过去，一边吻干姜鹤眼角的泪，一边轻轻拍着哄着姜鹤入睡。 姜鹤睡得沉，他试探性地贴着姜鹤的脸颊，见姜鹤没什么异样，就亲昵地摩挲着，这时的顾言像极了被撸着下巴的猫，偶尔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姜鹤是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的，她昨天一个人哭得凶，现在头晕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抱进房间的。 姜鹤打开房门，就看到顾言跟组里一个成员在争执。她知道那个人是副组长手下的，叫凌怀宇，孤儿，被副组长凌野从孤儿院领来的养子。 顾言拦在门口，不让凌怀宇进去，“小鹤，昨天招呼那么多人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不许打扰她。” 凌怀宇推开顾言，没想到又被他拦住了，只好开口道，“义父找她有事，前厅来了客人。” “什么客人非要小鹤去招呼？” “我不知道，反正义父让小鹤过去。顾言，你别逼我动手。” “我看你还是别逼我动手。” “你……”凌怀宇拿顾言没辙，谁让他是他们这批最强的呢？凌怀宇虽然被组里人称为神打手，其实最厉害的其实是顾言。他不过是顾言的手下败将而已。 家里不许大声喧哗，凌怀宇正苦恼着怎么喊姜鹤起来，没想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言，你跟凌怀宇吵什么呢？” 凌怀宇看姜鹤醒了，趁着顾言不留神，赶紧凑过去，嘿嘿傻笑，“小鹤，义父让你去前厅。” 凌野喊她做什么？姜鹤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迟疑，因为凌野是姜潮玉很信任的人，平常也很照顾她，不会有二心。 “好的，你先过去，我等一下就来。” 姜鹤换了身衣服，走到前厅看到凌野旁边站在的人，才知道凌野为什么非让她过来。 凌野说，“你们聊，我去忙了。” 一个身形高挑头发有些发白的女人拉过姜鹤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瘦了。” 姜鹤鼻头一酸，“奶奶，我还好，别担心。” 蒋琼珊看着大堂一群豺狼，忧心不已，“小鹤，软弱只限今天，毕竟……” 毕竟以后就你一个人了。姜鹤听得出蒋琼珊的言外之意，她点点头，哽咽着抱住蒋琼珊，“奶奶，我知道的，您别担心。” 看着姜鹤的小可怜样，蒋琼珊心疼得不得了，这孩子每年暑假来柏水，就跟着那群小子打闹，哪见过她受半点委屈，倒是把那群熊孩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自从柏水的小少爷褚卫跟着一个小帮会的会长私奔，这个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十年前的飞鸟就隐隐有冒头之势，为了不打破平衡，加上姜潮玉十分傲气，也不想让自己的帮会跟柏水合并。柏水就跟褚卫断绝了关系，飞鸟和柏水无半点关系，可血缘上毕竟是割舍不掉的。 褚卫意外身死之后，柏水有意将姜鹤接回来，养在柏水。姜潮玉没同意，后面因为帮会比拼，出了点事，姜潮玉没办法，就每年暑假将姜鹤送到柏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鹤开始疏远姜潮玉的。 蒋琼珊不好跟姜鹤说他们的打算，但是人死灯灭，又只剩下这个孤女，便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当年姜潮玉不同意我们照顾你，飞鸟组又只剩下你一个人，如今的形势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帮派有别，我们也不好插手飞鸟的事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姜鹤明白蒋琼珊说的什么，当权者病逝，继承者当权，不仅要收拢旧部成员，也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飞鸟组、柏水会、福和帮三藩割据，现在飞鸟组组长逝世，内部局势不稳，其他大帮小会都想分一杯羹，柏水如果来帮她，那福和也会忍不住插一脚，到时候局势反而会更加混乱。 现在只能期望飞鸟组能处理好内部事务，否则借助外力，局势只会更乱。姜潮玉很强，所以她手底下的人才服从她。现在姜潮玉走了，飞鸟组就是一盘凝聚不起来的散沙，姜鹤可以是那些人宠爱的继位者，但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引领者。 姜鹤是那些人看着长大的，组里的事务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就算有人看着姜潮玉的面子愿意服从她，她也不想一头雾水地带领飞鸟组走上覆灭的道路。 前途渺茫，姜鹤不想让蒋琼珊担心，安慰她道，“奶奶，会好起来的。” 忧心姜鹤的蒋琼珊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自己身后的少年招她上前，“小鹤，这是你褚游表哥，过几天就转学过来，组里事情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姜潮玉没教你的，我们教你。不然你小小年纪没个立身之本，以后可怎么办啊。” 顾言站在一旁，听着听着就觉得耳朵越来越不舒服，“老夫人，这些事就不劳您费心。” 蒋琼珊冷哼一声，“飞鸟里不少人野心勃勃，我可不放心你。” 姜鹤知道蒋琼珊不会待太久，大概参加完葬礼就走。她不想让奶奶太担心，连忙安抚她，“奶奶，姜潮玉是谁啊，怎么走的时候，一点后手都不给我留呢？您就放心吧。” “那是，这丫头片子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把小卫给骗走。” “是啊，mama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我留呢，您就放心吧。” 是啊，姜潮玉这么可能什么都不给她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