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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布置,等它们回来可顺势一网打尽。她跟在人皮尸蜡身后摸去老巢,正好可与老林和詹台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方岚心跳砰砰,强自镇定,离汾河岸边尚有一段距离,提前下了车。第113章下黑驼今年中秋有些不巧,恰为周一,第二天是需要返工上班的工作日,两岸前来观看灯光秀的民众并不算多。方岚一路朝前快步走去,很快走到河岸边,抱着手臂静静等着。白日里昏黄的河水黑夜中一片漆黑,五光十色的彩灯沿着河岸两边长长铺开,一眼望不到边界。很多父母带着幼小的孩子前来,还有两三岁的小孩子手里握着闪光的莲花灯。简简单单的欢笑,看起来就是凡尘之间最唾手可得的幸福。幸福吗?方岚有些恍惚。从童年开始,她就几乎从来没有经历过称得上是正常的生活。漂泊整整两年之后,未来的走向到底是什么,她却丝毫没有头绪。她的命运,像是倒映在黝黑河水中的光影,随波逐流,被一场又一场安排好的巧合往前推进。她和詹台这样,到底能走多久?如果詹台问米之后,幼卿还在人世,她该怎么办?是继续找他,还是放弃?如果,幼卿不在人世,她又该怎么办?原来的半生身如浮萍,最怕突然之间有了牵绊。方岚微微闭上眼,清凉的晚风拂面,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清醒了许多。耳畔传来一阵喧嚣,挂在方岚胸口的榆木葫芦突然微微一动,方岚敏感地睁开眼睛,看到远处走来一队身着红衣的秧歌队,围着两位背棍的大汉。那铁棍之上果然站着两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画着夸张的妆容,神情有些呆滞。方岚皱着眉头看着她们走近,默默将桃木短剑握在手中,微微低下头。可是突然间人群sao动伴随着阵阵惊呼,方岚一抬头,发现队伍的最后,还有一人舞着巨大的只巨大的兽首,青面獠牙瞳仁乌黑栩栩如生,熊熊烈火自那怪物口中呼地一声喷出,又瞬间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中,引来围观群众的一阵阵鼓掌和喝彩。兽首面具?方岚心口骤然揪紧,第一时间想到老林曾在陕西乡间社火浸润多年,最擅长的便是描摹兽首。难道兽首面具之下的人是老林?方岚抿紧双唇,逆着人潮往兽首的方向挤过去。她容色殊胜,漂亮到了惊人的地步,神情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站在人群当中已经十分耀眼,刚刚挤到前排,方岚便隐约察觉那戴着兽首面具的人,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顿。方岚却仍怕老林没有认出来是她,趁着兽首喷火之前的安静间隙,冲着他哑着嗓子喊了几声,声音十分凄厉高亢引人注目。那兽首面具下的人听到她这般惨烈的叫唤,身形一滞。恍惚间,方岚觉得他侧过身朝她飞快地望了一眼,可她久等许久却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径直朝前走,便又觉得那朝她瞥来的一眼其实是错觉了。眼看队伍将走到灯光展的尽头,方岚越发着急,张开口来又喊了一声,比方才那声还要凄厉惨绝。兽首面具下的那人像是终于注意到她,歪着头,缓缓停下脚步。恰在此时队伍走到路尽头,兽首前方是背棍,棍上的小姑娘,要从背棍之上跳下。旁边围了几个扭秧歌的大婶帮忙。混乱之中,那人趁此机会,将巨大的青面獠牙兽首面具从肩上拿下,露出灯影之下俊美无双的面容。长眉入鬓,凤眸微挑,白皙的肌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满脸都写着不赞同的表情,又是埋怨又是惊讶地望着她。“詹台…”方岚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恍惚间发觉自己泪盈于睫。詹台一把抛开手中的兽首面具,两步跨到她身边,紧张地按住她的肩头,小声道:“嘘…”他伸手揽她入怀,掌心不知沾了哪里来的符灰颜料,在方岚脸上一通乱蹭,瞬间将她白皙张扬的面孔涂得五颜六色乱七八糟。“既然来了,就好好跟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半步都别离开。”他紧张得压低声音,环住她快步朝前走,将她带到队伍前面的一个妇人面前。那妇人看起来四十来岁,上身穿着鲜红的褂子,下身套了一条葱绿色的裤子,圆圆脸盘未语先笑,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詹台拽着方岚凑在她面前,陪着笑脸道:“沈姐,这我媳妇儿,唱梆子的。晚上咱吃饭,我带她一起吧?”沈姐慢慢悠悠抬眼,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审视的目光却将方岚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终于缓缓点头:“可以。”詹台刚笑开,想开口道谢,却见沈姐状似不经意地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背棍说:“啊,道具别忘记了。”第章石千峰秧歌队的人走在前面,詹台一手抱着巨大的兽首,一手拖着两根沉重的铁棍跟在后面,被落下很长的一段距离。兽首铁棍都极沉,他头上沁出一层薄汗,白皙高挺的鼻尖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滴。方岚心疼他,伸手去拽他拖着的铁棍,却被詹台隔臂挡住。“没事儿。”詹台微微喘气,嘴唇朝前面撅了撅,示意道:“以前戏班子惯常用的手段,磋磨磋磨新人罢了。明明可以几个人一起,或是干脆架辆手推车,非要年轻的壮小伙用身子去扛。”“等到了地方,我又累又渴,咕嘟咕嘟一大瓶水喝下肚子,连吃饭的胃口也所剩无几,刚巧替她省下晚饭钱。一举三得。”他无所谓地摇头,嘴唇轻轻勾出一个小弧度,神情温柔地看着她:“慢慢走,没事的。”下一秒,詹台眸色暗沉朝前方看了一眼,见被落下的距离已经足够远,语气又带了几分凌厉,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回事?我给你安排得好好地,让你睡一觉。你又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次又给我惹出什么麻烦了?”他不提倒好,一提起这事,方岚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上头顶,低声怒喝:“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倒打一耙!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竟然对我下药?”他笑得狡黠,两手虽不得空,却压低肩头去蹭她的肩头:“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还要多谢阿岚当年给我的灵感,要不是你当初下药,我这次难保能想到这招。”方岚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还想回嘴,詹台却突然正了神色,目光炯炯盯着她:“说罢,这次给我又惹了什么乱子?”她想反驳他自己从来没有给他惹过麻烦,可是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莫名心虚起来。从重庆,到长沙,到厦门,再到香港。哪一次不是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涉险,一腔孤勇以命相搏,几番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