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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臂插入周远臂弯中,贺铭遥脸色更加难看了。“奚苒。”他沉沉地叫她名字。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但奚苒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眼见着,就要擦肩而过。贺铭遥终于出手,一把抓住了奚苒肩膀,手臂发力,将她从两人中拽出来,轻轻松松扯到自己怀中。“嘭——”奚苒背脊撞到贺铭遥胸口。重重一声。他动作行云流水,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会儿,周远总算回过神,警惕地问道:“您是哪位?”贺铭遥轻蔑地勾了勾唇。“你在问我吗?……”低下头,望向奚苒细长脖颈,他平静地答道,“我是奚苒的爱人。”爱人?呵。奚苒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低吼出声:“谁是你的爱人?贺铭遥,你就是个疯子、变态。我是什么爱人?我是你的狗、是你的鸟、是你养的小宠物,高兴了就逗一逗我,不高兴了就抛在一边。你根本无所谓我的想法,不懂尊重,也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爱人?是你爱我还是我爱你?你们这种人,心里压根就没有爱,哪来的爱人?别搞笑了。”说完。奚苒手臂重重一甩,从贺铭遥怀中挣脱出去。三两步,就退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全身竖起戒备防线,却再不想多看他一眼。“恶心。”她轻声说。☆、第25章25第25章爆发,往往只在一瞬间。奚苒甚至没有仔细经过大脑思考,噼里啪啦,就将心里话通通砸了出来。贺铭遥会出现在这里,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打扰到了她生活。这是她的工作、她的同事、她满怀期待的新生活里。不该出现这么一个“旧人”,让一切全数崩塌,陷入万劫不复尴尬闹剧中。奚苒一贯处事低调,在大街上、在同事面前,说这种很私人的话,完全不符合她性格。但她忍不住。惊讶、委屈、痛苦在倏忽间,从心底喷薄而出,像是水龙头失了控,怎么都塞不住。一定要宣泄出来,才甘心罢休。在这种离婚关键期,贺铭遥找过来,不说因为什么,显然就是不怀好意。泥人也该有三分脾性。话音落下。果然,在场几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气氛沉默而窒息。奚苒不免攥紧了手指。可以确信,这次,贺铭遥绝对不会再纠缠什么了。他从来身处高位,最重面子,被人当众这么骂上一通、落了没脸,心里该恨毒了她才是。她实在太了解他了。但与此同时,她心底涌出尴尬感,难以言说,恨不得立刻挖个洞,从水泥路钻下去,不要见人了。只觉得从这一刻起,再难面对周远和岁三。静默数秒。贺铭遥如同她所想那般,眼神里浮出怒意,冷得似是要将她冻住,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头离开。然而,他却伫立原地,并没有动作。甚至低声说了句“抱歉。”“……”奚苒愕然。这与她想象画面,完全是大相径庭。贺铭遥顿了顿,又微微侧目,对着岁三和周远,四平八稳地开口道:“两位,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让我和奚苒单独说几句。”虽是在拜托他们俩,但配合贺铭遥一贯冷漠矜贵气场,虽说不上颐指气使,也让人觉得像是老板在下达什么指令。好在,周远和岁三都足够善解人意,并没有介意这点。他们俩齐齐地将目光投向奚苒。似乎要等本人来做决断。奚苒在愤怒之余,已经被尴尬淹没——但贺铭遥并没有当场甩手离开,让她觉得自己这通火,发得毫无价值。简直委屈极了。感觉到同事问询眼光,她垂下眼睫,又往后退了一步,离贺铭遥更远了一些。两人之间,距离已经足够安全。奚苒这才讪讪开口:“岁三、周老师,你们先去店里吧。我马上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岁三见她表情僵硬、似是不愿,还想说什么。周远当即将人一把拉住。“没问题,你们聊。”两人转身离开。……入夜。路灯光线懒洋洋地照在路上。远远地,奚苒望着贺铭遥,开口:“谈谈谈,还要谈多少次才够?贺铭遥,真的够了。”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离婚这件事,足足拖了一个月多,好像一出滑稽戏,永远演不到落幕。发xiele一通,奚苒只觉得心力交瘁,烦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本以为,因为深爱贺铭遥,离开他这件事会很是困难。但好像也没想象中那样困难。由于他多次出尔反尔、百般纠缠,没法留个善终念想。爱意磨尽的速度,比她想象得更快。听到她说话,贺铭遥眼神愈发晦暗不明,冷冷地注视着她面容。蓦地。贺铭遥怔了怔。虽然对面女人一直垂着眼,但他依然能看到,奚苒眼眶发红、眼里泛出一丝水色。她哭了吗?在哭什么?贺铭遥有些诧异。明明是他被她乱七八糟地大吼了一顿,她怎么就哭了呢。只是,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贺铭遥往前跨了一大步,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她一些。抿了抿唇,他刻意放软语气,开口道:“奚苒……我给你买了花。”奚苒在心里嗤笑,“不用了。”“……”贺铭遥心上传来一阵刺痛感。说不出理由,他只能追问:“刚刚那些话,是真心话吗?奚苒,你以前说你很爱我……”怎么就不能是爱人了呢?奚苒觉得,跟他沟通,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居然需要一遍又一遍老调重弹。她苦中作乐地心想,也怪不得贺铭遥不爱说话,若是在三年前,他就这样,自己可能早就不耐烦了。“是不是心里话,你听不出来吗?贺铭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你以前那么爱孔熙,爱到她差点和自己家族对着干,也不是说变就变了?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会一成不变呢?”奚苒讽刺地笑了笑,仰头,和他对上视线,“承认吧。你一直只是在享受我的爱、满足自己的不靠谱,别人都嘴碎说我高攀你、倒贴你,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你,我就觉得自己能心满意足。但是,我是人啊,又不是什么动物、宠物、什么花瓶瓷器,我也有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想法,也会感觉到难受啊?你在乎过吗?你不在乎的。”贺铭遥沉默地看着她。这不是合适的场合,也不是合适的时间。但比起刚刚那样有人围观,这种无人夜色中,行人步伐匆匆,无人关注他们,还是让她觉得放松不少。奚苒:“但凡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都不奢求你多爱我,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关注呢?我被贺夫人叫去问责时、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