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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元木大方地承认下,一五一十道:“正是。”“身处在这皇宫内,日日如履薄冰,饶是奴才这般谨言慎行,事事周全,也须得藏把刀在身上。”“防患于未然。”夏饶便是他手中的那把刀,为保命而用。既是如此,那又怎的,亲手把这把刀赠予他人了呢。似是看出她的疑虑,元木又有条不紊地同她解释:“这把刀握在奴才的手中,与握在娘娘的手中,效果自是一样的。”“奴才便斗胆,为娘娘递刀。”去杀娘娘心中以为,该杀之人。颔首无言,心中明了,元木至此,便算是表了忠心。因她而倒戈皇帝。是以,谢欢功成,瑶华宫封禁那日,宫人悉数皆被处死,这其中便是以元木、夏饶二人为首。元木递给她的这把刀,是为了保命而用,未曾想兜兜转转,还是葬送了性命。他这样精明,如何不知道谢欢的性子呢,又非得冒这一趟险,同瑶华宫亲近。死的枉然。夏饶调到宫前后,顶替了从香的位置,成了白问月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毒害皇后、协助元木杀了方圭、后又毒杀了太后,这历经的桩桩件件,夏饶是一直陪在她的左右。她杀伐从不迟疑,行事果断严谨,又果如元木的话,是一把难得的好刀。重生后,从香的天真与无害,难免会让处身于阴谋诡计,嗜血杀伐的白问月感到有些乏力。于是她便又打起了夏饶的心思。元木同夏饶有救命之恩,她若是冒然带走了一名宫女,只怕心腹良刀没有得到,将军府里反而多了一名谢欢的眼线。如何能拉拢夏饶?白问月思虑了许久。忽然想起,前世她曾为夏饶出面,寻过一名或许还在人世的meimei。然而却因着知晓的太晚,夏烟置身风尘廊坊多年,等宫中的人寻过去时,离她病逝也已经过去了半年。这成夏饶心中唯一不可释怀的痛处。她未曾多问过,却也明白,这姐妹二人虽然相处甚少,但夏烟,依然是夏饶在这冷世冰尘中的一丝希冀。也是夏饶心中唯一的亲人。之后,她便想着,夏饶的事情,或许能从夏烟的身上下手。她想保下魏冉的孩子,可远在将军府事事皆不能立即应对,鞭长莫及,又这出了一桩白来仪下毒的事。拉拢夏饶,迫在眉睫。她早同宋书吩咐过,若是见了夏饶,便将夏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悉数全都讲与她听。她是个聪明人,也不愿亏欠别人,自然明白将军夫人煞费苦心的筹谋一场,定是有事须她去办。一个粗使宫女,利用价值微乎其微,白问月赎出她的meimei,她为她做一件事,她也不得什么亏损。公平交易。☆、见白来仪自长乐宫里出来,踏进了欢喜殿的宫门后,白问月突然又改了主意。她原是想要夏饶到长乐宫去,贴身照顾魏冉,护她的安然,可眼下发生的事,她忽又觉得,欢喜殿的玄机,似是更为紧要。如此,她便同宋书多吩咐了一句,“多捞些鱼,送来欢喜殿。”言下之意,便是让夏饶到欢喜殿来,为她监视白来仪。白来仪的贴身宫女刚因毒害皇后而‘畏罪自缢’,此时她身边正缺一个精明的大宫女。夏饶又有元木这通关系可走,让她到欢喜殿来做眼线,想来并不费什么功夫。宋书领命离去,白问月随宫女进内,白王氏与白来仪似是正在争执些什么。闻见动静,见来人是她,忙噤了声。白问月暗暗挑眉,都已经申时了,还在争执。便是白来仪真的逆了白王氏的意思,斗胆争锋,也无需说到这一时罢。俯身盈盈行礼,态度谦和:“拜见宜妃娘娘,拜见母亲。”白王氏极其热切,连忙起身拉她,话中满是欣喜:“月儿来了,我还以为今日你不到这里来了呢。”“快来坐。”温声笑了笑,不卑不亢:“母亲说的是哪里的话,meimei有孕,我自然是要来瞧一瞧,祝贺一声的。”一路将白问月拉至榻上,搀她坐下,白王氏回首,宫女瞧见了眼色,搬来了一把木凳。三人皆都落座,白来仪淡淡地撇了白问月一眼,隐有不屑。白王氏瞧见她阴阳怪气的模样,暗瞪了一眼,面上不失礼地赔笑一声。继而再问:“月儿,可知晓你meimei的事呢?”淡淡点头,声音沉稳:“听了一些。”“她是冤枉的!”白王氏连声辩驳:“都是筝香那个丫头,对皇后怀恨在心,是她在糕点上悄悄下了毒。”她说的煞有其事,似是亲眼所见,“你meimei是被冤枉的。”筝香是白来仪的贴身丫头,白府出身,自小跟在她身边服侍。她的音色不自觉有些高昂,怕白问月不信,还再三重复冤枉。宫人奉来了茶,白问月端杯漫不经心地瞧了瞧,轻声规劝:“母亲的话,切莫要对外再说,筝香毕竟出身太尉府里,若说她有心谋害皇后,怕我们白府上下都要遭受牵连。”白王氏还欲辩驳的嘴张了张,最终将话悉数吞进了肚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色惨白。她颤嗓子猜想道:“那许是会有别的原因?”“总归都不是来仪的心思。”顿了顿声,又补充了一句,“你跟来仪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何脾性,你最清楚不过,平日里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去谋害皇后呢。”无稽之谈。白王氏的一番话,让她有些忍俊不禁,不着痕迹地轻笑一声,掩下嘲意。旁的不说,这白来仪的脾性,她倒还真是一无所知。不然怎会死到临头了,这才认清楚meimei的真面目呢。过了片刻。缓了缓色,安抚出声:“母亲无需惊慌,此一时谁要谋害皇后已然不重要了,眼下我们要顾虑的,是如何让meimei安然产下皇嗣,到时母凭子贵,又有我这边帮衬,自然无事。”听到白问月的话,心中安然了几分,正欲点头,又听她问道:“只是,meimei进宫前,母亲曾百般叮嘱,莫要出头惹人,如今怎的又是怀孕、又是和长乐宫扯上关系呢?”白王氏忍不住跟着剜了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她将话说的如此明白,竟全被这个死丫头当成了耳旁风。料想她当年能够做到如此位置,还不是因为能够一忍再忍,忍旁人不可忍。荣华富贵的路子,怎是如此容易便坐得上的。听到白问月含沙射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