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次 願妳不負她的期待

    天國和地獄也有人間所謂的春夏秋冬，四季變換。正如天使與惡魔是人類善與惡的對照，但經過幾世紀的演化與進步，加上新種族的出現，這並不絕對了。

    一個月過後，冬天來臨，六位墮天使在牧場的新家也已經蓋完了，安娜很高興，終於給了她心愛的女天使們最基本的尊嚴之一。為了慶祝新居落成，安娜決定晚上辦派對，邀請一些惡魔來農場玩。一般來說，yin魔辦得派對通常都很yin亂，畫面不是在做愛、群交，就是在做愛、群交的路上。很多好色的小惡魔最喜歡參加了，因為可以大肆亂搞，然而這一次他們失望了，因為安娜破天荒的禁止在派對上公然做愛和裸露性器官，這一場派對最大的尺度就是擁抱，其餘都不行。小惡魔們難過死了，安娜坐在農場戶外的一張木椅上，喝著葡萄酒，笑這些沒愛可做的小孩，哭喪著臉和其他人進行普通的談話，偶爾抱一抱，不願意有太多肢體接觸，因為撩撥到一半是最難受的。

    明抱著他的兔子，搖了搖頭，走到安娜旁邊。

    「安娜，他們好可憐，別這樣欺負這些小孩，妳明知道他們來妳的派對是為了什麼。」

    「偶爾禁慾也不錯，到時候解放會是加倍的痛快。」安娜笑著，欣賞高腳杯中葡萄酒的美麗色澤。

    「妳這麼說也沒錯，但yin魔的派對不做愛，這風聲傳出去，我怕會讓別的惡魔族以為我們『不行』了，說路蘇利亞弱了。」明說出擔憂，輕撫懷中的兔子。

    安娜稍微思考了明的話，隨後看了看周圍，只見到五位天使－艾爾莎不見了。

    「好像走到柴房去了。」明看透安娜的心思，安娜微笑喝了一口酒。

    「你猜她去柴房做什麼？」

    「應該只是不喜歡熱鬧的場合吧，不然就是想練劍。」

    安娜點頭，空酒杯放上桌，明看著安娜起身朝柴房去，又再問了一次能不能放過小惡魔們，至少將門檻降低到可以接吻。

    「別給我的天使們看到，也不准碰她們。」

    「我相信這些小鬼沒那個膽。」明一臉燦笑，要安娜放心去找艾爾莎。

    艾爾莎是六位女天使中，身材最高，體格最強壯的一位。安娜非常喜歡艾爾莎的手臂，肌rou線條明顯，但又不會太壯碩，灰藍色的長髮綁著馬尾，平常話不多，也不怎麼笑，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峻神情，要打她的心房不容易，艾爾莎是安娜花最多時間纏綿的女天使。安娜聽明和五位天使說過，艾爾莎在天地之役的表現很出色，曾以一人之力擊斃千名的惡魔士兵，是後來不幸遇上泉殿下才戰敗。艾爾莎非常具有大將之風，當時為保全其他天使，爭取撤退的時間，她單獨留下來對抗泉殿下的路西法軍團，決定留下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做好戰死的心理準備，對身為戰士的天使來說，為保衛家園、守護上帝的信仰而死是最高榮耀，安娜欣賞艾爾莎的無所畏懼與堅毅勇敢，讓她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一個故事，好久以前認識的一個人類女軍官。現在，艾爾莎仍然可以保有她個性中的絕對忠誠，只是她要效忠的對象與信仰換了。

    「劈材有趣嗎？」安娜笑說，她看艾爾莎獨自在昏黑的柴房中劈材，跟後頭歡鬧的派對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艾爾莎沒說話，停下了劈柴的動作，然後轉身面對她的「主人」開始脫衣服。安娜驚訝，但也不驚訝，艾爾莎向來很直接，不說廢話。不過艾爾莎的直接和希拉的狂野不同，艾爾莎像冰劍，透明而尖銳。

    「不用脫光沒關係，艾爾莎，我怕妳冷。」

    「打仗的時候，好幾次在冬天的河川裡清洗滿是血的身體。」艾爾莎說出來的話很不像「典型」的天使，不知道是因為長期處在戰爭的最前線，看透生死而平淡，還是天性上就沒有太多溫度。

    安娜坐在一旁的小木椅上，艾爾莎邊脫邊走到安娜面前，等到安娜的吐息輕輕噴在艾爾莎的腹部上時，艾爾莎忍不住抖了一下，安娜的指尖輕觸她的「yin紋」。

    「其實妳出乎我意料的認命，艾爾莎，我以為妳會很激烈的反抗我，畢竟妳是六個人當中最強的戰士、劍士。」

    「艾爾莎．席盧瓦已經死了。」

    此話出口，安娜替艾爾莎感到惋惜，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要不是泉殿下有心留下艾爾莎送給自己，她手中的那把劍斷了的瞬間，泉殿下會毫不猶豫砍下艾爾莎的頭。惡魔殘忍嗎？那要看你站在哪個立場上。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上戰場前，安娜就知道天使的席盧瓦家族是出名戰鬥天使家族，當時的天使戰神－降，也來自席盧瓦家。天地之役的關鍵決戰，就是降跟天使王被地獄魔王－索．路西法與其兄弟－艾克．路西法聯手擊敗。

    「天使兩王死了之後，妳在想什麼？」安娜毫不避諱的問，她知道艾爾莎也不會介意，她都當自己戰死了。

    草地結了一層冰霜，地上僅鋪著彼此的長衣，兩人赤裸相望，臉色潮紅，胸口微微起伏，柴房的黃燈是此刻唯一的光明，照亮雙方下體閃爍的濕黏與汗水。晚風輕吹，其實不會冷，對天使和惡魔來說，兩大族的感知能力是人類的觀念與感受賦予的。

    「那時候我已經被俘虜，所有的力量也都被奪去，想再多都是無能為力。」艾爾莎的答案果然很務實，但安娜覺得她沒有說實話。

    「妳真的不傷心？妳的家園、妳的信仰、妳的戰友、妳的親朋好友，妳一點都不擔心嗎？戰敗後，他們會受到如何的對待與失望，妳完全不想知道嗎？」

    「因為想了沒有用，所以我盡量不去想。」艾爾莎哽咽回答，這一刻，安娜終於感覺到她的情緒。

    來到地獄生活，到目前為止，艾爾莎還沒有崩潰過，就連和安娜結合成為yin魔的僕人，或說性奴，她都沒有失控過，可如今一談及天國的家人朋友，艾爾莎終究難敵思念與身為戰士的負罪感。

    「每一次看見妳，我都想殺了妳。」這是艾爾莎的真心話了，安娜聽了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輕撫她因憤怒、不甘而糾結的臉。

    「說的好，艾爾莎，妳知道世界最苦、最痛是什麼嗎？求而不得。」

    艾爾莎甩開安娜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主人」的撫摸，也是艾爾莎唯一能做出的反抗，但這樣的不屈服也無法維持多久，因為安娜的yin氣太強大，她的身體跟心靈會漸漸被侵蝕，艾爾莎伸手抹去眼淚，所有的痛苦在今晚全然釋放，安娜明白艾爾莎是六位天使中最需要釋放的，她背負太多壓力，最終還失敗，在安娜眼中，退去戰士光環與責任的艾爾莎只是個可憐人。

    「說出來就好了。」安娜繼續安撫，邊吻邊跨坐上艾爾莎。

    安娜彎下身，黑髮籠罩艾爾莎的視線，也擋住了燈光。零星的光線穿過安娜的黑髮，艾爾莎滿臉通紅，想出力推開安娜是沒辦法，腳上的魔力鎖會限制她的全部能力，她只能眼睜睜看安娜在她身上搖晃，濕漉漉的私處對著私處磨蹭，性器官雖濕滑，但還是能感覺出興奮的輪廓，女yin魔的兩手抓著她的胸愛撫，時重時輕的捏著她顫慄的乳尖，艾爾莎忍耐悶哼，呼吸紊亂，一手握緊安娜的腰、腿，一手抓緊地上的衣服、冰草。聽安娜快活的喊叫，她到底有沒有如她銷魂的呻吟那般舒服愉悅，艾爾莎不知道，但是她明確的感覺到了生理上的快感，非常奇怪的快感，渾身發顫。在天國時，艾爾莎也有過愛人，可為了到前線作戰能毫無牽掛，也不想愛人為等她歸來而錯失光陰，艾爾莎忍痛分手。不知為何，每每和安娜親密，艾爾莎都會想起這一段往事，當時她連愛人的唇都不曾吻過幾次，非常純情。此時她對安娜卻能毫無羞恥心的在公開場合上做愛，罪惡加歉疚，我活該成為墮天使嗎？艾爾莎快要搞不清楚是非對錯，過去建構的價值觀與榮譽感逐漸崩塌毀滅，同時又很很清楚的知道如何能使雙方更加舒爽、快樂。

    「哭過就好了。」安娜適時的魔音傳腦，分散艾爾莎的矛盾與苦痛，她兩手捧起艾爾莎的臉，眼淚碎在她的手上，雙唇相觸。

    兩人在柴房的激情相擁，除了明之外，還有另一個女天使也知道。派芮絲不是不小心誤闖，她是有意過去看的，結果被明發現。

    「學著別吃醋吧，不然妳會永生忌妒，雖然那樣也沒有不好，但怕妳自尋煩惱、自討苦吃。」明好心勸派芮絲放開心胸，派芮絲當作沒聽見，立刻轉身跑走。明苦笑。

    隔天早上，派對理應結束了，但依舊有滿滿的小惡魔在牧場裡活動，有的裸體、有的喝醉、有的嘔吐、有的打架，明嫌牧場太亂，就把他們全趕出去，耳根子清靜。這時見艾爾莎邊整理衣服邊走回來，明對她打招呼，他比艾爾莎矮了幾公分。

    「趕緊回房休息吧，昨晚辛苦了。」

    艾爾莎沒回話，只是點頭。走上樓，回到她的房間，一開門見房間中央放著一個大型鐵箱，艾爾莎皺眉。

    「打開來看看。」明從她身後冒出，艾爾莎驚嚇，有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將鐵箱打開，只見鐵箱裡有一套全新的女性深色鎧甲和一把墨色長劍。

    「安娜送妳的，艾爾莎，妳知道全惡魔族，只有yin魔系的魔鬼是不需要鎧甲這種東西，因為裸體與性愛就是我們最強的防具與武器。」

    「她送我防具和武器，就不怕哪天我殺了她，或殺了你。」艾爾莎的語氣很認真。

    「我相信妳不會。」明仍舊是笑，艾爾莎卻毛骨悚然，將鐵箱收到床下。

    「惡魔還是別太相信天使。」

    「艾爾莎，妳已經不是天使了，是yin魔的墮天使，路蘇利亞是妳的新姓氏，撒旦是妳的新信仰。妳自己說過了，天地之役時妳已經死過一次，現在妳的這條命是未來的女魔王－泉殿下給妳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用我告訴妳吧。」

    明平常笑臉迎人，此時態度大轉，顯得異常嚴肅。

    「安娜還是太溫柔，誰叫她愛女人。」

    「她那叫太溫柔……」

    話語未完，明怒視艾爾莎，她瞬即住嘴，莫名的恐懼迫使她不敢再說。

    「願妳不負她的期待。」

    明說完離開，艾爾莎坐上床，無力感重壓，望著面前跳來跳去的兔子，艾爾莎雙手緊握，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