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你身边（7）（完）

    【幼驯染的松与萩　迟迟不成为情侣的松萩】

    在这种深冬的日子里，哪怕好些天不下雪，山上依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滑雪场利用这独天得厚的优势，构建起纯天然的雪道。

    仅仅只需要简单的指路和围挡，区分开上山、初级雪道和高级雪道，就能指引人群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不听指示的人除外。

    萩原研二在雪地里如鱼得水的时候，松田阵平正在和他的滑雪板作斗争。

    “萩，你为什么第一次就会滑雪？”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滑雪呀～确实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来，不过初中时和同学一起去东京的人工雪场滑过雪。”

    “你初中时候滑过雪？我怎么不知道！”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谁让你对聚会不感兴趣啊，我反复问了你很多遍了，你都说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啦。”

    “回来的时候你还把我的新模型拆了，你忘了？”

    “……你说拆了模型的那次的话，我确实记得。”

    “记得模型。”

    “啊对，就记得模型。”

    萩原研二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总之，我学会了滑雪而小阵平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啦。要我教你吗？叫我一声研二酱我就来教你哦～”

    松田阵平久违地露出了半月眼，就要反驳回去，突然脸色大变地冲了出去。

    雪面上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以他所能达到的全速向人工雪道外滑去。

    萩原研二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疑惑地顺着方向看去，雪道外没有人工雕琢痕迹的山道上，几个孩子滑行在不知厚度的冰雪上，已经有一个孩子明显地掉在了队伍的后面，不受控制地向悬崖滑落，而前面的人并无所觉。

    发现了紧急情况，萩原研二不再慢吞吞地跟着，而是弯道超到前方，一个纵身跳过十余米的落差，向着路况未知的雪山行去。

    在超过松田阵平的时候还记得喊一句，“小阵平联系救援队！”

    这片连绵的雪山为了一年一度滑雪盛景而开发，除了雪道以外的部分并没有太多人工开凿的痕迹，少数有人迹且危险的地方竖了警示标志。但积雪很容易就会将标志掩埋，对道路不熟悉的人非常容易因此遇险。更不说没有警示标志的地方，恐怕是当地人也不敢深入的地方。谁也不知道，看上去差不多高度的雪面下是不是有着数米十数米的落差，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上轻薄的与厚实的积雪相交的部分，随时会随着大面积的雪片一同滑落，首当其冲。

    只是当孩子在眼前面临危险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不是能够无动于衷的人。

    赶在孩子落下悬崖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踉踉跄跄的孩子拉回比较安全的地带，嘱咐他不要乱走动，然后向前急追向无人的深山中前进的大部队。松田阵平则接应到落单的孩子，把人送回安全区域，联系救援队伍，一切都完成后，也紧接着跟进了孩子们前进的方向。

    再见到众人时，几个孩子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救人的萩原研二也已经滑倒在雪面上，雪块如同破碎的山体一小块一小块向山崖下落去。他们所在的雪面有着明显的倾斜角度，雪层凹凸不平，像是刚从高出滑落下来了一部分，有可能是人体的重量使得雪层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向下滑坡了。

    值得庆幸的是，滑坡并不非常严重，只是几米的高度，只要小心移动，还有机会避免更严重的灾难。

    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连喘息都放到了最轻最缓的程度。萩原研二挣扎着从雪地中爬了起来，踉跄的脚步不知道是由于积雪的阻碍还是受了伤。松田阵平不敢上去增加雪面上的重量，只能固定住自己的位置，帮助靠近的孩子爬上斜坡，最后将萩原研二拉上来的时候，他的心脏才仿佛再次跳动起来，浑身冰凉彻骨逐渐回暖。

    几人落荒而逃，远远离开不稳定的部分。人类的力量面对大自然时比蝼蚁还不如，敬而远之才是明智之举。

    回到安全的地点，孩子们面对救援部队才想起了哭，家长们也哭泣起来，责怪孩子的，心疼孩子的，与工作人员的声音混作一团。

    萩原研二把最后一个孩子交给救援人员，这才xiele支撑着的那口气，向雪面倒去。

    一直盯着萩原研二看的人第一时间把他扶住，只见穿戴整齐的男人额头满是汗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逃命中出的汗……又或者是因为受伤导致的冷汗。

    救援人员赶忙上来把人带上了雪橇，在这种积雪较多的地方，雪橇的移动速度比普通车辆便捷得多。以最快的速度将孩子们和萩原研二送去了最近的医院，不说失去意识的萩原研二，就算是看着安然无恙的孩子们也要做个检测。

    “手臂骨折，肋骨断了一根，伴有气胸。”松田阵平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吸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病情诊断。

    萩原研二这时候还不忘笑了一声，“没有从那上面一路摔到山脚下我已经很幸运啦，居然只受了点儿小伤，还倒在了小阵平的怀里，超幸运不是吗。”

    回视卷发的好友，“别生气啦，我们差点就被雪崩埋进去了，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最好的一种了。”

    “萩。”

    “嗯？”

    “萩原研二。”

    “啊、是……为什么突然叫我的全名，有点吓人……”

    “我们交往吧。”

    “哎？这种时候说这个话题吗？”

    “你的回答呢？”

    躺在床上的时候自然没法逃避回答了，萩原研二将自己的呼吸放得轻而浅，以减轻自己断裂的肋骨带来的疼痛，呼吸面罩中随着呼吸的节奏一阵阵蒙上雾气。

    “小阵平，你知道的，我……”

    “我不知道（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我只知道你消失在我视线中的时候，你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你在我怀里怎么也叫不醒的时候，我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手掌插进卷发中，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伤害到本就受了伤的心爱之人。

    “我想在离你最近的位置。”

    “我想要与你永远在一起，萩……萩原研二，给我一个机会。”

    萩原研二的心脏仿佛被死死撰住，他听到了与他心声相同的请求，是他想要与之永伴一生的人，向他提出的相伴永恒的请求。

    【答应他！】

    心脏鼓动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他猛吸口气，疼得直咳嗽，咳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不行……】

    拒绝的声音已经无力到几乎听不见，但萩原研二知道，他恐惧着接下去的发展。如果、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的话。

    “告诉我理由，萩，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给我改进的机会。今天你受伤，我不是离你最近的那个人，甚至不是离你次一级距离的人，医护人员承认你的家属，甚至承认你的那些爱慕者女性朋友，但不会承认一个‘好友’。”

    松田阵平抓住萩原研二紧紧捏成拳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免得伤到他自己。

    “萩，我爱你，给我一个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不……”无力的气音，甚至没能说出口，松田阵平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感受一下我的心，萩原研二，你非要等到我们天人永隔才愿意松口吗？如果我可以拆卸rou体，就把我的心脏取出来给你看看。”

    压在心口的力量非常大，似乎想要将他的手掌融进心脏，胸口的温度和落在手背上的眼泪一样guntang。

    萩原研二颤抖起来，他发出微弱的反驳声，“如果在一起的话，不就会要分开了吗？爱情不再的时候，不就是我们分开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决定我无法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们至今为止的人生有22年，我自从遇见你，有哪几天和你分开？为什么未来的22年，44年，66年不可以在一起？”

    “萩原研二，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喜欢你，不让我爱你。”

    松田阵平用哽咽的声音说出咬牙切齿的语气，凶神恶煞地流着眼泪。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还受着伤，他几乎要咆哮出来，拎着这个人的领子狠狠摇晃出他脑子里的水。

    他狠狠抹掉了眼泪，虽然更多的眼泪还在往下落。

    “萩原研二，和我交往吧，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萩原研二长长叹了口气，又在疼痛的提醒下放轻呼吸。

    【所以说，一定要在这里、这种时候吗？】

    “小阵平，这里真的不太合适……”

    “你只要回答好和不好。”

    “……”

    勉强用打了石膏的手撩了撩遮住眼睛的刘海。

    【什么呀，小阵平真是太擅长直球了，这可是犯规啊。】

    “我知道了，请务必与我永远在一起。”

    “余生请多指教，小阵平……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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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还没有承认同性婚姻哦，小阵平。”

    “烦死了，好好给我养伤！”

    “回去就带你去见见爸妈？”

    “我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等等，是那种见面吗？”松田阵平突然紧张起来，翻看资料试图找出相关礼仪。

    “你在担心什么啦，我们都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不会为难你的。”

    “就算是我，也是想要体体面面地和你在一起的。”

    别扭地别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萩原研二的表情，最终两人一起笑出了声，而后在萩原研二的呼痛声中噤了声。

    破了洞的心脏，因为碎片永远在身边而正常地跳动了下去。

    他们也将永远在对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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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1

    松田：所以你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拒绝了我这么多次告白？（揪起萩原的领子）

    萩原：啊哈哈哈哈……嗝儿

    小剧场2

    医护人员查房时：萩原先生，你的情况还算稳定。

    萩原、松田表示高兴。

    医护人员：但还请保持情绪稳定。你的病情还是要多修养才行。

    萩原：哦、哦……

    医护人员：另外，恭喜你。（偷偷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修养期间，就算是约会也请保持冷静。（小声说）现阶段请勿进行性行为。

    萩原：……

    松田：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