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圣母彼得改造计划-草菅人命与善心泛滥

    梅不觉得简云这个状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温辞秋说她累了，梅也就信了。

    但彼得的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简云刚才话语和行动。显然，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是意外的且抵触的，她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后来，突然她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对于彼得的抉择也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彼得意识到，或许就是自己那句“菲斯克应该由法律来惩戒”惹得简云生气了。

    他犹豫许久还是轻轻敲响了简云的房门。

    “你轻点儿……疼，啊……就是那里……使点儿劲……”简云的声音从半掩的房门内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连续不断的沉闷响声。

    彼得站在门口突然羞红了脸，他突然想到，作为机器人的温辞秋，有那个部位吗？是振金的还是……

    不知是想得太过入神还是怎么的，彼得不小心将半掩的房门推开了。

    矮塌上的简云收住了呻吟，温辞秋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人转头望着门口一张脸涨红的彼得觉得莫名其妙。

    “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简云虽然穿着睡衣，但衣着也算是整齐，温辞秋更是一身西装连领带都还一丝不苟地系在颈间。

    温辞秋放下简云的双腿，站起身来从床上拿了一条薄毯递给了简云，而后将彼得让进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薄毯搭在简云的小腹上，并没有盖住那一双宛若雕塑般精致无瑕的双腿。

    彼得坐到简云对面，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有事吗，彼得？”

    “我……我是来道歉的……”

    “如果是为刚才的事的话，不需要的。只是我们的想法不同罢了，是我过分担心了。”简云不用想就知道彼得是为什么而来的，她直接拿话将他堵了回去。

    在这件事儿上没什么好争论或是解释的，彼得现在的三观就是那样，他相信着真善美、人性本善，所有恶人都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或是悲惨的过往，他认为恶人是可以被改变的，想要用善意去感化他们。

    而简云则看到过更多人性的黑暗面，这一套怜悯施害者的想法，是对受害者最大的恶意。所有同情施害者的人，都是帮凶。

    “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好几次。”

    “不用谢我，”简云轻笑一声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彼得定定地望着简云的眸子，他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说不清楚，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夹在了两人之间。

    多久了，他上一次产生这种奇异的心慌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宣布史蒂夫是她男朋友的时候吧，他喜欢的人正在越行越远。

    彼得又一次低下了头，他不敢继续看简云的那双眸子，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反射着阳光的寒冰，只有远看时才是温暖的。

    彼得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打开手机，却发现了数个未接来电，都是内德打来了。回拨过去的第一时间，内德就接通了电话。

    “我的天啊，彼得，你和Serpentes真的是情侣吗？她私下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那个邻居詹妮呢？”

    内德一连串的问题吓了彼得一跳：“Hold……hold　on，你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你和Serpentes真的是情侣吗？”

    彼得想起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又回忆起方才简云那疏离的态度，低沉着声音答道：“不是，她只是我朋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哦，我的天啊，你还不知道吗？现在网络上都传疯了……Serpentes　她给你挡枪诶？！”

    彼得沉默了，简云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不用谢我，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为他负伤，为他挡下子弹，这些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举手之劳吗？

    “彼得……彼得？彼得你还在听吗？”

    “我在，内德，我有些累了，先挂了。”彼得匆匆挂断了电话。

    翌日，复仇者总部召开了一场小型的记者会，无数记者挤破了脑袋想要获得入场资格，可最后实际上得到了机会的只有那么寥寥数十人。

    简云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一条银线刺绣而成的小蛇顺着裤腿蜿蜒而上，直达大腿根部。白色提花衬衫上，图案如同鳞片一般泛着光。领口处系了一根黑色的缎带，尾部绣了一个紫色的花型图案。

    自然卷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一侧别到耳后，露出了耳朵上银制的蛇形饰品。柳叶眉，眼尾下垂，是一张温柔而又无辜的面孔，眉间微微蹙起，让这一双原本妖异的紫色瞳孔都带上了些许的悲悯。

    打破这柔和气质的是简云脸上的三处伤痕，鼻梁上的两道刀伤，左脸颊上的擦伤，还有右嘴角的划痕。这些伤痕给她平添了几分英气，同时也让人愈发怜惜。

    简云迈步走进宽敞的房间里，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被杂乱的快门声盖过，闪光灯晃得简云有些目眩。

    简云在桌子后坐下，静静地等着这些记者结束他们的摄影时间。反正记者会就半个小时，她是到点就下班的，现在他们多拍一会儿，一会儿就少问些问题。

    眉眼温和，嘴角含笑，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就像是坐在大学教室里等着教授上课普通学生。

    议论声和快门声终于落下，简云这才将身子微微前倾，拿过桌上的话筒说道：“辛苦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这次的记者会。介于目前仍有许多民众尚不清楚我的个人身份，首先容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的本名是克劳德·简，”PPT上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1923年我出生于纽约……”

    简云的话音尚未落下，台下的记者早就开始窃窃私语了。首先便是简云的年龄，与因为冷冻而保留了年轻容貌的史蒂夫和巴基巴恩斯不同，简云这是真正的青春永驻，任谁看来，这一副面孔都只有二十岁左右。

    “我于1968年受邀成为神盾局情报顾问。1970接受任务卧底九头蛇，并在索科维亚基地覆灭后结束任务并退休。以上便是我的人生经历。”短短几句话，就概括了数十年的经历，简单的词语却仅仅是那段经历的冰山一角。

    “可以展开讲讲你的人生经历吗？”有记者举手问道。

    “没有这个必要，”简云淡淡地搪塞道，“我不是来讲故事的。”

    记者讷讷地坐下，另一个记者举起手来问道：“请问你的寿命有多久？所有蛊师都有悠长的寿命吗？”

    “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我是第一个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名蛊师。”

    “那请问你会衰老吗？”

    “理论上会。”

    接下来又是几个类似的问题，简云却都是相似的说辞，应该，大概，也许，理论上。记者也终于明白了，简云不想公开协议没有要求的部分，她更不会像之前的美国队长，现在的钢铁侠那样配合媒体做宣传。

    “请问蜘蛛侠是你男朋友吗？”这个问题一出，简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看向那名记者。

    “我们只是朋友。我说过，我今天不是来讲故事的，我没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谢谢。”

    简云笑意不达眼底，这名记者莫名生出了一股恐惧，慌忙坐了下来。

    后面的记者学聪明了，他们不再试图探讨简云的过去，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在了16街事件上。

    “简女士，请问对于16街事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简云低眉思索了一下说道：“警方的调查结果已经很清晰了，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至于那晚使用特殊能力的问题，这属于协议中提到的正当防卫，是可以适量使用的，所以我并没有违反协议。”

    “这又是一起因特殊能力者而起恶性事件，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新站起来的这个记者，简云微微皱眉反驳道：“你错了，事件不是因特殊能力者而起，而是因黑帮而起。你犯了底层逻辑上的错误。”

    “可是如果没有蜘蛛侠，16街事件就不会发生……”这名记者还在试图与简云争辩，惹得他的同行们纷纷望了过来。

    “受害者有罪论？你怎么不说‘没有黑帮，16街事件就不会发生’？你解决不了黑帮，恐惧那些真正敢杀人放火的人，所以，你把矛头指向不会伤害普通人的蜘蛛侠。”话音落下，简云的嘴唇继续蠕动了两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稍微看得懂唇语的人都读出了那个单词，“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