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秦淮河上的画舫和歌姬

    夜晚的夫子庙，好似灯火的海洋：秦淮河、文庙牌坊、状元楼、傣妹酒楼、明远楼及周围白墙黑瓦的仿古建筑，全部被霓虹灯映射着，美轮美奂，好像霞光四射的东海龙宫一般。

    朱自清先生的一篇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说的是他和好友俞平伯夜游秦淮河时的情景。文章中把秦淮河夜的美描写很美：意境美、真情美、哀愁美。王升不晓得，那时侯的秦淮河跟现代化灯光照射下的秦淮河相比，哪个更美？

    王升沿石阶而下，来到画舫码头，交了钱登上画舫。画舫就是比较大一些的装饰的像茶楼似的大木船。画舫里面相对有十几个窗子，每个窗子下面有一个茶座，游人坐在茶座上，通过向上开启的雕棂花窗可以观赏秦淮夜景。

    王升捡了自己喜欢的茶座坐下，服务员端来一壶茶、一盘由瓜子、开心果、核桃仁组成的坚果拼盘。

    游客们陆续地登上画舫。借着没开船之际，王升四下打量船舱里的陈设：船舱四壁挂着多幅仿古字画，船舱两端陈设着光洁的红木柜子，每个茶座上的桌面都是胡桃木镶嵌。王升仔细地研究起画舫的窗户来：窗框与船舱是一体，坚固且用料讲究。窗格鏤雕得很细腻，山水人物清晰入目，让他感叹南方匠人的耐心和柔腻的技艺。窗格上嵌装着彩色的玻璃，玻璃上的图画精致至极。游客坐满了画舫的茶座，船工撑篙离岸。

    画舫慢慢前行着，夫子庙牌坊、江南贡院、明远楼、青砖白壁马头墙的建筑，在画舫的窗外悄无声息地向后面滑去。

    秦淮河上的老桥很多，它们寂静无声地扑面而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座座都金碧辉煌、绚烂无比。

    画舫在秦淮河中游弋，在桥下穿行，窗外水波不惊，垂柳掩映桥头。迎面而来的画舫，水上凌波，曲声幽幽。

    画舫行至一段河道，河岸边团团的黑暗处，有那么一处让人眼前一亮：一个小小的木质码头上，灯光昏黄，几位古装的少女伴着委婉凄迷的笙歌翩翩起舞着。到了近前，王升哑然失笑：那是一些木偶歌伎，摆出各种造型。

    这些古代歌伎打扮的假人和播放着的凄婉笙曲，让王升想起几位古时候的著名歌伎来：《秦淮歌伎董小宛》、《火色玫瑰李香君》、《千金一笑柳如是》、《杜鹃啼血陈圆圆》，还让王升想起自己小学的时候读过的一个连环画故事——《卖油郎独占花魁女》，写的就是一个卖油的小杆子（小伙子）和秦淮河畔的一位名歌伎的缠绵悱恻的故事。

    一座连接古宅群的石桥横跨秦淮河，随着画舫的前移，石桥逐渐向画舫逼近。王升抬头看时，桥扶栏上精致的浮雕映入眼帘：浮雕刻画着五彩祥云、波纹海涛、浴火凤凰、金陵繁荣街市，最醒目的是一个覆着乌瓦、栅栏整齐的牌坊浮雕，牌坊上写有“朱雀门”三个字。在王升看来，这浮雕作品描述的是老南京市井的历史典故，感觉虽未超尘却很脱俗。wap..OrG

    船舱门珠帘一挑，款款地走进一位怀里抱着琵琶、穿着一袭红旗袍、旗袍里白腿隐露的女子。红旗袍女子在舱门口微微地向所有的游客们鞠了一躬。船家搬过一把圈手椅放在船舱口处，红旗袍女子坐上去，翘起二郎腿，琵琶一头垫在她的大腿上，一头被她抱在怀里。王升看着这位琵琶女子，想起《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朱自清先生的那句拒绝歌妓后颇为惆怅的话语：我因受了道德的压迫，拒绝了她们；心里很抱歉。这抱歉，一面对于她们，一面对于我自己。她们于我虽然没有很奢的希望；但总有些希望的。我拒绝了她们，无论理由是如何充足，却使她们的希望受了伤；这总有几分不做美了。

    众游客把目光投向了她，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红旗袍女子沉了沉心绪，右手五指依次张开拨动琴弦，美妙的音乐就在她五指间流淌出来，稍倾，美妙的秦淮小调犹如金珠滚过玉盘一样从她的歌喉里唱出来：奴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静呀心呀，让我末，唱一只秦淮景呀，细细那道来末，唱诸公听呀，秦淮缓缓流呀，盘古到如今，江南锦绣，金陵风雅情呀。瞻园里，堂阔宇深深呀，白鹭洲呀，那个水涟涟呀。枫红先生的发迹，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