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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日/NC17]犬之死

    狛枝最近领养了一只小狗。

    是很小的小狗。大概才刚断奶没有多久吧,叫声旺盛,毛色漂亮,小小的寻回犬。

    日向没有养过动物,虽然那是狛枝领养的狗,说来和他关系也不大,但是小狗对任何人都充满热情。鼻尖湿漉漉,偶尔流淌着口水,翻倒在地上时会露出肚皮。小狗的体温总是热得不可思议,生命原来也可以那么guntang,无忧无虑得让人感觉到有些可怕。

    它真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生物,忠诚又单纯,可以成为任何人的骑士。

    小狗和他之间的差别巨大得让人无从下手,日向说不出自己心里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奇怪。好像他自顾自地把自己和一只小狗放在一起对比,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彻底完败。或许跨越物种以后许多事情就是都可以迎刃而解,连狛枝也会对着一只小狗交付真心,能够毫不介意地吐露称赞与坦白喜爱,而狛枝面对着日向的时候,又总会摆出另一种态度。

    他知道狛枝小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小狗,不知道是有着什么模样的小狗,但一定也有着无辜的眼神和柔顺的皮毛,体温也是同样guntang。聪明的它会坦率地回应人的亲吻与拥抱,也会完全不求回报地爱着某一个人,日向就做不到这种事情。他比不过一只小狗,卑鄙的人类会说谎会逃避,无论如何,小狗从出生起就是小狗,死后也还能继续是一只小狗,人却不一样。

    某些人生会被既定的世界观极尽全力地否认,毕竟活着不能够没有价值,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无能之辈的日向,注定不如一只小狗。

    狛枝那时把小狗从纸箱里抱出来,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很开心地亲着小狗的鼻子。日向半蹲在旁边,低头整理狛枝提前买来的大堆宠物玩具,听见小狗响亮的叫声又抬起头。他问,要给它起什么名字?

    狛枝用手背擦了擦被小狗舔湿的脸颊,长长地嗯了一声。不知道呢,他歪着头回答,日向君觉得什么名字好?

    哈……这可是你领养的狗,应该由你来起名啊。或者你可以继续沿用你以前养过的那只狗的名字。日向没好气地说。

    这是什么话?它们都是不一样的狗,肯定要用不一样的名字。狛枝不满地说着,重新把小狗抱到自己的面前,凝视着小狗的眼睛。

    那你就认真想一个名字……你才是它的主人吧。日向又低下头,拿起一块没有拆封的狗咬胶,又听见狛枝喊道,日向君。

    嗯?他抬眼,发觉狛枝没有看向他。

    它就叫做日向君吧,狛枝盯着小狗的眼睛,小狗也盯着它,汪了一声。日向君,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哈?等一下,哈?!

    结果就是狛枝拥有了一只叫做日向君的小狗。为什么对小狗也要用上敬语……还是说只是单纯想用同样的叫法来干扰他呢?因为日向君这样的称呼,就和日向本身一样遵守着无趣的规矩,反而要是一只小狗得到这样的名字,会比什么都要特别。

    它是狛枝的小狗,所以它比谁都要特别。小狗本就能获得宠爱,施加于身的爱意多得能保留到来世,谁不想成为这样的一只小狗,哪怕只能分得一半的真诚的爱,虚假的世界都会变得眩晕起来。

    但是要是对名字的问题再努力抗议一下就好了,日向觉得后悔。狛枝总在进门就呼叫他的名字,公文包和脱下来的外套还拎在手上来不及放下,小狗就已经在他的叫唤下热情地摇着尾巴朝他扑过来。日向在家的时候听见那声呼唤,趿拉着拖鞋走出来,是想对狛枝说欢迎回来的,又总会因为看到狛枝对着小狗露出的真心的笑容而变得说不出口。

    他分不清楚狛枝究竟是在叫他还是叫小狗,毕竟是同样的称呼。

    日向后来也有自暴自弃地想过,干脆由他做出妥协,就把日向君这个称呼让给狛枝那只特权的小狗,然后随便狛枝用什么说法叫他都可以。就算是毕业几年后还在被不停地叫做预备学科也没有关系了。

    但是狛枝拒绝得很干脆。他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之类的小零食,把已经长大了一个月的小狗抱在怀里,看到日向挫败地来找他商量称呼的事情时,眼神不可思议。他说你除了日向君还希望被怎样称呼?我可不要直接叫你后面的名字。

    日向没想到狛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后边的名字,呆了几秒,脸上又红又青。他想这算是好事吗?狛枝居然不是点点头说好啊,反正日向君、哦不,预备学科君本来就是预备学科;可是狛枝说的却是不要叫他的名字,这又算是在嫌弃吧?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赌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不顾狛枝抱怨着“好挤好挤”,把狛枝给挤去旁边,然后伸手去拿狛枝正在吃的零食。

    为什么不要?他把薯片咽下去,重新开口问。

    为什么要?狛枝竟然反问他。小狗在狛枝怀里一下一下地舔着狛枝揽住它的手,又好奇地看向日向。

    日向没脾气了。他又继续吃薯片,发出很失礼的咀嚼声音,好一会儿才说,就不能换一个叫法吗?我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叫的日向君。

    哈,日向君这是在表露不满吗?把你的名字分享给一只狗,会让你对此不甘心,还是觉得受到羞辱了?狛枝莫名尖锐地回话。日向闻言恼怒地瞪向狛枝,却看到狛枝怀里的小狗还在看着他,眼神无辜得让人受不了,又匆忙别回头。

    为什么听起来反而像是你生气了?他不再看狛枝的脸,但语气有些僵硬,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吧?

    而且我并不是反对你叫它“日向君”,只是容易和我混淆,所以你对我的称呼可以换一个……

    那就没意义了,狛枝却说。

    没意义了?日向没明白狛枝的意思。但他猜想狛枝或许就是故意要混淆他和小狗,被狛枝宠爱的小狗和不被放在眼里的他,当然是小狗更好。他们交往其实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日向知道狛枝就是很奇怪的人,可是会和狛枝交往的他也不能说正常到哪里去。

    也许事实就是这样,他甚至愿意把“日向君”这个叫法让给小狗,不是吗?那本来就不是什么他一个人专属的称呼,本来就是。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姓氏为日向的人,名为日向创的人也当然不止他一个,多如繁星的日向创正是没有任何希望可言的事实。

    干脆全部丢进垃圾桶里去吧。

    于是关于称呼的话题就此没了下文。

    日向在加班结束的时候回到家,晚饭没有着落,但狛枝也还没有回来。他打开客厅的柔光灯,把自己整个放到沙发中央,扯开领带,内眼角疲惫,撇头却看到小狗正从窝里钻出来,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垂下去的尾巴轻轻晃动。

    日向这时才发觉如果狛枝不在,那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与一只小狗相处。小狗,被狛枝所喜爱着的小狗,他当然也不讨厌,只是想起小狗的名字时总会觉得心情复杂。听到狛枝对着小狗“日向君”长、“日向君”短,他也有很忍无可忍,叫着“你够了吧,狛枝!”的时候,狛枝却总是用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他,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不知道怎样面对一只小狗吧?

    日向坐在沙发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抬起手,朝小狗招了招,小狗立即顺从地走过来,踩着木质的地板没有发出声音。它淡金色的毛发在夜晚的柔光灯下变得颜色更淡,白得朦胧,茶色的双眼却很清澈透亮。小狗走到日向的面前坐下,把脑袋搭在日向的膝上,温暖的身体倚靠过来,等待着日向的抚摸。

    日向的心中冒起怪异的感觉,好似如鲠在喉。他不明白,从来没有和小狗如何亲近过的他也能够得到抚摸小狗的机会。这资格并不像少年时和成人时都天然存在的高低之分一样,必须努力争取或者经历考试。明明一直以来现实当中就是区分着高贵的谁和劣等的他,即便如此他也可以伸出手,去抚摸一只小狗。

    在小狗眼中,或许就只有爱意的多少。它更爱狛枝,却不会因此不爱日向。

    日向的手心盖在了小狗的耳朵上。他用手指轻轻梳理小狗的长毛,那怪异的感觉忽然之间融化了,从好似哽在喉咙里的鱼骨融化成一段流淌下去的活水,他低下头,对着小狗小声喊道,日向君。

    日向君。

    小狗的耳朵动了动,温顺地转过头,用鼻尖拱他的手心。

    与他共用名字的小狗,要是能够意识到这件事,会觉得高兴吗?日向抚摸着小狗的头顶,眼睛慢慢阖上。无论如何,小狗的爱都不会变质,但或许不能知道也会是一件好事。

    他是觉得羡慕的。

    日向靠在沙发上,累得睡着了,再醒过来时,狛枝正好从打开玄关的门,一边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一边叫着“日向君”。他穿上毛拖走到客厅,看到日向坐在沙发上正揉着眼睛,小狗就依偎在日向的怀里,睡得很熟。

    怪不得日向君今晚没有跑过来迎接我,原来是和日向君一起在这里睡着了,狛枝说。

    你就不觉得一句话里出现两个日向君很奇怪吗?日向无可奈何地说。

    那又怎样?狛枝跪坐到沙发旁边,伸手去摸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醒过来的小狗。小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开心地伸出舌头去舔狛枝伸过来的手指。

    居然说那又怎样……日向嘟囔起来。

    日向君也开始觉得养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么?狛枝逗弄着小狗,突然对日向说道。

    嗯?日向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日向君看起来一直像是不怎么喜欢狗的样子。

    哈,你以为是谁的问题啊?和狗同名,我是觉得心情复杂好吗?

    是这样吗?狛枝笑了笑,那日向君本来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呃呃?你突然问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日向伸手把旁边的抱枕拿过来,抱在怀里,下颚垫在抱枕的上方。他垂下眼睛,瞥了一眼已经躺下来,向狛枝展示肚皮的小狗。

    应该会是,也很喜欢吧?毕竟很可爱,还很听话……

    对吧对吧?日向君果然也这么觉得!狛枝立刻眼睛发亮地赞同道。

    你怎么得寸进尺了?日向很没好气,我本来就没有说过我不喜欢狗吧?也没有说过觉得养狗不好。

    诶,其实我还真的以为是预备学科连这种好事也不明白……

    哈?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故意提起预备学科啊,日向气恼地叫道。

    狛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扶住沙发,把膝盖压在沙发的垫子上,朝日向凑近过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日向君可以回答我吗?

    唔?那你直接问不就好了。

    我希望日向君诚实地回答我嘛。

    好好,我知道了,你快问吧。日向无可奈何地回答。

    狛枝挪动着膝盖,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抽走日向怀里的抱枕丢去一边,把日向夹在他和沙发扶手之间。他居高临下地把视线投下来,背对着柔光灯下,日向不太看得清楚他的神情。

    狛枝开口说,日向君,你是在嫉妒吗?

    他的一只手捧住了日向的脸,微凉的温度让日向感觉心脏忽然之间正在无限下沉。沉到胃里、肠道里、垃圾废料里。狛枝的手指碰触到日向的脸颊和耳后,好似要把日向脸上维持着的表情撕裂下来,日向因此没办法再平静地呼吸,也没办法再掩饰任何事情。

    你说嫉妒是指什么?他问。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嫉妒呢?嫉妒着一只狗,因为它擅自加入了我们的生活,还共享了你的名字,所以觉得不甘心。日向君应该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吧?你可不是被叫做日向君的狗。

    我为什么要嫉妒?日向说着,想把脸别开,却不知为何没有动。他和狛枝对视着,狛枝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摆出了什么表情,或许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都不会显得很好看。

    他同时也在心里问自己,我会嫉妒吗?嫉妒一只小狗,是要嫉妒什么呢?

    小狗在他们的旁边乖巧地坐着,眼神懵懂地看着他们。它只是一只小狗,只是一只小狗而已。他为什么会嫉妒,凭什么要嫉妒它?

    狛枝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了日向的脸上,与之落下的还有一个并不甜蜜的吻。他亲吻日向的眼睛和鼻梁,又顺着滑落到日向的嘴唇上,吻温柔得不太真实。

    他在吻的间隙之中这样说道,没有关系哦,日向君。

    就算觉得嫉妒也是可以的,就把这当做身为人类的特权吧。你和我一样,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日向君?

    日向君,日向君。就只是日向君而已,不会再是能够给予更多荣幸的什么了。狛枝的话让日向觉得难受起来。好像渴望着谁的肯定的他偏偏获得的是不想要的肯定,他当然比不上名为日向君的小狗,就连狛枝也明白这件事。

    劣等的,卑鄙的,无耻的,人类所发明的形容词理所当然是用在人类自己身上。他们注定不能像小狗一样单纯,连爱意也能够区分出无药可救的无数种。

    日向心有不甘地回以同样的亲吻,手指爬到了狛枝的肩膀上,又扣住狛枝的后颈。狛枝压低身体,把日向推得躺在了沙发上。他吻日向嘴唇的同时,右手也探下去,伸到日向的衬衫里,揉捏日向的胸口。扣子被一颗颗地扯开,只剩下领带还在松松垮垮地拉扯着两边分开的衬衫,固执得好像日向的本性。日向的手也摸到狛枝的腰间,如同他们此刻只是不顾一切地要碰撞在一起。

    星体死亡之后,会像人类的传说一样也经历轮回吗?亿万年以后,死去的陨石是否还能够在宇宙中重生,比传说的事情还要浪漫。

    该死的人继续活下去,会不会可以得到希望的宠爱,就和小狗得到的宠爱一模一样,是具备亲吻以及拥抱这种能力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喜悦。这么幸运的事情,身为超高校级的幸运可以荣幸地获得吗?

    可以吗?

    衣物就一件一件地褪下去。小狗发觉撒娇已经得不到奖励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又沉沉地睡过去。狛枝用牙齿咬日向的脖颈,咬得留下一个很痛的牙印,日向只是泪眼朦胧,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进入。性的事情不会有太多答案,可能就只有YES和NO,他们也累得快像小狗一样睡着,但是想要拥抱和接吻的心情没办法消除。

    我说,狛枝,日向张开口,在狛枝拥抱他的时候说话。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你……

    他的呼吸柔软地落在狛枝的嘴边,就差彻底地印上去。狛枝的手指抚摸着他的性器,让他难耐到皱起眉。

    日向君是要问什么?

    嗯……就是、是为什么会起那样的名字呢?

    狛枝在日向说完这一句话后,让性器嵌了进去,日向不由自主地拢起双腿,夹住他的腰间,大口地喘息起来。

    啊哈,原来是要问这个。狛枝把性器挺入日向的甬道深处,涔出汗水的额角把头发乱七八糟地黏在了一起。

    他抽动性器,磨蹭着甬道内部埋藏的腺体,日向浑身发抖,止不住地呻吟起来。狭窄的沙发只要翻个身就会掉下去,日向只能伸手紧紧地搂住狛枝,狛枝低下头亲吻他,吻他的汗吻他的嘴唇,咸味的像他的这一生,一文不值活到如今的这一生。没有很多事情可以得到纯然的一种情绪,就连小狗也不会完美无瑕。

    生命会源源不断地出生,也会无法停止地死亡,日向最初不认为自己会能和狛枝一直在一起,他所知道的狛枝不像会停留在原地,连他自己也是在试着继续前进。可能迟早会有不得不放弃对方的时候,那一天会在怎样的情况下到来呢?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起养了一只小狗,小狗是那么单纯而美好的存在,却并不会让他们就此变得美满起来。

    但如果日向对小狗的情绪真的可以说是一种嫉妒,那么起码他要知道是因为什么。

    狛枝,把理由告诉我吧。

    他喘息之中盼望知道答案,眼里倒映出狛枝与他一样潮湿的脸庞。狛枝的体温一向偏低,现在却很guntang,guntang得像小狗翻过来露出的肚皮的体温。让人感觉相贴的部分会被灼伤,美好又真实的温度,好可怕。

    狛枝笑了起来。笑声夹杂着喘气,让他的声线听上去比平时还要低沉沙哑。

    可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日向。

    性器顶到深处让日向抑制不住模糊地呻吟了一声,狛枝加快抽动的频率,俯下头张口啃咬他的嘴巴。高潮来临时日向不由得搂住狛枝的后颈,柔光灯的光辉在他眼中打烂成碎片,让人目眩地飘舞起来。他的心脏落进一处无人问津的废墟,曾经连他自己也不想要,谁会回应这样的他呢?

    但现在是不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就期待一下,期待自己的世界也能拥有一只真正的小狗,单纯的善良的,有着无辜眼神和漂亮皮毛的小狗。

    狛枝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双臂拥抱住日向潮湿的身体。日向回以拥抱,交叠的身体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在高潮结束以后,他又抬手擦掉眼角泛出的眼泪,狛枝则平复呼吸,抽出已经射精的性器,拉着他坐起来。

    日向君知道的对吧?我小时候也养过狗。狛枝这时才终于开口。

    日向嗯了一声。

    因为是很小时候养的了,所以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它叫做什么名字,也不记得究竟是在几岁的时候开始养的……毕竟养的时间也很短,唔,后来的事情就和日向君听说过的一样,我的爱犬已经死掉了。

    狛枝握住日向的手,笑着说道。

    嗯……

    日向回握狛枝的手。他别过头,看着狛枝脸上的神情,狛枝注意到他的视线,耸耸肩膀。

    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哦?所以现在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感觉,而且这样的事情在所难免,无论如何都会发生……

    狛枝说着,喃喃自语起来。

    不会对此感到悲伤,也不会对此觉得心痛,每天发生的意外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如果本来就一定会变成那样的话,的确也没有必要觉得震惊或是难过,我一直是这样想着而活下来的。

    但是呢,日向君。

    狛枝转过头,看向日向。日向也看着狛枝,说不清他脸上的那算是什么表情,可能很滑稽也很古怪,狛枝也会露出那种表情吗?然而他的表情根本就只是笑着而已。

    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让我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像以前那样活下去。

    他望着日向,让日向说不出回应的话。无人停留的世界之中困住的是真正冷眼旁观的人,谁也不会想在那种世界多作停留,被困住的人却不可以轻易地离开。生和死不一样,那是不能选择的无奈之事,即使卑躬屈膝,恳求着不要出生,不要死去,也不会如愿以偿。

    无能的日向不能成为真正的希望,不能让绝望之事得到改变,却也不曾受到才能的摆布。真是可笑。

    狛枝从来都厌恶着日向这样的存在。明明就没有才能,没有任何希望可言,绝望又恶心又没有价值的无能之辈,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你,留在我的身边?

    已经死掉的小狗,和也被称作日向君的小狗,一定谁也不算是幸运。然而日向君能够留在这里,就留在这无人停留、无人在意,充满了垃圾和绝望的一无是处的可笑世界。

    就只有日向君会留下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