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彩蛋是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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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吗?”杨建问到。 “查到了,不过这个人用的是假身份,道上的都喊他钟阿四,本名不详。”安欣拿着文件道。 “能查到他行踪吗?” “有点困难,他反侦察意识很强,很少有监控拍到他,只能通过走访调查确认他的行踪,可能有走漏消息的风险。”安欣拿着手里的文件,有些犯难。 “这事不能拖,这种毒贩耳朵灵,更何况局里也不是一块铁板,无论怎么查他都可能知道,我们尽量打一个时间差,尽快逮到他。”杨建揉了揉太阳xue,皱着眉道。 “嗯,我这边也差不多跟你一个想法。”安欣道,“已经派人调查他的具体行踪了,顺利的话,大概下周就能抓到他。” 由于李宏伟出事的缘故,警方在调查中进展受阻。但好在李宏伟行事张扬,经常和同伴一起聚众吸毒。 顺着李宏伟出事前能调查到的行动轨迹很快警方就锁定了一家酒吧,在多日观察中锁定了一名嫌疑人——钟阿四。 但见过此人的很多都可能是曾经向他买过药的毒虫,警方不方便打草惊蛇,只能伪装成毒虫,旁敲侧击。 但诡异的是,不知道对方是收到了消息还是出了意外,所能找到的人都表示很久没见过钟阿四了。往常每月固定时间都能找到他的,但最近一个月的接头时间对方却没来。 但他们千算万算也不知道,并不是钟阿四不想卖了,而是他也没收到货。 一个月前,本该交货的那天他却没能在相应的地方找到货,一开始他还只当是上线吸多了搞错了,也没当回事,用其他手段去联系对方。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各种方式都联系不上对方,期间他也多次前往接头地点,无论是留言还是麻古他都没看见。 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尽管他手上是还有些存货,但是没有渠道这么点存货都不知道够他自己吸多久的。更何况第一次遇到上线失联的情况,他不知道是那人出了事还是自己被放弃了,但无论怎么想最近他都不敢再大肆贩毒,于是这个月他也没再去卖,倒也算是阴差阳错地逃过了一劫。 但紧接着他又收到了消息,警方居然在找自己,原本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但通常上头都会帮忙处理,出去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别说帮忙处理了,他压根都联系不到人。 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线索,被上头放弃了,干脆就断了自己的路子,反正只要上线不联系他,他压根就找不到对方,断起来一干二净。 钟阿四也不是什么蠢人,胆敢在京海贩毒的,他虽然没证据但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估计和那高家兄弟脱不了干系。 被如此轻易地抛弃,他自然不愿善罢甘休。他本来手里也不干净,被断了生路更是杀心渐起,对那高家兄弟恨之入骨。 刚好,他知道之前跟自己做过交易的李宏伟的老子也跟高启强不对付,之前卖他货的时候听他说过,对方在跟他们争个大项目,还骂了些下流话,言语里的不屑和厌恶十分明显。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钟阿四试图去找李宏伟一起报复,结果却打听到了李宏伟出事的消息。 不知道哪传出来的,说那李宏伟竟变成了个傻子,听说是在牢里被轮jian了几天,搞的太大人给cao傻了等等。 找不到李宏伟他想着找李宏伟他爹也是一样的,不过他去了几次都吃了个闭门羹。 倒不是李有田不在家,而是李有田压根不敢开门,现在全村都知道他李有田不但把工程搞砸了,连儿子都在牢里被男的轮jian到只能用肚皮拉屎,搞的他天天连门都不敢出,对高启强恨地牙痒痒。 尽管赵立冬表示会帮助他处理高启强,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丢了莽村的项目没了利用价值,这话八成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但钟阿四本来也没地方去,干脆在莽村蹲了几天,总算逮到了李有田出门,他当即冲上去抓住了李有田,李有田吓了一大跳,连忙逃跑,不过他一大把年纪的到底比不上钟阿四,被逮着没能跑掉。 连蹲了好几天的钟阿四也是满腔怒火,对着李有田连踢带揍的一顿发泄,这才表明了来意,表示自己要搞高家兄弟,至于搞谁他不在乎,他就是要报复。 李有田原本还以为钟阿四是高启强雇来的要杀自己,没想到竟是高启强的仇家,还是那种不要命的,当即喜出望外地答应下来。 两人一拍即合,李有田又一次缅着脸给赵立冬打电话。 恰好赵立冬对高启强好几天都没动作很不满意,听见王良说李有田找到了人想搞高启强,原本就有意要提醒一下高启强,这下算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赵立冬手里拿着的笔一放,对着正在接电话的王良不屑地说到:“哼,这高启强以为自己在京海是个人物了?觉得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王良,答应他们,敲打一下高启强,只要不死就行,其余的你自己安排。” “好的,我这就去办。”王良答应到。 几天后,高启强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说是要见面聊一聊。但高启强怎么会猜不到要聊什么,无非是嫌动作慢,但他又无法推辞,只能去赴约。 “高老板,有些事不方便电话了谈,只能劳烦你来一趟了。是这样啊,领导最近来问我了,给你的两个选项你怎么选的?什么时候给领导答复啊?”王良笑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再拖下去…”王良脸上挂着虚伪的笑,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虽是笑着说的,但话里的威胁任谁都能听出来,“你可能不知道,领导他脾气不太好。” “嗯,是,这个确实,只是这个事确实不太好做…要不这样,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高启强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一箱“土特产”递了过去。 “行吧,再给你一周时间考虑。不过让领导等久了是有代价的。”王良熟练地打开箱子又合上,嘴里倒是一点不客气。 “诶诶是,我之后再送点土特产给领导。”高启强从善如流,对于“代价”的意思自然明白。 只是他不知道,这“代价”可不仅仅只有土特产。 他刚走出酒店就感觉有些不对,原本守在外面的保镖竟然一个都没看见,周围也安静异常,竟然连路人都没有一个。 他赶紧往外走去,顺便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下小虎。可他刚播出电话忽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捂住了口鼻。一整眩晕感传来,他挣扎了两下就失去了动弹,昏迷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刺骨的寒冷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被浇了一头凉水。 他努力眨了眨被水糊住的眼睛,试图用手抹去脸上的水,可这一挣才知道,双手双脚都被拴住了,自己似乎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勉强地用肩头蹭掉了点脸上的水,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大脸对着他。 那男人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用阴鸷的眼神盯着自己。 “醒啦,高老板?”钟阿四看着眼前穿着高档西装打扮精致的男人被关在狗笼里浇了个透心情大好,咧开嘴笑到。 “你是谁?”高启强被盯着也不好做什么小动作,只能猜测对方绑自己的目的,奈何他甚至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我是谁?!”不提还好,一想起来钟阿四就有些狂躁,“麻古呢?!这个月的麻古呢?!” “你冷静一下,麻古是什么?你是不是搞错了。”高启强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高启盛之前贩毒留下的隐患,虽然线都断掉了,但谁又能想到最下线的毒虫竟找到了他头上,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高老板,别装了,能在京海贩毒的除了你高家还能是谁!!”钟阿四嗤笑一声,音量骤然拔高。 “确实,我高家在京海是有些名气,但贩毒这件事是绝对没有的。这样吧,你现在放了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但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去买麻古。”高启强矢口否认,又丢出橄榄枝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没有人会做没有目的的事,对方既然绑了自己那肯定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或许是财或许是权。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当我是李宏伟那种傻缺?我现在放了你然后跟李宏伟一起去精神病院?”钟阿四不屑地笑了,开口讽刺到。 高启强眼神闪动,原来是李宏伟,这下就解释的通了,这人应该就是李宏伟的上线,通过李有田的路子找到了赵立冬。既然是赵立冬的意思,那就一定有其目的性,他开口道:“赵立冬让你来的?他想要什么?” “哈哈,赵立冬?他说只要弄不死你就行。”钟阿四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从狗笼缝隙里狠狠地踹了高启强一脚,沾满泥土的鞋底直接印在了男人黑色的西装上。 高启强闷哼一声撞在了铁笼上,本就老旧的笼子被这么一撞哐啷作响,但依旧是完好无损。 “嘶——绑了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吧?上面的斗争跟你无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被狠踹了一脚他倒抽一口冷气,但还是咬着牙开始劝到。 “哈哈哈,像你这样的有钱有势又怎样,有钱有个屁用,不照样被我关在狗笼子里,真他妈地过瘾!”钟阿四抄起棍子又砸向了高启强的背,看着他在狭小的狗笼里艰难地躲闪笑得格外猖狂,“别费功夫了,老子信不过你,高启强。” 钟阿四突然发了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注射器往手臂上扎了一针才缓了过来。 见此高启强也不再多说,像钟阿四这样的情况压根不可能说得通。不过好在他之前注意到情况不对时给小虎打了电话,虽然没能说上话,但他确定是打通了的,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他们一定能找过来,他有这样的信心。 事情也正如高启强所想的那样,在唐小虎接到高启强的电话后立马察觉到了不对,高启强从来不会在拨通电话后不说话,立马挂掉的。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他立马通知了嫂子。 我听完唐小虎的陈述就意识到高启强多半是出了事,而高启强出事之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正是王良。 “赵立冬…”我压抑着怒火,但既然知道是赵立冬干的,那至少高启强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立马拨通了王良的电话,随着对面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用力咬着后槽牙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从赵立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赵立冬是怎么想的,他抓高启强的目的是什么,他会找谁…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唐小虎:“去查下李有田这几天接触了谁。” 另一方面,正在调查钟阿四的安欣和杨建突然收到了一条好消息,有人发现了钟阿四的下落,那小子竟然跑去了莽村,难怪这么多天都没了消息。 得知了钟阿四的下落后几人加班加点地去调莽村的监控,只不过莽村这地方总共也没几个监控,未必能找到人。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一方面继续让人去莽村秘密调查,另一面开始查这些天的监控录像。 不过,比起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警察来说,高启强的手下办事效率高了不止一点,才半个小时就查到了躲在码头的钟阿四。 刚收到消息,我立马就叫上人赶了过去。夜晚的海边风吹着格外的冷,但我却感受不到寒意,让人守住门,带着几人直接踹开了房门。 “出来!”屋里一片漆黑,但我知道他一定在这儿,在这个屋子里。 “砰——”地一声,我阴沉着脸,踹翻了挡在身前的凳子,“搜。” 同一时间,警局里正在查看监控的安欣突然看见一辆可疑车辆,经过放大后他惊喜异常。 “找到了!”安欣突然说到,面前的显示屏里有一一辆破车,驾驶座上的正是钟阿四。 “什么?!”屋里的其他几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凑到了安欣的显示器前。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钟阿四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被蒙着头绑在座位上的男人。 “再放大点,看看他边上的那人是谁?”李响皱着眉,总觉得那人看着有些眼熟,但被蒙着脸,加上监控像素低的原因,不太看得清。 “已经是最大了。”安欣把那张截图再次放大,模糊的像素总给他熟悉感,他有些不好的猜测,问到,“你也觉得眼熟?” “嗯…总觉得这人像、像…”李响有些犹豫,但那个答案又像是要呼之欲出,就在这时,安欣帮他喊出了那个他不敢喊出来的名字。 “高启强!” 两人同时愣了愣,双目对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安欣拿起手机一看,是陆寒。 “找到了,钟阿四他在废品收购站。”陆寒蹲在角落里小声说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家的人来了,把废品回收站围了起来,我现在不敢过去。” “你做的很好,小心点隐藏好自己,我们马上就到。”挂断电话,安欣招呼上另外几人,立马出发前往钟阿四所在的废品回收站。 “砰——”地下室的入口被暴力打开,我招了招手,带着几个保镖道,“进去看看。” “停——别动,不然我杀了他!”一道声音响起,昏暗的房间里,堆满了垃圾,中间唯一的空地中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铁笼,铁笼里的男人手脚被绑住,浑身是血。 尽管地下室一片昏暗,男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我又如何认不出,那就是高启强。 我的眼角不受控地抽了抽,看着那拿着刀架在高启强脖子上的男人,目眦欲裂。 “…杀了他?”我的声音格外的难听,在看见高启强的那一瞬我的喉咙便格外地干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宛如咒怨般干涩嘶哑。 “你也配?”我撩开衣角,直接抽出手枪对准了钟阿四的脑袋。但说实话我并不想开枪,那样的死法对他来说太痛快了。 钟阿四到底不是李宏伟那样的混混,但也算不上什么枭雄,只能说是个有点理智的疯子。 当他看见枪的那一瞬就意识到自己赌错了,他的刀不可能快过枪。 就在他动摇的瞬间,保镖看准时机踹开他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垃圾堆里,他连忙转身去垃圾堆里找刀,直接被按在了垃圾堆里。 我没再去管他,收回手枪,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铁笼旁,轻轻地伸出手,探了下鼻息。直到感受到那微弱的热气,微微颤抖的手指才恢复了平静。我一边给他解着手上的绳子,一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高启强…” 他像是没有听见,就像破败的玩偶,被丢在垃圾堆里,沾着黑的红的污渍,不会回应。 一颗心脏悬在半空,不安的情绪笼罩全身。我不敢停下,一遍又一遍地叫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落。如果不是他微弱的鼻息,如果不是他皮肤的温度,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去。 一时间我有些慌了神,耳边突兀地响起高频的蝉鸣。我有些错乱地想着还没到五月哪来的蝉鸣,好刺耳,听不见了,高启强怎么还不说话,他说了吗?是我没听见还是他没听见? 忽然一声怒吼将我唤醒,我有些恍惚地抬头,眼前一片血色,四溅的血液就像是黑色烟花一样飞溅,洒了满地。浓郁的血腥味如鬣狗撕咬着嗅觉,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划破了听觉,身后有人在摇我。 我在恍惚和清明间转过头去,听见唐小虎凑在我耳边有些焦急地说到:“嫂子,我们快走吧,条子来了。” “好。”我勉强回神,强行冷静下来。 这才看见,原本被按住的钟阿四不知什么时候从垃圾堆里找到了刀,大概原本是打算伺机而动的,结果听到警笛声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自杀了。 我没再多看,尽管人死的太痛快了,都眼下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跟狗皮膏药一样跟上来的条子查不出问题。 不再多想,我脱下外套盖在他染着血的身上,半蹲着把高启强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大概是动静有些大,他竟然有了反应,皱起眉头缩了缩。 “小熊?”我低头凑在他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一声微不可闻的回应在我的耳边响起。却像是一剂定心丸一样忽然让我冷静了下来。 还好、还好。 “赶紧去医院。”我抱着高启强的手紧了紧,大步往外走去。 唐小虎有些担忧地看着女人,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他来,但一时也开不了口,只好在后面跟着。 哪知那群狗皮膏药倒是动作快,我刚抱着高启强走出门就碰见了安欣。 “让开。”我没心思跟他嘘寒问暖,直接说到。 安欣看着女人怀里的人犹豫了片刻,错开了身。他看着女人一路走去,怀里那人垂落的手一路滴着血,直到进了车里,那一路的血迹才被中断。 “师傅…那是?”陆寒有些忍不住问到。 “…是高启强。”安欣沉默了片刻,缓缓说到。 “哦…啊?”陆寒有些惊讶,一边跟着安欣往废品回收站里走,一边问到,“不留他们做个笔录吗?” “晚点再去吧。”安欣道。 “好。”虽然有点奇怪安欣的态度,但他也没再多问,毕竟此时找到钟阿四才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