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枭：犹斗（下）（结尾H）
＊ 夜凌云一去冥界半月。狮王得知是他随自己前往冥界、又瞥见他腕上的异能锁时，面上的惊异再也遮不住，他的确弄不明白夜凌云与夜枭子之间的关系，他甚至猜想是不是夜凌云为了试探自己才故意让夜枭子假扮成将军。索性夜枭子解答他心中的困惑：“我和夜凌云承诺过同心协力、同生共死，他去我去都是一样的。只是，夜凌云往日只管作战训练，今后负责与冥界的事务，还请狮王你多担待了。” 索性这一趟，夜凌云同狮王相谈甚欢，在得知圣战的详情之后，也并没有悔意。大小事情交接完，夜凌云便踏上归程，临走时他提前向夜枭子发去消息，对方随即回复：“那我去接你。” 然而等夜凌云抵达时，他并没有瞧见夜枭子的身影，也并没有任何人来接应他。夜凌云心里觉出不妙，等了许久，不见人来，这才振翅向着云蝠殿飞去。 守卫远远见了他，忙行礼问好。夜凌云打断他们：“将军呢？刚才将军出殿去了么？”他见守卫摇头否认，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心想夜枭子大概突然被什么事情绊住，犹豫片刻，向着夜枭子的房间去。 夜凌云喜静，住的房间位于高楼层，平日除了巡逻的侍卫，也只有夜枭子会来。而夜枭子的房间则在议事厅附近，是为了更好更快地处理事务。当然那些事情在夜凌云眼里均是琐事，他并没有兴趣去听，只在夜枭子房间的拐弯处等着。 巡逻的侍卫走过两批，夜凌云不由得眉头一蹙，往日里这个时间，议事也该结束了。他随即拦下自议事厅过来的侍卫：“将军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么？”那侍卫一懵，答道：“这……总指挥，我们一路巡逻，并没有看见将军。” 夜凌云一滞，旋即走向夜枭子的房间，用异能锁打开房门。他进屋尚未看清情形，便听见屋内一阵呜唈的抽气声。“把门，关上。” 夜凌云听见夜枭子的声音，一关门忙走过去，看见夜枭子正蜷缩在地上，唇色青紫，面上挂着一层薄霜，神情半是恍惚半是痛苦，除此之外，他的异能量虽不曾减少却几乎凝滞，毫无流淌的迹象。 “怎么回事？”夜凌云一边问道，一边跪坐在他身边，揽过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握住夜枭子的手，却握了一手雪粒，只觉得彻骨的寒冷。夜凌云试着将异能量输送给他，不过零星能量，夜枭子却像是受到攻击一般，额上青筋一绷，本能要把手抽回来。 “我去叫军医来。”夜凌云干脆道，他将夜枭子扶上床，转身便要去寻军医。“夜、夜凌云……别……”夜枭子低声道，“不会有事的……”夜凌云顿时立在原地，迟疑着回过头来看他。他走过去，看见夜枭子眉宇间一片凝霜，忍不住伸手抚上去，将异能量聚于掌心增加温度，试图去热化它。 夜枭子眼睫一动，难得觉出一丝舒适的温暖，半合上眼，又略微侧头，叫夜凌云的手覆住自己的眼。不多时霜化作一脉水渍，弄得夜凌云掌心和他眼侧都格外湿润。夜凌云也不收手，手掌一动覆住他的面颊，又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你与我通讯时还好好的。” 夜枭子扯一个惨淡的笑，断断续续地同他道来。 “我的确是准备去接你的，可一进房间便失去了意识，再睁眼竟然白茫茫一片，像是在雪山上。我听见一个声音自四周传来，它自称鬼王……鬼王说，要我臣服于他，成为他的卧底。” 卧底。夜凌云立时一震，随即想起未来的自己话间所指。然而他心思一转又觉得不对，倘若夜枭子真的投靠了那什么鬼王，未来的自己何不直接言明。 “怎么？”夜枭子见他凝重地低眉，轻声问道，又替自己辩解，“我并没有、并没有答应他。”你可以信我，他本想这么说，话到了嘴边却又没什么力气。 夜凌云感受着掌心里的水意，起身找了块柔软的毛巾，坐在他床边，替夜枭子将面上淋淋水迹都擦拭干净：“你还有力气继续说么？”他见夜枭子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只得道，“那你先休息，我去找找办法，你这样的伤太罕见了。”他见夜枭子唇瓣动了动，又补充道，“我知道，不会说出去扰乱军心的。” 他见夜枭子面色稍霁，合了眼将要睡去。又想起刚才自己刚才用异能量去温暖夜枭子面庞的事，心想这样大概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夜凌云索性摘下异能锁，向其中注入异能量，催动它持续发热，又将之塞进夜枭子的怀里，这才起身离去。 其实平日里的伤势大多并非外伤，靠着输送异能量便能恢复，军医也只管外伤的疗愈。夜凌云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云蝠殿的书阁。雪山。他便想到了七平，暗想雪宫也会有这样阴邪的手段么，然而一夜翻阅毫无收获。他合上书，看着时间，又回去探望夜枭子。 夜枭子仍合着眼，夜凌云走过去仔细查看，觉出他身上的异能量有融解之势，虽大部分仍似坚冰，却已经有了部分在他体内流动，不由得舒了口气。虽然还不清楚其中原理，但他大概知道如何治愈夜枭子了。 他瞧见夜枭子眼睫一动，便静静等着他醒过来。夜枭子睁开眼时看见他，似是恍惚又合上眼，片刻之后才又睁开，定定看着夜凌云。夜凌云被他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开口就有了些笑意：“是我。”夜枭子仿佛认命般错开眼：“你怎么来了？是我睡过头耽误事情了么？”“那倒没有，我过来看看你。”夜凌云这样说着，手探向夜枭子怀里，摸到那枚已不再和暖的异能锁。他估计着，又向异能锁上注入异能量，大概足够坚持到晚上。 夜枭子看他这样，犹豫道：“你不用这样，那个什么鬼王说过，这是给我点颜色瞧瞧，不会要了我的命，大概过几天就好了。”“早几天好，不好么？”夜凌云也不容他拒绝，把异能锁又塞到他的手里，“在你完全恢复之前，就先休息，营里的事情，”他顿了一顿，“我能处理的先处理了，有重要的事我会过来同你商议的。”夜枭子却道：“平常你也不管这些，突然这样，难免有人多想。可要是我去，就是直接露馅了。”“就说你在闭关练鬼影劫好了。”夜凌云道，“还好有异能锁，不然日后出关没练成，就是——”就是又让夜枭子丢面子了。他却听夜枭子轻哼一声，只当他不满。两个人既已商定，便以言行事。 等夜凌云再回来时，已经是月悬天心。夜枭子入睡多时，已经冷却的异能锁被他放在柜子上，自己裹着被子，半张脸也被遮住。他在夜枭子床边站了半响，心里颇为犹豫，异能量凝聚的热量可以促动夜枭子体内异能量的流动，而异能锁又可以大幅度提升异能量。既如此，他戴上异能锁，再去催热夜枭子，应该是最快的途径。只是——夜凌云低眼看了看床上的人，夜枭子大概不喜欢这样。不过之前替他融化面上薄霜时，他倒也没有什么抵触的反应。夜凌云这般想着，几番挣扎下，还是戴好异能锁。 他将夜枭子环进怀里，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好笑。明明按照自己的性子，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做便是，左右是为了夜枭子，对方也不能不满什么。夜凌云这样想着，将通体的异能量催发成热量。 ＊ 夜枭子是被热醒的。 他无缘无故只身出现在雪山上，同那无处不在的阴寒声音周旋许久，在试探不出对方的真实身份后，被鬼王轻而易举地击倒在地，寒邪之气便一直笼罩着他。睡梦里大抵也是那时的场景，对方像是可以窥见他的心思：“夜枭子，你真的甘心和夜凌云共享权利么？” 其实夜枭子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这件事了。他承认独占权柄是他自底层时便有的念头，起初与夜凌云盟誓分权除了是为了军团考虑，也有不得已为之的意味，可这几万年过来，竟也习惯了身边总站着这样一个人，常常板着一张脸，厉声急语，叫战士们都对他又敬又怕，总需要他来打圆场。夜枭子不吱声，他想听听看对方还打算说些什么。 大抵便是一些挑拨离间的话，夜枭子听着只觉得无聊，低着头遮掩自己的神情。随后鬼王用一种嘲弄的语气提及了冥王与雪皇，夜枭子听着他说出鹬蚌相争，忍不住讥讽道：“我看你也没有成为渔翁吧？” 霎时雪雾四溅，强大的异能量攻击自四面八方袭来，夜枭子根本来不及躲避，被重重击进雪里。雪将他掩埋，夜枭子只觉得四肢被冻到僵硬，他试图催动异能量，却发现全身的异能量凝结如冰。“你到底想干什么？”夜枭子张口，吃了一嘴的雪。那声音哂笑：“归顺我吧，成为我在冥王身边的卧底。”夜枭子咽下那口雪，没有回答。再之后，他便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样的回忆不断循环，已经纠缠了夜枭子一天一夜，他心想现在大概是后半夜，动了动眼皮，也不愿睁眼。可他随即觉出一阵热意，胸腹间环着一只手臂。夜枭子瞬时清醒过来，一低眼看见那手臂上戴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异能锁。 是夜凌云。 夜枭子反应过来，心思几转，便明白过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有些难以置信。他转过身来，正好对上夜凌云的面容。这也太近了，夜枭子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一退。只稍微离开热源，这两日的寒冷又将他笼罩，夜枭子皱眉，只得又凑上去，心里盼望着夜凌云千万别醒过来。 “怎么了？”夜凌云低声道，温热的吐息扑在夜枭子面上，落在夜枭子背上的手也下意识一扣。 夜枭子错开眼：“吵醒你了？”其实算来夜凌云之前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他没有睁开眼，感受到夜枭子的异能量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心想也没有白费自己这番功夫。 夜枭子见他不答话，一时间颇为尴尬，又想起昨夜无助时任他伸手覆住自己面庞，他记得自己当时还主动把眉眼埋过去，还有今天早上——夜枭子忽然有些心浮气躁，他轻咳几声：“我差不多好了，你不用继续替我治疗了。”说着从他怀里挣出来，盘腿坐在一边。 夜凌云也不阻拦，不再聚集异能量的热意，尤自抱臂睡去。夜枭子看着他这样，也不好赶人，想着他替自己cao劳费心，索性让他睡着。还好床够大，夜枭子坐在另一侧，将那些混乱的心思压下，自行催动异能量运转。 等到夜枭子浑身舒畅，已经临近晨练。他扫了一眼时钟，又看向夜凌云，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自行换衣出门，又额外叫人送了一份早餐到他屋里。 云蝠军团的众人见了他又惊又喜，晨练结束后便簇拥过来，大着胆子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将军，您这样快就结束闭关了么？”“鬼影劫已经练成了么？将军真是神速啊。”“将军可否给我们演示一番？”夜枭子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他还不曾说什么，便听见远远一声：“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夜凌云瞧见这番情形，庆幸自己来的不算晚。夜枭子走时异能锁还在自己手上，倘若他真的推脱不过演示起来，估计会失败。 一时间其余人都噤了声，夜枭子扭过身来看他：“休息好了？”夜凌云点点头，见他忽然笑了一声：“那你来的正好，其实你回来那天，我就想让你看看了。” 夜凌云正不解，看着夜枭子走到训练场中央，机甲覆身，凌空一跃，异能量聚于掌心，却是向着远处劈去。夜凌云眉一扬，看着远处那块巨石四分五裂。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还是远程攻击，虽说是用了几万年的时间，这威力也不足以与自己抗衡，可是——夜凌云笑出声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夜枭子的认知缺少了一部分。 夜枭子这一招在夜凌云眼里算不上多么惊艳，却足够让云蝠军团的战士为他喝彩，早就簇拥上去。夜凌云静静地等夜枭子出够了风头，人都散去了来寻自己。 “怎么样？”夜枭子得意道，眉眼飞扬，瞧见他这般略显冷淡的态度，不由得不满，“喂？”“我在想，怎么同你祝贺。”夜凌云如实道，他见夜枭子颇为不信地撇嘴，也不争辩，问道，“什么时候练成的？”“就在你去冥界的这几天。”夜枭子答道。 其实夜枭子在等待夜凌云回来的日子里构想了很多次，同夜凌云展示的场景。他要故作谦虚，多谢夜凌云几次指点，要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其实自己还开发出远程攻击的模式来，看夜凌云会不会好奇。他知道这样幼稚极了，但是他忍不住去想，提前设计好自己的举动。他也知道，夜凌云的绝杀是亡月劫，鬼影劫算不上什么，习得鬼影劫也未必会让夜凌云高看他一眼，可他仍是想要同夜凌云证明。 “很好，”夜凌云忽然道，一片真挚，“夜枭子，我的确没怎么恭喜过别人，我只能说——你做的很好，而我是真心祝贺你的。”自然，夜凌云远有更多想说的。他虽然不知道夜枭子的那些构想，但也猜的出来，夜枭子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他想劝夜枭子无需向自己证明什么，却又怕他另生心结，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夜凌云见夜枭子面上一番神情变化，也不多问，仍记着把异能锁还给他，道：“晚些时候，你同我把剩下的说了。”他顿一顿，“我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 两个人坐在一处，夜凌云听夜枭子讲完，眉头拧成结。“他既然轻视冥王与雪皇，自身势力应该也不在他们之下，可我们的确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存在。雪山，七平，还是说他其实是雪皇的人，故意这样说来迷惑你？”夜凌云道，“能将你无声无息地掳走又送回来，雪皇身边有这样的人物么？我倒是听狮王提起过什么元正长老，可这个人此时应该在二平。” “搞不好，也可能是雪皇灯下黑，她的手下要反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夜枭子猜测道，云蝠族一向敌视雪皇，在他眼里，出现一两个叛徒也没什么。 “你是说背叛么？”夜凌云不由得神情凝重，想起他要说的事来，又心底一沉，“说到这个，夜枭子，假如我当初没有放弃首领之位、成为将军，你会背叛我么？”他看着夜枭子呼吸一滞，竟觉得自己犯蠢，索性也不等他答话，将关于未来的自己的事情，悉数讲给夜枭子听。 夜枭子听得有些难以置信，当然，他并不觉得未来的夜凌云穿越十万年这件事令人难以相信，而是另一个夜凌云的所作所为。在初见夜凌云的那段日子，他就知道夜凌云大概是一个怎样的人，冷漠无情，虽说不上嗜血，却也实在没什么恻隐之心，只信奉他那一套强者理论，而他们这些弱者，大概远入不了他的眼。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没有经过旁人劝说、冷傲了十万年的人，怎么会为了云蝠军团来杀死曾经的自己。夜枭子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唯一可以让他毫不犹豫相信的地方，就是夜凌云对他颐指气使十万年后，他选择了背叛——哦，自爆这件事也非常像自己的所作所为。 “难怪，难怪你会放弃。还有什么，”夜枭子回忆一下，“试一试为云蝠军团心痛的感觉——”他还是觉得这件事莫名其妙。 夜凌云一噎，想起那日场景也觉得有些好笑，便不多说什么，只问道：“所以，你会背叛是么？”夜枭子错开目光不与他对视：“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夜凌云并没有生气，他追问道：“那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投靠鬼王么？”夜枭子一愣，心念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是说，未来的我投靠了鬼王——未来的你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么？” 夜凌云摇摇头：“事情坏就坏这里。如果这十万年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变化，那么鬼王应该也会要求你顺从他。倘若你答应了，而那个我并没有提到这件事，这就意味着他并不知道。” “那又怎样？我不都是自爆——”夜枭子随口道，忽然面色一凝，扭过来看向夜凌云，“过去已经改变了，那么那个自爆的我是不是可能会复活？”“我并不知道。”夜凌云答道，下意识握紧了手。夜枭子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皮笑rou不笑道：“或许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你立即动手杀了我。” “我不会的。”夜凌云毫不迟疑，他大概料到了夜枭子会这样说，重复道，“夜枭子，我不会杀了你。”他看夜枭子表情有些松动，心里无端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要杀你，当初就已经动手了。”“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鬼王的存在，未来的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夜枭子屈指在桌面上叩了几声。 “但你没有答应他。”夜凌云试着向夜枭子伸出去手去，他摊开掌心，缓声道，“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就下定论，或许这只是我们多心了。我只能明确一件事，就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夜枭子，没有答应鬼王。”他看见夜枭子垂下眉眼，离自己掌心不过几公分的手并没有握过来，而是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是在思量。 许久之后，夜枭子才又抬头：“你打算怎么做？怎么处置我这个有叛徒之嫌的人。” “没有什么叛徒之嫌，夜枭子。”夜凌云压眉，看着夜枭子的假笑一时间如鲠在喉，他决定不再纠结这件事来刺激他，将话题一转，“我看过你的行程表，过几天营里轮休，我会送你去冥界，这件事需要和狮王商量。”夜枭子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离开了。 ＊ 他们到冥界时，狮王在外，一收到消息便嘱咐金狮银师招待好他们，他立刻赶回来。 夜凌云和夜枭子坐在会议室里，两相无言。夜凌云可以感觉出来夜枭子在躲着他，心想他大概是在生气，却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悄声用余光去打量夜枭子，正犹豫着开口，狮王推门而入。 四平与冥界的事宜交给了夜凌云，事情自然也由他来说。他并没有提及未来的事，而是简述了夜枭子的遭遇和鬼王这个潜在的危险。狮王听着，只觉得疑点重重，他下意识扫了夜枭子一眼，见他一脸平静，像是把自己交由他们随意处置。“所以，”他听夜凌云道，“我希望可以把夜枭子送去安全的地方。” 狮王一时不解，夜枭子波澜不惊的面上终于有了松动，诧异地看向夜凌云。夜凌云见状，解释道：“夜枭子没有给鬼王答复，而鬼王对他略使颜色并没有杀他之意，日后必定会再找上来。如果夜枭子拒绝，怕是再也不能活着回云蝠殿了。所以，我希望将夜枭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狮王有些迟疑，他斟酌着开口：“可是这鬼王的手既然可以伸到四平来，夜枭子将军走了，他也可以找下一个卧底。即便他们都不答应，总不能有一个就送走一个吧？”夜凌云一顿：“那你觉得呢？”狮王低头思量，过了许久才道：“或许我们可以让夜枭子将军成为这个卧底，只不过是我们安排在鬼王身边的卧底。”“不行，”夜凌云果断道，“夜枭子既然当时没有答应鬼王，他就已经很难得到鬼王完全的信任了，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狮王没有想到他这样绝对地否定了自己的提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夜枭子道：“我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夜凌云扭头与他对视，眉压得更低，眼里满是不同。夜枭子勾起一个笑：“鬼王这样挑拨离间，又安心放我离开，大概是笃定你我之间间隙已久，我为了自己的安全，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那是他不知道，我和你有着同生共死的诺言。”夜凌云沉声提醒他。夜枭子摆摆手：“这件事拢共也没几个人知道，你不用担心走漏风声。” “夜凌云，鬼王既可以在四平找到我，你又怎么确保将我送走之后他不会找到我的藏身之地呢？与其东躲西藏，还不如就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夜枭子道，“而且，正如狮王所说，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还不如让我去。这对云蝠族、对冥界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他一笑，“留下来和你一在明也在暗，才算得上是同生共死吧。” 夜凌云几番张口想要反驳，却没有说出话来，最终选择了沉默。狮王自然不会反对，同夜枭子简单地商量几句。夜枭子一一做了应答，他大概是不想氛围如此僵硬，最后同狮王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大概卧底最知道怎么选卧底吧。”然而这句话落在夜凌云耳中却是不一样的意味。 他们来得匆匆，走时也快。二人回到四平，夜凌云远远望见云蝠殿矗立，见夜枭子不做停留就要回去，一把握住他的手：“你——我并没有认为你会投靠鬼王，这件事你要信我。”夜子没有转过身来，任由他拉着，只低声答道：“我知道，如果你认为我有嫌疑，早就把其余的事情都告诉狮王了。夜凌云，我相信你。”“那，也不要躲我了。”夜枭子眼底一暗，终于回头冲他翻个白眼：“谁躲你了？你是雪皇么？”他反手握住夜凌云的腕子，“这么晚了，还回不回去？” 夜枭子看着他恳切神情，心里幽幽一叹，想道：“如果你知道了我这些日子所想，又还愿意信我么？” ＊ 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夜枭子在几年之后才被鬼王第二次召唤。他将已经编好了数年的台词一一道来，当鬼王问及他与夜凌云一道去往冥界时，夜枭子扯出一个半是冷哂半是气恼的笑：“还好我和他去了，没想到他让我们云蝠军团效忠的不过是一口棺材。”他嘲笑着夜凌云不知道哪里来的愚忠和冥界今日的没落，希望鬼王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然而鬼王并没有这样轻易地相信他：“证明给我看，证明你对我的忠诚。还记得上次的滋味么？那远不及你欺骗我下场的万分之一。”他大概是警告夜枭子，将一样的招式再一次落在夜枭子身上。 于是夜枭子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夜凌云支走了侍卫，破门而入。当日夜凌云便执意要求，搬到夜枭子的隔壁：“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处于随时被带走的危险里，也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异能量凝滞的伤痛。”夜枭子见他这般，同他商议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云蝠殿惯例地修缮时，他搬到了夜凌云的隔壁，倘若鬼王问起，就说是为了监视夜凌云。他们还额外在墙上修了一出暗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异能量可以打开，方便夜凌云避开别人来替他治疗。 夜枭子一次次被夜凌云环在怀里，热量驱散他浑身的寒邪，也叫他心里一片涩味。与夜凌云不同的，夜枭子在得知原本的夜凌云并没有发现鬼王的存在与原本的自己是卧底一事后，第一反应竟是不再坚定拒绝之心。身临其境过，他知道鬼王的势力不在冥王与雪皇之下，虽然做不到以一敌二，但是若是在冥王雪皇斗得两败俱伤时跳出来，后果可想而知。而他们云蝠族信奉冥王已久，又有夜凌云这样的冥王护法在，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他自问对冥界也没什么忠心，顺势应下狮王的邀请，也不过是因为不得不在冥王与雪皇中二选一罢了。而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选项。夜枭子不得不感谢狮王，他的提议可帮了自己一把。 他又想起夜凌云将自己送走的打算，不由得一笑，夜凌云怎么会想出这个差劲的法子。虽说差劲，却也未必不是最好的，自己若是被送走，倒也不必现今这样算计，再出其他叛徒，夜凌云也不会手软。他这般想着，悄声看向夜凌云朗逸眉眼，他一向觉得夜凌云得到了上天殊宠，天赋之高让他现在也是又羡又妒，只认他那套死理时又叫人气结，如今细看，到有些迟钝地发现，夜凌云生的也颇为好看。夜枭子静静看了半响，实在挑不出毛病，便错开眼，屈起手指，暗想自己该如何行事。 ＊ 夜枭子自鬼王那里返回，一进屋便被钢爪抵在脖颈间。“你来得还挺快。”夜枭子毫不意外，也不见迟疑地避开钢爪，绕开夜凌云，走进屋里。 “看来你得到鬼谷的信任了，这次偷袭没有白费功夫啊。”夜凌云讥笑道。狮王在不久前招服鲸鲨王，近日又叫金狮带领舰队从三平运回一批物资，以供冥王修炼所用。那时夜凌云例行汇报，刚一结束就得知舰队被偷袭，金狮负伤，物资大半毁于爆炸之中。狮王惊怒之下，调来了舰队监控的资料，虽然不全，来人又身披披风戴着面具，可那招招式式——“你遮掩得很好，要不是我太熟悉鬼影劫，只怕也要被你瞒过去了。”他说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愤又在胸口汹涌。 夜凌云打量着他周身，并不像之前那样寒气侵体、满身冻伤，只手背上不可避免地覆了一层霜粒。此时夜枭子自行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水去暖自己的手背，又盘腿在矮几侧坐下，这才悠悠开口：“比起和我闲聊或许你更想杀了我。你没有告诉狮王？哦，是想直接提了我的脑袋过去么？” 夜凌云冷哼一声，倏地收回钢爪，仍站在原地：“为什么？”“夜凌云，你知道的，十万年后的你都尚且没有发现鬼谷的阴谋，你怎么可以保证结局是冥王赢呢？如果冥王输了，我们的云蝠军团一样会灰飞烟灭。”夜枭子道，他低眼看着腾腾水汽和手背上毫无融化之意的霜，动了动手指。 “两面下注，你怎么知道不是两面皆输呢？”夜凌云反问道，他随夜枭子的目光看去，瞧见他冻得僵硬的手，还未生出太多的心软，便又暗自咬牙，不肯动一步。 夜枭子笑了笑：“不去赌一赌怎么知道呢？若你信我、不干预我，这赌局我还有赢的可能，云蝠军团能有一半存活的概率我就算是赢了。不过你若不信，对于你来说，现在也为时不晚。你知道我见鬼王时，从来不会戴异能锁去，现在刚回来自然也没有戴着，我比不上你，你可以动手了。” 夜凌云没有动，夜枭子也没有动，两个人一立一坐，面色皆是晦暗不明，就这样僵持着。过了许久，夜枭子手里的水已经凉却，他有些头疼地看了看手背，将杯子放在几上。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夜凌云朝他走过来了。夜枭子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暗自深呼吸几下，又伸手，想去握杯喝几口水。 夜凌云就是这样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聚集了热量的手心牢牢贴合上夜枭子的手背，又坐在了夜枭子的身侧。夜枭子忍不住手指颤抖，他听见夜凌云无可奈何般叹气：“所以，不赌一赌，也不能确定我心中所想么？”下一秒，夜枭子便又被他拥住，没有催动异能量散发出热，只有属于夜凌云的温度。他感觉到夜凌云将头埋在自己颈肩上，像是异常疲惫，这个人松弛下来。夜枭子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子再跳下去，就要破胸而出。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挑我去冥界的时候，故意不多遮掩鬼影劫。你希望我发现这是你所作所为，希望我来质问你，希望我直视你的心机，”夜凌云的声音发闷，叫人听起来格外不真实，他自己也觉得不真实，在几万年的试探之后，他还是决定用不容夜枭子反驳、直接而又克制的方式，“也希望我在知道这一切后还是相信你，又希望我不仅仅是信你。你在赌，夜枭子，赌一件你知道却不敢相信的事情。” 夜枭子低眼，看着手背上的霜融化成水，沿着两个人的指缝淌去，夜凌云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轻轻握住。他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夜凌云思考片刻，答道：“刚刚——是我迟钝了。” “那我赢了？”他轻声道，听见夜凌云似是一笑，接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静静维持着这个姿势，夜枭子伸手覆住夜凌云的肩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他似是要挽回一点面子：“你知道，这件事不过是顺带而已。”“我知道——我也知道，此后你我之间又要不得不互相提防。”夜凌云苦笑一声，明明是两个人情好之时，却又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狮王那里，这次我不会说的。”夜凌云收敛一腔情意，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来，“以后的事——” “你我各凭本事吧。”两个人不约而同道，又纷纷一笑。 ＊ 二人定情，却也没什么表现，平淡地如往常一般，各管各的事务，偶尔起一起争执。不同的是有时两个人也互甩脸色，说话夹枪带棒，旁人看着心惊胆战，却也不知缘由。这般行事七分是假，三分是真，假在为了迷惑鬼王，真在他们两个各凭本事去破坏对方的计划，一番暗斗下来往往将彼此气得不轻。索性鬼王并非经常要见夜枭子，有时隔个三年五载，有时要隔上数百年。 狮王对此倒是一概不晓，他只知道夜枭子得到了鬼王的信任，有时会送来一些情报，说鬼王叫自己偷袭某某。为了稳固夜枭子在鬼王身边的地位，他们就配合着演戏，雷声大雨点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夜枭子可以过关，也减少冥界的损失。 有时也有例外，恰如此时此刻。 夜枭子知道，夜凌云对敌从不心软，只他没想到夜凌云竟真的会对自己使出亡月劫，虽说夜凌云刻意放慢了动作，让自己躲开锋芒，可他还是被余锋伤到。偷袭蝎王的行动失败，鬼王震怒之余，狠狠惩治了他。 夜枭子醒来时，是在夜凌云的怀里。他眨了眨眼，感觉到夜凌云身上的热意，索性闭上眼，赌气不肯看他。夜凌云知道他心里有气，将他又往怀里紧了紧：“等这一切结束了，我教你亡月劫。”谁稀罕？夜枭子翻个白眼：“你要真想道歉，不如现在让我揍一顿。”他说完，也不用上异能量，徒手向夜凌云劈去。 夜凌云下意识捉住他的手腕，瞬间失笑。“笑什么笑？”夜枭子半羞半恼，就这样同他扭打起来。他们往日练的招式此刻忘得一干二净，只凭着本能去攻防，只可惜夜枭子还是打不过夜凌云。夜凌云捉住他双手，将他按到在床上：“还气么？”夜枭子皮笑rou不笑，一口咬上他的脖颈。夜凌云不躲，手一松，环住他的腰背。 夜枭子咬着咬着，嘴上渐渐没了力道，唇齿贴着夜凌云的肌肤，似吻似吮。于是这场打闹便彻底变了性质。 夜凌云低头，两个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唇不过几指的距离，吐息交在一起，他试探着在夜枭子嘴角轻啄一下。夜枭子心想他大概的确不会这样的事，勾住他的脖颈，半闭着眼侧头吻上他。 夜凌云伸手探进夜枭子的衣间，凭着本能去触碰去抚摸。夜枭子此时伤未痊愈，骨rou皆冰得厉害，他只觉得想去和暖这具身体，聚了更多的异能量在手上，沿着夜枭子的脊骨一寸寸摩挲。夜枭子被烫得浑身发颤，他忍不住从夜凌云身上索取更多的热量，伸手胡乱地解开他的衣裳，挺身贴了上去。正如夜凌云所点破的那样，他希望夜凌云信他爱他。 唇舌短暂地分开，两个人额头相抵，喘息声连成一片。夜枭子瞧夜凌云情动的模样，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他有些恍惚道：“我和你，本应该是敌人的。”“没什么本应该的，你猜另一个我会不会想，他和他的夜枭子也本可以是你我这样的。”夜凌云抬手，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夜枭子失笑，忽然觉得夜凌云有些不讲理，明明他们才是被改变的那一对。 夜凌云瞧见他笑，忍不住又吻了几下，被夜枭子躲开，他也不追，顺势去吻他的脖颈。他本来为了替夜枭子疗伤聚集异能量而浑身燥热，遇上夜枭子寒凉身体，倒也如鱼得水。夜枭子低吟一声，又不肯在这种事上还输给他，手落在夜凌云胸腹上一路燎火，最后直接奔向他胯下去，拢住那根早已经勃起的性器，果然听见夜凌云呼吸一瞬间粗重起来。 夜凌云有些难为情地看他，夜枭子便调笑道：“你不会连这种事情都没做过吧？”夜凌云不答，只自顾自来吻他，咬着他的下唇。夜枭子便张开腿，他们两个的衣服早不知何时脱了个干净，如此一来，彼此的性器就贴在一起，顶端一碰，皆是忍不住抽气。 “你也伸只手。”夜枭子道，他一只手的确没办法将两根性器完全握住。夜凌云依言，学着他的样子去抚弄。一寒一热两只手taonong着，刺激层层叠叠涨潮一般，何况眼前是自己钟意之人，双方皆是心绪翻涌，不知多久一起发泄出来，失神间竟觉得十万年都不如这一刻光景。 两个人温存着，时不时交换一个简单的吻。夜枭子忽然一笑，夜凌云问他：“怎么了？”他便道：“笑我自己。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捧了一颗真心来，虽然那时不同今日情意，做法也很不像一开始见到的你，但是你也是真心实意的。甚至，你当时处处忍让小心翼翼，也是怕与我结怨吧？”他自嘲般叹口气，心底为了夜凌云竟生出一片酸软，“是我本性难改，当时提防你，后来又借着你的信任当双面间谍——是我辜负了你。” 夜凌云见他几万年来从未这般恳切，无不动容，凑近些道：“你没有辜负我什么。我知道，当日的提防如今做卧底，也是为了云蝠军团、为了我们的族人。而你愿意和我说这些，已经是在信我了。”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多此一举，鬼王骗得了雪皇也未必赢得了冥王。”夜枭子一噎，什么酸软都一扫而尽，有些气恼地去咬他的唇瓣。两个人不多时便又纠缠起来，再分开时都是气喘吁吁。 “枭子。”夜凌云低声唤他，夜枭子觉出腰腹间抵上一根性器，看他难耐的神色，有意逗他：“你凭本事来吧。” 不多时夜枭子便有些后悔。夜凌云捞起他一条腿架在腰上，一边吻他，一边手指在他臀瓣上捏揉。夜枭子被他吻得有些晕头转向，又不肯示弱，手掌抚弄着他的胸腹，只觉得手所能及尽是好肌骨，欢喜非常。这边夜枭子双手一路搓揉向下，那边夜凌云指尖也探入他臀缝里，在xue口外按压几下，画个旋便试着戳进一节指。 “唔——”夜枭子轻哼一声，不适地拧了一下眉，向夜凌云怀里靠去，抬头向他讨个吻。夜凌云低眉细细吻他，另一手去taonong夜枭子半勃的性器。指尖按压着四壁，抓住难得松动的时机又进一节，夜枭子又呜呜咽咽低声喘息个不停。如此反复，等夜枭子可以容纳下三指时，“可以了。”夜凌云抽气道，他抬手勾住夜凌云的脖子，略微抬了抬腰，将自己交给他。 夜凌云提胯一送，刚进了一个顶端，便被xuerou挤压得一阵酥麻。他见夜枭子眼角飞红，勾着自己腰背的腿往下压了一压，忍不住倾身而下，在层层叠叠的xuerou里不断向更深处开拓。等他全部进入时，两个人皆是一身的汗。 夜枭子只觉得又酸又涨，股间麻得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将勾着夜凌云的腿放下来。这一动xuerou顺势一挤，两个人都被刺激地轻声呻吟。夜凌云吻了吻他满是细密汗珠的额角，寻求他的允许。夜枭子双手自他腋下穿过，扣住他的肩骨，等自己大概适应了，才扭过头来回吻他。 夜凌云倒不敢轻动，他沿着夜枭子脖颈一路向下吻去，在他肩头又吮又吻，一手覆上夜枭子的胸口，两指捻住浅褐色的乳尖慢慢揉碾，倒是把夜枭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悉数还回去了。他另一手扫着夜枭子的尾椎骨，觉出他一阵阵轻颤，有些难耐地扭了扭腰肢，这才试着动起来。 夜凌云毫无章法，纯粹是直出直入，又顾及夜枭子的感受，放慢了动作。如此一来反而又苦了夜枭子，勃然昂扬的性器碾磨过他xue里每一寸，要把叠叠xuerou一一展开，细细密密的快感迭迭传来，钝刀割rou叫他得不到痛快又舍不得这份柔情。捱了半晌，又一次被直接贯入，他落在夜凌云肩背上的手指一扣，细长的呻吟从他唇齿间泄出来。他终于忍不住咬住夜凌云的耳垂，催促道：“说好的本事，除了这样折磨人就没了么？啊呵——” 夜凌云腰间一快，分毫不差地撞在他xuerou的凸起上。他其实也忍得足够了，夜枭子几近迷离的神情和断断续续的喘息在他眼里都是一声声催死令，叫他在原始的本能与克制间走钢丝。夜枭子这样催促，叫他毫无顾忌地遵循了本性，云蝠不嗜血，却也喜欢将猎物拆吞入腹。他一手扣住夜枭子的腰背，腰上一用力，抱着他坐起来。夜枭子轻呼一声，只觉得身体更深处也被毫不留情地拓开，连忙扶住夜凌云的肩。 夜凌云低头去吮夜枭子的胸腹，舌尖舔弄着他的乳尖，全没留意到发出啧啧水声，另一手环住夜枭子的性器，他这几番下来也知道该如何去取悦夜枭子，用指腹上的薄茧在铃口反复摩擦。夜枭子被这样刺激得一阵头昏脑热，xue又在被顶弄，实在受不了前后夹击，低声唤着夜凌云的名字，见他始终不肯抬头，扯着他的发迫使他离开。夜凌云也不恼，看他喘个不停，又扣住他的脖颈与自己亲吻。 夜枭子后悔莫及，任由他掰开自己的臀rou，将性器埋得更深，最敏感的一点被反复碾压，酥麻得他腰窝都有些发酸，糊里糊涂就被cao弄得又xiele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夜枭子断断续续同他道，一句投降的话说得破碎不堪，他实在不明白，难道在这种事情上夜凌云也天赋非常么。 “再等一等。”夜凌云哑着声音，本来他就堆积了太多的快感，见夜枭子这样情态，更受不了，将他往床上一推，分开夜枭子的双腿，倾身而入大开大阖，最后一泄如注。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不断地喘着气。夜凌云试着支起身子，却又几次三番失败，像是毕生气力投进了这一场欢愉。夜枭子见他这样，伸手环住他，叫他无需顾忌地跌进自己的怀里来。头发都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夜凌云觉得有些痒，忍不住侧了侧头，瞧见夜枭子正静静看着自己，便又笑着去吻他。 ＊ 十万年流过，七大平行宇宙再次连接，那枚他们共用了几万年的异能锁最后戴在了夜凌云的腕间。他们交换了一个吻，各自踏上自己的路。 ＊ 一个全员存活情况下的彩蛋： 狮王看着一脸“你拿我没办法”的夜凌云，又望向他身后微微假笑的夜枭子，还是选择不再追究夜枭子当双面间谍的事情。他低声嘱咐道：“还好除了鬼王几句话也没什么证据，你可盯好他，别再让他当什么双面间谍了。” 夜凌云想了想，没有回答。 狮王见他这样，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 另一个彩蛋： 送走了穿越故事线的另一个他们，夜枭子评价道：“那个你脸好臭。”夜凌云想了想，道：“那个你也是。”“你说他们这算走出轮回了么？”他们对视一眼，夜枭子摆摆手：“算了，让他们继续困兽犹斗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