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之澜歌4（海波东）（下章开车）

    由于出乎意料外的情况——沙漠中的佣兵工会被毁、火参想要跟着海波东、而海波东又中了蛇毒、未出沙漠前蛇人随时可能会找上他们，所以两人就要为超出预料的情况买单，他们需要多余的食物和水，还有解毒的丹药。

    寻常的丹药无法彻底解除掉美杜莎女王的毒，即使目前看来并不致命，但确实会对海波东的身手有些影响。

    两人干掉一波走私蛇人的强队、主要是海波东出的手，为了得到食物和水，唯独解毒丹并没找到，但火参大概能解这个毒，所以他们并不太着急。

    最后面对被走私的蛇人，可能一般人看不出海波东犹豫了，这个一直信奉让人闭嘴的最好方式就是死亡的斗皇强者，冰棱浮在周身，以一种极其不利落的姿态，并没有立刻夺取蛇人们的性命。

    火参有些好笑，他知道这些蛇人被抓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那悬赏令真的就祸害了他不少无辜的族人。

    “他们活着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海波东难得的解释在火参心里直接从“我这是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给你留下无情的印象”、“我们一起离开沙漠”直接快进到“我想和你结婚”。

    眼前蛇人和曾经火参被迫杀死的人类重合了，他们可怜的哀求纵使会令火参心软，可就如同海波东所说的——

    “人的命运在出生前就注定了。”

    即使佣兵不抓他们，这些蛇人的实力也支撑不了他们在这沙漠中苟活多久，更何况他们还想离开沙漠，泄露了行踪，他的meimei哪怕不想伤害他，但他身边的海波东就说不准了。

    “你这个话不太吉利。”火参兴致不高，所以他想说几句俏皮话缓和心情：“我所做的事就是要违抗我的命运和你去私奔唉，你不是在咒我失败吗？”

    海波东不是什么能言巧令的人，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感觉当初因为自身经历而同情这个同样被命运束缚身不由己的蛇人的自己是个傻逼。

    他深吸一口气，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自从遇见这个蛇人后，深呼吸的次数比遇见他之前的次数加起来还多。

    随着冰棱主人的心态波动，浮空的冰属性凝结的冰棱颤动着，在蛇人奴隶们惊恐的眼神下，冰棱暴射而出。

    火参在听到蛇人们的惊恐的叫声前立刻闭紧了眼睛，要知道新时代的妖怪可不像他们的先祖那样打打杀杀惯了，很多新时代小妖怪们都见不得血，火参虽然转生后手下也有不少亡魂，但还是洗不掉骨子里的那份心慈手软。

    “你们走吧，别说遇见过我们。”

    唉？火参缓缓睁开闭紧的眼睛，圆溜溜的翠绿眼珠转来转去，偷瞄着并没有原地升天的同族们——圈住他们的笼子被冰棱切开了可以进出的口子。

    “你这是……？”

    周遭冷凝的空气又陡然回复到了沙漠中该有的温度，火参讶异地望向突然改了主意的海波东，他转身想跟上去，又回头望了望他那同样搞不清状况的同族们。

    “走了。”

    这回是海波东主动招呼着火参，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是说怕他们泄露我们的行踪吗？你怎么……”

    虽说那个蛇人的话大都没有任何意义，可以直接当做废话左耳进右耳出，但他却总是能偏偏用偶尔的几句话抓住他的心神。

    他想起自己生在佣兵团的那些经历，他如同傀儡一般，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唯一一次做出了出格的事，那个人却最终为了他自杀在他的眼前。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在告诉他，天命不可违。

    但这条蛇人的出现，就好像灰白的世界被强融进了明艳的橘红，张扬热烈，他从未见过有人这般能笑着迎接自己的命运，一个临近死期也能笑出声的傻子。

    和他完全相反。

    那蛇人与其说是认命，不如说更像是毫不在意命运，他能活一天就折腾个一天，总是突发奇想改变主意，之前打算接受死亡的命运，马上就变成想要跟着他一起走出沙漠。

    就好像这并不需要人竭尽全力、耗费心神才能去做的事，大不了就失败，因为他早就能坦然接受最坏的结果了。

    这也让他忍不住……也想试试这所谓的天命，究竟可不可违。

    “你的实力怎样？”

    “嗯？”火参被转移了话题，但诚实的回答了海波东的发问：“斗皇巅峰吧，卡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这荒芜的沙漠也没什么突破的契机。”

    海波东点了点头，很好，斗皇巅峰足够在加玛帝国横着走了，再加上他也排在加玛帝国十大斗皇之一，这塔戈尔沙漠怎么可能困得住两个斗皇强者？

    “能走出去。”海波东怕以蛇人那蠢笨的脑袋没法理解，又扩充道：“以我们两个的实力，能走出去。”

    “这样啊。”火参突然笑了起来，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笑，而且真心实意似的开心：“你总说命运是注定的，那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命运就是注定要等到你，等你带着我走出塔戈尔沙漠。”

    “我是说实力，不要多想。”

    “对啊，只凭我一个人的实力不够，所以我需要你！”

    火参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爱就是这么神奇，只要感受到了爱，周遭的一切不好的，都被隔离了出去。

    “我之前还埋怨过命运，让我注定要失去什么，但现在我改观了，我觉得有时候命运也不总是苛责我。”

    火参那双绿眸熠熠生辉，其间炙烫的情谊竟比那太阳更灼人。

    “命运也让我注定遇上你，真好啊，命运除去会带来失去，还能带来相遇与相爱。”

    “不要再抗拒这命运的相爱了啊，我听到你在我靠近时，心跳总是会快一点。”

    ……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二人也总算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四周都有遮蔽物，却开了个天窗，这个世界没什么污染，所以夜空中的星星特别漂亮。

    “这解毒丹只能暂且压制，根除不了蛇毒。”

    海波东翻出自己纳戒中的解毒丹，吞服过后用功化掉，不出所料并没有太大成效。

    火参并未回话，因为海波东褪去了上衣，矫健的肌rou上布满了疤痕，却也看着更富有魅力——火参眼睛都看直了。

    虽然在他们蛇人里，大家都布料少，男性蛇人有的除了部分位置的铠甲，其余就是裸着的，火参从仪式上跑走前将饰品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个内搭，但是吧——

    人性在妖族中同样通用，平时布料裹得越严实，别人就越想脱。

    “我来帮你吧。”火参义不容辞地挺身，直接被手抵着胸膛推后。

    “不用，把匕首拿来，我自己能处理。”海波东真的不想去思考这个蛇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我来！你自己处理不了！”

    “我讨厌别人碰我！”

    “你理智点，这蛇毒不能放任不管。”

    “那请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海波东的话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这真是难得。

    “我保证！我发誓！”火参为了应付过去装模作样地起誓着，几乎快把猴急写在了脸上，“而且你现在没感觉到斗气运转越来越滞涩了吗？这蛇毒越早解越好！”

    “那你说怎么解。”

    “当然是把蛇毒吸出来。”

    两人着实较着劲撕扯了会，海波东最后不得不向形势低头，让火参去处理他肩头的伤势。

    好在火参不全是捣乱，规整地将腐rou剔除，海波东在此期间一声未吭。

    火参将蛇毒和毒血用嘴吸，一般人不要模仿，因为很可能迎来的结果是两人一起被毒死。

    只不过是因为火参虽为无毒蛇，但血脉上的免毒天赋被带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可以直接无所顾忌的用嘴吸。

    也不是无所顾忌……

    火参眼神飘忽地看着面前裸着的宽阔脊背，肌rou宛如蓄势待发的豹子，令他这个性取向天生就弯成蚊香的非直心脏砰砰跳。

    “我……我……那个……”火参声线都开始发飘，“我开动了哦……”

    背对着火参的海波东闻言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当然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尤其是那蛇人表情简直就是写着他就是在想那档子污秽之事，可上天有时候就是会对特定的人有所偏爱，火参五官生得俊，任他做任何表情都不难看——海波东愣是升不起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火参垂下了头，将唇贴上了患处，不同于匕首冰冷的温度，海波东恍惚感到自己要被人的体温烫伤。

    “嘶——”

    他没忍住发出了痛呼，然后他又明显的感觉到本就贴在小心翼翼的患处的触碰感更轻了。

    从一开始，一切就乱了。

    海波东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最初碰见这个意图刺杀人类解救同胞的蛇人，没有选择将“活捉蛇人”更换成价格更改后变得更高的“击杀蛇人”的任务，放任这个实力水平好似高他不少的蛇人跟着自己，纵容他每一次逾矩，甚至还想过……离开沙漠，到那蛇人追击不到的地方。

    然后就分开吧。

    被吸吮出毒血的感受并不好受，但他却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

    海波东并不是那种会探究剖析自己心动的理由，他足够成熟，纵使他人生大半时间都待在那规则森严的佣兵团，却也知晓着人会因为各种原因心生躁动，可能是身体激素做崇，可能是对方某些特质，亦或者是因为他们相似的经历产生了共鸣，在这段不算太紧迫的追杀与逃离中，躁动的欲望被无限提升。

    他总是在不合适的地方遇见干净美好的人。

    海波东想起为了他而选择自杀死在他面前的师妹，现在这样的身影又出现了一个蛇人，他们都不该生在那般的环境之中，他们灵魂自由，却身陷囵囤。

    这次，他会带着这个蛇人离开塔戈尔沙漠——他要挣脱这命运的束缚。

    ……

    “亲，你有没有感到身体发热，血管扩张，血液流速加快……？”

    “是没能解开蛇毒吗？”

    “不，这蛇毒的主人没想杀死你，所以吧……这蛇毒与你之前吃的丹药中和，加上我的唾液有点特殊……毕竟是蛇毒，而我也是蛇，虽然我是无毒蛇……呃……总之……”

    “长话短说。”

    “这毒血吸出来了，但你我都因此发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