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齐聚(修罗场之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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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梁海草原绵延千里,水草丰美。 大宏开国之初,乌梁海便是晋氏皇族的御用围场,除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的四时田猎外,外人等闲不得进出。 这日,赫连宗一行随使节来到乌梁海。 远远望去,草原广阔得好似没有边际。风一吹,草浪起伏,仿佛一片绿色的汪洋。 身后随行一众渐起sao动,赫连宗没有制止。 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八月仲秋,正是乌梁海最美的时节。金色的落叶松,火红的五角枫,碧翠的云杉,淡绿的樟子松......层林尽染,溢金流丹,五彩缤纷,美不胜收。 这里风清云淡,野芳琼香,这里天高气爽,碧草如茵。 这里有群羊如云,悠然自得,也有骏马奔腾,气势磅礴。有山峰如簇,玉霜累累,也有碧溪潺潺,水天一色。 这里曾是匈奴人引以为傲的牧场......然而,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赫连宗展目四望,天苍野莽,鹰隼飞翔。 他想到祖父车儿焜临终的遗愿,一时颇觉不堪重负,几有苍穹压落、云欲堕肩之感。 “二王子......” 格雷托正待说什么,便听嗒嗒嗒的马蹄声传来。 西胡众人望去,只见几骑人马渐渐驰近。赫连宗扬了扬鞭,示意身后一众人安静。 不一时,枕鸿驰近,身后跟着的第二骑是去岁的状元郎崔伯玉,他是此次迎接西胡使团的礼官。 双方见过礼,枕鸿并不多说什么,便由崔伯玉指引带路,途中为西胡使团指点各处景观,一一介绍。 直肠子的扎尔木最先按捺不住,扬着嗓门叫道:“这么好的地界儿,干放着都浪费了,给我们放牧多好啊!” “就是!你们皇帝也就偶尔闲了过来玩玩儿,啧,用中原话怎么说来着——暴殄天物!” “诶,对!暴殄天物!还是给我们放牧的好!” 西胡使团里,几个人与扎尔木一搭一唱地起着哄叫嚣,说着中原话的口音怪里怪气。 崔伯玉应对不及,神情一变,脸上已有些不好看。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不如你们派了人去跟前齐的高祖汤敬石商量一番?”枕鸿微微一笑,又道:“说来我朝徐大将军与常大将军的后人此番也来了乌梁海,我正好可以为大家引见。” 扎尔木等叫嚣的人神色一僵,不再开口。 前齐高祖汤敬石,当年乃谋篡前朝而立。为保自身,汤敬石不惜与外辽媾和,将幽蓟十六州拱手割让于人,其中就包括了如今的乌梁海草原。 直至三百多年后,大宏建国,太祖皇帝御驾亲征,率四十万大军北伐,方收回了幽蓟十六州,安定边域,平靖四方。 枕鸿提及的徐大将军与常大将军,便是当年北伐的前锋大将。仅涿州一战,徐常二人便歼灭了三十余万戎狄胡虏,杀得胡人闻风丧胆,外辽几近灭族,在西胡向有小儿止哭之效。 此话一出,意思已经分外明显。 想要乌梁海,要么你们自己下去找汤敬石那孬货,要么,咱们各凭本事再较量! 扎尔木等人满脸不服,赫连宗倒笑了笑,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扬鞭止住身后一众sao动,他对枕鸿拱手道:“世子勿怪,他们不过说笑罢了。毕竟见了这么好的地方,眼馋也是有的!” 说的是中原官话,口音非常纯正。 枕鸿心中一凛。 他曾千里奔袭西胡王庭,与赫连宗交手不止一回,自然知道这位二王子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软钉子。 当下只一笑,不卑不亢道:“眼馋自然无可厚非,若有别的,便要多思量了。” 赫连宗笑笑,不再说话。 那扎尔木不忿自家王子姿态放得这样低,开口又想说什么,被霍格和格雷托一人瞪了一眼,讪讪然闭了嘴。 崔伯玉见成国公世子三言两语化解了挑衅,心下稍安,此时恰站出来搅浆糊,“外使请看,那儿是乌梁海的桦树林,还有白榆红柳,东面则是松树林与杨树林......泰丰湖如同一柄玉如意,镶嵌在绿丝绒般的草海之上,每到傍晚,半个天际的霞光便染透湖底,地上、水下各现半轮红日,金光灼灼,蔚为壮观......” 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声情并茂地介绍着景致,或引诗词,或掉书袋,别说这群粗犷的西胡汉子了,就是自己人都被他堆砌出来的华丽辞藻rou麻得有些受不了。 众人正听得无奈,忽闻前方一声清沥沥的“驾”,打断了崔伯玉的话。转头望去,一身着赤色胡服的女子头戴帷帽,从金灿灿的桦树林中飞驰而出。 红衣猎猎,薄纱飘扬。 赤阳下,枕鸿与赫连宗同时眯了眯眼。 ...... 御帐外,禁卫军统领尉迟凌风巡查过周遭,又目光炯炯地审视一番,方进得帐内。 励帝正更了衣从内帐出来,随口道:“蒙期恪那小子呢?” 尉迟凌风一时哽住。 普天之下也只今上能称蒙都督为“那小子”了。 “大都督七八天前便到了,羽林卫值守已安排妥当,井然有序。”顿了顿,尉迟凌风低头道:“是以大都督今日并不当值,说是陪夫人骑马去了。” 励帝怔得一怔,倒“嗤”一声笑了。 “个没出息的,有了媳妇,其他的就不管不顾了!” 尉迟凌风有心想为期恪说项,但见励帝面色平和,并不是真心怪罪,便也不多话,只握刀随侍在侧。 一时随行御史江枕流进来,行过礼后低头禀道:“陛下,据闻西胡使团以王子赫连宗为首,一行百余人已至滦河附近,与臣兄长会逢。” 励帝点点头,“来得倒快,”又蹙眉道:“怎不见崔伯玉遣人来报?” “大约此时崔大人正忙于接待外使,有些顾及不到吧。” 励帝笑道:“行了,朕还不知道你!崔伯玉其人,大事担不起来,一些琐事上还算得用......倒是你,如今心胸越发窄了!” 两三句便点明了枕流的用意,指他此番就是来给崔伯玉上眼药、找不痛快的。 枕流忙称“不敢”。 励帝也不多说,随手指了他道:“正好,你带人去看看。” “诺。” 枕流出得帐外,骑上一匹枣红马,奔驰而去。 ...... 此时,刚被上了一把眼药的崔伯玉喃喃道:“正所谓鲜衣怒马,烈焰红颜,也不过如此了......” 枕鸿浓眉一拧,神情渐渐肃穆。 方才听到声音,他脸色就是一变。转头望去,那疾驰而过的侧颜依旧惊艳,薄纱飘拂间,有令他心碎的美丽。 然而,此时此刻...... 环视四周,枕鸿蹙起眉头,清了清嗓子提醒道:“王子殿下,还请这边,我朝御帐就在前面。” 又对崔伯玉道:“崔大人,我们已至滦河,你该遣人去禀告陛下。” 崔伯玉“哦哦”着回神,忙叫身边随行的小吏先行一步。 赫连宗嘴上答应着,眼睛却盯紧了那红衣女子......身下的马,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敛去,他蹙眉—— 若没看错,那匹马是...... 思索间,另一骑从林间飞驰而出,不过几息便追上了前面的女子,却一直保持着落后半个马身的距离,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赫连宗又眯一眯眼。 蒙、期、恪。 啧,所以那女子便是他去岁迎娶的新夫人了。 赫连宗摸摸下巴,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