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卍妈咪约稿
东卍——妈咪约稿
感谢来自妈咪的约稿?(●′?`●)??(●′?`●)? 也感谢妈咪的信任和让我展示稿件 灰谷龙胆单人向 不喜或接受不是请自动退出，谢谢配合 天台是何其辽阔之处，一方天地，灰谷龙胆的眼睛偏偏就狭窄地只能装下那一个人，装下那缠绕人的袅袅云烟，装下那日光之下闪闪发亮的银色，就连微弱的黯淡都是那么明亮和耀眼。 “龙胆，”少女回过头来，玫红色的睛好像是太阳，“你在看我？” 那个时候的灰谷龙胆是怎么回答地来着？忘了，总之是年少不成熟的，在现在看来可能幼稚得可笑。灰谷龙胆也没设想过自已会回想十多年前的相处，明明人现在就在自已边上，却开始回忆从前了？莫不是这小伤流的血让他昏了头吧。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清水遥像那时一样转过头来，灰谷龙胆想不出为什么这些颜色都变了的发丝撩过她耳垂的模样也能和记忆里重合， “龙胆，你在看我？”连她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可不要是什么回光返照的走马灯啊，自已会被哥哥笑死的吧……灰谷龙胆的嘴角扯出笑来，那“小伤”受着身体肌rou的拉扯渗出血来，穿透腰间层层纱布开出大片鲜红色的血花。 “嗯，我在看你，感觉很久没有好好看你了。”手指头大张开发白得厉害，但嘴巴上除了声音轻了点之外，灰谷龙胆的表现都如常，似乎那鬓角从没有让冷汗湿润了去。而那说的倒是比高中时坦诚多了，不过到底和兄长在生意场、女人堆打了滚，灰谷龙胆说起话来也真假参半。 说好久，是真的。 说没好好看，是假的。 不如说久别重逢居然是出现在谈判桌上，灰谷龙胆藏在阴翳处的眼神都被灰谷兰笑是“饿狼”。 “不要因为刚好撞了发型就得意忘形啊龙胆……要把她的骨头都啃掉一样。”灰谷兰就那么嘲笑自已的幼弟，两个人站在黑暗里看着惨白灯光下的圆桌，那上面赫然就是清水遥和梵天狡黠的狐狸九井一。 清水遥，平淡的语气和没有波澜的眼，的确就是清水遥。只是听到声音他就笃定，灰谷龙胆想，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她的面庞似乎被时间摁了暂停键，头发上沾了黑沾了紫，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小女孩儿一样喜欢带发卡的习惯没有变，点头或是摇头的时候，唯一生动的大概就是她耳上摇晃的耳饰，小花缀着洁白的耳垂红得惹眼，坠下的流苏晃动，俏皮得很。 灰谷龙胆在那么严肃的场合里笑出了声，被微笑的灰谷兰踩着高级名牌出厂的手工皮鞋狠狠碾了脚尖。 如果被看到的话，那才是真的丢脸吧……灰谷龙胆靠着清水遥的枕头正想着就被人问到了—— “谈判的那天，你笑了是吗。” 虽说是问但是根本就是在陈述事实，不过这本就是事实就是了，可他完全不想回想那抽气时的疼痛，突然地一下脸肯定也扭曲了吧……灰谷龙胆油生出一种当时应该踩回去才对的想法，或许他应该再编造些谎话，或许他可以试着跳过这个话题，可清水遥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的视力很好，”就这样打断了他胡乱的思绪，那玫红的眼倒映跃动的火光，是一片晶莹的水泽。 清水遥执匕首在焰火上炙烤，这小物件伴她多年，上手运作灵活，下手剥皮抽筋也很是利落，断送过不少人命，也从自已的身体里挑出过不少弹壳、玻璃渣、铁片之类的玩意儿，而今天它要被送进灰谷龙胆的身体里……摇曳的火光guntang，烫得清水遥红色的手指发抖。 她这儿是不备麻药的，酒精也是现成从别处顺来的。他们两个人是去不了正规医院的，去了大概又是一场围堵和杀戮，黑市离这里远，天知道灰谷龙胆能不能撑到那里…… “我视力很好，”清水遥又重复了一遍，手指粘那纱布一圈一圈落下像枯萎的花苞落出鲜红色的蕊子，锋利的刀尖尖在灰谷龙胆痉挛的血rou里滑动、剥开那迫不及待黏连一块儿的筋和rou。灰谷龙胆的哼声闷在喉管里，清水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再靠近一点好像就能听到他跳动的心脏了……那脏器一下又一下，那么鲜活，让清水遥恍惚，嘴边的话漏出来竟也是在不经意间的，“我看到了那边有子弹过来，我可以躲开的，龙胆。” 她可以躲开的，或是直接冲上去。 两吻刀尖叼住弹头，清水遥呼出气来温热地落在灰谷龙胆沁出汗水的肌肤上，龙胆抖了一下，睫毛也跟着颤， 两枚刀片将灰谷龙胆体内的子弹夹出来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清水遥就是觉得这个过程漫长，漫长地似乎过了好几个年头，比那少女时代走来还要来得漫漫……她发白的手指扣着刀片将浸润血rou的子弹拔拉出来，而灰谷龙胆腰间黑黑的小窟窿像一眼小泉汩汩落出腥锈的赤水来，染了他的肌肤、浸了他的汗水，衬衣、外套、西装裤和她的匕首，全都是，就连她的懒人沙发上也落下了痕迹。但明明清水遥一切都观察地那么仔细了，她却就是没有发现，原来发抖的不只是她的手指，她抑制住了指尖的慌乱可没有办法克制住她颤抖的声音。 灰谷龙胆体会钻心疼痛的次数不少，但随着地位的高升越来越少有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事情，身体上落下的疤痕也保养得当，他都快忘了上次那么狼狈那么痛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很平静，在两枚刀片一齐破开他血rou的时候灰谷龙胆出奇地平静，摇曳的烛火下聚精会神的清水遥有着这样的魔力。连她素来清冷的语调颤动，这在灰谷龙胆的耳里听来都是悦耳而安心的，不如说是，有一股优越感。 奇异的，优越感，灰谷龙胆也不知道自已是在同清水遥的亡师作比较，还是和学生时代那些被他当做伴手礼五花八门的发卡作比…… 啊，说到伴手礼……灰谷龙胆想起刚刚挑子弹时清水遥说的，她的视力很好。灰谷龙胆不由想笑，先不说自已想要找理由遮掩自已当时不仅笑了还被兄长狠狠踩了一脚的糗事的事情是完全不要想了，再来… 她的视力很好啊…… 灰谷龙胆昂着脑袋耳朵磨蹭清水遥青睐的沙发，软绵绵的面料、软绵绵的内里都被灰谷龙胆压在脑袋和身体下面，腰上那冒着红色小溪流的伤口仅仅是动一下就会疼得要死，但是灰谷龙胆还是像只不规矩的猫转悠着身体，视线追寻清水遥的一举一动，看她忙忙碌碌地在屋子内许寻找更多的纱布和绷带…… 如果她每次受伤之后好好处理伤口的话这时候也不至于那么忙碌了……灰谷龙胆婆娑小指的尾戒不知怎得勾起苦笑，晃动着脑袋，耳上别致的耳钉陷进沙发里，压在下面，有点痛。但是灰谷龙胆此时想的却全都是——清水遥当时一定看得很清楚。看得很清楚谈判的时候他和兄长在黑暗里注视着她，听得很清楚他看到她就情不自禁地笑声，应当也很清楚地，像是他看到她耳上摇晃流苏的耳饰，她肯定也看到了，自已在被兄长戏弄之后摇晃的耳上——这枚嵌着紫晶的龙胆花。 或者，也许……她一开始就是先认出了这枚耳钉，看到它折着远处的灯光在黑暗里闪烁，而后，才在紫色的微光里看到了他。 因为一开始，这就是她送的东西，就像是她佩戴的耳饰是自已亲手挑的一样。 就像发生在昨天……灰谷龙胆想着，看着抓着纱布、剪刀和酒精之类东西过来的清水遥想着，真的就好像昨天…… “所以我说，不用了吧。”金发夹着蓝色挑染的少年灰谷龙胆嘴巴里说，挣扎的动作在女孩子纤细的手指不留情地戳伤口时僵硬，刺激的电流电击了全身，和被踩了尾巴的猫眯似的，狼尾的发型都要炸开来， “嘶——”抽气，大喊，“痛死人了啊，遥！” 初次时的灰谷龙胆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望过去，怎么看清水遥也不像是会戳他伤口的人，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已这处伤还挺严重的吗？那一下，血都从伤口里被摁了出来吧？灰谷龙胆拿开手隔着伤口的衣服上果然落了一片潮湿的红。 “很痛吧。”清水遥的话不多，玫红色的眼睛里神采也淡淡，嘴角没有起伏，语气也淡淡地，冲龙胆歪歪脑袋，嘴巴里说的话让人火大，“受伤的话，不包扎，就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哦。”那只落了红的指头半空里冲刺抵到灰谷龙胆的鼻子前，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灰谷龙胆嘴巴里刚想开口——到底是谁明明知道人受伤了还会使劲往那里戳啊？当然会受更严重的伤啊！ 结果只一下——“嘶——你在干什么啊！”又是被清水遥戳了一下，灰谷龙胆刺激得，屁股都要离了座位。 他完全可以生气得伸拳踢腿，他又不是什么绅士，甚至可以起身从鼻子里哼气就走，但他没有反而是在这有些过分的闹剧后彻底安静了下来，安静地像是清水遥眼里那瑰色的潭水一般宁静不泛涟漪，透着透明的镜片看着对面银灰色的少女，一段长久的对视，可那片玫红无懈可击，倒是灰谷龙胆先挪开了视线， “……那就包扎，快点结束我去找大哥。”转着头瞥来一眼，那模样怎么都是不情愿吧？ 但对清水遥来说好像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抿成一线的唇开合柔软了些，可能本人都没有觉察到。而后来的事情便容易了起来，清水遥的裙兜就是百宝袋，天知道她的老师给她都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灰谷龙胆看得眼花缭乱总觉得好像什么都能从她的裙兜里被掏出来， 碘酒、棉花、OK绷，发卡、零嘴、火机、烟，零嘴、绷带、手机、刀…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看得灰谷龙胆咋舌， “你的裙子下面是异次元口袋吗？什么都能装进去。”灰谷龙胆说的是玩笑话，可怎么料得到清水遥却回答地很认真，她甚至——靠得那么近。 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脸颊抚平伤口的胶布，玫红里浸泡着灰谷龙胆，他整个人都是玫红，呼吸像上升的气泡咕噜咕噜在醇香的葡萄汁里，他没醉清醒地很，以至于把女孩子一开一合的唇形都记得清楚—— “但是，龙胆是装不进来的。”她那么平静地扶着他的脑袋说话，看到人呆愣的时候还要歪歪脑袋再重复一遍，“龙胆是进不来的，我的裙子。” 女孩的手指轻捻那裙摆……灰谷龙胆向来是不管什么所谓绝对领域和女孩子们在校服裙上别出心裁的修剪的，他不常来学校这儿转悠，而且比起未经人事的女孩那些暴力和花天酒地总是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但是对象如果是清水遥，似乎又都不一样了… 那一点瓷白在灰谷龙胆的脑袋里闪过了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女孩的唇中飞起的一缕薄烟，她恹恹地转头那光晕里银白的发和淡淡的话， “是你啊。”便回过头去继续对着那虚空烟云缭绕。 完全没有被发现吸烟就要摁灭的自觉，也完全不在意他是哪路人来，占据了他的天台，不过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灰谷龙胆曾想，清水遥大概就是很适合成为朋友的那类人。单纯地，因为清水遥从不逃避任何暴力，也是机缘巧合之后，兄长不在的场合，他居然能够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并不很熟的女人玩成一场酣畅淋漓的双打……那感觉，还不赖，很棒。 也许就是因为定位的偏差，灰谷龙胆在看见清水遥被捏起飘荡的裙摆下那片雪白的肌肤时有一瞬的错愕，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耳根就guntang了起来， 有一片热气，扩散在周围的空气里，从灰谷龙胆的吐息里来。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灰谷龙胆的眼球都要摇晃了，晶状的紫色里映着清水遥无表情的面庞、映着她摇曳的小辫、眼下两颗并排的小痣还有还有那发间若隐若现没有涟漪的深蓝。 “喂，”灰谷龙胆可能记不得自已那时的表情了，但是清水遥记得，她好像不仅仅是记住了灰谷龙胆那个时候的表情…… 在清水遥的记忆里灰谷龙胆的表情认真，不如说，还挺严肃， 严肃？清水遥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和平日里的灰谷龙胆一样又有些不一样，那眉头明明没有蹙起，嘴角也没有弧度，面无表情地，不知怎么笼着层模糊的影儿，约莫是他直起了身的缘故吧，她不得不仰视他，而成长期的少年人如愿地压下一片阴翳笼她、遮住了太阳。 清水遥在灰谷龙胆支起的蓝色里望他，眨眼，翩跹的睫毛间注视着灰谷龙胆。 或许她刚才有说错话？怎么会…她只是说出事实……清水遥想不明白，也许这模糊又不自然的情感来源于她缺失的那一部分，可能……正因为她无法感知所以才会疑惑…… 可管她疑惑不疑惑呢，彼时的灰谷龙胆会顾忌这些？才不，他是张扬又肆意的存在。 “那个人没教你不能和人说着这种话吗？” 那个人。清水遥想可能是指老师。 “那个老不正经……”灰谷龙胆咋舌，嘟囔的是失礼的话，但遥觉得他说的也没错，老师就是天底下最自由的存在了，正经的老师反而才不像老师呢。还当着灰谷龙胆的面点了点头，只差出声附和了。 “你这个人……”看得灰谷龙胆头疼，头疼地捏上清水遥的脸蛋，拇指盖过那两颗别致的小痣，指腹有点粗糙和guntang，有好闻的香味， 清水遥想，可能是因为他的兄长是那个精致地要命的灰谷兰的缘故，或许他们所说的潮男本身就是这样的，身上总有一股高档香精才会有的味道，柔顺又滑腻地，比身为女孩的她还要讲究几分。 “下次再说这种话也看看场合啊你。”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灰谷龙胆在玩闹，捏着女孩子的脸颊揉成不一的形状。灰谷龙胆舍不得这手感，他准备好了清水遥随时的反抗，他连该往哪儿躲都想好了，反正这天台那么大的地方，他的步子大迈开几步就能和清水遥拉开距离，而说句不尊重的实话—— 清水遥到底是女人。灰谷龙胆的眼跌宕一下。 但一开始他确实是有点生气的吧……？为什么？灰谷龙胆自已也不清楚。 清水遥的挣扎更像是示弱，她的手搭在灰谷龙胆的手背上，嘴巴里是因为脸颊被捏弄模糊不清的话，像是“别闹了”“放开了”“灰谷龙胆”之类的，简短的，话不长也不多。 好像她就不怎么会说话。灰谷龙胆回想，她好像……确实没说过很长很长的话，至少在他们面前，在她的老师面前……嘛，他不知道。 灰谷龙胆的五指是有力的也许是因为精通关节技的缘故，指尖揉摁女孩子薄薄的面皮，几下就让清水遥的脸蛋红润了起来， 还挺好看的……灰谷龙胆正那么想的时候腹部就被狠狠肘击了，弓着腰像个虾米，明明刚刚一定要给他包扎的是这个人吧！现在打他的也是这个人！ “清水遥！”有些生气， 灰谷龙胆抬头的时候看到被叫名字的清水遥揉着她自已的脸颊，玫色的眼里是金灿灿的太阳， “好痛，灰谷龙胆，我会痛的。” 原来，她那个时候还知道说她会痛啊……这不是比现在乖巧多了吗？灰谷龙胆陷在备受主人喜爱的懒人沙发里根没骨头似得想到， 屋内的光，只有几盏烛火。 因为不清楚有没有把那些该死的围剿对象清干净，所有大灯是不能开的。至于那几群看到灰谷龙胆中了弹就赶忙一哄而散难看得要死的下属们……刚好了，灰谷龙胆摸着尾戒盘算，这批带出来的王八蛋估计很快就会被兄长那儿过来的人一起清理掉，反正本来就是为了牺牲这些忠不了心的家伙才有这次行动的…… 忠心。 混到这种地步了，结果组织的规模再大还是逃不过这两个字。 所以当时在场的除了他和对面必然要被全部灭口的围剿对象，包括清水遥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测试对象。 包括清水遥在内……很显然灰谷龙胆的信任并不代表所有人，毕竟谈判也只过去不久，虽然天竺时有过合作，可到底是旧事一件，再加上……灰谷龙胆想起同伴们揶揄的眼神和嬉笑的嘴脸，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组织给到她身上的压力才会那么大……… 好像都是他的错了。灰谷龙胆懊恼之余卑劣的因子在心里发酵，他想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根本的原因……还挺不错的。 如果不是因为清水遥……灰谷龙胆看端着烛台走来的人，红色的暖光照亮那稠丽的面容，就连兄长也感叹过她生得一副好皮相，即使是少女时代摆放在那些争鲜斗艳的女孩里，清水遥也是相当醒目存在。就像玫瑰，荆棘丛里的玫瑰，芬芳却带着无数尖锐的棘刺，很容易便将人扎伤……但这就是清水遥啊。 灰谷龙胆难免会想到的如果他没有受伤诸如此类的想法。 如果他没有受伤，其他人可能早就成了她小刀下的亡魂……啊，这可不行。灰谷龙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不定真的是血流多了，他想啊，那个匕首是用来进入他的身体的，可不能便宜了那群废物啊。 让杀人者用她杀戮的刀来救人，很气派不是吗？而且…… “你心情很好？”清水遥不明所以地， “嗯，很好。子弹掏出来了我舒服不少，”灰谷龙胆转着身子，那窟窿里溢满的血滴答滴答地又湿了沙发，可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雀跃地冒血呢。” “……”是龙胆意料之中的，清水遥的表情， “龙胆，你是傻子吧。”也是意料之中的清水遥可能会说的话， 他都猜中了啊……灰谷龙胆闷闷地哼笑一声，结果可想而知的伤口因为肌rou的运动的关系受了拉扯，只是松懈一下，痛得要命的反应便要浮现在灰谷龙胆自已的脸上。 “……我没事…嘶…” “……笨蛋龙胆。” 一个敢说另一个果然就骂了，不过很小声，小声地听来只是无奈的叹息。 “不要动了，”清水遥说话的时候微凉的指头婆娑在灰谷龙胆的伤口附近，她的手指上还弥着酒精的味儿，圆润的尖端蹭那落出的红色在灰谷龙胆的腰上抹出红花， “龙胆…”她叫他的名，尾巴有些拖沓是拉长的尾音，灰谷龙胆当然看她，他本来就注视她，这下不过是距离更近了一些，近得，他们的睫毛要相触在一块儿，是清水遥俯下身来额发与他相贴， 两个人软软的发撞在一块儿，肌肤磕碰，交换着彼此的温度……这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灰谷龙胆的手指抖了抖，被清水遥冰凉的手握住，她纤细的却能够爆发出无尽力量的手指攀着他指上粗糙的纹路落在他的手心里， “龙胆，不要再乱动了，等我帮你包扎好，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一句一顿地，有些笨拙却很是动听， 她真的在尽力地安抚他…想要笑，因为开心了，但是被人说了还不可以乱动啊…只能憋着的灰谷龙胆看着腰身那儿女人晃动着的毛茸茸的脑袋愈发觉得心痒痒得发慌， 因为……很久很久没有那近了。 “你刚刚是不是吃了东西？”灰谷龙胆是突然问到的， “？”清水遥抬起头来手上捏着棉花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里，”灰谷龙胆的手伸过去碰碰清水遥的唇角，抹去一些格格不入的碎屑，“是吃粗点心的时候留下的吧，你刚刚去找绷带是不是还偷偷给自已塞了一块？” 那甜甜的零嘴，从过去起就备受清水遥的喜爱，这一点灰谷龙胆当然是知道的，这个临时的“家”里估计也让人仓鼠囤粮一样塞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零嘴吧……这点也没变过啊。 被抓了正着的清水遥只是愣了下，点点头，“巧克力味的饼干，很甜，”回答后，舌头舔了舔嘴巴，被灰谷龙胆掐了掐脸， “很喜欢吃粗点心这一点一直没有变啊你，不，不对，只是单纯地喜欢吃甜的东西吧，遥，”龙胆的手缩回来很快，他也知道不可以打扰清水遥为自已处理伤口，只是手上乖巧了，但嘴皮子还在动就是了， “以前大哥也说过和你交换蒙布朗的信息是乐趣。”灰谷龙胆提到，这确实是真的只不过是十多年前以前的事情了， “灰谷兰，对蒙布朗的品味很好，我也很喜欢，他的推荐很好吃。”清水遥顺着龙胆的话走，她记得那句话，那时也是灰谷龙胆同自已说的，不过是高中的时候，是那个时候的灰谷龙胆… 会拉着她的胳膊和手腕走的灰谷龙胆，转过头来的时候笑得得逞自信满满的灰谷龙胆，就那么拉着她走到充满甜腻烘焙味道陌生的店里，嘴巴上说的是“大哥很喜欢这里的蒙布朗”云云的话，左右不过是给灰谷兰带一份，但是却自顾自地把她带到了这里，而且还…… 清水遥看看面前装点着水果漂亮的蒙布朗蛋糕看看对面的灰谷龙胆，视线在两者之间徘徊， “是路费，”灰谷龙胆开始时是那么说的，屋子里暖洋洋的气体晕着灰谷龙胆的脸颊，他本来就生得好看，而温热的暖流柔了他的眉眼， “这些全部给你吃。”这话伴着涌入鼻腔中的甜点香甜味道，在清水遥听来很是动听。 那甜甜的软软的蛋糕进入口腔在舌尖和味蕾起舞，清水遥没有表情的脸蛋边都要具现出飘荡的小花了，口中甜滋滋的感觉化为无数多巴胺在她的身体里流动、喷涌、集合，演奏着愉悦的旋律。 这大概就是清水遥格外喜爱甜食的原因，那甜会化作有形的情绪，开满在她的胸膛。 而不止那一次，灰谷龙胆请她吃了很多次好吃的甜品，蒙布朗、巴斯克、黑森林、萨赫、布列塔尼好多好多，还有大福、麻薯、和果子，总之各种各样的，好多好多的种类，多到清水遥在对那高高竖起的品类分栏时瞪大了眼睛是那么震撼，那时清水遥觉得，甜品果然、果然相当地了不起呢。 “但是你，比起蛋糕之类的东西结果却是更爱吃粗点心，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相当庶民的爱好。”说到这里灰谷龙胆搜刮着回忆勾起嘴角， 他清楚的，清水遥比起千元的蛋糕结果更爱吃价值百元左右的零食，她在去蛋糕店和去商业街的零食小店之间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也就是因为这，灰谷龙胆头一次踏了那所谓的杂货铺。 杂货铺，那是高档和时尚并存的六本木繁华街区中从没有过的东西。比起总是被灰谷龙胆拽着走进那些装潢可爱又好看的店里，那次是清水遥牵着灰谷龙胆走的，牵着灰谷龙胆热乎乎的手，带他走进杂货铺，甜过头的糖果的香味、摇曳的风扇、团在玻璃柜台上呼呼大睡肥嘟嘟的橘色猫咪还有昏昏欲睡的老奶奶，在灰谷龙胆眼里这些都是昭和画本里头的场景，他头次看到活的，鲜活的，那么生动，生动地—— 当清水遥捏着他的手去碰那只橘猫他都被那软乎乎的触感吓了一跳， “喵～”猫咪叫的懒洋洋地，转头给了灰谷龙胆一个屁股墩睡得安详，只留了条尾巴和灰谷龙胆僵住的手打招呼， “珍子很喜欢你。”常客清水遥显然和猫咪很熟， “……”完全不像相信的灰谷龙胆，手在要碰到猫咪的尾巴时被精准地躲开了， “是友好的证明吧，龙胆。”这是手伸过去的时候被猫咪珍子酱蹭蹭的清水遥， “……死猫。”这是手伸过去又一次被躲开的灰谷龙胆， 大大的玻璃罐里装满了零食，巧克力糖的样子也五花八门，蓝蓝绿绿黄黄红红，各种颜色都分装在不一样的罐子里，排列地整齐，琳琅满目， 灰谷龙胆头一次体验没有包装的粗点心， “袋子，”清水遥递过来袋子，眼神单纯，“龙胆装自已爱吃的。” 说是这样说，可灰谷龙胆根本无从下好手，只看着说完话之后就和小松鼠一样忙忙碌碌的清水遥呆呆地站在原地， 到这店里来的清水遥就像个小孩儿，雀跃得不行，完全没了平日里行事果断游刃有余的模样，明明是对这里很熟悉的那一个，但那连周围的空气里都要兴奋起来的样子，到底是闹哪样啊！灰谷龙胆都要搞不清楚到谁是第一次来的那个了，手一到店里就被松开来，甚至没等他回味，清水遥的双手就都拎满了塑料袋子游走在瓶瓶罐罐里用这个勺子那个勺子摇起心水的粗点心装得满满当当，是糖果、巧克力、仙贝和好多好多他叫都叫不上名的零食，这儿又没有商标牌叫他去哪里看？灰谷龙胆只能听到那些点心彼此碰撞发出砰砰啪啪还有塑料袋捏来捏去的声音， 到最后每个袋子都吃得饱饱的，抱在手臂里小山一样高，将清水遥整个儿淹没了， “你真的，吃得完？”灰谷龙胆看着手上空空如也孤零零的袋子看看清水遥手上的，陷入某些古怪的档口， “老师也会吃的，我多买一点，不然会被老师吃光的，那可就不好了。”清水遥回答地严肃，抱着摇摇晃晃的粗点心小山就要去柜台结账，徒留下去灰谷龙胆一个人站在原地傻愣着不知道选什么才好， 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师才会把学生的买的零食吃光啊……灰谷龙胆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清水遥的老师了，明明看着是个正经的大人结果每一次都会从清水遥的嘴巴里刷新对这人的认知。 不过或许他就不应该问清水遥关于她老师的事情，如果不问也不至于被刷新认知之后每次都带着一股破灭感。 那，要选哪个呢？灰谷龙胆还是没有决定好， 或许巧克力之类的吧？常规且不容易翻车的口味。 “巧克力的话推荐这个。”清水遥戳着龙胆的手臂吓了他一跳，他都没反应过来，她就把他的思考看懂了？ “这个，”清水遥没有管龙胆的震惊，从层层叠叠的塑料袋里深处手来，点着其中一个满满当当的玻璃罐，似乎是巧克力做的糖块，一块一块鹅卵石形的看去十分光滑，“巧克力的话，选这个就一定不会翻车而且一口一个，很好吃。” 很认真地推荐，至少比大哥看的那些甜点店铺推荐语靠谱多了。 灰谷龙胆的袋子装满满满的巧克力糖块也只是一下的事情，根本没有去多加怀疑清水遥的话，当机立断地选择了装满，沉甸甸拎在了手里， “其实，也可以选其他的？都很好吃哦。”已经吃起来的清水遥，吧唧的嘴巴里说的话模糊不清，不过没关系因为灰谷龙胆就是听懂了， “等下次吧，”灰谷龙胆说，眼睛转悠着，“下次来的时候，你可以给我推荐其他的。” 嘴巴上说，灰谷龙胆的手上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伸进清水遥打开的袋子拿起饼干就往嘴里塞，同样地跟着人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这绝对不是什么高档食物，品质不是很好的砂糖使用过量，连口味都像是老爷爷老奶奶那儿会有的样子，在六本木的高档甜品店或者是超商里完全上不了货架的商品，如果是兄长的话，刚占到舌头就会开始嫌恶吧，灰谷龙胆想，不过他不讨厌，他又不是哥哥， “这个味道还不错。”龙胆又伸手可这次就被打开了， “龙胆，为什么不自已去买。”清水遥质问，那袋饼干宝贝似的，可能是因为也常常被老师偷吃的关系，意外地护食， “…我不是请你吃过很多次吗？给我吃一两块一点也不过分吧！” “那些，是路费。这些，都是我的。”清水遥不吃这一套，平日里被老师这样那样的骗走吃食，早就身经百战，而且那时的她想，情况什么的也是要分清楚的。 “那，这个给你吃。”灰谷龙胆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糖块抵到清水遥的嘴边，喂进人的嘴巴里，“我们交换吧？我喂你一颗巧克力你给我吃一块饼干怎么样？” 这似乎是说动了清水遥，腮帮子鼓鼓的女孩点头，那巧克力的味道让她的心情很好，被投喂的感觉也良好， 一颗一颗地，清水遥从灰谷龙胆的手里把巧克力吃进来，那糖块融化在嘴里甜甜地腻腻地，是很幸福的感觉，清水遥舔着嘴角的甜渍，湿软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龙胆的手指， 触电一样的灰谷龙胆缩回手连饼干都忘了拿一块丢进嘴巴里。而清水遥倒是什么也没有觉察地继续向前，那步子没有停留，一下，因为灰谷龙胆的停顿，将他甩在了后头，直到很久，清水遥回头才看见还呆呆提着巧克力站在原地的龙胆。 “龙胆。”清水遥叫着灰谷龙胆的名字，一下子叫了好几声，“龙胆”“龙胆”地，才让灰谷龙胆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清水遥问， 灰谷龙胆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回答实在是有够蹩脚，他那时候居然说——“饼干太好吃了。” 听着就好像他是因为那种劣质饼干太美味了好吃到愣住一样，他居然会说那样的蠢话。现在灰谷龙胆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很蠢，蠢得他想要用手盖住脸， “龙胆那个时候说，饼干太好吃了，人都愣住了，我记得，”清水遥的话像箭插入灰谷龙胆的膝盖里头，但马上，她又说话了，“要吃饼干吗龙胆？我刚刚就在吃哦。等这里包扎好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吃饼干吧。”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说呢， “嗯，一起吃吧。”灰谷龙胆应到，闭着眼， 等到伤口清理地差不多了，灰谷龙胆便支起了上半身，有些吃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