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那的甜蜜初恋
伊佐那的甜蜜初恋
醒来时伊佐那的房间没有半点儿光,美纪不得不枯燥地瞪着天花板等眼睛适应黑暗。 安眠药的效力逐渐消失,她混沌的大脑重新开始工作。身体各处的疼痛不断反馈到刚刚启动的大脑中,美纪的耳朵出现一声压一声的低鸣。腿心残余的酸胀感在微妙的地方胜过其他疼痛,以至于美纪在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后第一时间触摸那里。 美纪从床头拽了纸巾清理,起身前她以为已经处理干净,撑着床站起后那东西又顺着大腿流下来。 美纪把因吸饱汁液而变得沉甸甸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昨晚伊佐那在她昏迷后才开始放纵,即便从痕迹中能猜测发生过什么,美纪却没有任何真实的记忆。 桌上的表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伊佐那不在房间,门外也没有动静。 美纪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边想是不是被伊佐那丢在外面,推门却没推动。美纪攥着门把手来回晃,门锁发出细细的嚓嚓声,除了门框簌簌向下抖灰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美纪发狠抬腿踹门,腿软脚滑,门没踹到,自己摔到地上。 她应该已经和伊佐那分手,在伊佐那答应她的告白后的第三个小时。 他们在一家咖啡店吃蛋糕,伊佐那坐在她对面,目光柔柔地看着她。伊佐那刚刚学会这种眼神,他笨拙地学习着美纪看向他时所特有的揉杂着温柔、敬仰与爱的眼神。 他弄不懂自己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值得敬仰的,但他隐藏在自负下的那一点儿隐晦的卑微被她真诚的目光一点一点磨去。在她面前,伊佐那感到自己确实变成古希腊神话中散发着神圣光芒的英勇战神。 伊佐那确信她爱自己,她直白热烈的追求的确让伊佐那心动。 伊佐那头一次被女性如此对待,从最初的麻烦到后来不动声色地眼神追逐。他想既然一个弱小的女人在怕得双腿打颤的情况下,都敢于混战中冲到他背后,替他挨一棍,那么他似乎也可以尝试着接纳她,体验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伊佐那带着一种奇异地紧张感任由从未有过的满足充涨自己的心。他静静看着美纪捏着勺子小口小口吞食蛋糕,她微微抬头与他的视线相撞,飞快躲开。她的手指上下摩挲着勺子细长的柄,伊佐那看到她因羞涩而涨红的脸蛋上冒出一层细汗。 伊佐那猜美纪是因为太羞了,或者说美纪被他同意交往的消息击昏了头,毕竟她追求了他那么长时间。现在,伊佐那终于决定满足她的愿望,给予她难能可贵的爱。她应该羞涩,应该诚惶诚恐。她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伊佐那的身体涌现出一种令他雀跃的活力。他从没觉得什么东西可爱过,他第一次觉察到可以被归为"可爱"这个名词下的事物是存在的。 但她羞涩过头了,她不肯抬头看他,不肯与他的手指相触。伊佐那意识到蛋糕才是美纪眼中唯一的重点后,他的心底涌上崭新的嫉妒,与原先针对万次郎的,完全不同的嫉妒。 新的情绪体验让伊佐那获得神奇的平和,他沉浸在这种安逸快乐的感受中,他甚至触摸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依旧鲜明的保存在脑袋里的,幼年可以称为"幸福"的回忆。 可惜伊佐那对爱的迷恋与美纪此时的感受完全剥离。美纪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冷。她在伊佐那柔软的眼神中几乎透不过气。她只好捏紧手中的银柄勺子,企图在已经被她攥得滚热的铁器上,再汲取一些完全不存在的凉意。 她手心冒汗,鸡皮疙瘩爬了一胳膊。她感到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烈日下的马拉松,她的小腿不断抽筋,窒息感攥紧她的肺部。她不断用左脚尖踢右脚跟,强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强迫自己钉在椅子上。她抬起头与伊佐那对视,又飞快逃开。她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忍受伊佐那的眼神,没办法忍受他对她的爱。 他竟然真的爱上她! 认清这点后,美纪几乎要惊悚地吐出来。 伊佐那在她心中高大耸立的形象顷刻崩塌。他这样美好的人在爱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他生命中最宝贵、最吸引美纪向往的品质——不爱她。 美纪企图说服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是绝对圆满的结局。但她说服得越多,内心那座伊佐那的伟岸雕像倾覆得越快。 等她吃完蛋糕,又喝光咖啡。咖啡店墙上的计时吊钟刚好走到整点,兴高采烈地敲出"铛铛"声。美纪终于认清自己对伊佐那已经没有半点儿可以称为"好感"的东西,于是她向伊佐那提出分手。 伊佐那被美纪干净到冰冷的眼睛刺得反常地笑出声。他无法欺骗自己讲美纪嘴里说的是玩笑话。她讲分手的眼神与她讲爱他的眼神一样真诚,一样带着一往直前、绝不后悔的英勇。伊佐那难以接受这份英勇。他向来聪慧的头脑在那一秒推算了所有的可能性,最后仍然完全无法理解美纪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快。 美纪不给他交流的机会,也没有想要与他交流的意思。她的目光不想在他身上停留,好像他是什么可恶该死的病菌,多看两眼都会突发恶疾身亡。她先前的耐心、体贴、温柔...所有迷惑伊佐那的、让伊佐那深陷爱恋中无法挣脱的品格全部消失,只剩下伊佐那从未见过的冷漠。 伊佐那把她扛回家,不顾她的反抗。为了让她听话,他甚至在她瘦弱的身体上落下拳头。但她实在闹得太厉害,越是打她,她越要反抗,伊佐那只得用了些药。 伊佐那把她的胳膊绑到床头,她不肯张嘴,伊佐那太用力去掰她的下巴,失手将她的下颌扭脱臼。伊佐那的手指夹着安眠药塞进她的喉咙里,他给她灌水,她呛得拼命咳嗽,水从她的鼻孔流出来。 伊佐那去脱她的衣服,他想让她变成一个母亲。他认为美纪在变成母亲后,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要离开他的想法就会消失。 他脱下她的裤子,不得章法的动作弄得两个人都不好受。 这不是伊佐那想象中的初恋,也不是伊佐那想象中的第一次。他之前从没想过会喜欢一个女孩,会因为喜欢而产生与她亲密的冲动。他以为自己会像身边人那样,随便碰到一个还算漂亮的主动献殷勤的女人,然后顺势与她上床。不掺杂任何爱意,仅仅只是从rou体上完成蜕变。 他决定接受美纪,他开始幻想一些美好的粉红色,他忍着难堪去询问有经验者如何让女孩舒服。他尽心尽力地做好准备,他想要让对方满意,他渴望在交合时,在与爱人融为一体时,能够看到爱人恋慕的目光。 而不是像现在,她因为药物陷入昏迷,自己不得其法,拥着一具冰凉的尸体,在她干涩的甬道中进出。 没有欲望,没有快乐,没有他渴望的——爱。 他一次又一次深入,一次又一次射出,他要她变成一个母亲。 女人总是离不开自己的孩子,女人变成母亲后就会多一层枷锁,她不会逃开给她拴上枷锁的男人,不会逃开她的孩子。 只要让她变成一个母亲。 伊佐那在射出后炫目的白光中倏地想到自己。被他刻意抛在脑后的事实猝不及防出现,直愣愣地在他脑袋里横冲直撞。 在他作为幼子时,他的母亲毫无留恋地将他抛弃。 母亲没有所谓哺育孩子的本能。母爱是被男人固化的东西,男人要求女人拥有母爱,男人要求女人重视孩子。这是男人编造的骗局,他们没办法锁住女人,他们只好想出这种方法,利用女人脆弱敏感的情感,要求她们对稚儿怜爱,再教唆舆论,以此达到将女人锁在自己身边的目的。 女人中的一些期待着孩子的到来,因此才会大发善心去养育子嗣。另一些对子嗣没有渴望,对她们而言,体内的zigong是毫无作用、只会每月给她们徒增痛苦的囊rou,而在囊rou中诞生的子嗣,是寄生虫,是肿瘤,是不被期待的、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敌。 美纪不会为了从她身体中诞下的rou块而留在伊佐那身边。伊佐那一定会被抛弃,他的孩子会像他本人一样被母亲毫无留恋的抛弃。 伊佐那趴伏在美纪身上,他所恐惧的,他所刻意忘记的,那些让他痛苦的东西,毫无遮掩的赤裸裸摆在他面前。他清楚美纪就算变成母亲,她所倾心的或许也只是那个rou块,至于父亲,她不会在意。 孩子没了父亲又能怎么样呢?或者说,孩子就算有父亲又能怎么样呢?父亲能给予孩子什么?孩子从父亲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伊佐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仿佛又回到七岁,牵着母亲的手,轻信母亲"一定会去接你"的谎话。他轻飘飘地浮在空中,他抓住美纪瘫软的身体,像抓住母亲永远不会兑现的将他接回家的谎言。 他不敢看美纪如失去生命般白花花的身体,他的手指已经无法分辨这具身体是否还留有温度。他在这具身体上失声痛哭,落荒而逃。 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他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他听到美纪在屋内敲门,他看着门越来越剧烈地摇晃,他想象着美纪越来越暴躁地动作。美纪会破门而出,看都不看他,径直离开,再也不回来。他会被抛弃,她已经不爱他,她不会再回来。 伊佐那不希望这样,伊佐那希望美纪能够变成一个合格的女友,一个符合他想象的女友,之后再变成一个合格的母亲,一个符合他想象的母亲。 他决定再给美纪一次机会,就像美纪在最开始追求他时那样。美纪花了大把时间追求他,一次又一次给他爱上她的机会,所以他决定对美纪大方一些,原谅她的一时糊涂。 他们的时间还多得是,他可以慢慢教她一个合格的女友应该是什么样子,之后再慢慢教她一个合格的母亲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有大把时间,她一定可以明白他的用心。 美纪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更加合他心意,更加值得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