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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原万叶x空】前编

    壹.

    天色昏暗,是雨。

    他闭眼嗅了嗅空气中的潮湿气。不久才下过雨,土壤的腥气、花蕊的芬芳拂过嗅觉细胞,在这股被洗涤的明净之中,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枫原万叶睁开眼回头,缕缕阳光飘入眼帘,“飘摇风雨中,故乡遇故知,好久不见了,空。”

    “万叶?”旅者见他,脸上有些意外,“稻妻眼狩令还没有解除,你是有事才在这里吗?小心被天领奉行的人抓住。”

    “不用担心,这家店的老板和我的父亲是故交。前几天大姐头来稻妻处理一些事,正巧遇上盂兰盆节,所以我决定暂留几日,正准备去看望友人。”

    “原来是这样。”空点点头。

    说起那位亡人,虽然不知道万叶是什么想法,但空自己不免对这个敏感的话题感到无措,毕竟提及友人,万叶的语息总无意识带了点哀伤,不由得让人小心翼翼起来。

    空注视着那双酡红的眼眸上前两步从门边走到檐下与人并肩而站,沉默的气氛连带着手中的纸伞都有些莫名沉重,何况下过雨的空气冷飕飕。

    想了想,空说:“刚好雨停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以我们的关系,与你交谈,怎么会是打扰?”万叶困惑地询问。

    明明少年武士的说话腔调和以往无异,但空仍是呆了一瞬。温柔的嗓音似乎带了点点委屈的质问,问询时下垂的眉尾一副好无辜的模样,空不由自主地联想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枫原万叶待人向来和缓,叙事温柔,性格诗意,枫叶一般红的眼睛好似有夕阳的怅惘,初次遇见,空曾思考过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小桥流水的态度纵然平和,空偶尔会觉得万叶看起来冷清清的,像雨后的空气,带了点微凉。

    “抱歉,但我不是其他意思。”

    垂眸时扫到潮湿的地面,空莫名使然抬手打开了伞,专注听他说话的万叶迎合他似的也撑起伞与他一同走入林路,空补充道:“我以为万叶你可能急于赶路。”

    话完,就见身旁三步之远的少年武士将手握在嘴前笑了笑:“假使我真的急于赶路,就不会停下来与你打招呼了——不过,如果是你,不论遇到什么,我都会想停下来与你交谈几句,所以不如说,是我叨扰了你,空。”

    撑开的伞将他们的距离推远,空担心伞檐会碰撞还刻意往边上靠去,可满心纠结地走了几步路,他突然才发现遇到的路人无一人撑着伞。嗯……地面确实湿漉,但并没有雨滴敲打伞面的吵闹,空意识到后不由得僵住了握着伞柄的手。他偷偷瞥看身侧被自己误导着一起撑了伞的万叶,沉默愈久,内心愈尴尬,但这种事未免太搞笑了。

    “那个……”

    不断接收到路人投来的诧异后,忍无可忍的空终于无奈出声:“好像没有下雨,所以也不用撑伞…。”

    “……噗。”

    万叶听清他的自言自语后突兀地笑一声,空扭头,万叶正将伞慢慢收起来:“一开始连我都被你误导了,空。刚刚发现之后,还在思考你什么时候会察觉真相呢。”

    “……

    “你既然发现没下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啊。”空无语,脸因为窘迫而热起来,他赶忙将伞收好,没了阻碍,与万叶之间的距离便收得越来越近,好像有磁石一样,又大概是因为刚刚尴尬,心也乱成一团。

    “而且行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听后,万叶还是在笑:“晴天打伞,何尝不可?”

    空没好气地问:“那你为什么把伞收起来?”

    万叶这才收起打趣的笑意,沉吟片刻后说:“如果我说,是因为靠近你才发现你的头顶乌云密布,只好与你一起撑伞遮雨呢?

    “幸好雨停了,空,不然山路泥泞,我不希望你被黏住了脚。”

    云里雾里……

    这一路聊了许多,空说自己最近在与社奉行的白鹭公主联手合作,万叶听了后希望他注意安全,空点点头,最后与万叶在绀田村分别。

    临走之际,空莫名问:“现在我的头顶放晴了吗?”

    没想到万叶还真的往他头上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嗯,与先前相比确实晴朗许多,你的发辫都晒成了阳光的金色。”

    空无语,但忍俊不禁。

    如果自己的头发是被太阳晒成的金色,那么,万叶的头顶一定是厚重的雪,红色的…则是还没有被雪掩埋住的深秋红枫吧。

    贰.

    进展称不上顺利,被全城通缉之后,空不得不退至踏鞴砂寻找反抗军的驻扎地,他忍不住担忧万叶,只希望对方已经回到了死兆星上。

    在见过五郎之后,又听闻前线战况不利,受到哲平的影响,空便赶去了名椎滩。

    反抗军的实力与幕府军相差甚大,即便「阵前比武」鼓舞了士气,但真的动起手来,不免有些力不从心,可即便实力悬殊,大家也仍在用自己的身体坚守前线;他躲开九条裟罗的快箭,秉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一路挑开幕府军的长枪冲到了这位领头人的面前,却见后者用弓挡下他的进攻后轻笑一声,长矛刺破空气的锐响从身后传来,空暗道不妙,九条裟罗手腕一转利用弓身的结构反手将他的剑扣住,空不得不松手,谁曾想幕府军一拥而上,最终长枪齐齐将他困住。

    “在战场上丢掉武器,是个愚蠢的选择,”九条裟罗对准莽撞的旅者拉开弦,“你的策略很好,可惜…”

    “珊瑚宫大人!”

    远处的五郎突然叫道,九条裟罗戒备地转头,趁着这个时机,空抓住肩上的长枪企图脱身,奈何寡不敌众,只听那位珊瑚宫大人一声令下,在草丛埋伏许久的珊瑚宫伏兵与雇佣兵一同冲了出来。

    空正快速思考摆脱困境的对策,但听风轻轻吹来,他在迎目的雨中抬眼,一阵更为猛烈的风卷翻了周身的幕府军,混乱中有枪刃划破他的皮肤,但也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万叶?”

    “看来冒险家的经验不适用于稻妻的战场,”万叶严肃地说,“你没事吧,空。”

    “我没事…”

    珊瑚宫心海的出现令形势出现转机,对幕府军极为不利,九条裟罗果断下令撤退,起码前线算是守住了,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草丛看到你被俘,真是吓了我一跳。”北斗率先感慨。

    脖颈处的伤口被雨淋了后火辣火辣的,空忍住皱眉的冲动笑了笑,五郎连忙道:“你的伤口看起来不浅,之后我找药师帮你包扎一下。”

    “没关系,只是血流得有点吓人而已。”空说。

    “你好,空,”不远处安抚完士兵的粉发少女徐徐走来,“我叫作珊瑚宫心海,感谢你对反抗军的帮助,如果暂时没有打算的话,不如去珊瑚宫坐坐?”

    “好。”空点头。

    之后又说了些客套的话,五郎与珊瑚宫心海带着反抗军先行一步离开,空这才找到机会询问从始至终一语不发的万叶:“怎么了,万叶?”

    “对啊,都没听万叶你和空说话,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吵架了吧?”北斗大笑一声,随后摆了摆手,“水手们还有事找我,我也先走了,你们两个可别打起来。”

    “……”

    刚刚还乱作一团的名椎滩此时只剩下了他与万叶,不知道为什么和万叶独处时有些莫名压抑,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万叶似乎心情不大好,想起刚刚在战场上听见五郎叫了万叶的名字,于是问:“你和五郎是旧识吗?”

    “是的,但不说这个了,你的伤一定很疼吧?你与北斗大姐说话时,我观察到你似乎在忍耐,看来刚刚的话只是为了让我们放心啊。”

    万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及时握住空准备捂伤口的手:“小心感染。”

    被握住的那只手,手指突然有点痒痒的,空不在意地说:“其实没什么,作为冒险家,在野外探索时,这种伤无可避免。”

    “但作为冒险家,也要有基本的护理能力。空,你的伤淋了雨,还是及时处理比较好。”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万叶。”

    “……”

    “…怎么了?”见万叶突然沉默不语,空担忧起来,“难道万叶你也受伤了?”

    “很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勇敢,居然敢只身一人勇闯敌军营。”万叶说,新奇的是,万叶居然也有挖苦人的一面。

    空没好气地纠正他:“不是军营,是战场。”

    “那么,要论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九条裟罗的经验比你我都多,所以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了,空。”

    没有说的是,看到你被俘获,看到九条裟罗的箭对准了你,恐惧与不安充斥了我的心。

    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最后那句话隐含怒意,雨声淅沥,耳边很吵,但红色的眼眸阒然无声,寂静深邃得好像要吞噬他,那么那么认真地描摹他,仿佛他下一秒会昏倒一样又那么不安地紧盯着他。

    空有些懵怔,愣愣地回:“我知道了……”

    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雨下不绝,丝毫没有转小的势头,万叶无法,不得已带空先躲进断船中躲避;空气凉嗖嗖的,身上的衣服湿透了,风一吹,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万叶见了便靠过来挨他的肩。

    “觉得冷吗?”

    “有一点,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

    暖意从相抵的肩头渡过来,空瞧着雨想起先前的糗事忍俊不禁,可身体一懈怠下来,颈侧的伤口隐隐作痛;雨水早已将伤口边缘洗得发白,躲雨的短短时间里血珠又结了起来,空看不到伤口的状况只觉得既痒又痛,与万叶挨着的肩膀也有些木木的,也许是被冷风冻住了?空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与万叶拉开距离活动一下,或者说,他现在连动也不敢动地僵着。

    空从没和谁这么近地坐过,即便是降魔大圣魈为了救坠落的他而抱住他都没有现在的尴尬,因为魈对他的肢体接触很合理——这不是说现在与万叶接触就不合理的意思——空胡思乱想,因为这很亲昵,很……

    “雨应该还会下一会,空,你还觉得冷吗?”

    温柔的关怀拉回他纷飞杂乱的思绪,空木然地摇头,万叶的声音近得好像语句一字一字飘进了耳中钻进耳道,这下半边身体都酥酥痒痒的,空没忍住抖了一下,万叶马上凑近来看他的眼睛确认他是否在说谎:“不会又是让人放心的谎言吧?”

    “…不是。”

    “你穿得太少,容易着凉……但我的衣服也被雨淋湿了。”

    万叶思量一瞬,说了个惊人的提议:“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抱住你为你取暖。”

    空瞪大眼睛,但转念一想,这有什么不合理的?朋友之间亲密不是很正常吗?而自己受了伤,彼此都淋湿透了报团取暖不是很正常?

    “……”

    ——哪里正常了!

    空的内心挣扎万分,万叶却哈哈笑起来说见他那么拘谨便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因此而紧张。

    气不打一处来,空拉下脸,说:“我不介意。”

    提议的人反倒犹豫起来,“真的吗?”

    空移开视线胡乱点头。其实身体有热意蒸上来,但话已然出口,半途反悔岂不是很没面子!思及此,空二话不说张开手臂侧倒身体抱住还在忍笑的人,然后将头枕在对方的腹部,一气呵成,顺便感受到了万叶瞬间僵硬的身体,原本那点忸怩之心都变成了得意与解气,但很快,被抱住的人也伸手慢慢回抱住他,温温柔柔地,小心翼翼地,煨得躁动之心逐渐偃息,最后归于平静。

    “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万叶低头观察他的伤,湿热的语息吹下来,很痒。

    空埋头回道:“再过一会儿它就能结痂了。”

    冷不防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点在边缘,空缩起脖子瞥去,万叶笑了笑,把手搭回他的肩膀:“雨、暂时还没有休止的信号,但你的伤口不消毒,可能会感染。”

    “那也没办法了。”

    “你知道吗,其实人的唾液也有消毒的作用,”万叶抬头从船檐下看晦暗的天色,缓缓说,“小时候我跟随祖父学习剑术,摔倒时擦破了手,于是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家仆们想为我包扎伤口,但祖父喝退众人后对坐在地上的我说:‘这点小伤有什么好哭的,伤口舔一舔就有消毒的作用,自己站起来,不准哭。’”

    “万叶的祖父听起来很严厉…”

    “是年幼时的事了,”万叶笑道,“需要我帮你舔伤口吗?”

    “……

    “这个就不用了。”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如果我能舔到伤口,一定自己舔。”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用手帕帮你把血擦干净吧。”

    “嗯、谢谢你,万叶。”

    “你总是对朋友言谢啊。”

    脖子痒痒的,被擦过的皮肤也痒痒的、热热的,听到雨声中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情不自禁悄悄望去,万叶正专注地护理他的伤口,额前刘海随低首的动作垂下来,空看见万叶的额头,后者系在左胸前的红色流苏也一道垂下来扫在他的脸上,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唐菖蒲红的眼眸微微下移,然后慢慢露出笑意来。

    “抱歉,流苏扎到你了吗?”

    于是抬直身体,这才发现靠得那样近。

    冰冷的衣物刚开始紧贴在一起依然觉得很冷,但相拥的温暖使得皮肤烧得愈来愈热。少年武士的身上有雨水的湿气,潮湿的布料更令万叶的气息酿得越发鲜明,空听到从胸腔传递而来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万叶的腹部因呼吸而起伏,他觉得自己像枕在海面上,随着海水的浪潮而一呼一吸。

    空闭上眼,雨声潺潺,突然又那么的让人心安。

    “烟雨迷蒙,风稀疏,一人…一人……”

    叁.

    “你,是永恒的敌人。”

    空对雷电将军举起剑,后者却话锋一转。

    “但我认同你作为胜者的荣耀,所以…我准许你站着离开天守阁。”

    对于这个结果,空感到些微诧异。与女士交手耗费了大量精力,他确实没有把握和雷电将军再战一次,被放一马固然好,只是……他真的逃过一劫了么?

    ……

    嘈杂。

    电流声贯穿大脑。

    好嘈杂,也很安静。

    …

    派蒙在耳边念个不停,空气压迫着呼吸,雷声轰鸣作响,胸口仿若被攥紧一样叫人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吸气,沉沉地呼气,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千斤重拖住身体,提起脚都成了件费力的事。

    好压抑。

    并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可至少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他疲惫地走到天守阁门口,在楼梯下看见万叶与五郎还有反抗军们已经冲了上来,但来不及打个招呼报平安,身后猝然传来可怖的异响,四周死寂,又或者是喧嚣,万叶与五郎的脸上不约而同对他身后的变故做出惊恐的神情。

    空回头,从一心净土中探出身来的影,正向他挥刀——

    他赶到「御前决斗」的现场,却是为时已晚,目光只见那枚成了空壳的神之眼,地上唯剩一柄断剑。

    友人战败了。

    他向来淡泊,不好名利,四处游历,有幸能与一人萍水相逢,后结为知己,彼此惺惺相惜,不曾想路途分别…却是最后一面。

    不惜冒着暴露的风险与无尽的斗争,他夺走了友人的神之眼,一路随风飘摇,也期望谁人的愿望能够再次点亮它,可试了再多,付出的希望再多,也不过无用功而已。

    也许……它再也无法被点亮了罢。

    …

    ……

    他的旅途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旅者的金发与友人的像极了,行事作风也与自己颇为投缘,再加上不依靠神之眼便能驱使元素力的能力——他请求旅者帮忙,但那一点希冀最后仍然落了空。他失落地收回空壳的神之眼,得知旅者即将赶赴稻妻,心中不免想起那段记忆,又或者,拯救了蒙德与璃月的旅者,会是她所推行的「永恒」的变数?

    与旅者再见是那场雨,他与对方交往不深,不过只言片语便心生出好感,在自己提及准备去探望友人时,对方露出了黯然与冒犯的神色,明明前一秒刚和自己说过雨停了,后一秒却心不在焉地打开伞,实在好笑,忍不住便打趣几句,好在对方心情恢复了不少。

    第三次,是北斗被珊瑚宫心海雇于埋伏幕府军,他在槎桠间瞧见旅者因莽撞行事而被俘,九条裟罗的箭对准了旅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还来得及……

    第四次见面,看见旅者安然无恙地从天守阁走出来,还未品尝够重逢的喜悦,风云突变,那一幕绝望的死寂似乎早已刻入心中,似乎从未在记忆中消失过,他的恐惧,他的不安,断刀和空壳的神之眼,他躲避追兵的逃亡生活,还有……友人反复回响在耳畔的声音,与无法忘怀的记忆。

    雷电将军的薙刀已然近在咫尺,他似乎停止了呼吸,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他不敢想那个结果,他并不想再一次体会失去友人的滋味,眼狩令从来都是错误的,当时,他没有站出来,没有人有勇气违抗将军大人的裁决与决定,或者说,他其实隐隐知道友人会试图去改变一切;那一次,他提刀奔赴却为时已晚,难道这一次他却要眼睁睁地……?

    如果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在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在刀刃触及你之前……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当你在进行非常深入的思考时,你就进入了自己的思维殿堂,此时你思考的速度非常快,相对的,时间的流逝就会变慢。

    「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微光。」

    他从未忘记过这句话,但并不想要打败无想一刀的力量,他只想能够拔出剑,救下自己所想保护的珍视之人。

    ——和先前被围困时所吹来的风不同,空放下遮挡的手臂,刚刚不过千钧一发的眨眼之间,他甚至连拔剑的机会也没有,但有一股惊人的元素力替他抵住了那一刀。

    “万叶!”

    雷电将军站稳脚跟后重新提刀挥了过去,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被挡下的裁决让反抗军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她并没有被编入滥杀普通民众的指令,所以她缓缓后退,再一次将旅行者拉入一心净土的领域。

    肆.

    “——被拉入一心净土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总之,幸好你没有事,空。”

    虽然很值得高兴事情也算落下帷幕,但……

    空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万叶的后背。

    话说,这个一看到自己从一心净土中出来就抱住自己的家伙真的是枫原万叶吗?虽然被抱着很有安全感,虽然说有点点痛。

    “抱歉,我似乎太激动了。”感受到他的无措,万叶终于松开了他。

    “我和万叶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失态。”五郎说完就忙着整顿反抗军去了。

    空无语,刚刚那句仿佛八重堂恋爱小说的句子是什么鬼……

    不过,那双眼睛似乎格外清澈,空不禁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万叶的脸上有泪水从眼角滑落的痕迹。

    “……那个。”

    万叶对此笑了笑,“刚刚下了一场雨,幸好这次你没有淋湿。”

    “雨?”空低头看地面,随后了然。

    “既然是那样,雨停了,真是太好了。

    万叶浅笑着注视空,即便不言明,彼此也深知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风带来樱花的香气,卷起空柔软的发辫和金灿的碎发。

    只是看着你,就令人心安。

    你温柔的注视在风拂动的发丝间格外清明,好像一把温火,暖得我逐渐消融。①

    “是啊,雨停了,便是久晴。”

    ——————

    ①:原句:如果你看向我,我会温柔地消融,像火山上的雪——米亚·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