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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人

    莫关山觉得,他的生活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现实就和贺天的记忆一样,没有一点发生一点好转。

    “贺天,热好的牛奶我放客厅的餐桌上了,你记得出来喝。”

    莫关山都快记不清这是他俩间的第几次冷战了。其实说冷战也不确切,因为是贺天单方面的不理睬,但莫关山又不愿意用冷暴力这样的词来定义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

    意料之中的,画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应答。莫关山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不知道贺天霸占自己的画室在里面折腾什么,最近每天处理完工作就钻到画室里,明明以前也不知道他对画画有那么大兴趣。

    心里焦虑的时候,莫关山就是上网百度“恋人失忆后性情大变怎么办”。网友说这个时候对病人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关心,不要给予对方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这些道理他当然都懂,胡医生也说过很多次,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可莫关山觉得自己真的好累,要是贺天还想不起来的话,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有多少爱能经得起这般消磨和挥霍。

    过了许久贺天才想起来,刚才莫关山好像来过,在门外说了句什么但识相地没有进来。贺天心里窝火,之前借莫关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那么多天都不来和自己服软,但他也不想上赶着,仿佛心里多在意似的。

    最近晚上做梦,贺天又开始频频梦见那个红头发的青年。梦里一切都很朦胧,不仅看不清那张脸,也分不清自己是亲历者还是旁观者,只知道两只手牵在一起的时候,心口酸酸涨涨像是闷进一大口汽水,噼里啪啦地冒着泡。

    贺天一开始不知道自己会画画,笔落到画纸上的时候不是意料中的歪歪扭扭,竟然格外的流畅。灵感似山巅流下潺潺不息的溪水,火红张扬的头发,纤长但不瘦弱的身形,可偏偏就是看不清那张脸。

    笑的时候是不是眼尾上扬,挤出两条卧蚕;哭的时候是不是连鼻尖也会泛红,没意识地嘟起湿漉漉的嘴唇。两瓣唇大概也像草莓味的果冻或者嫣红的玫瑰花瓣,看得让人想亲想咬,把人欺负得哭得更凶一点。

    “嘿,你们都躲哪儿去了!”

    聚会到一半,不知道谁提议非要玩躲猫猫。

    衣橱这样逼仄的空间塞下两个大男人实属不易,偏偏红发青年还没有自知地和贺天叠在一起,两双腿交错着顶着对方。他的心思全在游戏里,完全没注意到此时暧昧的姿势和危险的处境。

    “宝贝……”贺天扭了扭想让青年腾个位置,局促的姿势整得他浑身肌rou僵得发痛,对方却会错了意,以为又要不安分地搞事情,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密闭空间黑漆漆的,视角被剥夺之后,触觉便变得格外敏感。一阵阵急促、潮热的鼻息仿佛一根硕大的羽毛,时快时慢地在贺天耳侧撩拨,完全顾不上朋友还在不在外面了。

    “你……!”青年惊于贺天出格的行为,吓得一下挪开手,可刚那湿滑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激得他又羞又恼,一个劲儿地骂他流氓、变态。

    这些话贺天早听麻了,现在听起来甚至觉得像在调情鼓励他继续下一步呢,何况他也根本不满足于此。他凭着感觉缠上青年,在黑暗中封住那双低声叱骂的薄唇化做引人遐想的水渍声。

    贺天还没和他在衣橱里做过。

    “唔……不行,你他妈别瞎搞……滚开啊……”

    “嘘……轻点宝贝儿,等会你把人都引过来了,可要变成现场直播了。”

    打蛇打七寸,贺天算是彻底捏住了对方的七寸。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人仿佛与外部世界隔绝,用来计时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然后渐渐的连这些也感觉不到,所有的注意都汇聚往下半身,时间在此刻算是彻底静止。

    青年瘫软在一堆衣服上,一边颤一边喘。一条腿挂着牛仔裤,一条腿光洁地裸露在外面,高潮时用力蜷缩的脚趾现在有些发酸。“今天有点快啊。”

    没有男人能忍得了这句话,青年抬起脚就想往贺天脸上踹,结果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不说,还被人趁机抓住脚踝扛上了肩。“没事儿宝贝,你男人持久就行。”

    这姿势,青年只能弓起背没一点反抗的余地。他目眦欲裂地感受着手指侵入身后那处褶皱,听着身前男人传来不间断的轻笑。红发青年心里烦得抓狂,事实上他也确实揪住贺天的头发,把他抓到自己胸前,往他肩颈处恶狠狠咬了两口。

    青年下嘴没收力气,贺天扶着他那大家伙顶进去的时候也没收力气。玩捉迷藏四周本就安静,又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任何一点声响都能落进俩人的耳朵。偏偏这样贺天还觉得不尽兴,抓着青年的一条腿几乎对折到胸口,隔着T恤吸上了饱满的胸乳。

    “cao,你慢点……别……”衣橱里有点缺氧,贺天顶得又急又快,肠道酥麻一片,爽得青年有些喘不上气儿来。他难耐地仰起头,双手攀着贺天宽广的后背,身体像一叶扁舟随着浪上下起伏,完全勃起的性器夹在俩人的腹肌间,滴着半透明的前列腺液。

    贺天像真不知道自身处境,还和以前那样大开大合,次次都往青年的敏感点上撞。面对灭顶的快感一波波地倾轧下来,他却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将快破口而出的呻吟变成甜腻诱惑的鼻音,发春的小猫似的哼得贺天心痒痒。

    “怎么喘得那么sao,嫌老公忍得不够吃力是吧?”

    倒打一耙是贺天的惯用伎俩了,可笨呼呼的小猫依然每次都上当,“你他妈才sao……”

    “没事,只对老公发sao就行。”预判到青年又该动手了,贺天捞起人的腰翻了个面,埋在肠道深处的性器狠狠碾过他的前列腺处,卸掉他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宝贝屁股夹得好紧,等老公一起。”

    贺天从那场莫名其妙的性爱场景里回过神的时候,原本画纸上空白的脸已被填上了五官。

    “cao!”

    素描纸被用力撕下,画架“嘭——”地倒翻在地,他不敢相信无意识下画出的竟然是莫关山的脸。

    “你他妈给我清醒点。”

    画了一下午的画被揉作一团,没有一点犹豫和停留,落进了脚边的纸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