坩埚火锅(ADGG新人登场)
拥有非人类血统的伙伴们总是能快速地打成一片。 日耳曼精灵带着他的朋友们在猎场看守的小屋里打火锅。 一刻钟之前,老王和老林还不认识鲁伯·海格,一刻钟之后的现在,老王已经能揽着混血巨人的肩膀称兄道弟。华夏人的人际交往仿佛就是有一些牛X症在里面的。 所谓“盖勒特让我们来取一些东西”,除了魔杖那就是禁林里种植的各色蔬菜和长得奇奇怪怪的果子蔬菜。有马人们种的,有日本雪妖种的,有华夏道士种的,当然还有日耳曼精灵种的。 海格捏着大块的黄油在热锅里涂抹,固体油脂融化之后放入橘红色的底料酱块儿。 裴图尼亚正捧着一杯热茶,喝了太多朗姆酒巧克力的媚娃现在晕乎乎的,酒精对他的后劲太大,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媚娃捏着一个饼状物,扁扁的圆圆的饼子,横切面看着坚硬地像花岗岩——吃起来或许也是同样的效果。 裴图尼亚“咔咔咔”地啃着岩皮饼,嚼地咕吱咕吱作响。金光耀听着牙都幻疼。 盖勒特披着一块超大的针织毯子,花纹和配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手工做的——也许是某位喜欢打毛线的邓布利多出品——日耳曼精灵捏起一块饼子,往大口深口锅的边缘随意敲一敲,锅子发出动人的“ding——ing——ing”的敲击声和回响声。好像在拿坚硬的小槌子敲一口磬或者一口编钟。 他们打火锅用的锅子是海格在旧物品商店淘的二手(maybe可能还是多手)坩埚,锅子漆黑,油亮,看起来十分坚硬,像是煮寿喜烧的铸铁锅。 金光耀瞪大一双棕色的眼睛,漂亮勾人的狐狸眼流露出惊讶和敬意,混血巨人的手艺是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盖勒特放下饼子,拢了拢披肩毯子,挪了挪身子,他咳嗽一声。 几位客人对视一眼,日耳曼精灵和中国道士双双掏出一些国家菜单中的隐藏战略武器。海格还在低头炒酱料,裴图尼亚在机械地嚼着饼子。 华夏道士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包刚刚出炉没两天的中式五仁月饼。饼皮颜色深浅不一,有的鼓腰,有的开裂,有的泻脚,这是不擅长点心烘焙的老林做的。其余的月饼都十分漂亮工整,是金光耀带着裴图尼亚做的,因为施加了保鲜咒,月饼还根本来不及回油,更别提变得酥软——所以这会儿它们硬地能当投掷类武器,一砸一个响,堪比板砖和投石。 日耳曼精灵“Wow”一声,拿开嘴边的乳白色的月饼,硌牙。 他怀里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纸袋,里面是出炉了至少大半天的法棍,油纸袋上印着罗齐尔家族的徽章——得了,是圣徒们的贡品——法式长棍面包一旦风干,一咬磕掉牙,硬得牙疼。用法棍作敲击功能,可以达到拆家具的效果,不骗人也不夸张,可以直接拿它砸核桃、砸巴旦木、甚至砸坏死的门锁(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总之从四处飞溅的核桃硬壳碎片里,你可以看出法棍的一些刚强。 林太郎摸出一条法棍敲了敲月饼,又敲了敲岩皮饼。 一些鼓腰和泻脚的月饼被敲破了面皮,碎裂成块儿露出五仁馅。而岩皮饼甚至都没有凹陷。 林太郎敬畏地看着那一大盘铁皮饼子。 此时一阵烟雾从坩埚里弥漫出来。 “哈秋——” “ahchoooo! ” 火锅底料一融化炒香,鲜香麻辣的烟火气扑鼻而来,香得发冲,让人打喷嚏。 金光耀抹着眼睛张着嘴,一时不察,被盖勒特塞了一块岩皮饼在嘴里,他下意识一嚼,“噶”一声,泪花都疼地冒出来,他哪里吃过这种苦。捂着嘴泪眼汪汪。 他于是愤怒地和盖勒特互相戳起来。裴图尼亚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们。 金光耀戳戳精灵的咯吱窝:“Evan为什么一脸痴呆相这么久?” 盖勒特戳戳道士的后腰rou:“他喝了一整壶的朗姆酒巧克力。” 金光耀皱眉,伸手摸精灵的头发:“媚娃不能吃巧克力?他是鸟又不是狗。” 盖勒特躲开他的手:“媚娃不能喝酒。” “那你放纵他喝?”金光耀的声音都拔高了。 “喝都喝了,他喜欢热巧克力多喝一些怎么了?”盖勒特也提高了声音。 “oh——你真是个任性的——任性的精灵,”金光耀和盖勒特互相击打,像两只曼基康短腿猫努力伸长爪子互相挥舞拍打,“你应该告诉他注意克制,或者在他喝到酒精之前就阻止他。” 盖勒特皱起漂亮的脸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才要乖乖听家长的话,他已经成年了,成年人还要克制这个?” 金光耀一个饿虎扑食,抱住盖勒特,“ahaaaa——” 黑色长发的美人和白金色长发的美人滚作一团,发丝互相重叠缠绕,连衣袍和系带都缠在一起。 林太郎从火锅里抬起头,一眼看到这个,雪妖直接“嘎巴”一声捏断了金属长柄勺子。 Ohuuuuuuu~~ “狡辩无效,你就是忘记了媚娃不能喝酒!”金光耀一个鹞子翻身,把盖勒特压在身下,摁住他的双手。 盖勒特一脚踢过去,也翻身,两个美人扭打在一起。等他们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金光耀把盖勒特压在墙上,形成一个壁咚的暧昧姿势,荷尔蒙发散地要爆炸。 日耳曼精灵雪白的皮肤染上红晕,他气喘吁吁地,发丝凛乱,衣襟松散,针织的披肩毯子早就掉在地上,丝绸长袍也皱皱巴巴,他仿佛一朵被蹂*躏过的娇花。 不远处的林太郎露出扭曲的不忍直视表情。海格吃惊地抱着坩埚,甲壳虫一样黑亮的眼睛露出惊疑不定。 金光耀握着精灵的双手手腕,按在墙上,他停下来看到精灵的表情。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金光耀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睛都发直了。 然后他们被阿不思分开。 真不知道这男人打哪里冒出来的。扫兴! 红色头发的男人笑眯眯地、绅士地、和蔼地,把金光耀从盖勒特身上无情扒开。像扒开鲜嫩多汁的肥美荷叶鸡外层裹着的焦糊黑泥巴。随手就丢开。 被嫌弃的金光耀:“…………” 老王道长靓仔无语,他对白巫师翻个白眼。 老林早早地和海格搬着坩埚去窗边,避开乱糟糟的现场,并且熬煮好了四份锅底。中式火锅经典的川渝麻辣风味,泰式酸辣风味,日式清汤风味,以及西班牙海鲜风味。 阿不思上门时拎着一篮子小点心,一罐茶叶,以及一壶热巧克力。 精灵捧着热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啜饮,像柔软的猫猫舔舐盘中的牛乳一般温顺。针织毯子被阿不思用了清理一新,现在又妥帖地披在盖勒特的肩头。衬着高挑的精灵,竟然显得他娇小温柔,颇有些可怜可爱的味道。 作为一个奥地利籍的北欧精灵,盖勒特是真的很喜欢巧克力。 . 一般情况下,媚娃是不会随便展开翅膀的。 除了愤怒和求偶,除了那些攻击性和饥渴感的驱使,媚娃一般不会冒出翅膀或者投掷火球。 . 新西兰有一种鸟叫做木鸽,人们经常能在街上看到其醉酒倒在路边的身影,醉掉的木鸽下场就是凭人随意捡取,任人宰割。因为它们经常食用熟透的水果,那些具有大量糖分的水果能在它们的胃中发酵转换成一种乙醇,也就是酒精。在吃多了高糖分水果后,木鸽们会出现醉酒的反应,跟人的一些酒醉行为非常像。有时它们会很难站立,即使可以走路也会蹦得歪歪扭扭。甚至还会不小心摔一个狗啃泥,将头戳在地上,连飞都不会了。 如果在树上出现了醉酒的情况,木鸽还会因为眩晕从树上摔下来。虽然酒精的作用使它摔下来也不太会感觉疼痛,但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它们很容易被其他动物当作美食——它会连自己怎么被吃掉的也不知道。 媚娃属于鸟类,在哈耳庇厄状态下她们就是非常直观的鸟身女妖。So,就和新西兰的木鸽一样,媚娃不能喝酒。醉不是她们本意,但美貌的鸟类总有智商不在线的时候。 盖勒特忘记了这点。等裴图尼两杯热巧克力下肚,日耳曼精灵猛然想起来,但喝都已经喝了,媚娃有表现的非常喜欢,他也就没阻止。出什么篓子都有他在呢。 而裴图尼亚本人,这只心大的媚娃甚至压根儿不知道媚娃不能喝酒,并且他自小厌恶酒精,碰到酒精的情况极少——说白了,媚娃对日耳曼精灵太过信任,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喝什么,他压根没过脑子。 . 裴图尼亚迷迷糊糊之中被灌了一碗醒酒汤,又酸又涩的味道让他皱起了脸蛋。 媚娃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两坨高原红似的红晕,眼神也还带着点迷离,但显然清醒了不少。 这一顿火锅吃得很尽兴。 媚娃左手捏着筷子,左手捏着叉子,在咕嘟咕嘟冒泡的锅子里疯狂地捞rou和鹌鹑蛋,rou片蘸着花生碎芝麻酱,鹌鹑蛋蘸剁椒菌菇辣酱。 煮了两锅rou食,盖勒特往充满rou汁儿的锅子里投了半篮子绿叶菜。蜘蛛菜心、菊苣、球生菜和羽衣甘蓝,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但发着诡异光芒的精灵特产生菜,涮了两分钟捞出,拌上两把切碎的小米辣、半月形的柠檬片、红葱酥、油炸金蒜和酱油,再撒上撕成小条儿的落地球。 沙拉菜原本没有什么突出的味道,有的尝起来很苦,有的尝起来微甜,都是清淡的,几乎没味道的。辣拌菜给它们增加了风味。 裴图尼亚吃得满头细密汗珠,张着小嘴斯哈斯哈抽气,仍然不撒开手,继续往嘴里塞,辣地眼泪都模糊了视线,还在嗷嗷叫着“Sooo Delicious!”“It tastes good!Sooooo Gooood!” 有人拿手帕给小媚娃擦了擦眼睛和额头。小家伙呜呜呜地叫唤一下以示感谢。继续埋头苦吃,吃的头也不抬。盖勒特给他添了一勺油醋汁拌芝麻菜,酸中微甜,解辣爽口。裴图尼亚嗓子里嗷嗷叫着继续大口干饭。 阿不思已经取下半月形的眼镜,镜片被热气熏腾出水雾。他艰难地忍着笑,蓝眼睛明亮清澈,闪着光。他把手帕叠起来放在裴图尼亚的手边,和盖勒特交换了一个愉悦的眼神。 盖勒特捏着那块咬过一口的五仁月饼,递到阿不思嘴边。白巫师低头一咬,毫不设防,所以他被硌到了牙齿。 “Ugh”。盖勒特大笑着拿开月饼,他笑倒在阿不思怀里。 这下月饼上有两个交叠的牙印了。 . 媚娃沉迷于美食,残余的酒精让他的脑子微醺,没心思关注坩埚以外的人和事。 大人们用媚娃听不懂的语言交流,那种奇特的古朴典雅的语言听起来不像人话(非贬义)。 裴图尼亚嚼着菜和rou的时候抬着小脸看他们,然后发现他完全听不懂,于是就低头舀着rou末蛋羹,他要拌饭吃。 许多椰子壳架在火上,里面盛着蒸蛋和米饭。拌好了饭,媚娃就和巨人平分,两个难兄难弟都听不懂大人们说的什么东西。和这两对couple的年龄与心智比起来,海格依旧是个单纯的孩子,而裴图尼亚就更小了。 . 喝饱了醉,睡饱了吃。 裴图尼亚再次醒来时躺在校长办公室的一个小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针织的毯子,羊毛的,非常温暖。 他四处望望,盖勒特坐在壁炉边一个高背的宽大椅子,好像在翻阅什么书籍,发出莎莎的书页摩擦声音。椅子背对着窗户,他只能看到露出的一点白金色的头发。裴图尼亚拎着毯子站起来,三两下叠好毯子,绕到壁炉附近。 椅子里的盖勒特合上书本,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盖勒特身上还披着那件针织毯子,但是怀里多了一个不是赤褐色长发的脑袋和超大截的身体。 裴图尼亚默默盯着那个脑袋,眼神有点发愣。 日耳曼精灵怀里的人动了动,从盖勒特怀里冒出来。黑色的微卷长发,黑色掺着棕色的明亮眼睛,浅色的洁白皮肤,是个男性。他长得很英俊,眉骨和鼻梁都十分优秀,眉眼神态和嘴唇有一种法式的浪漫,有些俏皮可爱。并且身材高挑,有点纤细,蜷缩起来埋在盖勒特身上,他怀里还团着一条……一条蛇?!Wow! 盖勒特拍拍怀里的大男孩,“This is my son,Aurelius Credence Dumbledore.” 这是我的儿子,奥睿利乌斯·克雷登斯·邓布利多。 裴图尼亚……裴图尼亚直接傻眼了。他心中涌出无限诧异和委屈,仿佛借住在单身的温柔漂亮的亲戚家的小孩子第一次见到亲戚一直住校在外但突然放假回家的亲生的好大儿,大哥还没什么表示,小宝先真情实感地哭起来。 克雷登斯:“……???” 等等,这谁啊。 纳吉尼:“sssssssss.”是只媚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