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完)
Everyone lost their loved. . 莱姆斯愣住了,他环顾四周,看到衣衫凌乱灰头土脸满身汗的同伴和模样凄惨的西弗勒斯,低头看到手上的血痕。 他彻底僵住。 裴图尼亚垂着眼睛盯着他。 珀耳塞福涅双手拢在袖子里,她盯着媚娃以免他失控。虽然媚娃有的时候也会对人类友善,会为人类治病,为人类做预测……但这描述的是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的媚娃。 媚娃这个种族天性脾气大,甚至有时候是易躁易怒的,这种天性要求她们不能被欺骗。忍受欺骗即是违背生理本能,任何对媚娃编造的谎言在破灭时都会伴随着惩罚;而其中不遵守诺言得到的惩罚尤其严重。 此前裴图尼亚一直认为狼崽莱姆斯是个狼妖,像华夏妖族的修道者或者日本的狼妖,万万没想到他单纯的只是个欧罗巴的人籍巫师。和他以为的“妖修,天生的阿尼马格斯”完全是两码事!这乐子可大了,只要他有一点不理智,媚娃的生理本能就会立刻判定这个狼人在欺骗他。 “西里斯,布莱克,为什么鼻涕精——斯内普会出现在尖叫棚屋,他不应该知道打人柳的秘密。” 出乎意料的,詹姆斯居然在众人面前直接开口。 聪明。珀耳塞福涅暗地里赞一下。波特家的继承人确实是块璞玉,值得打磨欣赏。 西里斯看了一眼詹姆斯,他不发一言。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他拍开布莱克的爪子,“显而易见,是你的好兄弟出卖了你们,格兰芬多的布莱克,哈。”西里斯掸掸袖子,一脸阴沉。 “你不尊重莱姆斯,你不尊重我们,你——” “哦,得了,尖头叉子,”西里斯捏着魔杖抱臂,懒散地站着,他衣衫不整但看起来有着凌乱不羁的俊美,“不要说的这么尖利,我可从来没有说出毛茸茸的问题。” 詹姆斯被他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激怒了,“well,那么你告诉我,你说了什么?斯内普总不会是为了研究狼人的进化秘密而犯着生命危险把自己塞进密道,滑不溜丢的斯莱特林总是会在行动前留有后手,但他可是被我救出来的——说实话,大脚板。他不是兔子也不是黄鼬,他可没有一双能挖通尖叫棚屋的爪子——告诉我们真相。” “注意你的言辞,波特,”西弗勒斯抹了把脸,“责备你的好兄弟时不要试图羞辱受害者。” “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动送上门的跟踪狂成了无辜受害者。”詹姆斯收起表情,此时他真的显得成熟而稳重。“只要你不对别人的隐私感到好奇,不偷偷摸摸跟着我们,你现在就会安全的待在你的水下蛇窝,呼呼睡大觉。” 西弗勒斯回以冷笑。 波特和伊万斯同时意识到,这是西里斯在拿西弗勒斯和莱姆斯开玩笑。他甚至不认为这是错的。 詹姆斯冷着脸,他知道西里斯非常傲慢,对不喜欢的人甚至是冷酷残忍的,但他还是觉得愤怒——或许,如果他们现在是成年巫师,拥有很好的自保和反击能力,他就不会这么愤怒,但此时,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彼得第一次认识到西里斯的傲慢,冷酷和残忍,能到这种地步。他甚至对莱姆斯也这样! 莱姆斯,他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双手,还没反应过来呢。 珀耳塞福涅捅捅裴图尼亚。 裴图尼亚走到西里斯面前,但他对西弗勒斯伸出手。西里斯眼皮一跳。 西弗勒斯看着眼前的手不肯动,西里斯凝视着他。裴图尼亚一直伸着手,西弗勒斯面颊上的肌rou抽搐,他只能伸出瘦巴巴的长着茧子的手,握住,他被拉起来。 出乎意料,裴图尼亚揪着他的衣领拖着他走了几步,另一只伸出去揪莱姆斯的衣领——莱姆斯已经被珀耳塞福涅提起来了。 两个男巫都是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糟糕极了。 裴图尼亚一手掐住一根脖子,迫使他们扬起头,接着又狠狠俯首撞下去。 “咔——” 一个头锤。 两个男巫被砸地额头剧痛。 First Blood! 一血! 西里斯呆在原地。彼得慌张失措。 詹姆斯皱着眉头刚刚想说什么,裴图尼亚揪着两个男巫的脖子,把他们额头对额头,再次狠狠地撞在一起。 “咔——”詹姆斯和西弗勒斯梅开二度,互相完成头锤攻击,脑咚贴贴,眼冒金星。 Double kill! 双杀! 詹姆斯这下反应过来,他不顾腿瘸了一只扑过来,他怕他的小伙伴会被人砸成傻子。 裴图尼亚抬起腿往詹姆斯的方向一勾,詹姆斯刹不住脚直接被绊倒。高鼻梁砸在地面上,他“嗷”地一声惨叫。 Triple kill! 三杀! 不待西里斯动作,珀耳塞福涅一魔杖挥过去,他也狗爬式扑地。布莱克黑着脸愤怒抬头,脸上沾着草屑。 Quadra kill! 四杀! 彼得慌张极了,但裴图尼亚理也没理他,他继续捏着手里的两根脖子,给他们头锤贴贴。 Penta kill! 五杀! 彼得瑟瑟发抖。 珀耳塞福涅揣着手,看得笑颜如花。笑得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 裴图尼亚丢开莱姆斯揍了西弗勒斯,一个狠打,一个挨揍。 詹姆斯看到西弗勒斯闷声挨揍的模样,胸口的火再度窜出来,他见缝插针想隔开两人,不料被媚娃捉住脖子往旁边推。 裴图尼亚结束暴打活动,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金发女郎,“我——我只是——哦不,算了,我想要说点东西,Can you–” “Sure.”珀耳塞福涅立刻理解了,她爽快地一挥魔杖。拦下莱姆斯、西里斯与彼得的同时,她为裴图尼亚布置了一个隔音咒。 西弗勒斯被媚娃揪着领子,两人被圈在隔音魔咒里。 几乎是在劫道者们好奇又迟疑地看过来的瞬间,裴图尼亚松开西弗勒斯,但是再次狠狠打了他一拳,力道大极了,把他揍翻在地。 裴图尼亚冷冰冰地,与莉莉相似的脸庞上布满寒霜。几乎重现了那一晚的情景。 莉莉的哥哥说了什么,西弗勒斯一概没听清,直到—— “只要我还在,你就别想再接近莉莉了,你去渴望你的东西,只是别再让我看见你的脸。”As long as I,m here, you,ll never touch Lily again. You can happily go after those things you want, just don,t show your face in front of me anymore. “Listen, and, remember. Don,t let me see your face again.”听着,记住,别让我再见到你。 “请放心,一个斯莱特林不会沦落到给泥巴种的格兰芬多献殷勤,我保证会离你们离得远远的。”他没有说出更难听的东西。但显然,他已经说出口的话也绝对不顺耳。 西弗勒斯捂着脸颊倒退几步,和裴图尼亚拉开距离。身为一个极端的爱护meimei者,他的反应很不对劲。西弗勒斯感到怪异。按照媚娃的性格,他至少会因为他对莉莉的羞辱而打他一顿。 而裴图尼亚只是平静地沉默着。此时他已经话可说。 珀耳塞福涅撤掉了隔音咒。 西弗勒斯看着裴图尼亚。詹姆斯皱着眉看着两人。 气氛奇怪极了。 “我确实从未想过和你成为真正的兄弟,真正的家人。”裴图尼亚·伊万斯缓缓开口。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眼神也不是来自一个兄长的失望,那是一种平静的眼神。仿佛被羞辱的不是他的meimei,羞辱人的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兄弟”。 詹姆斯感到一些些震惊。 波特的脑子里转着两句话,“他们还真的是曾经关系好过的熟人”,以及,“看来大脚板还是有插足的机会”。由此可见,波特之前的愤怒,其实只是出自他实力不足的自尊心受挫,他本人虽然谴责西里斯泄露了秘密,有“背叛朋友”的行为,但是他不认为西弗勒斯被卷入生命危险他们需要感到羞愧——因为斯内普自找的。 “但我确实也做好了准备——曾经我确实做好了准备,你可能会成为我的brother–in–law。我的父母也是如此。” 我的父母也是如此,甚至我的meimei。So did my parents, even my sister.——他们都明白这个未完之语。 西弗勒斯僵住了,他浑身上下从油腻腻的头发丝到鞋底板的灰尘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 他比任何一个雕塑还要符合雕塑的本职,展示惊愕失色的神态、难看的体态、以及矛盾鲜活的情感,并且,一动不动。 他凝固了。 “现在我为我过去的目光和审美品味感到羞耻。你配不上我珍爱的莉莉。” “You idiot. You don,t deserve anyone.”你这个蠢货。你不值得任何人。 伊万斯家对他一向比较友善,他以为是因为莉莉——确实是因为莉莉,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每个人的生活都面临着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选择了往高处爬,势必要舍弃一些,相对而言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哪怕被他舍弃的是他曾经渴望拥抱甚至永远占有的。 这是斯莱特林的斯内普的选择。 权衡利弊,取舍。失去,了无牵挂,然后一心争上游。没什么不好的。反而这太好了,他不必夹在中间左右摇摆,他能放手去做,没有包袱拖后腿。太棒了。 西弗勒斯慢慢地用宽大的衣袖盖住脸,似乎在擦脸上的血迹。但很难说他不是在掩面遮盖什么,比如大喜大悲之下的哭泣。 等他放下那宽大的袖子,视野中只剩下小伊万斯先生和那个金发女郎的背影。 . 詹姆斯原地失恋,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当他听到那句brother–in–law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了。后面发生了任何事,他都没有接收到信号。 波特也已经成为了一尊雕塑。彼得关心地问他“感觉如何,还好吗”,波特也完全没听见。 羽扇豆——莱姆斯已经恢复了理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但裴图尼亚心中认定是珀耳塞福涅出手帮忙。 裴图尼亚走过去。走到莱姆斯面前。 “你是人类,你不是华夏或者日本的狼妖。”媚娃一脸平静。 “……是,是的,我不是。”莱姆斯很尴尬。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现在要不要道歉,更不知道如何道歉。 “你是狼人。” “是的。” “Well, my bad. 是我私自误会了你。”媚娃看向他。 莱姆斯尴尬地后退一步摆摆手,他看起来无措极了。 和羽扇豆尴尬求助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媚娃的种族天性要求她们不能被欺骗,欺骗媚娃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羽扇豆没有主动欺骗他。 他身为一只小狼崽子的时候,根本不能开口说话,而且是裴图尼亚的老师金光耀将这只毛茸茸带到他的家里让他照顾他。或许有中间商误导,但莱姆斯本人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上门来被养的。 一切只是裴图尼亚脑洞大开。 所以欺骗无从谈起。 Well, well,well, 裴图尼亚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尽量压下体内躁动的媚娃影响,他不想成为一个迁怒撒气的人,他是个好媚娃,他不会随便暴躁。 羽扇豆——这位狼人先生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反而是他因为狼人的身份受苦了很久。没有理由他要承受被人指责。Put himself in his shoes, there is no reason he should bear the blame. “我知道巫师对狼人的排斥,你能在这里读书,一定事先做好了周到的准备,甚至校长和教授们都在为你打掩护。”莱姆斯的表情凝固住了,显然他想起来。 “那么,恕我好奇,为什么你的同伴把这个小秘密泄露出去,让你差点伤害了同学。”媚娃板起脸,他的表情变得冰冷。 “这不是恶作剧或者什么打发时光的消遣,恕我用恶意揣测,这甚至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当做谋杀和故意伤人罪起诉,甚至你的——”媚娃扫了一眼狼人面颊的伤痕和身上褴褛的衣衫。尽在不言中。 倘若他能部分阿尼马格斯化,莱姆斯的耳朵和尾巴此时都是丧气地低垂着。 詹姆斯挑眉看着他们,彼得缩着肩膀。 西里斯僵硬地开口,“是我告诉了鼻涕精——斯内普。”媚娃在瞪他,为他的傲慢冷漠和不尊重同学。 “我只是告诉他,按下打人柳的疖子可以停止它的动作,而要不要探索秘密是他自己决定——” “无耻。”裴图尼亚直接打断他。 “你真傲慢。傲慢又冷酷,毫无同理心。为了泄愤整治同学而牺牲友情,不尊重朋友也不尊重别人的生命。自私又无耻,你傲慢极了。” 一堆斥责迎面砸来,西里斯僵住了。 在深夜的寒风里他的手脚冰凉,但愤怒冲胸腔一路烧到颅顶。 “我见过很多天才,他们因为优秀强大而自信,他们也会因为自己的优秀自信而傲慢。但显然你的傲慢出自你的恶劣品行而非优异成绩。” 裴图尼亚和希里斯只见过寥寥几面,实话实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西里斯到底品性如何。 不知全貌,不予评价。但是裴图尼亚忍不住。 ——说要不迁怒的,他还是迁怒撒气了。 西里斯现在同样像个雕塑,在原地呆滞,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心几乎爆炸。被心中的猎物嫌弃批评让他感到被挑衅。 裴图尼亚在离开前斥责他是个下流的没有心的东西。 从没有人当众这样批评他,攻击他的品性。连他的父母也只是斥责他背弃家族的传统和父母的期待、不愿承担家族长子的责任。他的生活一直比较符合他的期望,冷不丁冒出一个挫折,他确实很不爽。 这是头一回他感到被羞辱,显然他不该给斯内普探索秘密的机会。他并不认为自己犯下大错——至少没有伤亡,他们只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破皮流血甚至不需要拜访庞弗雷夫人。 他不应该这样羞辱他,不应该这样斥责他,他应该……应该什么?西里斯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住了。 “斯内普不是个好的人,但显然,布莱克——你是叫这个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可以因为各种情绪而失控,但人区别于野兽就在于人能控制自己。看起来你是个富裕人家的大少爷,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家庭的人会眼界开阔——居然因为自己的恶劣心思而残害同胞的性命,布莱克,你真烂。”You sucks! 西里斯本来还嘲笑西弗勒斯,此时他自己成了新的笑话。 西弗勒斯沉浸在回忆和矛盾到爆炸的情绪里,他没有听到布莱克是如何被训斥的。 莱姆斯和彼得非常尴尬。 彼得不是任何一个被训斥的人,但他听到陪图尼亚冰冷并愤怒的说教时,却吓得缩着脑袋耸起肩膀。 莱姆斯几乎是受害者和被害者一体,五内杂陈。他被扭过头的裴图尼亚说“不作为,放任同伴自流”。 但裴图尼亚在骂完后对两人道歉——为之前自己迁怒而把他们一起挂在树上道歉。 裴图尼亚对彼得也不是一味讨厌。 虽然他之前贼眉鼠眼的让人看了就想打他一拳,但他显然也有优秀的值得称赞的一面,比如他的骑士精神,在危险中救助朋友没有逃跑。他和发光体站在一起也不至于被彻底忽视。 叫裴图尼亚道歉相当直白的:“sorry,我不应该没礼貌,之前觉得看你不顺眼就打了你……让你被牵连无辜被打,very sorry。” 彼得吓得直摆手,缩在莱姆斯后面。他也不敢说什么“没关系,不在意”。 哪怕这个不伦不类的道歉让人听了心里不爽,他也没任何表示。 至于莱姆斯——“虽然你不作为,但是你没参与,你也挺无辜的,我不应该迁怒你,sorry。” 莱姆斯只能摇头,尴尬地不知所措。 . 离开的时候珀耳塞福涅问了裴图尼亚,“要不要我来善后,我很擅长哦。” “什么?” 他反应过来,“其实我无所谓,现在反而觉得什么都好,都可以。” 珀耳塞福涅凝视着他的脸,目光在他的头发上打转。身为兄妹,他和莉莉·伊万斯有相似之处,但他和别人也有相似之处,甚至更多。 她的魔杖冒出点点光芒,像萤火虫一样飞舞四散开,渐渐笼罩这片星空。 来自精灵血脉的特殊魔法有安抚心神的效果,忘掉不愉快的、让人害怕的记忆的效果与之同在。 “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她晃了晃魔杖。 “这一切就会像一场梦,梦里哭的撕心裂肺,梦醒之后就忘了。” 裴图尼亚心有所感,他和她对视。 珀耳塞福涅有一双美丽极了的蓝眼睛,熠熠生辉,能把人的思绪都吸进去。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难受,该经历的你都经历了,该接受的你也接受了。梦醒之后都会变的,或许变坏,或许变好,不会停滞不前。” 裴图尼亚懵懵懂懂,“……你是在为我预测?” “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她目光从他的脸转向星空,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只是看着你的脸,我就想这样说。” . 天光乍泄。 刚刚从壁炉钻出来,裴图尼亚就看到了伊万斯先生。他的心猛地一跳。 伊万斯先生见到儿子,勉强克制了自己。抹了把泪,他试图开口说话,但连哽咽都是不完整的。 “……We lost her.”我们失去了她。 裴图尼亚的脑子和心脏都蒙了。 “Son, we lost her……We lost your mother……She, she——”儿子,我们失去了她……我们失去了你的母亲,她,她—— 伊万斯先生泣不成声。 裴图尼亚泪眼朦胧,莉莉踉跄着从他身后的壁炉里钻出来,一头撞到他的后背。 魔药不能治愈癌症,而修道者的起死回生的手段早在千百年前就被禁止、保密、失传。伊万斯夫人无法起死回生。 枯木不能逢春,离别没有预告地来了。在一双儿女没看到的地方。 她是微笑着离开的。 伊万斯先生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在温暖的拥抱里辞世。毫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