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对啊...

    梁精寅想。

    他一直就是个乖小孩。

    连李龙馥也这么认为。

    李龙馥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可爱弟弟一样。

    从最开始叫他小羊、小面包，到后面会是不是给他带一点小零食、小甜水。

    在梁精寅理科考的不好，担心被家长说的时候。李龙馥也会很认真的为他出谋划策，帮他分析试卷，给他讲清楚题目。

    最初老师把李龙馥放在梁精寅旁边，是想让梁精寅帮一帮李龙馥跟大家交流，因为李龙馥韩语不好。

    但是

    不知从何时起，李龙馥开始不再上课的时候小小声用英文问梁精寅问题。韩语问题和交流上的问题从渐渐减少到再也不问。

    好像

    李龙馥的日常生活中，除了说笑之外，没有梁精寅什么事了。

    方灿和李旻浩都很照顾李龙馥，隔壁班的金昇玟和黄辰铉更擅长逗他开心。

    而在李龙馥眼里就是小弟弟的梁精寅，好像在哪里都帮不上忙。

    为什么会这么想？

    梁精寅常常听着歌这么问自己。

    我跟李龙馥，不就是同学吗？

    跟他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已经很不错了吗？

    怎么...

    为了庆祝音乐节表演大成功，学校的艺术部门一起出去外面团建。

    年长的几位租了一个民宿，买了点烧烤跟小酒，一起在客厅里聊天。

    “年纪小的几个可以喝酒吗？”方灿看着在沙发上已经开始打打闹闹的小猫小狗小羊，试探性地问问。

    “没关系，疯了就关到房间里去。”李旻浩边开酒瓶边答。

    玩游戏玩输了就要喝酒，喝完酒再玩真心话大冒险。

    理科很好的李龙馥，出乎意料的是个游戏白痴，每次都输。

    李龙馥又真挚的过分，每次喝就喝一大口，然后又兴致勃勃地继续。

    但是酒量不好，在游戏的第三轮就喝得上了头，变成了困困猫咪。

    “哎呦，龙馥呀～”大猫见到小猫现了猫咪原型，被可爱地捏捏他的脸。

    被捏脸的小猫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眯着眼睛看着人类们的游戏。

    “好啦！龙馥说完真心话就上去睡觉好不好？”方灿也跟着哄猫咪。

    龙馥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强撑着睁开眼睛，猛地点点头。

    “我来问！”金小狗抢先提问权，“龙馥有喜欢的人吗？”

    “有！”

    有？

    梁精寅一惊，看向李龙馥。

    李龙馥倒在李旻浩的肩上，眯眯眼地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就好像梁精寅第一次见到他，眯眯眼对着他不认识的一群女生，礼貌可爱的笑。

    好像这个回答，也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到底喜欢了哪个女孩？哪个女孩可以得到他的爱？

    比太阳还热烈的爱。

    梁精寅腹中升起一篝火，混杂着酒精烈烈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李龙馥的回答相当于火上浇油。

    他分明听到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元被烧断了，欲望神经元在野蛮复制。

    头顶灯有点黄。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李龙馥的时候，教室的头顶灯照在他身上，梁精寅的脑子里面只剩下“他真漂亮”。

    对啊，他真漂亮。

    跟梁精寅之前看过的一部音乐剧里，男生见到女生产生情愫一样。

    “她真漂亮，看到她我会慌张。”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慌张的呢？

    可能是音乐节表演，舞台上聚光灯全部压在李龙馥身上时。

    梁精寅在后台，看见李龙馥，就像圣光只眷顾这一个孩子一样。

    当时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但梁精寅把奇怪的情绪理解成为了紧张。

    原来是情愫的慌张啊...

    其实早就从小羊变成小狐狸的梁精寅终于明白，他对李龙馥的极其复杂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一个“有”字，就像多米诺骨牌的第一片，现在它被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