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stolet:精神错乱和梦描写,枪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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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辰睁开眼时,看到那冲天的火焰犹如一条条光带将楼房包裹住,就似被脐带缠绕至死的婴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温柔和残忍,他的眼皮中央被灼烧过一样有强光射入带来蔓延至整个眼球的剧痛,他明白这只眼睛大概不可能完好无损,就像那次玻璃碎片的混入一样,他的上半身几乎瘫痪,只能勉强地移动脖颈,艰难地看向被光照得发亮连昼夜都分辨不出的深空。 那是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第二反应则是,原来它长这样。 那是一个神话般的生物——也许不是生物,那透明静默的外皮透出金属般的光泽,叫人恐惧无法动弹的庞然大物犹如路辰小时候见过的某个机械做的巨轮,在属于它自己的海洋独自发出刺耳的笛声不断航行,几乎带着一种孤独,让路辰想到了自己,而很快,失血的昏沉感追上了他疲惫的四肢和头颅,他想到了什么,只能努力地动着手指在自己周遭的地面上抓挠,他终于抓到了什么,记忆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情感已经先他一步认出——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枪。 他没有更多时间了。路辰想。但他还是费力地做了最后的挣扎,他被烧得焦黑难以想象竟然还拥有抓握能力的手指用着不断流逝就像这个世界的生机那样的力气触碰那个被磨损不少老久的手枪,指尖碰到它发热的枪膛,像某个他一直回避的老朋友,在他最后的时刻站在他旁边,笑着看着他。 他终究没能拿起那把手枪,也许拿起来也没有意义,那无言的绝望犹如古老机械散架前的呻吟覆盖了这个他曾付出一切的大陆,他一瞬间感到不幸,感到遗憾,感到不甘,他想到祖父坐在窗前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想到那个工厂爬满青色犹如血管的门阀,想到——想到什么?他忽然平静下来,俯视着自己死亡的模样。 他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想到去疏散群众的战友,想到无数在昏睡中仿佛死去的人们,死亡也显得恬静,在这被扼住喉咙本该痛苦挣扎的时刻,他只想到了你,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想到你的慌乱,想到你的关心,想到你……带来的奇迹,他在这样说不清的思绪里,就像他曾经打靶时无数次预设的那样,即将永远沉睡,一梦不醒。 他惊醒过来,等等……这是醒过来吗?他茫然地想,感到内衬里满是冷汗黏腻的触感,像曾经无数次的噩梦醒来那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玻璃,上面仿佛印着画,稀疏的星子对着他俏皮地眨眼,空气中满是实验器材没被洗涤过而发出的怪味和潮湿腐烂的味道,他身上从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和疼痛都慢慢消去,就像个难以描述的……奇迹。 你醒了?你冷不丁出声,他感官迟钝得连你也在房间都没感觉到,导致他被吓得思维一顿,瘦削苍白的身躯在单薄的被褥里可怜地颤抖了一下又僵直住,你看见他原本淡淡毫无表情的脸显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茫然和困惑,像迷途的小猫眨着眼睛求助,让他黯淡的浅金色发丝和瘦得脱型的面庞都显出一点若有似无的鲜活,你叹了口气,走到他床边,看见他微微偏过头,凌乱很久没有修理过的刘海在他的动作下恰好盖住他一边眉眼,间隙里露出的一点点青白的皮肤都覆盖着一层发亮的水渍,让他显得脆弱又湿润。 路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因为嗓子的生涩只能做出微妙的唇语,你抚过他下颚被碎片刮出的细小伤痕,手感粗粝犹如海边的沙,你感受到他喉结缓慢的动弹和血管无助的收缩,还有他在摇曳的灯光下影影绰绰的绿眼,一只尚在梦的迷蒙中努力挣扎,另一只则失神,连瞳孔都没有聚焦,呈现出一片死寂的绿意。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变小了吗?你说。你的一边眼睛瞎了。 瞎了……?那场大火是……他还沉浸在疑虑中,忽然被你抚上眼睫,他的长睫飞快地抖了一下,嗯了一声从胸膛匆忙地发出艰涩沉闷的回应,显得疏离又微妙地惊惧,你似乎不在意他的想法,他更揣测不出,你只是变本加厉地摸着他覆着红肿泪痕的眼眶,捕捉他狼狈的神情,他很想像以前那样用什么动作遮住自己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和无法掩饰的疲惫,但被沉重的肢体阻止,他忽然感到那对于他而言高温得guntang的指尖碰到他眼球的表面,让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你玩弄一般戳着他失去作用那只,水晶一般软乎乎的球体,感到里面的液体在颤抖着晃荡,你小声嗤笑了一声。 ……你,呃,博士……这里是,哪?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希望通过那个乌龙造成的误会让你想起曾经的事,而你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指从眼球移到相对更安全的唇瓣上,暧昧地摩挲着他因为太久不进水而干裂依旧泛着淡淡rou色的唇,感到那柔软弱小因为紧张而发颤的触感在你指尖徘徊,紊乱湿热的气息喷吐在你指节上,难以想象那些绵里藏针镇定自若的话语从这张嘴里吐出,影响了无数人生活的技术被他攥紧而泛白的手指写出,他一阵脸红,有些支支吾吾地问你在做什么,你感受着那嘴唇的开合,看见那深红的口腔里同样柔软的舌苔在潮湿的呼吸和贝齿中安静地伏着,回答,做你现在想象中的事。 他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几乎让他难堪,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因为汗液的浸透显露出他的肌肤,他肋骨上还绑着沾了黑色凝固血迹的绷带,伤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有几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而肌rou坏死凹陷下去,让他在被褥中的躯体显得更加狰狞且残破,像捡回来的失了几片花瓣的花,他那样狼狈不堪地,乖乖地像受伤的小兽卧在这个小小的床上,用没瞎的眼和瞎了的眼一起望着你,而你想到他从前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模样,他冷漠的神情和温柔的话语,你背后的手从桌上摸来一个他最熟悉的东西。 他想再次开口却被你忽然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大概是他实在变得太迟钝了,连那股刺鼻的火药味和铁锈味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那冰冷的金属直抵住他的口腔上方,让他的嘴无法闭合,过大的枪膛撑开他的软舌让分泌出来无处可去也无法吞咽的涎水从嘴角溢出,是,枪,还是手枪,他终于在几乎滞涩的思绪里,发现了这是刻着他曾经痛苦回忆的……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呛出声,无法自制地干呕,他的下颚流满涎水,泪水混杂的液体胡乱地抹在他神色略显狰狞无助的脸上,显得他皮肤更加白,又带着几乎窒息的潮红,色情又可怜,嘴唇被撑开连舌头都只能抵着那黑色的枪身,仿佛在舔舐,带出湿润的气息反而让他本来苍白的嘴唇红润了一些,胸乳剧烈地起伏带着愈合的伤口,这简直是一场性暗示过头的私刑。 他脑袋嗡嗡作响,无数混乱的记忆就像那场大火,不,不只是大火,那场爆炸里,他即将死去时脑内浮现的走马灯,他扣下扳机时那清脆的,仿佛毫无重量的声音,滴咔,滴咔,嗒。弹壳恍然落地,不知响起多少次,不知他曾经在无数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在漆黑的窗边听见它犹如噩梦般飘来,那声音几乎是真实得宛如墙角的滴水,书页翻来的簌簌声,将他从难以下咽的绝望里带到另一种绝望。 “Tire, mon enfant.”他细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不要,他难以呼吸,气道颤抖着几乎脱节,那股刺激味蕾的硝烟味依旧徘徊在他唇齿间久久不散,甚至更加深入侵入他的喉咙,接近他的食道,让他的胃部翻江倒海,他只能透过自己完好的那只眼睛在水雾下朦胧的视线描绘你几乎陌生的面孔,他什么也想不通,只感到自己喘得几乎死去。 他没有死,当然没有,你稍微将手枪退出了一点给他留下呼吸的空间,他像濒死的鱼一样用干涸的肺部吸收氧气,他的身体因为轻微地挣扎从被褥里伸出,露出半边遍布紫红伤痕的洁白躯体,那些伤口在绷带下裂开,流出脓血晕散在他身上,像是什么人用红色的笔在他身上作画,他因为应激反应而痛苦不堪的显得狰狞的脸依然被你用枪顶着,你顶到他脸颊,他的脸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肿起一块,上面带着潮红,仿佛艰难地接纳着巨物,而他嘴唇上的水红慢慢褪去,变为青紫,眼睫被泪水糊住几乎睁不开,只能看到一点雾蒙的绿色在灯光下隐隐发光。 你看到他稍微缓过来一点,没有丝毫犹豫便再次用枪插进他殷红似乎因为你的暴行而渗出血的嘴唇,这次更快,也更用力,他只能在间隙中喉咙里发出小声的呜咽,他的精神几乎错乱,你毫无节制地在他嘴里疯狂地抽插,那冰冷的黑色器械在他嘴里进进出出,直直顶到他收缩的内腔,那种硝烟味仿佛侵入了他的身体,他的嘴角因为抽插溢出血,那黑色的外壳上满是他留下的水泽,被他颤抖的唇瓣擦去,又再次被他无措又无力的软舌覆上,反反复复让他连身体微弱的抽动都几乎失去。 他恍神间甚至以为你已经开枪,那他再熟悉不过的,上枪栓的声音在他口腔里响起一直传到他耳膜,他被良心和过往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精神得到解脱,脑浆在那一颗子弹穿过他头骨时飞溅出去,涂满整个深绿色的你特意为他设计的床头,他的眉心会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和他祖父一样的洞,因为这个枪是你照着他记忆里那把枪做出来的,那个洞留下粉红粘稠的液体,溅到他无法动弹的眼球上,那死寂的绿色上,他的血像午夜忽然绽放的玫瑰,染在枕头上,把他生前美丽又狰狞的表情定格住,他黯淡无光的发丝和他青白的脸,他的生命会这样毫无理由地终结。 但枪里没有子弹,路辰依旧活着,他昏迷了,就像那场大火时一样,当他醒来时,没有燃起的炉火,没有窗外的雨和潮湿的被褥,他似乎掉进梦的漩涡,又或者只是在原地踏步。 他再次尝试挪动自己身体,却再次碰到那熟悉的触感,那上面沾满他私刑留下的暧昧水痕的黑色枪身带着温热被他指尖触碰到,他看向天空,只看到一片蔓延的虚无,无边无际。 ?Pistolet:法语,枪。Tire, mon enfant.:开枪吧,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