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乡非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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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上来星界,泽费洛斯。” 祂的声音像是夜莺在赞美夜的崇高,又像是凡妇哼唱的摇篮曲。 “我只是想私下问问神降容器的制作,阿曼妮西斯。” 黑暗之中,无数虚影闪动,它们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影。 “从迷雾海那个出口开始,走过的地方,一路都是污染,列奥德罗会生气的。” “反正他打不到我。” 泽费洛斯穿着宽大的黑紫色长袍,兜帽顶部开着四个洞,露出四只黑色山羊角,额头戴着镶嵌宝石的环形黄金冠冕(遮挡额头的眼睛);肩膀和胸背部分有薄铠甲,上面环绕着金属锁链;手持着镶嵌了黄金三头犬的法杖,法杖表面有龙鳞纹路;脖子上带着由水晶头骨和各色长形水晶串联起来的饰品,背部伸展着两对蝙蝠似的紫色翅膀。 祂的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灰白色,嘴唇青紫,虹膜呈现白色。 “你可以用投影,或是用你制造出的眷族。”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仿佛从红月和繁星之中降临的黑夜女神端坐夜香草和深眠花丛之中,手里捧着一个茶杯。 “你也不想每次出来,都被雷劈吧。”神秘的女神轻柔的说。 泽费洛斯从阴影里摸出一张带有扶手的靠背椅,又掏了掏,掏出一盆炸鱿鱼圈。 “我还没吃过真神做成的炸鱿鱼圈呢。” 女神静静地喝着茶,看着泽费洛斯。 泽费洛斯也不搭理祂,继续吃着从某位半神身上取来的材料,制成的美食。 “从第一次在星空见到妳开始,我就想把妳杀了。”泽费洛斯舔了舔指尖上的辣椒粉。 “我们现在相安无事。” 泽费洛斯抬头看了她一眼。 “上一次轮回,阿兹克拒绝了我的提议。”泽费洛斯伸手从盆下的阴影掏出一瓶胡椒粉,转开盖子,直接倒进盆中。 “这放在灾变前,你这吃法,是心血管疾病的易感因素。”女神忍不住出声。 “我做过很多尝试…他如果只晋升序列0…无论如何,末日降临,他还是会死。” 泽费洛斯没有接话的意思,他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 “于是,我开始想,如果他成为了你们口中的旧日呢?” 泽费洛斯将一个鱿鱼圈套在手指上,使它旋转起来。 “…当我杀了妳,杀了那个傻子,强硬地让他容纳唯一性…只是啊,无限个未来都失败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祂总是,带着笑容的,撞上我的刀呢?” 泽费洛斯笑着,表情无奈。 “你的锚…出问题了?”女神面纱下的表情,逐渐凝重,她经历过苍白灾难,知道半个旧日发狂的可怕。而已经掌握了暗影世界的泽费洛斯,无论祂是否从托尔兹纳身上获得被缚者的唯一性,祂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灾难。 尤其对方那种能分化出化身的能力,谁也不知道祂那些化身在哪里,数量有多少,会不会受到本体疯狂影响。 泽费洛斯似笑非笑地看着祂。 “锚?妳猜猜看,猜对了我帮妳拿到巴德海尔身上的唯一性和非凡特性。” “如果我要的是死神的唯一性呢?”女神的语调平和。 “嗯?也行啊…但是如果妳猜错了…”祂指了指祂们的脚下“我大概会主动‘失控’吧,这可是我的老本行,毕竟我是邪神嘛。” “当然,将源堡上那些光茧全都污染了,如何?” 女神轻轻地叹了口气,柔和怜爱的目光穿透了无数层夜幕,投注在泽费洛斯身上,仿佛在看着一个闹性子的孩童。 “在这之前,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你在成为泽费洛斯,不,成为贝莱斯特之前,你是这样的…疯癫吗?” 泽费洛斯将炸鱿鱼圈放在地上,屈指弹了下法杖顶端的蛇尾三头犬,那三头犬顿时扭动身躯,从杖身脱落。它像是遇见水的海洋宝宝,迅速的膨胀,它身上的金色退去,被黑褐色取代。 “巴利奥斯,交给你了。”祂指了指地上装着鱿鱼圈的盆子。 “嗷呜呜呜——”三颗头先互相咬了起来。 “我?”泽费洛斯摸了摸右边那颗获得胜利,正在享受鱿鱼圈的狗头“我么…因为无趣吧…” “你们几个都是爱着这个世界的,为了对抗疯狂,只能努力传播信仰,稳定自身的锚…你们眼里的疯狂,我很享受。” “所以,从一百多年前,或许更早之前,你的锚只有阿兹克?艾格斯一个人吧?你的不稳定源自于祂不断的轮回和失忆。”女神猜测道。 泽费洛斯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错开,比了个爱心。 “可惜了。”祂神情恹恹“我挺喜欢妳…黑化的模样。” 泽费洛斯放下左手,在自己的脖子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妳用镰刀砍掉我的头那一瞬间,你也被我本体污染了…想看看那些结局吗?有几个特别精彩。” “我很中意妳呢…妳有收到我在宁静教堂捐献箱放的金镑吗?” 星界之中发生的事除了两位真神,没有第三者知道。 地面上生活的绝大部分普通人和少数非凡者们,依旧在为他们的生活奔波。 泽费洛斯和黑夜女神打得赌,作为当事人的阿兹克?艾格森也不得而知。 阿兹克不担心泽费洛斯遇到危险,这几年他早就习惯了。强大的年少者总是神出鬼没,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在谋划着什么。 但无论泽费洛斯跑到南大陆挑起军阀混战,还是在五海传播一些不良思想,他总会在七天之内回来。 ‘因为七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泽费洛斯曾在一日清晨,在他耳边低语‘上帝创世用了七天,在第七天陷入沉眠,我觉得你会和他一样。’ ‘陷入沉睡?我记得你的日记上…1077年?这两百多年内,我也失忆过很多次吗?’ 泽费洛斯那时候看着他的表情很奇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无数次,两百多年。’他强调了量词,这用在这里很奇怪。 但如果不这样,就不是泽费洛斯的风格了。 “马上第七天了。” 夏日的夜风带来一股微微湿润的气息。阿兹克阖上手里泽费洛斯的日记本,放在身边,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关上窗,落锁。 泽费洛斯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他早就应该劝他,收敛一下…比他们厉害的非凡者不知多少,若是一不小心遇到危险…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一个黑色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的苍白女人,垂着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贴着他站着。她在阿兹克耳边低语。 “回来了?”阿兹克弯起嘴角,转身看着女人,伸手撩开女人遮盖脸部的刘海。 女人额头上有着凝固的血迹,苍白的脸上可见到明显的尸斑。 她正歪着头看着他,脖子和肩膀呈现九十度角。 阿兹克舒了口气,轻轻推开她。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泽费洛斯?” 女人伸出血迹斑斑的双手,反手搭在颈部摸索一阵,往两侧用力一扯,一个穿着布满血迹睡袍的男人从开口处钻出。穿着白裙的女人像是扁了下去的橡皮衣服,软塌塌地堆在地上。 那男人正是披着新鲜女人皮的泽费洛斯。 泽费洛斯皮肤上沾染的血液迅速地渗入他的皮肤之中,血淋淋的睡袍上的血迹也在逐渐淡化,消失。那张女人皮没入他脚下的影子之中,不留任何痕迹。 “我本来打算从床底的影子爬出来,抓住你的脚,或是从被窝钻出来…床头钻出来也不错。*”泽费洛斯看了看身上的睡袍“但是你的反应向来...很平淡。” 阿兹克拉开衣柜,他从里面取了干净的睡袍放在泽费洛斯身边的椅子上,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 “那是我的日记本。”泽费洛斯扯开衣带,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日记“我以为你会拿着笔,纠正我的拼写错误。” “那本是我之前批改过的。” “你读书时期的日记...看到你故意上交有语法错误的作业和论文。”阿兹克笑着摇了摇头“可惜我没有想起什么。” 泽费洛斯套上了阿兹克的睡袍,正在跟衣带做斗争。他脚下的影子中探出一只狗头,那狗叼着泽费洛斯换下的袍子往阴影内拽动。 “是吗?”泽费洛斯一脚把狗头踩进影子,面带微笑。 “更早之前...” “我不记得了。” *:注,日版美版咒怨场景,迦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