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控与失望

    19.

    晚上，徐鹿洗完澡，又像第一次那样，将睡袍的腰带缠住她的手腕，“晚上在我这儿睡吧，我不做什么。”

    正准备回去的林陶：“……？”

    “为什么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徐鹿依然试图给她绑上。

    林陶躲开手，“你完全不考虑咱俩的关系被人知道的后果吗？”

    徐鹿手一顿，“你很在意？”

    “……”他俩的脑回路确实不一样。

    林陶已经换好衣服，利落起身，“我回去了。”

    “等会儿。”徐鹿把她拉回床上，装出可怜样，低声道：“那抱一下可以吧？”

    林陶垂首看他，毛绒绒的后脑勺还翘着几根毛，显得有些滑稽，与他在外的样子截然相反。他像是剥掉了壳，赤裸裸展现在她面前，包括脆弱。

    她抬手抱着他，摸了摸头。

    徐鹿故意抬头，去蹭她的掌心，然后一手搂着她后腰，一手揽过她后背，像是养成习惯一样，把她压进自己怀里。

    “主人，别走了。”

    见她没有回应，他的手向上，抚过她的后颈，轻轻蹭着，“留下吧。”

    细腻的指腹带着几分凉意，酥麻感电得林陶微微瑟缩了下，戳穿他，“美人计没用。我已经出来很久了。”

    徐鹿看她从自己怀里出来，还是毫不留恋地要走，想再挽留，但又找不到理由，只得转换策略，“下周一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陶在公司总是避着他，也不喜欢他接送，完全一副公事公办，不要过界的态度。

    林陶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很在意？“

    ”什么？“

    ”迫切想要让人知道，我们关系亲密。“

    不管是公然带她来他房间，还是周一晚上约她吃饭，他今晚的行为都带着一种想要证明什么的“确认感”。

    “是。”徐鹿拉过她的手，轻吻手背，“难道我们关系不亲密吗？”

    林陶抽手直接扇了他一耳光，不用力，但足够回答他的提问，“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然后俯身轻吻他的额头，抬眼低问，“你想让人知道？”

    徐鹿抬手压下林陶后颈，贴上她放狠话的嘴，泄愤的咬了一口，气息不稳道：“如果我想呢。”

    林陶探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唇角，淡声道：“我不想。”

    旋即直起身，拿过床头的手机往外走，临走前说道：“周一晚上我会赴约。”

    徐鹿原地怔了几秒，最后无奈又高兴的笑了下。

    第二天的讲演十分顺利，结束后，徐鹿被甲方留下探讨细节，并提到下周会到北京拜访，希望可以有更详细的方案推进。

    两人赶往机场和冉时汇合，一路上徐鹿的电话不停，等林陶端来的饭都凉了，徐鹿才打完又一通电话回来。冉时调侃他“大老板靠画饼能吃饱，不需要吃饭”，徐鹿只能苦笑着挑起坨了的面条匆匆凑合几口，然后一起赶去登机口登机。

    冉时和林陶提前值机，坐在一起，跟徐鹿隔了段距离。

    飞机起飞前，林陶收到徐鹿的微信：抱歉，周一有个饭局，回头补给你。

    林陶没回他，在空姐的提示下，开了飞行模式，闭眼睡觉。

    飞机落地，冉时的男朋友来接她，她一边挥手，一边不忘提醒：

    “老板，周一我提请假了啊！你记得批。”

    徐鹿无奈，“知道了。”

    冉时又跟林陶说了声“拜拜”这才转身，不远处的男生正张开双臂，等她撞进怀里。

    两人往外走，徐鹿说一会儿叫车，先送她回去，林陶没应，只是转而笑道，“老板我也想周一请假。”

    徐鹿没好气，“你请什么假，你有男朋友吗？”

    “我没男朋友，但我有狗啊。”林陶一副理所当然。

    “你的狗周一要去公司，你请假有什么用？”

    林陶摊手，“那真遗憾，我只能找别的狗了。”

    徐鹿脚步停下，看着林陶，“你想找谁？”

    林陶回身等他，但没抬头，转着手里的手机：“随便。见个新人，或者约个旧人。反正你周一没空，就别管我了。”

    两人之间安静须臾，徐鹿走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你找谁？”

    林陶抬眼，“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

    徐鹿沉默，他没有资格，他是她的狗，但没有资格。

    他明白，这是林陶的不负责声明生效了。

    在他以为，他们刚进入一个新阶段——她终于不再抗拒自己，而自己也有资格给她快乐的时候，她来问：你有什么资格。

    徐鹿的手机再次响起，打破了僵持，他看了眼林陶，她转过头去没有给回应，徐鹿只好走到一边先接电话。

    五分钟后，徐鹿打完电话回来，情绪已经冷静不少：“车快到了，我先送你回家。”

    “我叫了车，一会儿就到。”

    “……”徐鹿怔住，几秒后被气笑，“林陶，你这是想和我划清界限吗？”

    “我们一直有界限。”林陶答。

    徐鹿看着她平静的脸，依然是他喜欢的那副明艳洒脱，只是现在全都变成了无形的墙，把他推远。

    她就像是完成了自己人生阶段的集邮，从热情的最高点，一瞬间回归原点，把他扔在万丈高空，面无表情地看他茫然坠落，摔得稀碎。

    “你先把车取消，我们聊聊。”徐鹿轻声道。

    林陶沉默，徐鹿再次道：“至少让我知道原因。”

    车到了，一前一后，停在两个人面前。

    林陶找到自己叫得那辆车，打开车门，上车前，看着徐鹿，淡淡道：“大概就是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你很讨厌，我也很讨厌。”

    司机催促着徐鹿，他没再做什么努力，上了车，与她走向不同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