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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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衣没有期望过和五皇子的偶遇。 她骑行了一会后找到了一条小溪,放马匹饮水去,自己则微靠在青石旁休息。 “陆将军,又见面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赵临坤带着两个护卫也来到了溪流旁,他们将马匹拴好,径直向陆衣走来。 “见过皇子殿下。” 陆衣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碰巧遇见还是一路尾随,但这也无关紧要了。 “你的好夫君呢?”赵临坤往四周看了看。 “夫君不在这里。” “看来你也不是多讨人喜欢啊。” 这句话陆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迟疑片刻只是伫在原地不发一言。 这副模样不知怎么刺激到了赵临坤,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丝狰狞,“陆衣不愧是陆衣,进了孟府还是这么清高。” “殿下误会了。” 又是这般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赵临坤心里的邪火越腾越旺。 “够了,你以为你还是陆将军吗?” 陆衣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只有单纯的疑惑。 “真的不懂?”男人都快被气笑起来了,“你一个低贱的婢妾,凭什么敢这般语气和我说话?” 这般语气是指什么,陆衣有些难以理解,她自认礼数、言辞都并无冒犯之意,所以她最讨厌应付这位五皇子。 “罢了。”赵临坤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这副样子倒是正好。” 男人皱眉思考了一会。 “你当时那个下属叫什么来着?方武,对,叫方武。”赵临坤有些感叹,“能让我记这么久,真该死啊。” “殿下,他当时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有所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稍有冒犯?他那一脚我至今还记得,真是好一条忠心的狗啊。” 赵临坤反复提起这件事是陆衣想不到的,当时明明是他轻浮在先,以他那种不规矩的动作,陆衣觉得挨那一脚并不冤。 但这个世界很少会参考她的意见。 赵临坤还在喋喋不休的责难着,她知道此时不能开口,否则结果将会更糟,于是只是静静聆听着。 “...以前打仗的时候我没办法,现在打完了,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陆衣瞳孔微缩,“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失态终于取悦到了赵临坤,“意思是我会好好跟他玩玩,一个小小的校尉,就算有点军功,捏死也是轻而易举,就拿他那条命给我道歉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就要杀人?陆衣不明白。 “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放他一马。” “哈哈哈你也会求人吗?”赵临坤笑得很是嘲讽,“你怎么不回去求你的好夫君,求我有什么用?” 陆衣知道孟求彰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但如果赵临坤执意要针对方武,他也拦不住。 赵临坤此人行事偏激,经常不按规矩来,面对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皇子,很难说有谁能护住方武一辈子。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陆衣脑中思绪狂舞,又重复恳求了一遍。 五皇子啧啧了几声,“还真是个好将军啊,我问你几个问题,要是答的令我满意,放他一马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殿下请问,陆衣一定知无不言。” “好,我想问问...”男人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开口,“孟求彰cao你的时候,你会叫床给他听吗?” 此时那两个护卫还在他身后,赵临坤就这么大声问了出来,已经与当众羞辱无异。 将床笫之间的荤话拿到明面上来说,比任何辱骂都直白、残忍。 但陆衣可以忍受。 “回殿下,会的。” “孟求彰喜欢什么姿势cao你?” “从后面。” “跪着被男人搞,你会shuangma?” “...会。”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陪我几晚就能救他,你愿意吗?”赵临坤笑得很肆意,“好好考虑哦,你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陆衣迟疑片刻,轻轻点头,“愿意。” 男人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贱婢。” 赵临坤还真想就在这把她给办了,但她偏偏成了孟求彰的女人,不管争龙成功与否,隐龙都是皇子一定要交好的人。 陆衣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宣判,不知多久后,赵临坤再次开口,“算了,你都不是完璧之身了,玩了也没意思。” “那,殿下对回答满意吗?”陆衣望向他。 “满意,我很满意。但很可惜,没有用。我只说考虑考虑也没说一定啊。” 赵临坤扯出个恶劣的笑。 陆衣双眼眯起,神色挣扎。 “怎么?陆将军还想献媚?已经跟你说没有用了,不过你想表演我也不拦着你。” 赵临坤不断嬉笑着,两个护卫也配合地挂上笑脸。 挣扎只有片刻,陆衣直起身子,昂起一直低着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我别无选择。” 杀戮是最坏的选项,这里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发现,一旦暴露必然会株连九族。 她不想殃及到陆家,这个风险太大太大。 但她也不会任由方武去死,陆衣最终还是选择冒险出手。 赵临坤发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子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言不发地向自己走来。 “陆将军想用武力胁迫我?”赵临坤被这女人逗笑了,“没有那身玄甲你算什么东西?再往前走我可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了。” 陆衣的脚步分毫不停。 男人心中反而涌现出欣喜,这是她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来的,孟求彰也救不了她。 “拿下她。”赵临坤单手一挥。 两名护卫没用武器,赤手空拳着一左一右逼近陆衣,身形迅速,如同虎豹扑食。 是心意六合,陆衣看着二人的身躯架势,心中自语。 这二人武道、拳术都已登堂入室,在战场上能轻松以一敌十。 不过他们似乎对她缺乏了解,不管是这两个护卫还是赵临坤。 陆衣在没有玄甲时不是不能施展兵煞,而是施展需要代价。 如果是那位形意宗师、武道之巅郭继在此,她拼上这条命也没用,但就凭这两人也想拿下她,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暗红色的兵煞缓缓流淌至陆衣的腿部,伴有“嗤嗤”的声响。 没有理会兵煞带来的剧痛,她右腿如长鞭般在空中挥舞,脚背抽击在护卫的脖颈上,当场就让他昏了过去。 另一名护卫冲上来也被陆衣轻松放倒。 她有些跛着脚,但步履没有停歇。 赵临坤在看见陆衣凌空一腿抽晕一人时就已经心中发沉,此时脸上再没有刚刚的戏谑。 他阴着一张脸,“陆衣,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方武?这只会让你身陷牢狱。” “我不需要你放过他。”陆衣声色重归平静,“只要杀了你,他自然就安全了。” “杀...了我?”赵临坤有些难以理解地怔愣住了。 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他突然大笑出声,笑得腰都弓了,“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你个贱婢敢杀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赵临坤抬头看去,陆衣的眉眼依旧和过去一样如一潭死水,他被莫名的恐惧摄住了,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不。”男人干燥的嘴唇嗫嚅着,“我是皇子...我可是皇子!” 赵临坤发现自己的确不曾了解过陆衣,那副美艳的脸庞太有欺骗性,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用看待其他许多女子一样的目光看待她。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藏在女人姝丽皮囊下的,是五年里杀戮了十数万漠北士卒的血衣人屠。 而这位兵家修罗似乎从未对皇权抱有任何敬畏之心。 “我答应你,你会被发现的...你一定会被发现!我答应你不找方武麻烦,我以我皇子的身份对天发誓!”赵临坤的话颠三倒四,一会赌咒发誓保证,一会又用后果威胁。 他乞求地看向陆衣,最后只见到女子挥手的画面。 后方一阵腥风袭来,五皇子脖颈一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豹子松开嘴,优雅地在陆衣面前伏低身子,抬头蹭了蹭她的手。 陆衣温柔地抚摸着它顺滑的毛发。 她幼时曾有两年时间流浪于山野,与野兽为伴,倒是十分了解它们的习性。 这只豹子是和孟求彰分开后遇上的,陆衣很喜欢它。 她环抱住它的脖子,低声道歉,“对不起,把他们咬死后就往山脉方向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PS:即兴之作,更新比较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