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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卡维决定留在美国陪艾尔海森读书,起初艾尔海森还是很开心的,只是没写在脸上,但相处不到一个礼拜,他就想把卡维轰回去。 卡维来美国,除了一张吃饭的嘴和一根饥渴的叼,其他什么都没带。他本来就穷,来美国的路费已经将他掏空,Visa里刷不出一分钱,旅游签也没法找工作,整天吃他的用他的,只进不出,令艾尔海森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已经大四的卡维无所事事,天天睡到中午,窝在艾尔海森的房间里写论文调代码,等午饭、等晚饭、等夜宵,完事了还要跟艾尔海森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单人宿舍的床睡两个大男人总归是挤,一挤就容易擦枪走火,在被窝里脱衣服,床头柜上的一整盒避孕套正以可观的速度被消耗。 “啊、啊——”艾尔海森头埋在枕头里,感受到身上越来越过分的力度,不住地呻吟:“慢……慢点、我明天上午还有、啊——!” “还有什么?嗯?”已经上头的卡维哪还听得懂人话,听见只言片语,以为艾尔海森要跑了,反而抱得更紧,扣住他乱动的手把他钳在怀里,一边动一边在他身上乱亲:“还有什么?你想上哪去?想跑?你想得美——” ………… 第二天上午,艾尔海森用手撑着讲台站在自己的PPT前面,脑中浮现罪魁祸首的脸,恨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同学,你没事吧?”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教授推了下眼镜,关切地问:“你的腿好像在抖。” ……那个畜生。艾尔海森维持着他一贯的表情,就是脸色不太好:“我没事……可以开始了吗?” 总觉得再不开始他下一秒就要晕倒了,教授连连点头:“开始吧开始吧。” 答辩结束,一瘸一拐的艾尔海森回到宿舍,就看见那畜生打着赤膊趴在自己的床上敲代码,嘴里还叼着自己买的棒棒糖,脚在空中晃来晃去,惬意极了。 “砰!”艾尔海森反手将门摔了个惊天动地。 卡维被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见艾尔海森回来了,一股脑就从床上翻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嚣张。 “呃、您回来啦……”一辈子理直气壮的卡维学长此刻说话都有点心虚,冲自己的对象傻笑:“累了吧,快坐、坐——” “坐不下去。”艾尔海森卸下书包。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卡维知道自己冒犯了,诚惶诚恐地端起电脑把床让开:“那您躺、躺——” 艾尔海森淡淡瞥了他一眼,背对他躺下了。 “你……”卡维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没生气吧?” “没有。”灰色的脑袋哼哼。 “不舒服?” “嗯。” 确实对不住,不过没生气就好。乐观的卡维觉得这事还有救,心情瞬间阴转晴,扒着艾尔海森的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艾尔海森点完菜,他就穿上衣服一蹦一跳出门了,留下艾尔海森一个人清净。 他以为艾尔海森放过他了,但那是不可能的,艾尔海森绝非善类,他可不是能将就的人,他觉得自己被卡维剥削了,他要打破这个现状。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卡维正趴在电脑前看电影,刚洗完澡的艾尔海森推开房门,一边擦头一边对他说:“到你了,去洗吧。” “哦。”卡维眼睛黏在电影上,恋恋不舍地爬起来,紧接着就被男朋友贴心地塞了一团干净的睡衣到怀里。 “……谢谢。”他接过衣服,就不好意思磨蹭了,合上电脑直奔浴室。 结果他刚把头发冲干净,浴室的门就被“砰”地撞开了,艾尔海森一把拉开浴帘,面无表情地看着赤身裸体的他。 “卧槽!”卡维第一反应是冷,然后才是羞耻,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像遭人非礼的良家妇女般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声音倒是中气十足:“艾尔海森你有病啊!” “我想了一下,明明我们两个人中,是我在承担生产和劳动活动,但在床上我却依旧是剥削的承受方。”艾尔海森褪下睡衣走进淋浴间:“这不合理,学长。” 卡维深知,每次艾尔海森主动喊他学长的时候,就是要出事的时候。 大事不好!他连连后退,退到了墙上,被花洒浇了一脸水,他已经完全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在这里会被别人听到的!” “今晚院里开Party,他们都去了。”艾尔海森不怀好意地捏住他的脸,凑到他耳边吹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学长。” “我靠你们院开Party你怎么不去啊!”卡维蹬腿,蹬到一半腿就被抬起来了,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好在艾尔海森接的及时,把他托了起来。 “你说呢?”艾尔海森轻轻吻了一下他那张聒噪的嘴。 卡维吃软不吃硬,一被温柔对待,就不好意思起来,整个人都矮了半截。 浴室里的温度悄然上升,湿热的水蒸气笼罩在两人周围,学长没出息地被学弟托着,红眼睛目光闪烁,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好好来,别乱搞。” “放心。”艾尔海森抱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我肯定比你文明。” 事实证明,艾尔海森确实很文明,甚至温柔的不像话,细致的扩张、绵长的亲吻,卡维被他亲的腿都有些发软,整个人像浮在云彩上,温热的水流从后背流淌到脚底,沾水的躯体互相摩擦着,喘息声被狭小的空间放大,振聋发聩。 “不要动。”艾尔海森抱着他,第三根手指在水流的润滑下缓缓挤了进去,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顺着锁骨温柔地啃咬。 手指在青涩的xuerou中温柔的挤压,时不时掠过敏感的一点,一下一下拨弄着蓄势待发的欲望。 卡维被弄得一下下抽动,阵阵激灵从下身窜上来,浑身发热,雪白的皮肤覆上了一层薄红,像要融化在水汽里。 “嗯……”他难耐地泄出呻吟,下一秒就被艾尔海森含住了嘴唇,软舌在他的口中轻轻舔舐着。 救命……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故意的吧?!卡维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被他弄得大脑发昏,像喝了酒般昏昏沉沉,情欲在水中化开,蔓上了他全身,他毫不怀疑艾尔海森再这么弄下去,他会直接交代。 “进……”他发出一声闷哼。 “嗯?”艾尔海森离开他的唇,吻了吻他的鼻尖。 “哎呀你快进来!”卡维彻底投降了,破罐子破摔,抱着他的脖子嚷嚷:“故意的吧?再不进来我要射了!” 艾尔海森听到这话,笑了,他就是故意的,比起急不可耐的主动求索,他更想把卡维调教成主动想要的那一个。 何况卡维脆弱的样子很可爱,他想再多看一会儿。 “不行。”他手指塞得更深:“不好好扩张,你会受伤的。” 卡维屁股没有受伤,心灵受伤了,他想到自己前阵子对艾尔海森的狂野行径,瞬间无地自容,想钻进下水道里去。 他脸皮薄,不敢看艾尔海森,但对方就在眼前晃悠,他躲又躲不掉,干脆闭上眼睛,主动亲了回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睫羽拂面,鼻息缠绵,卡维湿透的金发披在肩膀上,像刚出水的精灵,他已经彻底被撩拨起来了,为了发泄欲望,像报复般舔咬罪魁祸首的舌头。 艾尔海森眸子一沉,将手指抽了出来,托着他的大腿将他往上一抬,突然一改不紧不慢的态度,跨间的炽热顶上已经松软湿热的xue口,毫无征兆地往里一挺—— “啊!”卡维被突如其来毁天灭地的痛与快感顶的叫了出来,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yinjing就喷出一股薄精——他被艾尔海森插射了。 “呃……哈啊……”他靠在流水的墙壁上,双腿大开,浑身都红了,闭着眼睛止不住颤抖,漂亮的yinjing高高翘起,随着抖动颤颤巍巍流出水来。 还没等他从高潮中缓过劲,就被人抱着贴在墙上猛烈地抽动起来。 “停、停一下!等——”高潮的余韵叠上尖锐的快感,卡维被激的几近崩溃,死死抓着学弟的背,指甲都抠进了皮rou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别这么快、我不行、真的不行、唔唔、呃啊!啊!啊——” 艾尔海森突然像变了个人,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握着他的腰不停挺动,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爽飞了,头脑都热了起来,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最初喜欢学长,就是喜欢他这张女人脸。 “别闹。”他掰过学长的下巴,堵住了他的嘴,接着把他掉了个个,背对着趴在墙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又一次捅了进去。 “哇啊!”卡维被他顶得整个人都往上耸,生理性的眼泪蓬勃而出,破口大骂:“艾尔海森你他妈的!唔!唔!” 艾尔海森狠狠地吮吸他的舌头,亲完毫不留情地评价:“吵死了你,隔壁会听见的。” 卧槽? 被隔壁听见了怪谁?!啊?怪谁??!!难道想在浴室里被强jian的人是我吗?! 卡维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随之震怒,他想通了,反正要在哈佛拿学位的人不是他,他就是个游客,要丢也是丢艾尔海森的人,他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啊、哈啊、慢点——”想通了的卡维立即扯开嗓子浪叫:“艾尔海森你这个畜生!呃啊!啊——” ……幸亏把人全都支去参加派对了。艾尔海森没想到他这么能叫,还好他提前做了准备,既然他想叫就让他叫个彻底,低头含住他的耳朵:“你叫我什么?” “畜生!”卡维大叫,随即就被猛地一捅,眼前发黑,差点跌到水里,又被艾尔海森捞回来接着cao,掀的水花四溅。 “唔……”艾尔海森强忍射精的冲动,摁住卡维的马眼,一边亲他一边变本加厉地cao弄:“你爱不爱我?” “啊、啊!你他娘的、什么屁话、呃——”卡维仰起脖子,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滩烂泥了,原本扶着墙的手抓上了艾尔海森的胳膊:“不爱你我会让你在这里cao我?!你这个混、啊!嗯嗯啊啊啊——” 一阵高亢的呻吟后,两人双双攀上顶峰。 事后艾尔海森学着卡维以前的样子,把他清理干净抱到床上,卡维挨了人第一顿cao,身上的经脉被打通了,感觉人生走到了一个新境界,甚至觉得感觉还、还挺爽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受。”他躺在床上喝着艾尔海森给他煮的热巧克力,得意洋洋地数落他:“我觉得挺好的呀,还上升到剥削,你就会夸大其词,趁机占我便宜,让我照顾你、哎哎干嘛啊——” “没事那你就别喝。”艾尔海森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喜欢做受那你以后就一直在下面。” “……”卡维盯了他两秒,暗搓搓把马克杯抢回来,老老实实享受服务:“那我觉得还是、呃、公平比较好。” 不出艾尔海森所料,第二天卡维就笑不出来了,像病猫一样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比他好多少。 “艾尔海森……”他在被窝里猫叫:“我要死了……” 艾尔海森想笑,忍住了,板着脸把他从被窝里捞出来:“饭好了,起来吃吧。” “哎呦哎呦,我的腰!哎呦——”卡维动到了不得了的地方,整个人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你别碰我!” “这下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艾尔海森满意地看着他病歪歪地起床,把烤三文鱼分到他盘子里:“轮流做1,你没意见吧?” 卡维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不许在我第二天早课前cao我,没意见吧?” 卡维痛苦地点点头。 “吃吧。”艾尔海森温柔地将叉子递到他手里。 15、 卡维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人,长期白嫖艾尔海森的钱,他也有点良心不安……虽然只有一点点而已。 与其说是良心过不去,不如说是看艾尔海森天天在外面打工赚钱,有点心疼他。 “你要不……”他在被窝里抱着艾尔海森,蹭蹭他:“给我介绍个工作?” “旅游签证非法务工,被抓到直接驱逐出境。”艾尔海森答。 “……”卡维歇菜了,翻个身躺好。 他没有储蓄意识,奖学金都花光了,现在手头上也没项目,从导师那薅不到一分钱,难道真的要时隔三年向家里要钱吗? 就在卡维认真考虑该怎么向爸妈开口要钱时,转机来了。 一天下午,他无所事事在宿舍楼里溜达,晃到1楼,就见一个戴绿帽子的小孩哼哧哼哧搬着一箱东西上楼。 卡维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那绿帽子却抢先一步看到了他,仰起头,露出一张娃娃脸,冲他甜甜一笑:“呦!这位陌生的小哥,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他帮绿帽子小孩将箱子抬到宿舍门口,一路上闲聊,得知他叫巴巴托斯,就住在艾尔海森楼上。 “你26了?”卡维不可置信地反问。 “别这么惊讶嘛,我好没面子啊~”巴巴托斯挠挠头:“我好歹是客座讲师呢,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喊我一声老师才对。” “呃。”卡维打量他,虽然对他而言没必要,但为艾尔海森考虑,他态度还是恭敬了点:“老师好。”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游客,别这么客套。”巴巴托斯掏钥匙拧开了门,冲卡维示意:“进来坐坐吧,我请你喝点东西。” ………… 艾尔海森晚上回来,就见卡维醉醺醺地蹲在电脑前,一边傻乐,一边在捣鼓什么。 “你哪来的酒?”他皱眉,把卡维在座位上转过来,卡维一看见他,立刻像没骨头一样抱住他腰,脸贴在他肚子上,傻笑。 “我知道要怎么赚钱了。”他打了个酒嗝,冲男朋友撒娇:“我会赚钱了,艾尔海森,快夸我嘿嘿嘿……” 16、 卡维在提纳里家调理了几天,总算把自己调理好了,结果前脚刚从幼稚的悲伤中走出来,后脚就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拍死在沙滩上——管理器审核编号没有批下来,照这样下去,新产品发布可能要推迟半年。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当我死了吗!”他罕见地对秘书发了火。 “因为……您前几天的状态不好……我怕……”Catie从没见过他发火,被吓坏了,加上一肚子委屈,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怕您听了难受……我、呜……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和Jason能把事情处理好!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卡维总对不起——呜呜、呜——” “……抱歉,是我不好。”卡维突然xiele气,看一向精干的秘书妆都哭花了,心很痛,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是为我好,我不该吼你的,对不起。” “呜呜……呜呜呜……”Catie抓着他的手,从他手里接过已经被揉皱的纸。 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老板。卡维想,提纳里说得对,他根本没有暗自神伤的余裕和资格。 “把运营商和管理局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抄送一份给我。”他轻轻拍了拍Catie的背:“我来处理。” 他又开始高强度工作了,为产品上市的事四处奔走,以前的他只管技术,从来不管市场运作的事务,因为他既没兴趣、也没天赋,可如今的他确确实实坐在CEO的位置上,必须担起这份责任来。 他在上海北京深圳来回飞,上午拉甲方谈业务,下午去有关机构登门做工作,晚上拉相关方在一起吃饭喝酒,夜里远程听项目组汇报进度,研究技术方案。 没日没夜地连轴转,他的脑子总算被现实填满,那些已经泛黄模糊的过去被挤进角落,偃旗息鼓。 极度劳累后,他的失眠被强行治好了,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我已经变了……艾尔海森…… 卡维在睡梦中喃喃呓语着。 就在他觉得生活快要被工作挤上正轨时,一通电话又把他一拳抡了回去。 “大哥……你快回来……”电话那头的哈里森奄奄一息:“快回来管管你男人……我要被他弄死了……你快回来啊啊啊啊——” 卡维立刻打了个飞的冲回上海,刚好赶上最后一天调研,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哈里森,和翘着二郎腿打字的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仿佛有打不完的字,盯着屏幕问哈里森:“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 “你们聊、你们聊——”时任CFO哈里森见正主来了,立刻端起电脑蹭着墙根往外挪,一路冲卡维挤眉弄眼,挪到门口拔腿就跑,临走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关上,把两位祖宗关在会议室里。 卡维感觉自己的生路都被这畜生掐断了,哈里森一走,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似的,堵得他喘不上气。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卡维站着,他的恐怖前任就在那坐着,比起穿着干练、带着精致腕表、专注于自己工作的艾尔海森,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他显得有些狼狈。 他已经在飞机上看完了所有文件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是艾尔海森穿正装的样子令他太不适应了。 “你是故意的吗?”他脱口而出。 “你是这么理解的?”艾尔海森头都没抬一下。 “你这种做法让我怎么理解?” “你已经三十岁了,想问题的维度可以宽一点。”艾尔海森终于停下打字的手,合上电脑盖:“别这么幼稚。” 幼稚?他还说我幼稚?卡维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但又不好发作,使劲往回憋,憋得手都在抖。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回去了。”艾尔海森抬头看向他,玛瑙般的眼睛里写满了冰冷。 “……我来替他回答你。” 卡维深吸两口气,拉开面前的座位坐下:“你可以开始问了。” 7年前—— “你这都什么怪问题啊!” 出租屋内,盘腿坐在地铺上的卡维把手里的稿纸一扔,不爽地冲对面的人嚷嚷:“这不就是刁难人吗?” “这都是投资人会问的问题。”艾尔海森捡起被他扔掉的纸,反手扔到他脸上:“看不懂就背答案,我都给你写在上面了,别告诉我你背不下来。” “谁背不下来啊?呸、谁看不懂啊!”卡维把纸从脸上拔下来,满脸鄙夷:“都是违心的话,老子不想讲。” “如果你连给投资人画饼的底气都没有,那我建议你趁早打消创业的念头。” “那也不能撒谎吧。” “这不是撒谎,是拔高立意。” “说到底为什么这次要我来啊。”卡维还是不爽,把打闹中弄皱的纸撑开,边看字边抱怨:“这种事不都是你负责吗?” “因为明天我要带狗去看兽医——” “我带笨笨去不就行了!” “——而且你也不能总是依赖我,你已经23岁了,该断奶了。” “你骂谁巨婴呢?!” “我可没这么说。”艾尔海森看他憨厚老实的样子,就想给他两拳:“就你这心理素质,我怕你比赛当天被投资人问哭。” “我才不会呢!”卡维不忿地抱起胳膊:“你未免太小瞧我!” “若是你连初审都过不了。”艾尔海森也抱起胳膊:“我就继续小瞧你。” “哈?!” “不过若你以微小的概率取胜了——”艾尔海森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可以给你一点奖励。”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气人的家伙!卡维气呼呼地凑上去咬他的脸蛋:“好啊你,给我等着!” ………… 一通观点输出后,卡维的脸有些发热,大脑发昏,可能是会议室里的空气太稀薄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里把玩着办公室的钥匙,像等待高考放榜的考生一样,心被浸泡在冷水里,一阵阵发凉。 “你——” 艾尔海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睛。 “有进步。”灰发投资人冷冰冰地说。 居然被他认可了。卡维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他得到了盼望的结果,却没有雀跃的快乐,反而像电视剧看到了最后一集般,心底蔓延出落寞。 “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想法,应该多跟高管开会沟通。” 艾尔海森合上电脑,话锋一转又批评起他:“所谓管理公司,不是让他们都来依赖你,你这样会让我对公司的组织管理能力产生怀疑。” “不好意思,这次是我的疏忽。”卡维压着情绪,平静地向他解释:“最近出差,没有来得及——” “你的公司怎么管理,是你该cao心的事。”艾尔海森收拾好电脑包,拎着包站起来:“不要向我解释,我只看结果。” “你的公司”四个字像利刃扎进了卡维的心脏,他咬了咬嘴唇,缓缓挤出一个:“好。” 他没有起来送人,艾尔海森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停下对他说:“有进步,但是还不够,我刚刚提出的问题,你跟高管还是多开会讨论讨论。” 17、 “你要接受我的投资?” 潘塔罗涅放下茶杯,惊讶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着实没想到卡维找他是为了这件事,问道:“我确认一下,你指的是半年前谈的那笔?” 卡维的精神较前几天已经好了许多,但在许久不见外人眼里,他的状态还是差了一截,让潘老板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在说胡话。 “是的。”卡维翘着二郎腿,整个人陷在花纹繁复的刺绣沙发里,看着自己的手:“我想接受那笔投资。” “在红杉准备投你们的时候?”潘塔罗涅笑眯眯地问:“这件事在圈内已经传开了,有红杉的投资,为什么还来找我。” “钱不是越多越好吗?”卡维笑着说出了自己以前从来不会说的话。 “别拿我当傻子,亲爱的校友,你不是这么精于算计的人。”潘塔罗涅伸手端起茶壶,给自己和卡维都添了点茶:“你是那种不到迫不得已、就不会主动去筹钱的人。” 他这句话勾起了卡维不好的回忆,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了攥。 但这也给他提了个醒,过去不快的经历坚定了他此行的决心,卡维扯出一抹笑容:“创业可是很烧钱的。” 潘塔罗涅端详他,没有评价,接着反问:“半年前你拒绝了我开的条件,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还是说你想重新和我谈条件?” “除了股份问题外,其他的——”卡维平静地说:“我接受。” 哦?虽然不是百分百接受,但相比半年前的全盘否决,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潘塔罗涅突然得了好处,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摆出温和强硬的态度:“不好意思,股权问题我们不会让步,顺便一提,你回心转意的样子有些奇怪,我很难不多想。” 卡维不说话,冷漠地看着他。 “说吧。”潘塔罗涅身体向后靠:“你们跟红杉出了什么问题?” “你还做不做这个生意?”卡维语气冷淡:“不想做我就走了。” “别急呀。”潘塔罗涅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戒指,这事对他来说完全在意料之外,成或不成他都不亏,因此慢慢悠悠并不着急:“半年前的项目,重启没这么快,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放屁,分明就是你的一言堂。卡维望着这位校友,他很讨厌跟潘塔罗涅打交道,虽然他跟艾尔海森师出同门,一样的精于算计、利己主义,但卡维就是对他观感更差,看见他就浑身不适。 潘塔罗涅也看出来了,他学弟的前男友不喜欢自己,信任是交易的大前提,虽说这笔交易对他而言没有坏处,但出于谨慎,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比较好,他可不想重拟合同后被卡维出尔反尔,那样在圈里会闹笑话的。 “我们不妨多给彼此一点时间,增进一下了解。”他如此建议,拿起手机翻了翻:“今晚我有个投资圈的饭局,卡维总不妨一起来?帮我撑撑场子,我也为你引荐点朋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