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钮祜禄秦臻开始搞事,内宅雄竞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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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宜喜没想到的是,他刚给秦臻擦好药油没多久,外面的奴才就一脸惊喜地跑进来通报:“三小姐回来了!我看到车驾往咱们这边来了。” “宜喜,”秦臻拍了拍傻愣在那里的小奴,“扶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顾展之昨天上完晚课后就在学校里歇下了,后来收到戒一的复命,说秦臻已经安置妥当。她一想到这个可口的奴隶,又有些心痒难耐,第二天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在学校吃完早餐就回来了。 顾展之按下车窗,远远地就看见一抹浅棕色的身影站在路边,她让司机把车停下,自己下车走了过去。 “主子。”秦臻被宜喜扶着行了一个半礼,眉梢眼角流露出些许欢喜。 “没见你穿过这个颜色。”顾展之上下打量了一下,拍了拍秦臻的脸颊,“进去吧,别在风口杵着了。” 早晨有些凉风,秦臻在单衣外面披了一件浅棕色的线衫,下装是一条米白色的直筒裤,脚上踩着一双条纹拖鞋,似乎是没来得及换。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文静,很是宜室宜家。 甫一进门,顾展之就看到餐厅里摆着一桌餐点,她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还没吃早饭?” “是,奴婢早上去向施侧夫请安了。” 顾展之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虽然几年前她就有收用秦臻的计划,但却从来没有想象过他跪在另一个妾奴前的样子。 胸口有些憋闷,顾展之不习惯处理这些情绪,她懒得细想,直接一屁股坐在正中间的餐椅上,拍了拍手边的椅背,冲秦臻说道:“坐下吃饭!” 秦臻近来总爱吃甜的,宜喜为他盛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羹,他拿着瓷白的汤勺慢条斯理地喝着,勺柄的末端雕刻着一只精美的蝴蝶,秦臻的手指是莹白的,在陶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细腻润泽。 顾展之的视线渐渐被吸引,圆圆的糯米丸子一粒粒滑入男人红润的嘴唇,橄榄状的喉结藏在雪白的皮肤里,上下耸动。角落的栀子花发出幽幽的香味,一点一点渗入暧昧的空气中。 秦臻似是毫无察觉,依然一口一口地喝着碗里的甜汤,顾展之一手揽过他骨节凸起的肩头,亲在了他的侧脸上。 刚一靠近,还没来得及感受唇上细腻柔软的皮rou,顾展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油的味道。 “什么味道?”顾展之皱了皱鼻子,“你受伤了?” 秦臻显得有些无措,上一秒是因为三小姐的突然“袭击”,现在又带上了一点被人看破的慌乱。他提起裤管,作势要跪下请罪,膝盖刚弯下,就被顾展之勾起的脚尖抵住了。她面色微凝,斥道:“好好吃饭,瞎动什么。” 秦臻被宜喜搀扶着重新坐定,他眉间轻蹙,似是不知如何开口,顾展之半阖着眼睛一寸寸地从秦臻胸口开始审视,餐厅众奴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生怕惹主子不快。过了一会儿,三小姐审视的目光停在了秦臻的腿上,她终于开了金口:“是不是施文墨为难你了。” 秦臻修长的脖颈低垂着,鸦翼般的睫毛在刘海的缝隙里微微颤动。 “侧夫训诫妾奴是应该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语气平和温婉,似乎没有感到委屈。 顾展之在心里暗骂一声,她之所以选了一个二流世家的男子当侧夫,就是看中施家是清流一派,为了他们所谓“文人”的体面,应该不会在后院作什么幺蛾子。没想到装模作样安生了没几天,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去叫医奴来。”顾展之吩咐了一声,又对秦臻说:“伤哪儿了,我看看。” 宜喜见状,连忙跪在地上卷起秦臻的裤腿,只见膝盖上突兀地肿起两块红紫色的淤青,在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 裤腿并不宽松,往上卷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处,秦臻没忍住低吟了一声,一抬头,就见顾展之一双淡青色的眉毛蹙得紧紧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虞。 看护秦臻的医奴有两个,都是之前饮鹿居的旧人,秦臻迁居南山后,他们住在一楼的佣人房里。听到三小姐传召,两人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三小姐下了命令,秦臻身上这一点微小的淤肿仿佛变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口,两个医奴又是问诊又是上药,把三分的伤势治出了十分的架势,在上位者灼灼的目光下发了满头的汗,到最后实在是治无可治,医无可医,才讪讪地放下手,跪到角落里候命了。 医奴退下后,一个面容陌生的奴隶轻手轻脚地从门口爬进来,事无巨细地向顾展之汇报了早晨发生的事。 翘着二郎腿的三小姐面无表情的听完故事,她的手指落在秦臻微隆的肚子上,语气是少见的认真:“孩子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事你不必去做。” 餐桌摆放在落地窗边,阳光透过六棱的玻璃折射进来,落在秦臻亮晶晶的眼眸上,浓密的睫毛把光晕切割成细碎的星子,跳跃在他的眉宇之间。 “谢谢主子。” 直到这时,秦臻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演技非常拙劣,他赌的就是主子对他或者对孩子的一点怜爱。整件事情里,施文墨绝不无辜,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把施的恶意完整地展露在顾展之面前罢了。内宅的小把戏,最主要的是看主子的心在哪里,手段反而是次要的。 几个念头在秦臻的脑海里闪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谢恩,反而抿起了嘴角,眼睛也因为笑意弯成了两道月牙。 “托主子的福,奴婢以后可以奉旨偷懒了。” 秦臻一向老成持重,落难后又自怨自艾,很少有这样活泼灵动的时候,顾展之也不由得被这久违的朝气感染。在她的心里,施文墨管教秦臻当然可以。但秦臻现在怀着她的骨rou,施氏身为侧夫,怀执怨怼、训长异室,为了一己私欲,让她的孩子受苦,这是顾展之万万不能忍的。至于秦臻的这点小手段,不过是内宅男子的一点小小心机,她怜他受了委屈,便遂他的意宠他一回。 “传我的口谕,让施文墨这两日不要出门了。在屋子里抄写家规,好好的静心修德,内宅事务暂交给戒一打理。” 传话的奴才领了旨意去了,顾展之转过头亲了亲秦臻的鼻尖,声音戏谑:“如了你的意了,该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