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道我痛失四个前夫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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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仙说起话来。 “好些年没有过新神了。” “这便又是鸿蒙派的?谛垣神君的师门?” “是啊,可惜今日谛垣神君居然并未前来,真是可惜。” 几个小仙正说着,却陡然听见纳神殿中一名神喊道:“等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便齐齐看向云镜中。 掌门将将踏上天阶,却陡然感觉地动山摇,几片比天光还要刺眼的发光骤然间从山门出炸裂出来。 “咔嚓——!”?s? “哐当当——!” 巨石狂风破碎,护山大阵被生生砍断破碎,无数乱光如碎裂的镜子一般炸得漫天散落。 侧峰弟子们齐齐再次发出惊乱之声,几个长老却已经迅速两手结印努力再次开出法阵,将所有弟子们尽数庇护起来。 但山体仍在持续摇晃,偏偏天界迎神的奏鸣声仍在激昂奏响,紧凑急促的鼓点声震耳欲聋。 西华壁山一侧山峰轰然倒坍,尘土飞扬,风声狂乱。 灰尘雾中,一道身影陡然浮现,手持长剑如刺破这尘土这苍山一般直直冲入主峰中。 伴随而来的,还有她凌厉的大喝声:“鸿蒙派掌门元阵子,这个人我先收下了,你们天界另找他人当这狗屁神仙罢!” 掌门元阵子心中闪过几分骇然,但如今他已然登神,怎会害怕这一已转世归来的小小弟子。他手拿拂尘,声音自丹田而出,“孽徒!我尚且饶你害了十数名同门之事,你竟还要再造杀孽!休怪我从此无情!” 拂尘中一道金光直冲随之游而去! 随之游从雾中现身,两手持剑横挡,可惜那金光来势汹汹骤然将她击飞两米远。她喉间溢出两口血,眼神中却终于浮现出几分兴奋,脚尖点地再次飞过去。 她手中七寸长剑黯淡无光,造型普通至极,然而在她手中却仿佛人间尚方宝剑一样显出几分高不可攀的意味。 随之游脚踩自处光芒暗自浮现,一柄又一柄的剑如同春笋一般从山中冒出头来,又扎根于地。 侧峰一张老仔细看过去,心中生出几分骇然,她何德何能竟能唤醒此山大阵! 这主峰山下埋着的便是数千年前修仙界大战的剑修们的剑,当年剑修们以埋剑留根之法生生造出了这座灵气浓郁的西华壁山!而西华壁山后来被壮大的鸿蒙派所占据成为山头,这主峰便也是剑修们历来练剑之地,为的便是借诸位立阵的剑修们的庇护! 这随之游分明是要毁了这埋剑留根之法! 掌门自然也知晓其中利害,心中立刻气愤起来,身后浮现几道法印。 他嘴巴微张,“念——” 随之游踩着拔地而起的剑,将剑往空中一抛,飞起抬脚踢向剑柄。那柄铁剑便攸然划破空气,发出细小的啸叫声,回响飞去的剑“咔嚓”一声击向掌门身后。 “轰隆——” 掌门身后法印竟被这一柄铁剑骤然击碎,法印原地炸开,大片山石破碎。 粉尘再次飞扬起来,几道金光兀自落在掌门身上,催促他赶紧登上这天阶,然而金光落下之处,那无数闪烁着银芒的剑影便立刻如根根银针刺下,逼得掌门使出几道章法攻击着雾中的影子,一面用着步法踏空飞起躲闪。 乱石飞舞,风声鹤唳,弟子叫吼声不绝,天界的鼓点声唢呐声缠绵间为这一切点缀上更加纷乱的热闹! 掌门元阵子踩中一刻飞来的石子,灰尘雾中,那道持剑人影再次浮现。 他立刻两手再次结印,额心神印陡现,十道神光打着旋儿如同天上月盘。他挥手,广袖落下,月盘带着尾巴迅速飞去。 人影晃动片刻。 这次,你绝对躲闪不及! 掌门如此想着,一边从空中落下,预备再次施法。 却陡然听见千万道叮铃声,再细听,竟然是什么铁器颤动的声音。 掌门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西华壁山主峰下,万剑拔地而起飞至空中,颤动着,如渴望饮血一般直直对着他。 十道月盘被那道身影尽数躲开,打着旋儿一般乱撞嘶吼着。 侧峰的弟子们也有所感一般,山峰摇摇晃晃。 几个长老再也顾不得弟子们,身形化作光芒便直冲随之游而去,但偏偏为时已晚!? 随之游身形出现的刹那间,万剑仿佛齐齐竖直身子,之后便立刻争先恐后直直朝着元阵子而去。 元阵子想躲闪,无数法阵从手中施展而出,却皆向纸糊似的片刻也挡不住。 几个长老还未落在主峰,便已开始施法,随之游持剑躲过一道法术,唤出飞剑一侧身勾住剑倒挂劈下几道法术。 主峰摇摇晃晃,掌门被接连刺中,血液沾染满身,白发胡子也被血液沾染得黏腻打结。这一刻,他看向仍在空中悬浮的天阶,自知这个距离他是万万飞不过去的,便大喊道:“你如今千万之恨,万万抵不得当年没有魔尊之时,人间之怨恨。” 随之游躲着法术,喊道:“那已死的苍生中,难道就没有你们这些人助力么?” “何等糊涂!这五界从来如此!总有人注定要为后来者牺牲!”掌门大喝,苍老浑浊的眼珠中在此刻也浮现出来了坚定,“修仙之人便注定要割舍多余的怜悯!我们既然有庇护凡间的道义责任,自然也必须要做出对人间最合适的选择!” “牺牲一批人,换取后世的和平与宁静,而你却为自以为是的正义杀了当年即降的魔尊,你可知造成了什么后果?!还有,你因一己之私杀了江危楼,让这众生被战乱□□多少年!如此天资,竟愚钝至此!” 掌门那慈善的白眉白胡子如今拧做一团,话音中满是愤恨与悲悯,血液浸染着他浑浊的眼眸。 几个长老一眼不发,仍在施法对抗随之游,一道法术击中她的肩膀,骤然将她击飞至山壁,血液从她额头缓缓流下。 随之游反手将剑插在山壁之上,看向掌门,又看向几个仍然施法的长老,他们面上汗水直流,眼中满是戒备和狠厉。 她又看见侧峰上,无数白衣弟子站着看她,看不清面容和表情,但他们似乎也从对话中猜测出发生过什么,喊声连绵不绝! “何等妖孽!犯我鸿蒙派!”j “赶紧束手就擒!” “滚出鸿蒙派!何苦为鸿蒙派蒙羞!”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悔不好吗?何必来这里作乱啊,不要再打了啊!” 掌门喝道:“为何还不醒悟!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 在很早以前,一切都不曾是这样的。 那时她天资太高,为人虽然喜欢惹事,但宗门长老掌门却极少发火。 他们如所有话本子里热衷塑造的世外高人一般,鹤发童颜,一团和气却又不失严厉,然而教导却也从不藏私。 那时倒也真算是,师门亲爱,师徒和睦。 随之游曾受盛宠至能偷掌门的法器当钱,却依然没有收到责骂,反而被笑剑修给多少钱都能造得和穷鬼一样寒酸。 一切都从妖塔那声“为何还不顺道”为始而改变。 是否世间总是如此可怖,一旦不遵循某种秩序,于是所有熟知的一切都会崩然倒塌。但这种秩序到底是什么,这种隐藏其中的规则又是如何运行的呢?人人都在默许和追求的道到底从何时开始诞生的呢? 无数法术朝着她冲来,她蹬着山,抽出剑砍过去,汗水混合着血液将她全身都浸湿。 剑光闪过,法术尽数失去光芒,飘然落下。 原本沉寂的万剑再次锋芒毕露,如百鬼夜行,诡谲穿行在空中,犹如流星陨落。 “若所谓的为后来人便要牺牲当下人,若非要我目睹苍生涂炭,若逼我顺从天道之意,将众生如棋局摆布,所师门恩情皆以驯服为筹码,则我绝不屈从。” 随之游握着剑,缓步走出,眼睛微微发红,声音亦然坚定,“所以我敢斩未来的魔尊,敢从被你们视为异类,敢违逆天道。既然谁都能是天道的弃子,既然谁都说这五界乱不得,那我便非要捣个天翻地覆!若非要魔尊,我堕为魔尊有何不可?这秩序,到底谁定的?无论谁定的,这天地间本就不该有理应的牺牲!” 有没有都无所谓,反正她看不爽就不行,让她顺意不行,非得顺她意才行。 这台词都说到这里了,气氛烘托够了,也不知道狗天道能不能看到,这还也够义正言辞师出有名了她的头扯掉。 成与不成,就看杀了以后能不能卡上这个“匡扶正义”的bug吧! 她身上发光荧荧,眉心一道金光,手中剑芒摄人。 几道低嚎声响起。几个长老齐齐喷出几口血,身形缓缓滑落。 “嚓啦——” 掌门胸口闪烁过一道光芒,血液骤然喷射而出。 “咔啦——” 悬挂在天空中的天阶因为陡然失去的主人而迷离着破碎。 密集的鼓点声停下,仍意犹未尽的仙乐也失去了声音。 所有长老连同群情激奋的弟子都当然震慑在原地,面上浮现出惊愕震撼来—— 她居然生生弑神了……!? 仅仅以元婴修为,居然可以杀掉已经将将登神之人……!?到底……到底是何等的心境和剑意能让她如此肆意!? 掌门元阵子轰然倒下,整座山山峰摇摇欲坠起来,全场寂静无声中,唯有随之游的声音回响。 她顶着残破流血的身躯,用剑支撑着身子,宛若宣告一般大喊道:“鸿蒙派掌门元阵子,当年为魔尊降世开路,牺牲十数名弟子,近百名百姓!如此惺惺作态,不配为掌门!而我作为一个纯路人,实在看不惯这种人登神!” 随之游正气凛然地宣告着判词,脑子里转得飞快,却是一团浆糊。 好久没当过腥风血雨女流量了,这出道赛舞台宣言她还没想好。 随之游清了清嗓子,身上的伤却反倒是让她先吐出一口血。她舔了舔唇上的血腥,又说:“我观修仙界之门派怪诞乱象已久,今天第一次做这种事我也很忐忑,但是为了肃清各门派不正之风,我毅然决然挺身而出!就以鸿蒙派掌门为始,如有门派长老再徇私逆道,我必然挺身而出!听到没有!”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正义凛然,随之游又顿了下,擦了擦眼泪几度哽咽,“能站在这个舞台,我真的……非常感谢……嗯,没错,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废物长老不干正事,我才能拥有这个舞台!没有你们,我走不到现在!为了不愧对你们,我以后一定继续发光发亮,记住了,我就是正义的化身,实名监察你们一举一动!至于我是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们记住了,就是——” 随之游提了提裙摆,握着剑猖狂笑起来,“修仙界指定纪委,随书记。” 这一番颁奖发言几乎耗尽她最后一分气力,但她仍兴奋至极,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体内灵气逐渐活络起来,只可以如今身体耗损太久竟无法疗伤调动。 这说明,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钻研出来的bug,哦不是,钻研出来的新的证道方法是对的——也就是肃清修仙界门派之风。 随之游心中满是狂喜,准备御剑跑路疗伤,为日后荡平修仙界门派那些废物贪腐长老做长远打算。 偏偏这时,一道低吼声传过来。 她看过去。 鹿淞景捂着满身的伤口,颤颤巍巍地爬到了鸿蒙派的山门前,看着一片纷乱时,心中只觉得好笑。 师傅无论去哪里,好像总是要闹出这样大的狼狈景象来。 南阳派也是,鸿蒙派也是。 但是还好,她没有机会了,便让她—— 鹿淞景这样想着的时候,便陡然看见乱石纷飞中,慈爱的掌门被万剑击穿的场景,血液飞溅如漫天雨水落下一般。 主峰破碎不堪,山体仿佛都要被削去一大半一样,几个长老倒在地上,血液从他们喉间溢出,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