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你们搞政治的
二十七、你们搞政治的心都脏
“你干嘛啊!” 银荔猛地挨了一记手肘,又惊醒了。好心的少女围着她,“快点走啦,等下分不完了。” “……谢谢大家对混血种族法律草案的支持。” 银荔只来得及听到一句收尾,噼里啪啦的掌声又响起,她跟着别的侍应生开始端起托盘,游走在宾客之间,礼貌地传递酒杯。 宾客们言笑晏晏,交谈的间隙间端起服务生递来的酒杯,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停顿,服务生完成使命后便低头退去。 两千五百名宾客,配备了两百个服务生。服务生们很快完成使命,隐匿在角落,时刻观察,随时待命。 银荔穿服务生马甲也有些觉得卡脖子,领口卡着呼吸不畅,她必须鼻息很弱地进行气流交换。她不动声色地来到自助餐台的长桌尾处,躲进角落的阴影里,倚着冷藏库的门放松脊骨,开始摸鱼。 方才发言的那个男人目标很明确地走向自助长桌。他走路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但又非常稳妥,在一个由他控制的时间尺度内,尖头皮鞋的后脚跟慢慢过渡到前脚掌,直至脚尖与地面彻底分离。 银荔远远看到他,只有他一个人走过来,因为刚刚开宴,宾客还在交谈,只有他早早走向自助餐台,不知是休息还是用餐。 她从阴影中出去,准备为他服务。 路停峥一路微笑摆手拒绝了碰酒杯的邀请,表示自己不胜酒力。他饮酒相当克制,一天不超过酒精浓度50°的300毫升,非必要不喝酒。 喝酒影响仪容,他需要别的东西散散酒气。 来的人有些遗憾,未能与他攀谈,转而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拒绝的人多了,渐渐的不再有人围过来,只远远地向他举杯示意,他一概以茶代酒微笑回敬。 银荔以右手按左胸,弯腰低头行礼:“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需要薄荷香草味的解酒剂、清洁剂、伯爵红茶和五分糖的曲奇,谢谢。” 他坐在餐桌边,松了松两只袖口,为自己透出一口气。 银荔被他袖口上墨绿色的猫眼石袖扣吸引了注意力,偷瞄了两眼,为他取出收纳在餐桌底层的物品,“请慢用。” 路停峥把袖口调到舒服的位置,才抬眼接过:“谢谢。” 他那双绿得像翡翠石的眼,和她灰扑扑的瞳孔撞上。 她的眼睛,灰得像一团常年不散的浓尘做的雾,就像垃圾城裸露在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电线上的一只麻雀,没人会在意这不起眼的一角。 没有人会注意,他偏偏注意。 路停峥自然地露出那种温和的笑容:“我见过你的母亲。” 银荔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 人多口杂中,他已经悄然打开了身上的声音屏蔽系统,覆盖对象为他们二人。 “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的母亲是谁。她是有名的美人。”路停峥打量她的眼神饶有兴趣,他左眉毛尾部藏着的一丛泪痣像沧海遗珠,等待谁撷采,“但看你的五官,我猜不出你的父亲是谁。” 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得到了当年那位冷美人的心? “我的母亲死于垃圾城贫民窟瘟疫,恐怕您并不认识。” 银荔微笑欠身,低头退去。 “你真的不好奇吗?你的父母,都经历了什么。”路停峥很有耐心地引诱她,像引诱天使堕落的恶魔,“不妨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 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连我爸是谁都不知道。 银荔头也不回。 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任何宴会了。哪哪都危机四伏,只有捡垃圾最安全。 她爱捡垃圾。 “这个薄荷的味道不对。”路停峥悠悠道,“请给我换一杯。” “……” 银荔屈辱含恨地掉头,“请问客人,哪里有问题?” “它没放冰块,”他笑着说,“你也没加我讯号。” “好的,客人。” 她被迫碰了一下他的手腕,领班紧急通知调派人手打扫现场清洁,她如蒙大赦,忙不迭把自己送过去,飞快告退这个危险分子。 路停峥笑吟吟目送她离去,抬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杯壁。 [停峥]:我是路停峥。 这条信息一直没有被回复。 宴会散席之后,他回到家,终于忍不住发了第二条:你不打算向我介绍一下自己么? [系统提示:消息未发送。您已被对方删除好友。] 路停峥:…… 他着实沉默了好一阵,才笑出声。 偌大的别墅中,只有他一个活人。仿生人和机械人替代了仆人的位置,贴着墙壁藏在背光的阴影里。每一间房无人居住却房门大开,他穿着柔软的毛拖,到处找什么,走了半层楼,才从储物间的角落找到他搜寻良久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搞得脏脏的。” 路停峥弯腰拎起小白狗的脖颈皮,它把弄脏的短尾巴屁股对着他,他拎着它的小脖子让它转回来面对他,它很不配合地在空中划拉四条小短腿。 这只狗是他前两年在地下城黑市买的,串种小土狗,尾巴短短,垂耳小小,于是给它起的名就是“小小”。 犬科动物一般对主忠贞热情,但他养的这只偏不,天天对他爱搭不理,活像他欠了它八千万袋狗粮的样子,每天躲在新的地方等他去找。他一度怀疑这只小土狗有猫的基因,只是没检测出来。 “还不想给我摸?” 路停峥很不客气地揉它肚皮,这只小土狗挣扎了好十几下,挣不动了,摆烂地吊直身子。 “呵呵。”路停峥威胁它:“很快你就会知道忤逆我的下场了。” 小土狗哼哼唧唧,不以为意。 困到我真的是闭着眼睛在写 路停峥:我是路停峥。 荔荔:路停什么?(低头查字典) 荔荔:那个字不在《帝国常用3500字》里,我不认识。 路停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