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卫军重生回到1998年
世界沉默枯燥,车水马龙的街头寂静无声,眼中所见皆如默剧,不同的是,默剧有提示,而世界对他没有任何提示。 听着流行的音乐沉湎其中而肆意摆动身体的人,于他眼底不过是滑稽的小丑。 他是先天性聋哑人,傅卫军知道。助听器被踩坏后除开审问与审判,没有一个人再和他打手语交流,狱中的孤立与欺辱,他熬了十八年。 死去前心中的不甘,没有和唯一的亲人沈墨见一面…… 隋东呢?下一次过来看望他发现他死了会不会哭鼻子,多大的人了,看见他还是会眼红。 傅卫军心中一阵堵塞,就像陈年未经清理被垃圾堵塞的水管即将炸裂开来。 他还没有给隋东回答…… 傅卫军终究没有挺住,他死在了只有四方天空的监狱里,死在了冰冷发臭的牢狱里。 那瞬间他看见了所有,看见自己苟延残喘的一生,看见了自己死后骨灰被沈栋梁领走逼沈墨现身,沈墨亲手杀了沈栋梁被逮捕归案。 傅卫军红了眼眶,骂沈墨真傻!死了就死了,要他骨灰又不能复活,这下谁给她顶罪。 正当他沉侵在悲伤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缠住他的灵魂。 下一刻傅卫军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 他惊魂未定额头汗珠密布,后背止不住发凉。 傅卫军眨眨眼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睡在了曾经的录像厅里。 怎么回事?还在做梦? 他起身打开房门,老式的木头长椅印入眼帘,宛如方正石头粗壮的黑白电视机,货品架上的干脆面与汽水,一切的一切真实无比。 傅卫军傻眼了,难以置信地望向墙头,日历上面赫然显示着1998年四个数字。 难道他重生了?意识到这一点,傅卫军发疯向楼上跑去,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录像厅的另一位人。 冲上楼的傅卫军面色苍白,殷红比着手势疑惑问,‘怎么了?’ 看见人不是沈墨傅卫军脸上浮现失落,仅仅一秒他戒备盯着殷红。就是这个女人出卖沈墨才引起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可以说殷红就是一切的推动者。 他上辈子在监狱里不声不响,眼神阴狠冷漠,常常盯得人直发毛,此刻殷红不由胆寒,心中莫名其妙昨晚上还给她买混沌冲她微笑。 连忙友好询问傅卫军,‘沈墨呢?’ 傅卫军这才收起心中的恨意,冷漠比划着沈墨去学校了。 他明白自己重生回到了沈墨把殷红带回录像厅的第二天 殷红见他情绪没有好转,道谢离开她指着衣服,‘洗了到时候还给你’ 傅卫军挥挥手回应,‘不用了,衣服不要了。’ 一连没有得到几个好脸色,殷红也撇下脸气冲冲离开了录像厅。 人走后,傅卫军关上大门瘫坐在椅子上,手掌擦去面上的冷汗。 天知道他看见1998年时心中咯噔一下,因为他人生的轨道就是在这一年彻底脱轨。 幸好当他冲上楼时,没有看见卢文仲的尸体,殷红还未对沈墨出手,曾经他们遭受的伤害还未发生。 既然如此,傅卫军眼神慢慢坚定。 他要改写自己的人生,包括沈墨。 隋东呢?打定主意傅卫军左右张望,这臭小子去哪儿了? 他和隋东在福利院相识,多数时间黏在一起,就没给他传呼机,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傅卫军起身打开大门,拿起一包干脆面捏碎,二郎腿一翘往门口一坐。 傅卫军几乎咬牙切齿咀嚼着干脆面,上辈子监狱真不是人待的,连干脆面都吃不上一包。 干脆面没吃完,马路上出现一个人影。 熟悉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飘逸的长发迎风飞扬,他似乎瞧见了门口的军哥,甩起双腿小跑起来,傻傻笑着呲着口大白牙喊道;“军……军哥。”边喊边打手语保证傅卫军能看清楚。 傅卫军呆愣一瞬间,有那么一刻,隋东的身影和上辈子重叠了,他为了自己疲于奔命而花白的头花,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的印记像刀刻一般深沉,不仅刻在隋东的脸上,也刻进了他运转的心脏上。 隋东一如既往隔着玻璃傻傻笑着,为了不让他担心,下一次见他刻意染黑了头发。 “军哥,给……给你买的……炸油条。”隋东凑在他耳边大声说道,手指比划着举起手里的油条。 “老……老脆了。”隋东两眼弯弯。 百般滋味浮上傅卫军心头,想起他做的傻事豁然起身紧紧抱住了他。 太傻了!比她姐还傻的臭小子…… 如果说重生一世他要把他和沈墨的人生走上正轨之外,他要把最好的一切补偿给隋东。 傅卫军张嘴啊啊叫着,却唤不出简简单单的隋东两个字,只得手足无措地一遍又一遍抚摸他的脑袋。 隋东挣脱不开,军哥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抱了许久,隋东差点背过气,询问军哥怎么了军哥也不给他说,自顾自叼着根油条瞅得隋东心脏狂跳。 隋东狐疑摸了摸脸庞,没啥玩意啊! 不过,军哥一直注意他,心底蛮开心的。 隋东这个人一开心,嘴角就控制不住往两边咧,傅卫军瞧见了,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后傅卫军才发现自己耳根子通红,上辈子怎么没发现隋东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细皮嫩rou,有时候傻乎乎跟着自己,和自己对眼便露出憨厚无害的笑容,眉眼弯弯像一只乖巧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