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转机
北方的秋天早早开始冷起来,上课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生怕凉风灌进去,不少同学把双手夹在腿中摩擦生热。到下课时间一群男生便簇拥成一团打闹,跑起来呼呼喘粗气。 沈墨正下着楼梯,几个男生横冲直撞你追我赶扑了过去,其中一个脚滑,和沈墨一起摔了下去。 膝盖的剧烈疼痛让沈墨皱起了眉头,捂着膝盖面部扭曲一团,换做其她十一二岁的女生,只怕已经哭哭啼啼了。 男生不停道歉,有的同学跑去告诉老师。她们班主任是李云,一个年轻女教师,她急匆匆赶过来把沈墨领到了宿舍。 沈墨穿的长裤,裤口偏小,直接挽上去只能到小腿,要查看摔伤需要她脱下裤子,可她偏偏不肯脱,缩在一角一动不动。 她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不爱结交朋友,李云耐心十足,“别怕,宿舍就我们两个人,老师看看伤,好搽药。” 沟通了一阵,沈墨才同意。 李云蹲下身体检查,膝盖摔破皮了在出血,有一片乌青,除此之外,她的腿上附带着其它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十分显眼,新旧不一,有的痕迹瞧着像吸咬留下,并不是今天摔伤所致,李云顿感不对。 她抬头,发现沈墨正好在看她,明亮的眸子里溢满水雾,里面有茫然有无措,却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李云心中骇然,拉住她手,“你身上的……伤是?” 沈墨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她也不懂,惹大爷不高兴就打她,晚上会脱她衣服,弄得她痛…… 追问许久得不到答案,李云只好给她处理了伤口先送去上课,私下打听了沈墨家里的情况,趁周末的时候去做家访。 回想到这里,李云长长叹了口气,“他们家的氛围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让人窒息,太奇怪了,母亲孩子的脸上没有笑容,像是被控制的木偶,她大爷阴恻恻地笑。” “对沈墨身上的伤闭口不言,我才出门没走远,他就开始打沈墨,我又往回赶,沈墨那孩子打得受不了了就跪在他大爷脚边不停说自己错了……错了……” “我拉不过,说家长管教孩子天经地义,就把我赶出来了。” 之后沈墨就躲着她,但是她分明一直注视着李云,偷偷的、害怕的、是孩子的求救,也是她不敢说出来的求救。没过几天,李云就被诬陷给学校辞退了,这事就搁下了。 李云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孩子也就比沈墨当时小几岁,她愁容满面,“她大爷说伤是她爱玩磕的,那时候我没有结婚,也瞧不出所以然,后面我结婚了,突然回想到这件事,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身上的痕迹不简单。但是我人都离开松河了……” 李云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全部告诉了马德胜,崔国栋在一旁做笔记。他们找上李云,是沈墨猛然想起来李老师或许可以帮上忙,查到李云的住处,马德胜便带着崔国栋马不停蹄过来了。 “警官,后面需要我作证的尽管说,我一定来。” 别了李云,马德胜没有选择回桦林,而是去了松河,准备从沈栋梁的邻居同事调查。 开车时马德胜不忘吩咐崔国栋,“叫小李带几个人,查一个沈墨身边有不有聋哑人,再去桦林福利院查查。” 他一开口崔国栋就明白马队想查什么了,“马队,真查啊!沈墨不是否认了喊人动沈辉吗?” 马德胜瞥了他一眼,崔国栋受沈墨影响不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崔你别忘了你是警察,沈栋梁不能放过,打断沈辉胳膊的也不能放过,不能放过一切罪恶知道不!” 崔国栋嬉皮笑脸,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马队教育得是。就是刚刚我听李老师说……唉实在可怜,就算是沈墨她弟弟动的手,也是想保护她jiejie,就是方法过激了些。马队你想他们父母早亡,沈墨从小又……他弟弟被送了人,一个聋哑人估计生活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在桦林见面,两姐弟相依为命……”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马德胜转动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公路,没有回他。 这沈栋梁,若不是沈墨把他告了,只怕儿子断手一事还得打掉牙往肚里咽。沈墨一把他告了,就开始狗咬狗。 打沈辉的是一个聋哑人,一个结巴,沈栋梁故意提了沈墨有个亲弟弟是聋哑人,送给桦林一家人养了,心里打什么算盘全摆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