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霸凌
校门，依旧是那爱答不理的门卫，依旧是一群如行尸走rou般的灰衣学生。 对比之下，目视前方没有半点步伐动摇的战星汶都显得气势恢宏，像是在朝着早已划定的目标进军。 银灰背手握着手杖，他已经习惯随身携带硬质的手杖，优雅而又能够在必要时当作武器使用。被梳子调整的碎发不再掩盖耳廓，蓝水晶发坠随着步伐摇晃，在透过阴云射向大地的朝阳照射下泛起波动的光。 教室在三楼，战星汶径直走向昨日的楼梯，一群贵族子弟却早已蹲坐在楼梯台阶上，拖拽着两个灰衣的女生。 他们的手早已伸向女生的裙摆，另一位少女的裙子更是不翼而飞，面色涨红的少女拼尽全力捂住自己还算能够遮羞的衬衫下摆，努力躲避那些玩闹似的胳膊。 “求求你们，这样我会迟到的……” “我是艾博科教授的学生，如果我迟到，我会被退学的！” “那个死脑筋教授班里的啊？”贵族子弟们面露惊讶，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 “是的！所以，求求你们让我过去，我可以在午休时找你们，我保证！” “嗬，你被退学管我们屁事儿？把上衣也脱了，让我们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带违禁品。” 女生显然被吓呆了，她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维多利亚可是文明的国家，这是她从乡下来留学之前听过的。 可就算是在家乡，也没有恶霸当众脱人衣服的！ 在这里，围观的人反倒越来越多。 贵族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也许还小，却也清楚自己拥有的权力；这些身穿灰衣的家伙，和自家的宠物地位近似……额，不，还要更低些。 作为主人，检查宠物的身体也是合情合理。 要是它们敢向主人露出獠牙，那就用鞭子狠抽一顿，让他们涨涨记性。 不过，很多人只是想到了鞭子，却没想到真能听见空中被甩出的爆响。 “啊啊啊！！我的手！他妈的！！！哪个混账！！！！” “卡拉拉”。 一根被折成两截的手杖在哀嚎的贵族子弟身边弹跳，带着昂贵布料的碎屑与鲜红的皮。 鲜血喷在灰衣女生的脸上，反倒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让已经被蛮力扯开私密处遮羞布的少女有机会重新拉好脱线的衣服。 “啧啧，待会要辛苦保洁阿姨啊……” 同样灰衣的学生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生的肩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迈过因为血迹而被人避让的楼梯缺口，回头望着自己空空右手的银灰催促：“走啊，我们的老师就是艾博科！你没听见她说吗，迟到就退学啊！” “我的手杖……？是谁扔的？”银灰没看清，他只感觉自己的手一轻，下一秒就是贵族的哀嚎。 “你管呢？你觉得手杖比被退学还重要吗？大不了我给你买根更好的！”战星汶看起来确实很急，他指着腕上的手表：“还有七分钟，你要再不走我就撤了。” 硬生生压下心中的迟疑，银灰不能让自己的学业在这里中止；他还什么都没有学到——知识层面。 怎么能就这么被退学？ “让开。” 他没有好气，他在谢拉格也是贵族之子，但他从来不做这种无趣且恶劣的事情。 “你们都不准动！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杰克森家族的最受宠的次子被打断了手，难道你们还想就这么算了？今天不咋找出是谁扔的这根棍子，就都别想走！” 跟班急了，他迈步按住银灰的肩膀，没看见他暗得危险的眼神，握紧拳头，对准他挺翘的鼻梁就砸了上去：“特别是你！菲林！你的东西打伤了贵族，你还想就这么走？” 瞳孔在瞬间膨胀，弯曲成爪的手掌在衣袖下准备；如果他还不收手，自己能拧断他的胳膊。 还好，事态还不至于发展到那种地步。 “住手！这里是楼梯间，你当这里搏击场啊？！啊？给我把手放下！” 胸前挂着执勤的铭牌，褐红龙角直冲天空，正如少女的怒火：“这么喜欢打架是吧？我和教授汇报一下，你们全都去搏击场跑步，跑够五十圈再打直拳一百！去！” 原本趾高气昂的贵族子弟熄了火，他们都有些忌惮的看着少女胸前的“纪律处－执勤中”，怏怏的开口：“那菲比他的手。” 严肃皱眉的少女搀住那位被叫做菲比的贵族子弟，环顾周围，语气同样不善：“是谁做了这件事？站出来，我以纪律处的名义起誓，绝不会偏袒你们其中任何一人！” “他的手缺了一块皮而已，没有骨折；就算是医药费也不会超过一千五百维多利亚元，就算你们没有钱，我也可以帮你们垫付。” “肯定是这帮土鳖！”说到不是贵族的对象，跟班又开始趾高气昂：“除了他们！菲比在贵族里都是人脉广泛，没人会陷害他！” “谁让你说话的？！你们刚才做了什么自己没数吗！是贵族就能当众斗殴？是贵族就能扯人家女孩子衣服？是不是啊？【＊情绪激动的龙门方言：啦啦声扯！扑街仔！” “【＊维多利亚古典口音：草，说的什么傻逼语言！】” 最后一位闹事的贵族子弟走了，其他看热闹的人却还在。 “所以，这位龙小姐，你已经觉得是我们做的这种事吗？毕竟贵族可不会‘还不起钱’。” 带着敌意的质问让纪律处的女孩昂首，看向那站在楼梯上轻佻看向自己的灰衣学生，忍不住叹了口气：“汶，为什么你对我一直充满敌意？我只想维持学校里的规则不被破坏；这个贵族的手也不是你打断的，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似乎根本不感谢这位管理人的出现，银灰发现；可如果不是这位见义勇为的少女，恐怕今天这件事根本没法这么容易结束。 但他却对她抱有如此敌意，为什么？ “很简单，你维持的规则对我们不公平。” “贵族们当众轻薄一位女孩，撕扯她的衣服；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可以走？” “我们怎么知道那些贵族不是被你找了个借口支走？下次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那个不知名的英雄扔出了这根棍子，等你来的时候，这小姑娘早就没衣服在身上了！如果不是贵族被打伤，你会出现吗？纪律处的人会关心我们平民学生吗？” “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听见争执就过来了！” “哦，你从哪里过来？争执恐怕持续了很久吧；这几个贵族就在楼梯口，脱人家女孩衣服。你也是个女孩，你想想，现在一群人当着大家的面把你衣服撕了说要检查身体，你什么想法？” “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你的两条腿该是有什么伤才对。那对不起呢。” “明明走不快还要心急的过来，毕竟你最公正了呢！” 少女的牙关紧咬，她几乎是跳上楼梯，揪住战星汶早上刚被银灰整理好的领结，银牙碰撞间挤出愤怒的辩解：“我没有坐视不理，我……” “你看看纪律处的其他人，对这件事在乎吗？” “呵，如果在学校外，你甚至需要向我下跪行礼，我可是侯爵；这也就是学校，让你能这么嚣张。” “再言，如果不是纪律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和感染者学生勾勾搭搭的你还有资格在主教学楼上课吗？” 被指到的纪律处学生嗤笑一声，伸手拽住少女的腕：“好啦，陈，别和他争；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谁敢让你当众脱衣服？” “那她们就可以吗？” 少女似乎被点醒，她看向那位连哭泣都不敢，连抓着外套的手指都泛白发冷的女生，摇了摇头：“学校不该是贵族耀武扬威的地方，这里是用来汲取知识的——” “如果陈小姐没有要事，我们就先……” 战星汶转身要走，却被少女死死按住了手腕：“不许走，你说得对；他们欠一声道歉！” “艾博科教授那里，我去处理；今天，你们都必须见证错误被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