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不是有挚友嘛，找他去
与学校的交流告一段落，感染者学生们现在大半都真正相信了战星汶承诺过的话语，他们雄心壮志，恨不得现在就在工厂里养大那些该死的源石虫！ 宿舍里有的是那玩意儿，虽然种类不太一样；但不少缺少娱乐的感染者学生早就知道怎么饲喂源氏蜗牛或者源石甲虫，还有三个专门养下水道磐蟹的，那半米大的感染生物如果不是宿管从来不查宿舍，恐怕早就被维多利亚警卫给没收了。 现在，三十七号街，银灰看着战星汶又一次套上他那绯红的衬衫，想要出声制止，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汶，我和你一起去。” 反倒是纪律处的陈辉洁更加主动，她这次直接在身上背了两把长刀，提防未知的敌人。 “用不着啦，你还不知道我嘛？” 银灰觉得他在刻意忽略自己，否则，为什么就像是自己没有跟他一起去似得？ “得～给你这个，训练用硬胶棍，打不出人命。” 陈也没有执着，她见过战星汶用刀的模样。 一米余长的长棍有着圆润的外形，战星汶把它斜背在身后，可爱的飞了个眼：“多谢啦～龙龙头。” “丢！龙龙头咍乜水来噶！” 陈也笑骂，转头眼神撇到银灰身上，用力指了指他此时别在腰间的手杖，口型变动：加油，她人很好。 “嗯。” 三十七号街，依旧如同往日，笼罩着刺鼻的源石烟味，还有被精神药物影响的神志不清的流浪汉在街头徘徊。 这种地方，和豪华的城市用车完全不搭；只是周围倒下的粗糙人影显然不是喝醉酒自己趴在那的。 名叫W的萨卡兹佣兵挎着铳，用毛巾不耐的擦拭手上的鲜血。她背后是优雅而沉静的肆萨雅，对匍匐在地的伤员视而不见。 这让银灰惊愕，他不明白战星汶怎么能和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扯上关系；不过，仔细一想反倒释然——他和肆萨雅之间有血缘关系，所以，是因为看不惯家族的作风才逃离的？ 怪不得他有时候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像一个平民。 但银灰觉得，她们对自己似乎带有一定的敌意，为什么？ 尽管这么想着，他还是露出正式的客套笑容，上前伸手：“你们好，在下银灰。” “恩西欧迪斯?希瓦艾什，我知道你。” 雇佣兵的声音嘹亮，带着揶揄：“不过我知道的那个‘希瓦艾什’要比你更成熟。” 银灰皱眉，考虑了片刻，回头看向那还在活动身子的战星汶，轻叹了声：“您说的大概是我的父亲，他出了些意外，你们认识？” “当然，你想象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雇佣兵的笑容看起来让人心生怀疑，但银灰只是附和着点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会议室了？” 会议室，艾特依旧对银灰没有好脸色，却对肆萨雅和W喜笑颜开；只是，他可不敢像是抱战星汶那样接近两人。 甚至就连对战星汶的态度也恭敬了很多。 毕竟，那个萨卡兹佣兵身上的铳是真货；没被萨科塔审判所的人干掉，足够说明她是个狠角色。 银灰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与自己相关的事务，他已经做好了三份计划书，并且早就交给了各个组织的负责人，战星汶也有，但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只是冷漠的翻看手中纸张，面无表情。 这不对劲，以前的他就算是谈到感染者毫无起色的未来也会眉飞色舞；现在却对一份完全可行的对感染者有好处的计划书无动于衷？ 银灰越发的感觉事态失控——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诺希斯吗？可是他只是自己的挚友，为什么会让战星汶有如此大的反应？ 脑子里带着这些混乱的思绪，银灰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讲了什么；不过，出于肌rou记忆与本能的计划也足够支撑平民窟的小作坊规模的公司安排。 何况，作为曙光集团代表人的肆萨雅相当强势。 如果不是她的致意，银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战星汶能说出：“你们可以选择休息，或者和我们一起去荒野捕捉源石虫；不愿意的，可以自行退出。” 这种毫无人情味的话。 看着那面无表情，似乎灵魂都被抽出的战星汶，银灰只能相信他是被他的家族成员胁迫。 毕竟，他是一个能够接受和感染者拥抱的，他很温柔。 温柔的人是说不出这种毫无退路余地的命令的。 “汶！” 有人带有些许意见，但总体顺利的结束了会议；银灰在战星汶离开之前，拽住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银灰很诚挚，特别是在看见他依旧还戴着自己送他的体征监视环时，就更能感觉到内心情绪的澎湃。 他没有摘掉自己的礼物，他对自己依旧还有留恋。 如果他真的厌恶自己，不会戴着自己的礼物在身上！ “没有，你想多了；放开。” 试图抽走的手被紧紧握住，仅剩两人的会议室并不算安静，但却足够让银灰稍微释放些情绪：“汶，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因为你的亲人来了吗？她们是不是在威胁你？你说你们是血亲，但以往的你不是这样！” 你明明是很温柔活泼的人，不该是这样。 “汶，我知道你不愿意和你的家人有联系；如果你愿意，毕业后，我可以带你去雪境，那里地处偏僻，你的家人不会找到你的！” “很诱人的提议。” 认同的回答让银灰点头，紧随其后的质问却让他阖掩了眼眸。 “但你的挚友会允许我和你一起回去吗？肆萨雅是我的血亲，就算像你说的，我不愿意和她们有联系；你又能给我什么？你的挚友不想看见我，更不希望我‘拉低’你的目标。” “银灰——还是应该叫你恩西欧迪斯？你是个贵族。” “我不是，我只是你挚友口中的贱货。”战星汶把银灰握住自己的指头一根根掰开，又按回他摆放在腿上的手杖：“能在开学就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但显然，我在你的挚友眼中，配不上你，恩西欧迪斯。” 那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却让银灰听得心如刀绞。 这不应该，战星汶是自己来到维多利亚后的第一个友人；在自己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的时候，依旧愿意和自己交好的伙伴。 “诺希斯不是这个意思！” 一定是他理解错了诺希斯的意思，只要自己解释清楚…… “你看，你还觉得是我的错。” 轻轻点上银灰的额头，战星汶挥了挥手：“我和学校说过了，接下来一个月时间，我都会在荒野地块寻找合适曙光集团与莱茵生命要求的源石虫；相信我，恩西欧迪斯，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你会把我忘了的。” “如果我没忘呢？” 银灰目光如炬，他是一个对目标执着的人，一如家乡圣山上百年不变的坚冰。 “如果你没忘……唔，到那时再说吧；毕竟，你的挚友。”战星汶破罐破摔的玩弄自己的长发：“维多利亚的日常很精彩，我算什么～”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和他无关！” “和他无关你为什么要特意来三十七号街？你不就想去紫色妖姬证明我在不在那吗？你看见了！我就在那，满意了？” “还有，我答应他了；他给了我五万，让我离开你，钱我收了；我就是一个喜欢钱的人，有问题吗？” “恩西欧迪斯?希瓦艾什，他没有说错，你应该为了自己的家族努力，而不是在一个‘舞女’身上浪费时间！” 不再待在桌前驻留，战星汶抹了把脸，对着门口的萨卡兹大喊：“W！提前出发，我们先去踩点！” “哦？小菲林不去？” “和他有什么关系！” W朝门里歪了歪头，银灰只是端坐在桌前，神情阴沉。 照顾好他。 他的声音很小。 对此，W只是笑。 谁照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