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很多种方法气你，但甩不掉
（一） 奈布还是不愿意睡在笼子里，但他似乎找到了新的逼疯杰克的办法。 每次杰克把他关进笼子他就会不停的嚎叫，那声音的穿透力让杰克直想把自己耳朵戳聋。更糟的是，如果邻居······啊不，相邻几公里范围的狗狗听到他的叫声也会跟着他一起嘶嚎，所以除非杰克在他嚎第一声的时候就把他的嘴堵住，否则话他就等着听全庄园小兽大合唱吧。 杰克甚至因此都不敢带奈布在庄园附近的空地玩耍，生怕他心血来潮来一嗓子，然后整个庄园的人都会知道那只领唱的小狗是他家的了。 每当其他训练师讨论着到底是谁家的狗这么吵嚷时，杰克都慌乱的开着雾隐匆匆溜走，再这样下去，怕是快要被赶出庄园了吧。 杰克开始不得不整日给他带着口枷，长期戴着口枷不能说话，为了防止自己忽略掉小狗的需求，给他准备了带有按键的语音版，让他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就按响对应的语音。这下可好了，邻居的耳朵是清净了，杰克却遭殃了。 每天早上他都是在语音版机械的声音中醒来，比闹钟还要敬业，凌晨四点，只早不晚。 “不！睡觉！饿！饿！饿！过来！” 奈布疯狂的按着语音板，如果杰克不起来给他弄吃的，他就会一直这样按下去直到他妥协，或者发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自从养了这只狗以后杰克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差，睡眠质量直线下降，精神状态rou眼可见的混乱，他从业以来还没有被哪只小狗折腾到如此地步。 “不愧是评级垫底的小兽，果真非同凡响，摊上你算我倒霉。” 根本没睡醒的杰克在厨房深情呆滞的剁着rou，身后是奈布连绵不绝的“饿饿饿饿饿饿”的按键音。 好不容易把食物弄好，杰克趁着他吃东西的功夫刚在沙发上眯一小会，奈布又来缠着他要出去玩。 “这才几分钟，你都吃完了吗？”杰克走到餐桌前看到他焕然一新的碗碟，好嘛，不仅吃完了，连盘子也刷完了，用舌头。 “出去玩嘛，出去玩，走啊。”奈布会连蹦带跳的替他把衣服都掏出来，在杰克昏昏欲睡的状态下替他把衣服穿好，起初奈布的动作还很笨拙，经过几日的练习奈布对于替杰克穿脱衣物已经十分熟练了。 这可以说是最令杰克着迷的一部分了。 杰克会趁着奈布替他换衣服的时候揉捏他的臀腿，或者咬一口他红润的唇，有时候为了将过程延长一点，他还会故意把衣物再脱下来让奈布重新替他穿好，或者对衣服的款式挑挑拣拣，反复穿脱，但是这样的把戏也不能玩太多，否则对方很快就会因为失去耐心而把衣服摔在杰克脸上开始发脾气。 被锁链或纽扣打在脸上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如果他能再耐心一点就好了，这样的乐趣就可以维持的久一些。 有时候杰克真想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就在衣帽间让奈布不停的替他穿脱衣服，换累了就把他按在落地等身镜前睡他，衣帽间多角度的镜面设置可以让他很好的欣赏自己的模样，不知道小狗看到自己被情欲cao纵的样子会不会觉得难为情。 嗯，等他下一次再发脾气把衣服摔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就这么干好了。 奈布在给他塞衬衣的时候使坏的将下摆塞进内裤里，还顺手掐了一把小小杰，不等杰克把衣服重新拽出来就拉紧他的皮带束好，然后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抬头坏笑着看向杰克。 “你又调皮哦。” 他则装作无辜的吐一吐舌头，“我怎么了嘛。” “衣服换好了哦，走哇，出去玩。” “好，好。”杰克替他带好有导航功能的手表，在上面替他标注好活动的范围，“这次可以带你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但是你只能在我给你画出来的范围里活动哦，千万不可以走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啰啰嗦嗦的，快点出发吧。” （二） 每次带遛奈布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杰克总是需要带他去很远的地方，而他一玩起来就没个完，很多时候杰克并不能很好的跟上奈布，到最后只能慢慢跟着后面看着他前后跑。他明明可以自己玩，却偏要跑回来拖拽着杰克让他也跟上。最后奈布没什么感觉，倒是杰克累的不行。 这哪里是遛狗，这分明是遛人。 有时候杰克太累了，甚至还要奈布背他回去，当然，前进的方向是家还是下一个玩耍的地点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杰克本该好好训练他如何在主人的牵制下随行的，可是看到他自由奔跑时的开心模样，又觉得这项课程，或许可以再拖几日。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真的跑走了？”奈布曾经这样问过他。 “不怕，我信任你。”那是杰克第一次对他撒谎。 杰克并不是信任奈布，他信任的只是戴在奈布身上的定位装置和防逃系统罢了。他只是听话没有跑出规定的活动范围，否则的话大概已经品尝到了圆环带来的电击的滋味了。 他其实很害怕奈布会逃走，只要奈布一不在他的视线，他就会变得慌乱紧张。以前是怕庄园主责怪，至于现在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有一天奈布逃离他身边，哪怕仅仅只是有这个想法，他都会非常难过。 “放心，我不会跑走的，玩累了我会自己回来。你倒是可以早点回家，你做饭真的有点慢，而且不太好吃，你得多练习一下。” 还敢嫌东西不好吃！杰克拽着奈布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你这个样子不会有饲主想领养你的。” “那不是更好。”反正，也不想被别人领走。 “你知道一直没有人领养的弃犬是什么结果吗？”杰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样的真相对他而言是不是太过残忍。 或许，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如果他有所忌惮的话，兴许还会收敛一些，主动学些讨好人的办法不让自己被遗忘。 “没有人领养你的话，你是会被消减掉的，知道吗？” 饲养一只小兽的成本不算低，带不来价值的小狗是不会被留下的。 可是刚刚成年，这么有活力的小狗，仅仅因为没有人喜欢就会被杀掉，这样的没道理的生存规则。 “我无所谓啊，被当作玩物还不如死了痛快。”奈布说的很无所谓，好似生命在他这里并没有过多的意义。看到杰克有些难过的表情，奈布反而来安慰他，“没关系啦，至少死之前这段时间，我还是挺开心的。” “你能不能不要带着必死的想法活着啊，好歹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可以吗？” “你愿意这样活着吗？”奈布反问他。 “也不要那么悲观，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好主人呢？而且啊，你真的得多学点讨好人的方法，这样的话······” “他们可能会多施舍一点怜悯，是吗？”奈布打断了杰克的话，“我不稀罕。” 两人间升起一阵沉默，杰克也不知该怎样劝说他，以他的性子，凡事他认准的事情恐怕没什么人可以动摇。他说不想被人领走，就一定有办法将前来领养的人吓跑，即使出于好奇把他带了回去，恐怕对方也会因为受不了再次把他丢掉。 其实他并不是不懂规矩，他只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思想，才不愿意去妥协。 杰克想起刚见到他时的样子，他说的没错，这只小狗，他训不了。 “还要在玩一会吗？” “饿了，回家吧。” （三） 回到家后杰克给他准备好食物，端上餐桌前还自己悄悄挖了一小勺品尝，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吃啊，怎么这么挑剔。 奈布的吃相还是跟从前一样着急，杰克伸手揉捏着奈布的头。 奈布现在越来越信任他，即使在吃饭的时候摸他也不会遭到攻击了，最多只是甩两下耳朵，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他的。 “等有时间，我带你去宠物店看一下吧，顺便给你看看别的小狗是怎么祈求领养的。” “哦，随便吧。”奈布冷淡的回复道，反正没有让人领走的打算，无用的东西他是不会去学的。 “你不可能一直留在我这里的。” 奈布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突然觉得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终于还是说了那句话吗？ “哦。” 奈布动了动勺子，又厌烦的丢了下去。 “不吃了。”这是他第一次剩下食物。 晚饭后奈布也没有再缠着杰克要玩耍，而是自己坐在阳台边看月亮，连杰克主动找他示好都没有理会。 半夜的时候杰克的卧室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杰克迷迷糊糊的下床，这个时间点，这个不耐烦的敲击节奏，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 ”怎么了奈布？“对方精神不是那么好，显然是一直没睡。 “你不会让我死掉的对吧······”奈布张了张唇，犹豫了好几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真的没有人肯领养我的话，你会收留我吗？” 杰克撑门的手似乎僵住了，他慌忙将视线挪开，不敢去看对方期待的眼神。 “你不会死的，会有人愿意带走你的。”杰克只匆匆留下了这样一句没什么用的话。 门被重新关了回去，奈布觉得那一下直接似乎直接扣在了他的心口上，一股难以明状的情绪将他所有的言语堵住，他甚至连再去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靠着门缓缓坐下来，才发现身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颤抖。 虽然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奈布还是觉得异常的伤心。他是个训练师，或许他对每个小狗都是这样好吧，自己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无人肯领养的小狗，在他的职业生涯里，只能是一抹想要拭去污点吧。 杰克退到房间中央，他知道奈布并没有离开，他听得到屋外微小的啜泣声。他那样坚强，却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委屈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是在为什么而难过呢？是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杀掉，还是，因为他拒绝收养他呢？ 杰克一个人站在房间中央思考了好久，地板的凉意贯穿了全身，还是没能让他移动半步。 自己真的忍心看他被消减掉吗？又或者是把他送给那些病态的贵族手中，让他慢慢被折磨致死吗？ 对于他而言奈布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呢？是训练对象？是工作？ 起床时想揉捏他的大耳朵，玩耍时喜欢看他上蹿下跳的模样，回家的时候想听到他摔翻盆的声音，这个家没有他作点妖就好像不完整一样，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热闹了呢？ 聒噪，烦人，却又有些温馨。这个小狗，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当他终于下定决心再次打开门时，奈布还倚着门躺在门口，杰克一开门奈布就直接倒了进来。可是他并没有着急起身，而且将手伸到眼角快速的拭去了什么。 “你怎么睡这里？会着凉的。” “······你管不着。” “起来吧，去床上睡。” “嗯？让我睡床？” “还不愿意？快去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去登记。” “什么登记？” “让你成为我的专属小狗的登记啊。”